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藝術設計,我們毫不猶豫地可以說出一系列藝術設計作品,同時我們可以舉出無數的藝術設計家。但是,當我們真正追問是什么使他們成為藝術家和藝術作品的問題,藝術設計的內在本質究竟是什么時,我們又變得茫然起來。藝術設計是什么?對于此,前人已經提出了各種各樣的回答,而且接著他們的思考,我們仍可以繼續回答下去。在前人已經提出的所有解釋中,任何一種解釋都不是沒有道理,但是任何一種解釋也并不是有道理,我們即使將所有的解釋加在一起也還無法說明什么是藝術設計。
“藝術設計是什么?”這一藝術設計定義問題本身作為一個傳統的形而上學的命題,與“美”的定義等問題一道,在西方現當代美學尤其是英美分析哲學美學中成為一個主要的問題,并且已被認為是一個沒有實體的自我循環的假命題而多被詬病。此前從狄爾泰已經開始對藝術的本體問題不作追尋,他的探討退出了本體問題而討論藝術的意義。他認為藝術在上下文中才有意義;藝術在特定的歷史中才有意義;藝術在人們的關注中才有意義,因此不存在沒有前提的藝術。著名分析哲學家艾耶爾則斷定,由于美學的命題基本上沒有實指,所以都是“妄命題”。因此,美國美學家莫里斯·韋茲和肯尼克,都根本否定給藝術下定義的做法,宣稱藝術是不可定義的。藝術設計也是不可定義的。所以,在這些理論來看,藝術設計什么也不是,什么都不是的就是藝術設計,藝術設計的本體在它的賓詞后沒有成立的可能性。
從中國五千年文明史發展的進程看,中華民族,國內各民族,都在不同的歷史階段,為發展和豐富中華民族文化與藝術,做著應有的貢獻。十世班禪畫師尼瑪澤仁,就是這千百萬少數民族藝術家中一位有突出貢獻的藝術家。尼瑪澤仁認為,他的繪畫是從本民族文化的載體上生長出來,其中每一個形象,每一個符號都浸染著歷史感。尼瑪澤仁的探索,應該給我們今天的藝術家和設計師以深刻的啟示,即在全球化的陰影下,藝術家應該怎樣根據新形勢來探索民族化和地域性;怎樣使民族文化與藝術成為融匯世界文化與藝術的重要力量。許多歷史經驗是值得我們認真思考的。
中華民族文化的博大精深,可以說是長期兼收并蓄的結果。這種兼收并蓄,事實上也可以說是國內各民族文化與藝術的一體化過程,他不僅表現在中國各民族之間文化與藝術的融合上,也表現在對外來文化與藝術的吸收和融合上。溝通中國與歐亞的古代絲綢之路,使中華民族文化千百年來一直與西域各國保持著密切的交往,這種交往不僅是經濟上,也是包含有文化與藝術的內容。鄭和七次下西洋,也不僅僅是向太平洋、印度洋和亞非遠播中華民族文化,同時也是把世界的文化與藝術吸收到中國的過程。
著名藝術家兼設計師韓美林的藝術作品在國內外都取得了極大的成功,他認為,藝術要想真正取得成功,必須有“根”。這個根就是中華民族之根,有根的藝術才能夠枝繁葉茂,日益強大,沒有根的藝術最終不過是浮萍一葉,曇花一朵,經不起時間的雕琢。而藝術的根,是扎根在多姿多彩的生活當中的,扎根在我們本民族幾千年來的優秀民族文化當中的。因而,生活和民族性,是藝術創作的兩個不可或缺的必要因素。韓美林還講過一段令人為之動容的肺腑之言:“我酷愛民族和民間藝術,我一生也不能離開這個‘根’,它是撫育每一個中華大地藝術家的母親。等我們長大成人了就得自己站、自己走、自己養自己。在困難面前或是在勝利面前,不要忘記回一回頭,看一看這個賦予你的母親。不要一輩子不斷奶,但也不要跟著別人去姓人家的姓。”
所以舉上面一些例子,就是說明一個問題,在全球化步伐越來越加快的今天,世界各國之間的政治、經濟、文化的交流速度也越來越快,在這種形勢下,我們更應該保持一種清醒的頭腦,從古人那里取得一些有可借鑒的東西,以應對全球化陰影下復雜多變的局面。但是作為整體的中華民族,它不可能移民到美國,它也不可能站在美國的立場上看世界,它必須,也只能在中國這塊土地上發展和創造中華民族的文化與藝術,用中華民族的文化與藝術,為世界和人類的文明貢獻著自己應該貢獻的力量。
討論中國的現代藝術設計,不能脫離中國的實際情況。一個是中國的文化背景,一個是中國的社會環境。中國的文化背景是積淀了五千年底蘊的傳統文化;中國的社會環境是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如果脫離了這兩點,中國的現代設計將一事無成。
一些有民族自強感的藝術家和設計師,對全球化給中國藝術與設計帶來的消極影響,表現了深深的憂慮,他們對新生代藝術家和設計師中的盲目西方化,很是擔心。這種憂慮不是空穴來風,在中國學習和生活多年的外國人,也有很多人持有這種觀點。在中國學習京劇表演的美國留學生羅紅梅(中文名字)就曾經在電視上直言不諱地說,我很后悔沒有更早一點來中國……我們的城市在被“曼哈頓”化,是我們的廣告在被“可口可樂”化,是我們的時裝在被“巴黎”化,是我們的快餐在被“麥當勞”化,是我們的視覺在被“花花公子”化,是我們的藝術在被“紐約”化……這只是表象,但是就在這些無數的表象中,也的確使人看到了在全球化陰影下,我們的一些藝術家和設計師的浮躁、膚淺和盲目。我們可以通過下面這個案例看一看所謂很“前衛”藝術的浮躁、膚淺和盲目。
當然,要想使中國的現代藝術設計走出一條中國自己的道路,也并不容易。有些問題不僅僅存在于藝術家和設計師層面上,也存在于決策的層面上。譬如,《美術,意識形態較量與爭奪的熱點》文章的作者,對突破殘缺的紅墻和象征馬克思(頭像)墜落的《我的夢》和血淋淋地撕剝生靈為快事的《欣慰中的年輕人》,分別被授予全國油畫展優秀獎、銀獎;號稱“大膽地以黑色的背景來襯托”,“突破了紅底金星的“禁區”的“破碎殘缺”的《五角星》,榮獲九屆全國美展金獎;“揭示了中國歷史嚴峻的一面”的《綜合景觀》(原名《紅墻敘事》),也要問鼎金獎,在遭堅決抵制后,有人粗暴地取消了當年所有金銀銅獎的設置等等的批評,就說明有些問題的更加嚴重性。
綜上所述,中國現代藝術設計的前進方向,必然是立于世界文化與藝術之林的,融合了世界先進文化與藝術和中華民族文化與藝術精華的、中國特色的現代設計。代表這種中國特色現代設計的力量,生長在中華民族文化與藝術殷實土地上的藝術家和設計師,必須付出艱辛的努力,為探索中國現代設計之路,做出無愧于時代的偉大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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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劉東升、黃延傳,煙臺南山學院藝術學院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