林善雨
(銅陵職業技術學院,安徽銅陵244000)
鳥歸沙有跡帆過浪無痕
——論沈佺期、宋之問山水詩的突破與變新
林善雨
(銅陵職業技術學院,安徽銅陵244000)
沈佺期、宋之問作為初唐時期有重要影響力的詩人,終生創作了大量的山水詩。他們在創作過程中,不斷尋求突破與變新。在題材上突破山水詩的創作范疇,將山水與應制、貶謫、方外、田園等生活相結合。初唐山水詩的美學特征為之變新:其一是將格律詩變成山水詩的審美載體,展現詩歌的精工之美;其二是沈、宋將自然流麗的審美風格融入山水詩的創作之中,并以簡潔的形式、抒情的內質使山水詩更具詩味。
沈宋;山水詩;題材突破;美學變新
中國古典詩歌以山水入詩者比比皆是,甚可溯源至《詩經》和楚辭,然而在山水詩獨立成派前,入詩之山水大多只是詩人寄托思想、渲染情感的元素,還未成為獨立的審美客體。直至南朝時期,謝靈運放浪形骸,縱情山水,以其不凡的學識和才氣,完成了由玄言詩到山水詩的真正轉變,永嘉山水以其卓然不群的審美意蘊進入文學殿堂,從而標志著山水詩已發展至獨立的階段。后至梁陳時代,山水詩體制更加精巧,語言多為綺麗婉媚之辭,然而詩中已不見老莊玄思,亦少宦游之情,山水詩已淪落為娛人心目的工具而已,與當時盛行宮廷的綺靡艷麗之風同調。這種梁陳余緒,延伸至初唐山水詩的創作。
初唐山水詩在承接齊梁綺麗詩風之余,自身不斷醞釀著進化和革新,許多詩人如初唐四杰、沈佺期、宋之問、杜審言等,不同程度地將文學筆觸從宮廷池苑、樓宇亭閣伸向邊塞荒漠、高山大川。在真實而生動的自然山水面前,詩人們感受到自然之偉岸與神奇,生命與之交流的沉醉,寄予山水之中的宦游感慨,以及方外之得的喜悅。山水詩在不斷律化的同時,審美意趣為之一變,為盛唐時期王孟山水田園詩派的沛然興起與繁榮奠定了形式與美學方面的基礎。
沈佺期、宋之問是初唐時期有著重要影響力的詩人,終生創作了大量的山水詩。沈、宋的山水詩上承謝靈運、謝朓等山水詩人的創作風格,下開盛唐王孟詩派創作風氣。在體現過渡性質的同時,又蘊含著自身的審美情趣。他們將山水與應制、貶謫、參禪、田園等生活自覺相伴、怡然相融,并恰到好處地以山水之色來抒情達意、烘托渲染。沈、宋筆下的山水詩已不僅僅局限于宮廷宴集、都市景觀,而且將筆觸伸向田園山莊、清溪明壑、云霄綠川。齊梁時期狹隘的山水詩創作范疇就此得以突破,概而言之,這種突破主要表現以下四方面:
其一是將山水與宮廷應制同調。作為皇帝的文學弄臣,他們曾用才情詩筆夸飾山河壯麗、皇家威儀,稱頌王道樂土、太平盛世。蕭齊時代文臣雅士大多以宮廷苑囿作為應制之景,詩格卑弱;而沈、宋則寓山水之情于應制之景,將心中閑逸灑脫、澄澈恬淡之情注入景中,追求弦外之音、韻外之情,營造出舒緩靈動的應制新境,沈、宋此類應制之法不可謂不是一種創新,所以沈、宋部分應制詩從本質上看應歸屬于山水詩。如沈佺期在《仙萼池亭侍宴應制》中寫道:
步輦尋丹嶂,行宮在翠微。川長看鳥滅,谷轉聽猿稀。天磴扶階迥,云泉透戶飛。閑花開石竹,幽葉吐薔薇。徑狹難留騎,亭寒欲進衣。白龜來獻壽,仙吹返彤闈。[1]82
詩中既有山高云飛、天階迥遠的壯麗景象,也有云泉飛戶、閑花似錦的優美奇觀。既有川長鳥滅的視覺享受,又有谷轉猿稀的天籟之音。除首聯和尾聯有應制之跡外,詩中更多的是山水之色、世外之情。
沈、宋這類詩歌的優美詩句還有許多,如“曙陰迎日盡,春氣抱巖流”(《幸少林寺應制》)、“巖邊樹色含風冷,石上泉聲帶雨聲”(《三陽宮石淙侍宴應制》)、“野含時雨潤,山雜夏云多”(《夏日仙萼亭應制》)、“泉臨香澗落,峰入翠云多”(《仙萼亭初成侍宴應制》)等,都是沈、宋將應制視野轉向清新怡人的自然風物,融入自己的山水之得,取得別具特色的應制之效。應制山水詩在表達對帝王的不吝贊美之功能外,還融入了自然美的情趣,這實際上是蕭齊時代山水詩風貌特色的自然延伸和自我突破。
其二是將山水與貶謫生涯共游。沈佺期、宋之問都曾流放異鄉,遠甚嶺南。兩人都由御用詩人瞬間淪落為流放之囚,創作目的就此突然轉為個人情感的獨自抒譴,山水的視角更多體現的是個人的情感體驗與審美感知。他們在貶途及貶所,用清麗的語言描摹他鄉的奇山異水,浸染著貶謫者思鄉懷人、對前途擔憂和對生命的恐懼之情。在此類詩中,詩人以真正獨立的審美情趣觀照山水,以山水之色寄托流居他鄉之悲。語言上追求自然本色,脫盡應制詩之華麗雕飾,實有謝朓山水詩特色。葛曉音教授云:“神龍初沈、宋貶嶺南時寫下的一批山水詩,可以視為初盛唐之交山水詩走向繁榮的一個開端。”[2]82沈、宋二人很多貶謫詩都可劃歸山水詩之屬。宋之問在《入瀧州江》中云:
孤舟泛盈盈,江流日縱橫。夜雜蛟螭寢,晨披瘴癘行。潭蒸水沫起,山熱火云生。猿躩時能嘯,鳶飛莫敢鳴。海窮南徼盡,鄉遠北魂驚。泣向文身國,悲看鑿齒氓。地偏多育蠱,風惡好相鯨。余本巖棲客,悠哉慕玉京。厚恩嘗愿答,薄宦不祈成。違隱乖求志,披荒為近名。鏡愁玄發改,心負紫芝榮。運啟中興歷,時逢外域清。只應保忠信,延促付神明。[1]434
詩人貶謫途中經過瀧州,眼前盡是嶺南之景:江流漫漫,山熱云生,猿嘯鳶飛,瘴癘橫生。詩人在描繪了窮山惡水之后,陡生棲客悲情:既有辜負圣君之愧疚,又有思鄉懷人之悲。全詩既有山水之景,又有流人之悲,呈現出情與景渾然融合的整體結構。宋之問諸如此類詩歌還有《過蠻洞》、《泛鏡湖南溪》、《下桂江龍目灘》等。沈佺期在貶謫期間也寫了許多山水詩,如《從崇山向越常》、《神龍初廢逐南荒途出郴口北望蘇耽山》、《度安海入龍編》等。沈、宋此類的山水詩在語言方面不如小謝寫得清新宛轉,但景物和貶謫的情感交融方式卻更明顯、更深入地保留下來,鋪就了盛唐山水詩基本的抒情方式。沈、宋在貶謫之地所創作的山水詩既是山水詩本身應有的回歸,也是對齊梁時期山水詩表面化、宮苑化的最直接的突破。
其三是將山水與方外之理相寓。宋之問自小深受歸隱思想的影響,詩中常以山水之色寄寓方外之理,特別是第二次遭貶后,已逐漸從官場的浮沉中清醒并反思,在會稽他尋山問水、探幽訪古、吟嘯林泉,欲以山水之樂來慰藉曾經扭曲的心靈,欲以老莊佛理寄寓孤直貞潔之心,在對山水的靜默與體驗中滲透人生和佛理,將身外的恩寵榮辱稀釋成一片純凈的山水。葛曉音對此說道:“尤其是宋之問,在貶謫行役時到處尋仙訪佛,并大量以之入詩,在初唐詩壇上還是比較罕見的現象。”[2]73詩人在《雨從箕山來》中云:
雨從箕山來,倏與飄風度。晴明西峰日,綠縟南溪樹。此時客精廬,幸蒙真僧顧。深入清凈理,妙斷往來趣。意得兩契如,言盡共忘喻。觀花寂不動,聞鳥懸可悟。向夕聞天香,淹留不能去。[1]578
詩人以箕雨倏至、青峰南溪為悟道心境,經高僧點化,得到“觀花寂不動,聞鳥懸可悟”的禪宗偈語。雖然詩中山水之得與方外之理結合還不是很緊密,“見心明性”的禪機不如王維參悟得那么深刻,但佛道之理趣也能在此詩中窺其一斑。此類詩句還有許多,如“孤興欲待誰,待此湖上月”(《見南山夕陽召鑒師不至》)、“朝來沿泛所,應是逐遷槎”(《游法華寺》)、“空山唯習靜,中夜寂無喧”(《宿清遠峽山寺》)、“房中無俗物,林下有青苔”(《題鑒上人房二首》),這些詩句空靈而蘊含理趣,完全超脫了魏晉六朝時枯燥而無趣的游仙詩和宗教詩,這是詩人在仕途坎坷之后思想上的頓悟和超越。沈佺期也寫了《紹隆寺》、《游少林寺》等佛理之詩。這些詩都反映了沈、宋對佛道名理的追求與參悟,也為山水詩在參禪悟道過程中尋找合適的結合方式進行了有益的嘗試。葛曉音對沈、宋在這方面的突破做出了公正的評價:“就山水詩的題材內容而言,方外之游將游仙引進山水,尤其是使尋訪寺觀名勝成為山水記游的重要內容,也為盛唐山水詩開拓了一類新的境界。”[2]73
其四是將山水與田園生活相合。山水詩和田園詩本為一家,東晉后,陶淵明多詠田園,謝靈運多寫山水,后世之追隨者皆分道而行,然而沈、宋卻又將田園風光引入山水詩,在初唐詩壇具有開創性啟示意義,經此之后山水與田園合流,從而造就了盛唐時期以王維、孟浩然為主的山水田園詩的盛行。
沈、宋將山水之色與田園風物同置于心靈對應客體,以山水為境顯人格崇高,以田園為象得心境自然。他們負杖巖耕,與農人相問候,與山鳥相應答,以山水之獨立人格融通于怡然自得的田園生活。如宋之問的《初到陸渾山莊》:
授衣感窮節,策馬凌伊關。歸齊逸人趣,日覺秋琴閑。寒露衰北阜,夕陽破東山。浩歌步榛樾,棲鳥隨我還。[1]522
詩人策馬凌關,來到陸渾山莊,此際萬物凋零,寒露沾染北丘,夕陽落破東山,但詩人還是為那兒恬靜閑適的氛圍所吸引,最后浩歌滿路與棲鳥同歸,表達出詩人釋放心幕之后歸隱鄉野的喜悅心情,這與陶淵明田園詩的意趣是慨然相通的。除此之外,宋之問還創作了《別之望后獨宿藍田山莊》、《藍田山莊》、《陸渾水亭》、《憶嵩山陸渾舊宅》、《夜飲東亭》等田園詩,給我們勾畫出一個歸隱田園、醉心山水的隱者形象。沈佺期的田園詩不及宋之問數量之多,大多以應制詩面目呈現,如《侍宴安樂公主新莊應制》、《奉和幸韋嗣立山莊侍宴應制》等,主要贊美皇室別業之雄偉與宏闊。沈、宋這些田園山水詩,雖然他們在詩句的凝練、意象的選擇和意境的提升等方面與盛唐山水田園詩有一定的距離,但他們在詩中所流露出的對歸隱田園的企望和喜悅與盛唐王孟詩派是相同的。
沈、宋對于山水詩題材的開拓與突破,改變了大謝以來單一的山水詩制式,將山水詩與人生的各種經歷相俯仰,以山水田園之景浸透人生命運的各處角落,以山水之得慰藉詩人的心靈。雖然他們的山水詩與盛唐詩歌相比還有很大的差距,但是他們在山水詩題材擴展方面的努力,無疑給盛唐山水詩鋪平了發展和繁榮之路。
山水詩題材的擴大與突破扭轉了初唐詩壇以應制為主而形成的柔質化的審美傾向,詩人們以山水為審美客體,觀照命運與人生,詩歌就此向更廣闊的領域伸展。沈、宋在繼承前人山水詩的基礎上,又不斷進行改造和創新,審美意趣為之一變,在初唐時期,呈現出獨具一格的山水詩美學特征。
其一是將格律詩作為山水詩的審美載體,展現詩歌的精工之美。山水詩是沈、宋運用律體進行藝術實踐的重要領域。與古體山水詩相比,近體山水詩更講究對仗工整,音律謹嚴,構思精巧;更著力于煉字設色,以達到“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語言表現力;更加追求別具一格的審美意象和更高明的意象組合方式;更加強調情感內質的建構與意象整體的靈動之間的緊密交融關系。總之近體山水詩更注重以規范的格律、精巧的構思、精煉的語言、空靈的意境,展現詩歌的精麗之美。這在山水詩發展史上是一件里程碑式的藝術實踐活動,山水詩因此獲得了全新的藝術魅力。
宋之問用近體格律創作的山水詩數量豐澹,既有宦游山水類如《題大庾嶺北驛》、《度大庾嶺》、《靈隱寺》、《過蠻洞》、《經梧州》等,也有田園山水類如《初到陸渾山莊》、《陸渾山莊》、《別之望后獨宿藍田山莊》、《答田征君》等。這類詩歌改變以往山水詩創作粗放隨意之態,顯得更加整飭精煉,有些甚至已達到盛唐山水詩的藝術高度,如宋之問的五言律詩《江亭晚望》:
浩渺浸云根,煙嵐出遠村。鳥歸沙有跡,帆過浪無痕。望水知柔性,看山欲斷魂。縱情猶未已,回馬欲黃昏。[3]861
全詩意境開闊而空明,動靜相宜,遠近結合,構成一幅寧靜優美的江晚畫卷。在格律使用、意象選擇、意境構成等方面,這首詩都直逼盛唐。“鳥歸沙有跡,帆過浪無痕”更是一句充滿著審美理趣和意蘊的禪語。沈佺期的《夜宿七盤嶺》,也是一首意境渾成的五言律體:
獨游千里外,高臥七盤西。曉月臨窗近,天河入戶低。芳草平仲綠,清夜子規啼。浮客空留聽,褒城聞曙雞。[1]219
詩人以弛然高臥之姿寄寓宦游人“斯人獨憔悴”的感嘆。全詩“用物象直呈的方法,主觀情感不直接介入,而是從物象背后非常自然地傳達出詩人的心態與情緒,并巧妙地體現時空、動靜的辯證關系及其給人的錯覺印象,意境蒼遠,疏密有致,齊整勻稱,已入盛唐優秀山水詩之列。”[4]31沈佺期諸如此類的近體山水詩還有《樂城白鶴寺》、《早發平昌島》、《嶺表寒食》、《度貞陽峽》等等。沈、宋這些山水詩均以精嚴的詩律和規整的范式,蘊含著對山川的熱愛和向往,孕育著對老莊佛理的參透和頓悟,山水詩的創作就此轉為精麗空明之美學追求,實為盛唐時期王孟山水田園詩的先聲。
其二是沈、宋將流麗自然的審美風格融入山水詩的創作之中,為初唐詩壇帶來一股清新之風,初步扭轉了齊梁綺麗凝滯的余風,并以簡潔的形式、抒情的內質使山水詩恢復其本身所應具有的詩歌意味。初唐詩壇還強烈而明顯地呈現著齊梁詩風,作為詩歌創作風格“復少而變多”的沈、宋,在自己的藝術實踐中不斷革新詩歌創作方法,開始自覺地摒棄這種過分雕琢之風,恢復和建構詩歌的抒情特質,向著自然清新的方向發展。沈、宋的山水詩則最能體現這種審美風格的變革。
宋之問的山水詩創作在開始階段也殘留著齊梁的影子,但隨著仕途之變,創作風格也日趨改變,審美風格為之一變,創作了大量清新怡人的山水田園詩作品,《夜飲東亭》是宋之問縱情山水之間的產物:
春泉鳴大壑,皓月吐層岑。岑壑景色佳,慰我遠游心。暗芳足幽氣,驚棲多眾音。高興南山曲,長謠歌素琴。[1]577
詩人開篇即描繪出春泉鳴壑、皓月升空的壯麗景象,接著以身心體感極寫夜飲東亭之得,最后引吭高歌,彈琴抒懷。正是因景之美而得心之樂,情感抒發自然流暢,風格清新而淡泊,意境高遠,開合自如,實有陶詩閑靜曠遠之感。此類清新優美的詩句還有很多,比如“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飄”(《靈隱寺》)、“芳樹搖春晚,晴云繞座飛”(《奉和梁王宴龍泓應教得微字》)、“空山唯習凈,中夜寂無喧”(《宿清遠峽山寺》)等。這些詩句寫景皆清麗空靈,構思精妙,語言凝練生動,初看并不會立即打動人心,稍稍揣摩之后,頓覺詩味雋永,詩人喜怒哀樂之情力透紙背。這種流麗自然的美學風尚,直接開啟了盛唐山水詩創作的抒情思路。
齊梁遺風在沈佺期的詩歌中表現得明顯要多于宋之問,富麗典雅是他詩歌語言的總體風貌,這與他后來仕途順利、長期侍從帝君的經歷有很大的關系。但這并不能說明他完全回到齊梁遺風之中,否則“沈宋”之并稱也就無從談起了。沈佺期在《自樂昌郡溯流至白石嶺下行入郴州》等山水詩中,常常將意象直呈與暗示、渲染等手法相結合,以達到情感的自然伸張,以大謝式的張力努力改變著齊梁孱弱綺媚的詩風。同時在《早發平昌島》、《度貞陽峽》、《臨高臺》、《入衛作》等游冶之篇又充分展現其典麗清空之美學訴求。
當然沈、宋的山水詩總體上看還缺乏思想和情感的深度,詩中的意象過于繁冗質實,意象與情感之間尚有游離之處,詩歌的整體結構還未達到盡善盡美程度,與盛唐山水詩所展現出的淡泊空靈之風尚有一定的距離,而且他們前期與后期創作的山水詩藝術水平還存在著不平衡現象,但是他們為山水詩的發展所做出的努力與嘗試還是非常有益的,集中體現在:將高度規范的詩體與永恒的山水相結合并漸成主流;恢復和建構山水詩的抒情特質,揚棄齊梁雕琢凝滯之氣,山水詩的創作風格就此轉向精麗空明、自然清新之美學追求。雖然有諸多缺陷,但是這是山水詩演化進程中遺留下的必然空間,因為探索的意義不在于正誤之論,而在于探索的勇氣。
[1]陶敏,易淑瓊.沈佺期宋之問集校注[M].北京:中華書局,2001.
[2]葛曉音.詩國高潮與盛唐文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
[3][清]彭定求等.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
[4]儲兆文.論杜審言、沈佺期、宋之問的山水詩[J].唐都學刊,1999,(1):29-31.
I207.2
A
1672-0547(2010)06-0081-02
2010-10-09
林善雨(1970-),男,安徽無為人,銅陵職業技術學院管理系講師,碩士,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