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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人

2010-12-31 00:00:00馮積歧
山花 2010年10期


  小車已經開出了縣委大門,司機老景回過頭來問我;達書記,去哪里?我說,姚家溝。姚家溝是鳳山縣的一個山區(qū)小鎮(zhèn),在雍山的山口。到鳳山縣委來掛職任縣委副書記不到三個月,我已向姚家溝跑了六趟。縣委大院里的干部不知道我為什么喜歡跑山。其實,我是在尋找一份清靜。進了山,心中的那一份不安寧似乎被吸納得干干凈凈了。一座座青山對我來說,仿佛是靈魂的吸塵器。
  心中的秘密是誰也不能告訴的,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從省城跑到二百公里開外的鳳山縣是為了一個女人,確切地說,是為了忘卻一個叫做小曼的女人。十年前,我和小曼相識的時候,這個十九歲的女孩兒正在陜南的江漢大學讀中文系。后來,我們相愛了,愛得很深很苦。在小曼的心目中,我只是她所愛的一個男人,而不是別人的丈夫別人的父親。再后來,我在國內一家文學期刊上寫了一篇散文,敘述了我和小曼相識到相愛的過程和我內心的煎熬。文章發(fā)表后,小曼拿著那本雜志到省城來找我,她將雜志向我面前一摔,問我:為什么要寫這樣的文章?我一看,似乎她的每一根頭發(fā)都憤怒了。這正是我需要看到的效果。我是把那篇文章作為我們相愛的悼文來寫的。當時,我的想法很簡單:離開小曼,我不能再拖她了,她已過了婚嫁的好時期。小曼和我吵得一塌糊涂,她帶著一肚子怨氣離開了省城。使我痛心不已的是;那次分別竟然是永別!小曼回到江漢市任教的江漢大學的第三天,一場大暴雨襲擊了陜西南部。小曼為了救一個被洪水卷走的老太太,把自己不到二十八歲的生命獻出去了。不安、內疚、思念、痛心、嘆息、流淚……我自己折磨了自己幾個月,還是不能解脫。于是,我選擇了離開省城,離開我和小曼曾經撒遍愛跡的地方。我是把鳳山縣作為一劑治療創(chuàng)傷的良藥來服的。
  車到姚家溝鎮(zhèn),鎮(zhèn)黨委書記王兵陪我進山。除金家山和趙家山沒有去過以外,其他幾個山村我都去過了。王兵建議我走一趟趙家山。趙家山距離姚家溝鎮(zhèn)有四十多里山路,在姚家溝鎮(zhèn)的東北方向。
  小車開上了去趙家山的山路。路是兩邊的大山夾出來的,粗處粗,細處細。有一段山路仿佛是掛在山腰間的白布條,山風吹來,那白布條隨著小車的爬行而飄蕩不安。下了坡,到了一片開闊處,路的左邊是一大片綠得很旺的玉米,玉米已經結了棒:路的右邊是緊銜住山坡的一大片草灘,草灘上的花兒像眼睛似的眨動著。三伏天,山里的風也是很乖覺的。我搖下車窗玻璃,山風飄進來讓我覺得舒服。女人!黑衣女人是迎面而來的。首先刺激我的不是女人那一襲黑衣,不是女人那年輕而漂亮的臉龐,不是女人那頎長而好看的身段,而是女人那白皙的、長長的脖頸和脖頸下那亮眼的地方。女人一閃而過,仿佛一首動人的歌曲戛然而止,猶如美妙的文字回味無窮。女人的黑裙子在兩山之間的川道里飄逸著,如同人的心事一樣飄忽不定。女人,很女人的黑衣女人!那一身黑是鐵了心的黑,是堅定不移的黑,是大熱天那種涼颼颼的黑,是能勾起人的回想、回味的黑。是女人那白皙的膚色襯托了一身黑,是女人那一身黑渲染了她的美。黑衣女人遠去了,我這才發(fā)覺,我的一只手緊緊地抓著小車上方的抓手,手指頭仿佛要滲進抓手里去。我想,我那近乎木然的樣子肯定把王兵嚇住了,我真后悔沒有叫老景停下車。可是,車停下來以后,我又能怎么樣呢?我畢竟是縣委副書記,官場有官場的規(guī)矩,我不能在下屬面前失態(tài)。即使我把黑衣女人攔在路上,也許,我會被她的美震住而無話可說的。
  山里面竟然有這么漂亮的女人。我不覺說出了口。
  達書記,你說的是哪個女人?
  剛才走過去的那個女人,穿一身黑衣服的女人。
  我沒有注意看。王兵說,沒有走過去女人呀,你眼睛看花了。
  我看見了。我說,女人很漂亮。
  姚家溝聚集了全國十八個省一百六十多個縣的人,漂亮女人有的是。還沒等我開口,王兵又補充了一句:尤其是女娃娃生的女娃娃特別好看。
  娃娃生娃娃?啥意思?
  在山里,十六七歲的女娃娃生娃娃太正常了。劉家山一個安徽人四十四五歲了,他從四川領回來一個十七歲的女娃娃做媳婦,生了一個女娃娃,可好看啦!王兵贊嘆著。
  這不是胡鬧嗎?你們就不管管?
  達書記,你不了解山里的風情,到雍山來的農民大都是淘金的,他們種幾料莊稼賣成錢就走了。這號事,等你知道,生米做成熟飯了。王兵一聽,我把話題扯到政策方面去了,就說:書上說,男女雙方年齡懸殊大,生的娃娃反而智商高,很漂亮。
  我說,也許,這是文化雜交的優(yōu)勢。
  小車在坎坷不平的山路上顛簸著。我的思路被顛斷后又彌合了,我滿腦子是黑衣女人。黑衣女人的生活天地不應該在深山里,她的人生舞臺應該搭在城市里,做老師做職員做商人,無論做什么都行,最好是走T形臺,或者是在數(shù)萬觀眾面前一展歌喉,或者是對著攝像機翩翩起舞。做一個美女作家或美女學者何嘗不可呢?也許,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美;也許,這對她來說是好事。一旦她意識到了她很美,她將一生處在痛苦之中。睡著比醒來更安然,就讓女人在這深山里死死地睡去吧。黑衣女人不是你在山路上邂逅的,而是你心中固有的。這次邂逅不過像火柴一樣把你點燃了,使心中的某個地方亮堂了,黑衣女人是從那耀眼處一躍而出的。女人,黑衣女人!你在心中呼喚著她,你在想象著她。盡管,小車又走了一段路。王兵根本不知道你被黑衣女人糾纏著。你果真看見了一個黑衣女人?你堅定不移地回答自己:看見了。
  你知道她是哪個村的?我問。
  不知道。王兵說,咱到了趙家山再打聽。
  小車向右邊一拐,走上了一條岔路。王兵告訴我,從這條溝里進去就是趙家山。山路越走越窄了,路兩邊的茅草像狗一樣不時地撲出來撕扯小車。山上的樹影倒下來,稠稠地潑在了路上,路面上鋪著厚厚的一層綠蔭,空氣比泉水還清甜。這山溝仿佛是躲在喧囂不己的當代生活背后的一位老人,顯得安詳而淡然。老景將小車停在路上,王兵領著我走上了一面小坡。
  上了坡,是一塊平坦之處。沒有院墻,一座很舊的廈房蹲在院畔,房屋的對面是一道高高的土崖。王兵說,這里是趙家山村的第三組,村委主任高財就住在這廈房里。到了廈房跟前一看,一間房子里的門上著鎖,另一間房子里的門虛掩著。王兵推開門,我跟著走進去。房間里有一股柴草燃燒過的氣味,但卻空無一人。王兵走出來,站在房門前老高老高地喊了兩聲。他一喊,卻惹來了狗叫,我一看,崖畔下的窯洞門口臥著一只大黃狗,黃狗正朝我們叫著撲,撲著叫。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男孩子一看來了生人把狗叫住了。王兵朝那男孩子吆喝:呆娃,你爸呢?男孩子沒吭聲,用嘴朝窯里努了努。我和王兵已經進了窯洞,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才下了炕。顯然,他是從被窩里爬出來的。這個男人有四十二三歲的樣子,瘦高個子,膚色很黑,眼睛很亮,他沒有刮胡子,臉上毛毛草草的,還沒有川道里的那一片草灘體面。窯洞入身很深,黑洞洞的,像一個偽裝得很高明的人一樣,看不透真面目。一股發(fā)了霉的惡狠狠的氣味從窯洞里面狠狠地撲出來。我一看,炕席黃而發(fā)黑,團在一起的被子如同煮爛了的狗肉一樣毫無款式,被子臟得說不清該叫什么顏色。鍋灶在炕的頂頭。窯洞里頭有一張凳子,我只好坐在了炕沿。王兵稱呼那個男人為老黑。他說,老黑,你昨還睡覺,都快十一點了。老黑說他昨晚沒睡覺。王兵說,干啥去來?準是又胡跑去來!我知道,山里人把串門子睡女人叫胡跑。老黑說,還能胡跑個啥?一個晚上在地里吆喝野豬,野豬把玉米壓倒了不少。王兵說,你媳婦呢?老黑說,回老家了。王兵說,老二呢?老黑看了王兵一眼,嘴角的肌肉動了動,胡髭也跟著響應了。可是,他終究沒有開口。王兵說,這是新來的縣委達書記,來趙家山看看。老黑一聽我是縣委書記,從炕上的枕頭邊拿起一盒煙抽了一支給我。王兵說,你沒看見老高干啥去了?這里只住了這兩家人,對各自的行蹤也許摸得來的。老黑說,他和我早晨一塊從地里回來的,肯定沒走遠,你們等等他。老黑給自己點上了煙。他猛吸了幾口,吸進去的煙很少吐出來,他這才叫吃煙。他的嘴一張大,滿嘴焦黃焦黃的牙齒;牙齒的顏色比老漢們從煙鍋里掏出來的煙屎還兇。我照例問了問老黑的收入狀況,問了問日子過得怎么樣?問了問他有什么困難沒有?老黑說這里沒有電,還要點蠟燭。接著就繼續(xù)抽煙,等那一支煙抽完了才和我說話。
  你是山里的老戶嗎?
  不是。老家在江蘇。來了近二十年了。
  種多少地?
  三十多畝。
  你一個人?
  一個。兒子是放了暑假從老家來的。
  王兵一聽,笑了說:老黑,你太不老實了,你說你一個人,老二呢?老二算不算人?
  老黑抬起頭來盯了王兵一眼,發(fā)黑的臉紅了。他的臉一紅,反而顯得年輕了些。他垂下眼說,她早不跟我了。
  我不知道王兵所說的老二是誰。我想她一定跟老黑有牽連。可是,老黑不愿意回答,我也不好再問了。老黑連續(xù)打了兩個哈欠,他一臉的倦容。我一看,老黑不愿意再和我交談了。也許,他好幾個晚上沒睡覺了。這是山里人和野豬較量的季節(jié),他們手中沒有槍,只能靠放鞭炮或扯著嗓子吆喝來驚嚇野豬。山里人整夜整夜地不睡覺是常有的事。我給王兵打了個手勢,走出了那窯洞。
  我們在廈房前等了一會兒,村委會高主任還沒有回來。我和王兵下了那面小坡,繼續(xù)向山里面走。
  上了車,王兵感嘆道:達書記,你不要看山里人點的蠟燭睡的窯洞,他們一個人是一部小說。我說,這老黑也是個人物?王兵說,那當然,過著一妻一妾的日子,滋潤著哩。我問王兵是咋回事?王兵說,二000年,他從蘇北領回來一個女孩兒,當時只有十六七歲吧,我至今也沒有見過,我們關鎮(zhèn)長見過幾面。老關一提起那女孩兒,嘴里的口水長淌。女孩兒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跟著老黑整天滿山跑,晚上就在那臟炕上滾。我說,是關鎮(zhèn)長覺得漂亮呢,還是那女孩兒真的漂亮?王兵說,八成是真的漂亮。他們村的高主任也在我跟前說過,高主任說得更玄,他說,叫他和那女孩兒睡一回,撤了他的職也行。我問王兵:這么漂亮的一個女孩兒為什么要跟一個可以做她的父親的男人在山里受苦?王兵說,達書記,你是作家,你比我有洞察力,你說說為啥?我說,依我看,他們之間未必就沒有感情。王兵笑了:還談啥感情?在雍山,這樣的事見怪不怪了,一個老漢也可以把一個女孩兒領上炕。我說,這和老黑是兩回事。王兵說,是一回事,都是睡女孩兒。我說,你把事情簡單化了,人的感情世界是很復雜的,尤其是愛情,看起來不可思議。王兵說,這山本來就很簡單,你想復雜也復雜不起來。我問他為啥?王兵深有感觸似的:這山有點怪,只認活人過日子,不認漂亮不漂亮。在山里,女人漂亮或不漂亮都是一樣的。王兵的話已說到這地步,我還能說什么呢?王兵在山里工作了十年,他對雍山是吃透了的,他的話不由得使我深思。
  小車向山里邊走了大約十里路,上了一個平臺,王兵吩咐老景停下了車。這個平坦處有幾戶人家。只見一個老年農民在院門前曬核桃,他和王兵老遠打了聲招呼。王兵稱呼那老農民為老林,我們沒有去老林家。王兵給我說,這里有一個光棍老漢,我們去看看。
  我和王兵走進了一座瓦房中。瓦房一邊的山墻倒了,用柴草堵著,另一邊的山墻也離開了房子有一尺余,一副時刻倒地跪拜的樣子,山墻用兩根木頭支著,從沒有屋瓦的地方漏進來的兩塊太陽光像嘴巴似的緊咬住腳地不放。窗戶下盤著一張土炕,炕上躺著一個老漢,老漢的胡子頭發(fā)全白了。他一看來了人,從炕上起來了。這不是家!如果要說是家,只能說是家徒四壁的家。我說,王兵,你們咋能叫老人住這樣危險的房子。王兵說,這房子也是當年知青留下的,他就沒有自己的房子。我問老漢有沒有兒女。老漢嘆息了一聲:說有吧,也沒有:說沒有吧,也有。我說,是咋回事?老漢說,我的老家在山東,年輕時在山下面給一個寡婦上了門,我給人家把四個兒女養(yǎng)活大了,那家的兩個兒子把我趕出了門。他們一家人胡咬我,說我和隔壁的女人不清不楚。女人,我一輩子招了女人的禍了;女……老漢一聲咳嗽下去,把“人”字也咳斷了。老漢雖然年老體弱,但一提起女人,似乎有切膚之痛。我們正說著,村委會主任老高來了,他扛著一袋面粉進了房子。他是來給老漢送面的。老高說,上面照顧的面粉還沒有撥下來,我去四組給老漢借了一袋面。我問老高:老漢長年靠政府救濟?老高說,是呀是呀。這老漢沒有勞動能力了,應當救濟,而有些人純粹是懶漢二流子,也要靠救濟。鄉(xiāng)村干部把面粉給他們送到家里去,他們還抱怨說,你們早該來了,咋遲來了兩天?他們懶得動手,要鄉(xiāng)村干部給他們把面粉送進灶房。這些情況我一點兒也不了解,也不能多嘴。我說,這房太危險了,你們想辦法把房屋給老漢修一修。老高說,我們準備叫他搬進四組的一眼窯里去。我問老高四組在什么地方?他說,不遠,離這里有三四里路。
  老高知道我是新來的縣委副書記,非要叫我到他家里去吃中午飯不可。
  我們將車調過頭,按原路返回。上了車,我再也忍不住了,就直接地問老高:你們趙家山有沒有穿一身黑衣服的女人?老高說,是咋樣的一個女人?我說,二十歲左右吧,高高的個子,瓜子型臉,很好看的一個女人。老高說,莫非你說的是老黑的女人?她一到夏天就穿一身黑衣服,黑上衣,黑裙子。哪個老黑?我剛回過頭去,小車猛地顛了一下。老高說,就是和我同住一個院子的老黑。我說,他不是說那個女人……我不知道怎么表述為好。王兵接著說,老黑說他那老二走了,不知是真是假?老高說,那女人被老林的兒子領走了。我說,哪個老林?老高說,就是在上面院子里曬核桃的那個老漢,他姓林。我說,怎么能叫老林的兒子領走呢?老高說,老林的兒子和老黑是朋友。老林的兒子叫小林。小林成天向老黑的窯里跑,有時候晚上不回去,三個人就擠在一張炕上了。這么混的時間長了,那個女人就朝老林家里跑,她給老林家里鋤地、割麥、收秋、割草。后來,就干脆住在老林家里不回老黑的窯里了。小林年近三十了,還沒媳婦,這女孩兒就算給小林做媳婦了。我說,這咋能行呢?老高笑了:昨不行?老黑又不是沒有婆娘?他占了兩個女人,小林一個也沒有。我說,老黑能答應嗎?老高說,為啥不能答應?你不知道,老黑和老林小林父子倆相處得很好的。我真難以理解,我們在生活中常常遇到這樣的事,兩個男人為爭奪一個女人,不是打得頭破血流,就是搭上一條性命。一些影視劇對這樣的情節(jié)渲染得更玄。這老黑看起來粗粗壯壯的,一副男子漢的模樣,女孩兒是他從蘇北領來的,咋又能讓別人領走?難道他會像撂掉一雙草鞋一樣丟棄女孩兒?老高一看我在疑惑,就說:山里人不比山外人,山里人認輸。女人不愿意跟自己就說明自己不行,說明女人看不起自己,既然女人看不起自己就不爭不斗了。王兵一聽,哈哈大笑:我說老高,你把你們山里人說得像外國的騎士一樣了,我還不清楚山里人的脾性?山里人把女人看得很淡,狗皮補襪子沒反正,你穿幾天,他穿。老高嘿嘿笑了兩聲,也不反駁王兵。也許,老高在鎮(zhèn)黨委書記跟前不能造次的。我說,王兵,照你這么一說,受污辱的還是女人。王兵說,山里的女人就是苦。我給你說過了,漂亮在山里球事不頂,依我看,她們并不覺得那是污辱。我給王兵說,咱開車回去,見見小林。老高說,你現(xiàn)在去,見不著小林那小子,他整天在山下面胡逛哩。其實我是想見見那黑衣女人。王兵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就說,小林不在,那女孩兒肯定也不在。王兵給老高交代,小林一回來,你就給我打電話。老高說,行啊。
  我們在老高家吃了晌午飯就下山了。
  沒過幾天,王兵打來電話說,小林進山了,他叫我當天就來姚家溝。我放下手頭的工作,進了山。
  我們直奔老林家而去。
  在老林家,我還是沒有見到黑衣女人,只是見到了小林。小伙子瘦瘦的,四方臉,瞇縫眼,一臉滿不在乎的神情。王兵故意很嚴肅地說,小林,我們聽說你整天領著一個女孩兒胡逛蕩,你沒領結婚證,把人家女娃領來睡,這是違法的,你知道不知道?小林笑了笑說,王書記,那是老黑的女人。幫我家干了幾天活兒,早走了。王兵說,你說的是實話?小林說,那么大的一個人,我能藏起來?我說,那女孩兒是不是穿一身黑衣服?小林說,是呀是呀。你咋知道的?老高接過話來說,小林,你放規(guī)矩點。達書記問你啥,你答啥。我說,你知道她走到哪里去了?小林說,她被金家山的金二狗領走了。王兵說,她不是跟著你嗎?咋能叫金二狗領去呢?小林說,她是個沒腦筋的人。金二狗給她上了圈套,金二狗的幾個弟兄把她壓倒在草坡里脫了她的黑裙子。金二狗從路邊沖過來,揮著刀子把那幾個弟兄趕走了。他們給她演了一場戲,她還以為金二狗救她哩。王兵說,你呢?你干啥去來?小林說,我被他們拿住了。王兵說,你編得像故事一樣。我們在金家山找不見那女孩兒,拿你問罪。小林說,她就在金二狗那里,沒麻達,你們找去。
  我聽罷,執(zhí)意要去金家山。王兵說,金家山距離趙家山有三十多里山路,路不好走。王兵說,達書記,明天一早,我陪你去金家山。我不能再執(zhí)拗,當天晚上,我住在了姚家溝鎮(zhèn)。
  盡管山里的夜晚靜如銀針,也很涼爽,但是我還是失眠了。我拉了一張凳子,坐在院子里,靜靜地諦聽山籟之音。月光悄然落下來,輕霧一般,霧在不遠處的山頭上。遠山近樹,朦朦朧朧,猶如幽然淡然的古典音樂一樣。黑衣女人款款而來,她仿佛從天而降。霧中的黑衣女人只是影影綽綽的一團,我看不清她的面龐,只是覺得有一種朦朧的美。我站起來,欲向她跟前走去,眨眼間,她不見了。我覺得蹊蹺,黑衣女人就是老黑從蘇北領來的那個女孩兒?她為什么要在幾個男人之間走來走去呢?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我真捉摸不透。但愿黑衣女人就是在山路上我遇見的那個女人,就是楔入我腦海中的那個女人,就是我覺得很美的那個女人,而不是老黑的女人,不是小林的女人,也不是金二狗的女人。
  第二天一早,我和王兵去了金家山。山高路遠,小車走不動。到金家山時已是中午12點了。下了車,我們步行了三四里山路,才找到金二狗家。
  我又一次撲了空,金二狗沒在家。他的父親說,二狗去西水市了。村里的幾個山民告訴我們,金二狗確實領著一個穿黑衣黑裙的漂亮女人。
  遺憾的是我沒有見到那個黑衣女人。
  在一戶農民家里吃了中午飯,我跟王兵說,你和老景休息一會兒,我一個人去走走。王兵要陪我,我說不用了。
  從院子里出來,我走上了一道山梁。好久沒爬山了,從這面并不太陡的山坡上去后,我已是氣喘吁吁了。我抬眼一看,這是一道很孤獨的山梁,它像一道太陽光從遠處的山頂上直射而下,山梁傲然佇立,沉默不語。從山梁上向北走沒多遠就是一片小樹林,一渠清澈見底的流水從小樹林里探出頭來,順著山梁匆忙而去了。走出小樹林,直戳我眼目的是一座房子。房子旁邊是一片花地,花地里只有一種太陽花,太陽花笑瞇瞇地看著太陽。這座房子太別致了,它是用石頭砌就的,那些豆色的石頭上刻鑿著粗獷的紋路。我徑直走向石頭房子。石頭房子上裝著玻璃門;那道玻璃門和城市里一些賓館餐館的門差不多,我走到玻璃門跟前,門自動地打開了。我走進門去一下子驚呆了:站在我面前的不是那黑衣女人嗎?我找了好幾天,原來她在深山里,在一座石頭房子里。她那白白的脖頸是我從側面看見的。我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她,不知道和她說些什么好,我正在猶豫著,黑衣女人轉過了身。我?guī)缀跏谴蠛按蠼谐鰜淼模盒÷?這不是我的情人小曼嗎?小曼一看是我,撲過來,用雙手摟住了我的脖頸。我還在疑慮:她是小曼嗎?我不能說,你不是死了嗎?怎么在這里?我只能自己問自己:她是小曼嗎?小曼將頭偎依在我的胸前了,這個動作太熟悉了,她輕輕地依偎,然后,整個臉龐整個身子就靠實了,仿佛冬日里把一盆炭火端到我跟前;她仰臉看我時的眼神簡直是幾年前那種舉動的再版和復制,那目光柔和,甜蜜,純粹,一點兒也不造作。我嗅見了小曼熟悉的氣息,那氣息清淡,潔凈,既不放蕩也不虛偽,更不含有化學物質制造的假情假意。我用雙手捧起了她的臉,在她的嘴唇上親了親,我問她:你的日子過得怎么樣?收入狀況如何?有什么困難沒有?小曼一聽,撲哧笑了:你還沒問正事呢?你看你,才當了幾天官,滿腦子里的數(shù)字,滿嘴的客套話。我仔細端詳著小曼:她還是那么漂亮動人,猶如山里的風景一樣清秀。我尤其欣賞她那一身黑衣。那黑色像十五的月亮一樣飽滿,那黑色冰涼中透著清爽。我的手在她的頭發(fā)上撫摸著,在她的黑衣上撫摸著。我將小曼抱起來,像昔日那樣,抱在懷里,在原地轉了兩圈。我說,你不在江漢大學教書了?小曼說,不教書了。我說,大學校園相對清靜一些,也干凈一些。小曼說,那是你想象的。最清靜最干凈的地方在山里,你搬進山里來住吧。我說,好。我年輕時常在山里干活兒,我很喜歡大山,你知道,我的不少文章是寫山里生活的。小曼說,你愛山還是愛我?我說,當然愛你。小曼說,今晚上不要走了,留下來,陪我。我一聽,急忙搪塞:那不行,晚上還有一個會議。小曼說。當干部將你當壞了,把假話當真話說。再不要說愛我的話了。我說,過兩天,我一定來你這里住,住在石頭房子里,天天陪你。我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小曼。
  下了山梁。我將王兵和老景從睡夢中叫起來了。我不能給王兵說,我見到了黑衣女人。因為,小曼是我的情人。
  回到縣城,我仿佛才清醒了。我想,我不能讓鳳山縣人知道我和小曼相好的事。那個石頭房子里居住的女人肯定不是小曼,小曼已經孤零零地長眠在另一個世界了。在那潮濕的黃土之下,在那冰冷的棺材之中靜靜地躺著的才是我的小曼。也許,石頭房子里居住的就是老黑從蘇北領來的黑衣女人。那個夜晚,我輾轉反側,想那黑衣女人。
  如果不是有會議,我將于黎明時分把老景叫起來開上車,和金家山的村主任一起去金家山看個究竟。
  過了幾天,我約上王兵又走了一趟金家山。我們兩個人顧不得喘氣,下了車,就向那道山梁上爬。爬上山梁一看:這是一座空山,山上沒有樹林,沒有流水,更沒有石頭房子,也就更不可能有黑衣女人了。
  我十分驚詫:山梁上的石頭房子咋不見了?王兵也莫名其妙:這山梁上就沒有石頭房子。我說,我三天前才看見的。王兵說,那不可能,對這里的每一道梁每一條溝我都是熟悉的,從來沒有人在這里蓋房子。我以為我上錯了山就問王兵,金家山除這道梁還有哪道梁?王兵用手向遠處一指:那道梁,你看,在溝那邊,叫獨山,離這里還有十多里路。我問王兵,獨山上有石頭房子嗎?王兵說,沒有。前一個月,我才去過。我不敢相信自己了,我說,我上次來不就是上的這道梁嗎?王兵說,沒錯。我看見你爬上去的。這里沒有第二道梁。我問自己:這是怎么回事呢?站在山梁上,我看著靜默不語的大山,看著藍天白云,愕然了。黑衣女人,你究竟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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