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事變前后葉劍英在東北軍的統戰工作

何雪瑩

（廣西師范大學 政治與行政學院，廣西 桂林 541004）

西安事變前后葉劍英在東北軍的統戰工作

何雪瑩

（廣西師范大學 政治與行政學院，廣西 桂林 541004）

葉劍英從政治上對東北軍進行抗日宣傳工作，為友軍排憂解難，以實際行動贏得了官兵們的信任，為促成西北地區形成紅軍、東北軍和十七路軍 “三位一體”的局面作出重要貢獻，為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推動國共第二次合作的形成，提供了強大的軍事后盾。

實事求是；排憂解難；三位一體；聯合抗日

1935年12月，中共中央在瓦窯堡召開的政治局擴大會議上，決定成立東北軍工作委員會（下面簡稱“東工委”），以周恩來為書記，葉劍英為副書記，領導東工委對東北軍開展統戰工作。在中共和葉劍英的努力下，到1936年冬，張學良對共產黨的認識提高了一大步，紅軍與東北軍、十七路軍的關系得到了進一步改善，初步形成西北地區“三位一體”的新局面。下文主要分析中共對東北軍開展統戰工作的重要性以及葉劍英對統戰工作的執行和主要貢獻。

一、對東北軍開展統戰工作的重要性

中共對東北軍開展統戰工作的重要性體現在以下三方面：

（一）能鞏固紅軍在陜北的根據地，有利于紅軍隊伍的發展壯大

當時在陜北的國民黨主要部隊是東北軍，蔣介石在西安設立了“西北剿匪總司令部”，自兼總司令，以張學良為副司令并代理總司令職務；楊虎城是“西北綏靖公署”主任，是老牌西北地方軍的首領。1935年10月紅軍經過歷時一年的2.5萬里長征，初到陜北建立革命根據地，極其需要取得東北軍和十七路軍的支持，因為紅軍在陜北長期處于國民黨封鎖之下，物資奇缺，急需采買布匹、醫藥、通訊器材，更重要的是取得與國內各大城市的溝通關系，以擴大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擺脫長期與世隔絕的孤立狀態。

（二）能鞏固東北軍在西北的勢力，聯共抗日收復東北

首先東北軍入陜后與紅軍交戰的失利、蔣介石對張學良的冷遇使得東北軍上下逐漸有了與紅軍合作的念頭。東北軍1935年入陜時有5個軍1個師，號稱20萬人，在與紅軍作戰中，被殲滅3個師，損失嚴重。蔣介石非但不給補給，還取消了幾個師的番號，軍內反蔣情緒日益強烈；他們的最高統帥張學良因為戰爭失利，到南京參加國民黨第五次代表大會，只派侍從室主任錢大鈞前去迎接，從前他每到南京，何應欽、宋子文等親自去飛機場迎接，這次冷遇讓他感到蔣介石已不重視他了。其次，陜北廣大農村在紅軍控制之下，東北軍采辦糧草相當困難，所以需要與紅軍合作。

（三）為國共高層接觸創造條件，促成第二次國共合作

中共長期跟國軍處于敵對的狀態，為了促成國共合作，需要一個牽線人去跟國民黨高層取得聯系，而首先要獲得這位牽線人——張學良的信任。雖然自從華北事變后，南京政府在1935年底開始試探，要求蘇聯的援助，并設法打通同中國共產黨的關系，但仍然不放棄反共的打算和行動。

隨著形勢發展，獲得共產黨支持的張學良聯合十七路軍發動的西安事變，是中國抗日戰爭時期的重要轉折點。在蔣介石堅持“攘外必先安內”的情況下，東北軍和十七路軍迫于形勢作出“逼蔣抗日”的舉動，使得國民黨內部出現大的震動，進一步促使國民黨高層看清國內外的形勢，加速南京政府聯共抗日的步伐，促成了國共第二次合作。因此，對東北軍的統戰工作屬于抗日戰爭時期中共統戰工作的重要一環。

二、葉劍英主持在東北軍的統戰工作概況

中共在抗日戰爭時期的統戰工作，統戰對象是中間派和敵對分子，中國共產黨既要和他們保持合作又不能放松警惕，所以需要委派既能堅持原則，又能靈活應變的干部去完成工作。葉劍英早年追隨孫中山的經歷以及他的性格和能力勝任這份工作，以毛澤東寫給他的詩概括其人格和處事：“諸葛一生唯謹慎，呂端大事不糊涂。”

1936年7月中共中央派葉劍英到安塞領導東線工作委員會（下面簡稱“東線工委”），做陜北地區東北軍的工作，爭取他們聯合抗日；到8月17日，葉劍英在三軍聯合抗日的大背景下，作為中共中央常駐代表密赴西安，進一步開展對東北軍、西北軍和整個西北地區的統戰工作。在西安工作期間，葉劍英協助張學良開展工作，逐漸贏得了張的信任，在西安事變后，張學良親向周恩來提出，要葉劍英出任抗日聯軍臨時西北軍事委員會的參謀長，周恩來為此專電報告中共中央書記處批準。葉劍英遂以參謀長身份參加西北聯軍參謀團，與東北軍、十七路軍將領一起制定了抵抗親日派“討逆軍”的作戰計劃和軍事部署，參與到東北軍內部的運作。

葉劍英除了在一線指揮統戰工作外，還能及時把紅軍、東北軍、十七路軍及國民黨內部的一些情報及時上報中央，確保中共中央及時掌握實際情況、做出正確的決策，維護了三軍的團結。尤其是在西安事變前后，情勢火急，由于他能及時、準確地為中共中央提供紅軍、國軍和社會各界的動態信息，協助中共中央決策，為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作出重大的貢獻。

三、葉劍英對東北軍統戰工作的主要貢獻

（一）從政治上宣傳抗日

1936年6月20日，中共中央發出的《中央關于東北軍工作的指導原則》指出：“爭取東北軍到抗日戰線上來是我們的基本方針：我們在東北軍的工作目標，第一，不是瓦解東北軍，分裂東北軍，而是給東北軍以徹底的抗日綱領，使東北軍在這一綱領的周圍團結起來，成為堅強的抗日的武裝力量；第二，也不是把東北軍變成紅軍，來擁護共產黨的基本綱領，而是要使東北軍變成紅軍的友軍，把共產黨所提出的關于抗日救國的綱領變成為他們自己的綱領。目前超出于這個范圍的一切言論和行動，均在排除之列。”葉劍英根據《指導原則》在東北軍開展工作時，堅持兩點原則：一是堅持宣傳、促成三軍聯合抗日；二是堅持把東北軍當做友軍對待，認真向東北軍解釋中共的統戰和抗日政策，及時為他們排憂解難，但不直接參與軍中運作。

葉劍英等統戰工作者，起初，通過私人關系和做戰俘思想工作的方式，跟東北軍官兵取得聯系。在1936年初，葉劍英負責東北軍俘虜的管教工作。張學良的愛將高福源曾在戰爭中被俘，葉劍英曾耐心地開導教育他，向他分析抗日救亡的形勢，實事求是地為他分析了蔣介石企圖借紅軍之力消滅東北軍和十七路軍的陰謀行徑，并讓他勸告張學良，都是中國人，不要自己打自己。高福源在紅軍中生活了兩個月，他感受到中共聯合抗日的誠意，主動回去說服張學良聯共抗日。通過東北軍官兵和中共的努力，中共逐步取得張學良的信任，8月底9月初，應張學良的邀請，中共中央派葉劍英等到西安協助張的工作；到10月，經過葉劍英和張學良會談后，張表示今后要更多地承擔勸蔣抗日的工作，隨后，葉劍英將隨身帶來的關于國共兩黨抗日救亡協定草案交給張，經葉劍英的建議，張表示同意由自己把協定草案轉交給蔣介石。總的來看，在國民黨統治下的東北軍能夠相信中共和紅軍，原因在于葉劍英等共產黨人的統戰工作能堅持從政治上宣傳抗日而非通過玩弄陰謀來進行，并能設身處地為友軍排憂解難。

（二）設身處地為友軍排憂解難

葉劍英設身處地為友軍排憂解難，體現在三個方面：其一，給張學良提出的整頓東北軍的建議卓有成效；其二，利用各種有利時機，幫助張學良解決“燃眉之急”，緩和他和蔣介石之間的矛盾，以應付復雜局勢。其三，根據中共中央的指示，在葉劍英主持下，東線工委開辦了楊家溝、棗園兩個市場，發展集市貿易，恢復“紅白通商”， 解決東北軍物質匱乏問題。

例如：為張學良解決燃眉之急，1936年10月，彭德懷率部在寧夏與馬家軍展開激戰，并將馬鴻賓的騎兵二零七團包圍，準備將之一舉殲滅。蔣介石命令張學良立即去救援。張學良請求葉劍英幫助東北軍。葉劍英敏銳地意識到，這是進一步發展紅軍與東北軍友好關系的良機。葉劍英建議中央，答應張學良的請求，放出馬部二零七團。中共中央研究了形勢，采納了葉劍英的建議，放出了二零七團。張學良對此十分滿意，對共產黨十分感激，對葉劍英更加信賴。他對葉劍英說：“共產黨真夠朋友，你幫助我解決了燃眉之急!”

葉劍英不僅為友軍排憂解難，在關鍵時刻還為東北軍內部的團結作出努力。在西安事變后，張學良被蔣介石扣在南京，東北軍內部為如何營救張學良形成主和、主戰兩派，兩派之間矛盾重重。堅持要同國民黨中央軍交戰的主戰派主要是血氣方剛的青年人，又被稱為“少壯派”，他們在 1937年2月2上午闖入王以哲家中，為了宣泄憤怒，槍殺了主和的“元老派”王以哲，東北軍內部團結再起風波，這起事件又被稱為“二二”事件。愛國將領王以哲被槍殺后，激起了廣大東北軍官兵的憤怒，一時間謠言四起，更大的恐怖籠罩著西安城。葉劍英堅持制止事態的擴大，努力平息風波。他在第一時間派人到駐防前線向東北軍將士講清事件真相和經過，做好善后工作。他和周恩來研究，派人把主要肇事者孫銘九、應德田等9人轉移到外地，避免東北軍內部更大的復仇性的互相殘殺，使和平解決西安事變的方針能貫徹到底，最終使西安方面和南京方面達成了避免雙方打仗的協議。

（三）及時搜集情報，協助中共中央決策

在西安工作期間，葉劍英能及時向中央請示報告，提供各種情報和建議。據不完全統計，葉劍英在1936年9、10兩個月中發給中央的電報即達30余份。其中，除了向中央報告自己在西安的工作情形外，有相當一部分是反映敵軍友軍方面動態的，主要內容有：日本對閻錫山、宋哲元、韓復榘、蔣介石的策略；蔣介石對中央軍、東北軍、西北軍等做出的兵力部署及調動；蔣介石令其別動隊偵察張、楊兩部與紅軍聯絡的情報；蔣介石準備來陜，令閻錫山、馮玉祥前來相會；傅作義在保衛綏遠口號下招募6000多人入伍，一再表示決心抗日；閻錫山要其軍訓團主任組織部隊訓練，準備抗日；張學良、閻錫山會談情況，以及閻對中共的態度；張學良去太原，與閻錫山一同去鄭州見蔣介石，等等。

正由于葉劍英能及時把握國軍動態，并第一時間匯報給中共中央，使中共中央及時采取措施，減少發動內戰的因素。1936年底，西北局勢日益惡化。蔣介石為在西北大舉“剿共”做準備，又從洛陽到太原、濟南等地進行了一系列的部署，還準備親自坐鎮西安，繼江西第五次“圍剿”之后對中央紅軍發動第六次“圍剿”。同時，在內部擬訂對付張揚的方案，如果他們違抗進剿陜甘蘇區的命令，就將東北軍、十七路軍調離陜甘。葉劍英將獲悉的蔣介石的行動和軍事部署情況，及時向黨中央作了報告。毛澤東、朱德、周恩來于12月1日致書蔣介石，揭露其內戰陰謀，敦促他立即停止內戰，“化敵為友，共同抗日”。

此外，葉劍英保持和社會各界人士溝通，宣傳中共的聯合抗戰政策、及時消除誤解，增強團結。他經常參加各方面人士的座談會、討論會、報告會及個別訪問、接見等，通過各種渠道，采取多種形式，進行說服爭取工作，并將遇到的問題，及時電請黨中央答復。

四、結語

綜上所述，葉劍英自受命于東北軍的統戰工作以來，在中共中央領導下，堅持聯合抗日的方針，堅持維護紅軍、東北軍和十七路軍“三位一體”的局面。在西安工作時期，他以誠待人，積極跟東北軍官兵宣傳中共聯合抗日的主張，為友軍排憂解難，做好中共與東北軍的團結工作；在西安事變后，參與維護三軍聯合的工作，為西安事變和平解決，做好了軍事方面的保障。他還能及時向中共中央匯報國軍的動向，使得中共中央在與南京政府的政治和軍事較量中爭取到主動。

[1] 苗體君. 試析葉劍英在西安事變中的歷史作用[J]. 商丘師范學院學報，2007，5.

[2] 張春，陳合理. 西安事變和平解決中的軍事因素[J]. 文史雜志，2006，6.

[3] 郝銀俠. 西安事變“善后”結局的認識[J]. 歷史檔案，2006，5.

[4] 吳克輝. 西安事變前后中國共產黨爭取東北軍的策略研究[J].社科縱橫，2008，12.

Ye Jianying’s consolidation work at the Northeast army around Xi’An incident

HE Xue-ying

Ye Jianying urged the Northeast army to resist Japanese aggression from political angle and resolved problems for friendly troops so that he earned trust of officers and soldiers for his practical action, which contributed greatly to form Northwest area’s trinity situation of Red army、Northeast army and the Seventeenth Route army, and it also provided strong military backing for the peaceful resolve of Xi’an incident and the second Kuomintang-Communist cooperation.

seek truth from facts; resolve problems; trinity; cooperation to resist Japanese aggression

D613

A

1008-7427（2010）06-0070-02

2010-0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