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有風流云

我不好意思地對詩人說，我不是為你而來，我只是順便溜達，是在暢快表達后享受休閑的節奏。

本城有位本家詩人，某天一早打來電話，激動地感謝，說凌晨了，你還在瀏覽我的博，謝謝對我的關注。我很吃驚，真的很遲嗎，或者說我來得太早？

留意后發現，我在他博上的留言：“凌晨時分來看你和靈性的文字。”我的好多文章標注的寫作日期總是凌晨，發出的郵件，自動回復時間常常是凌晨三點。我的心兒，在這寂寂的夜里，快樂地歌唱。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身邊的愛人已沉入夢鄉，一如我的孩子。就在這時，許許多多的小精靈在心頭邁起輕盈又雜亂的腳步，他們的腳尖細細碎碎，急切地要與伙伴們交流，千千萬萬個音符，戴著前翻檐后船尾的俏皮帽子，或扎著圓乎乎的花圍裙，以捉摸不透又不可思議的速度激情地奔跑、跳躍、翻滾、沖刺……他們渴望融入同一個節拍里。這時，我是現場唯一的樂手，是唯一能幫上忙的能發出他們能聽懂的號聲的人。我要吟唱！我要噴薄！我要呼嘯！于是電腦鍵盤被不停地敲打，終于，就像火車入軌了，好像歡樂谷的水晶神翼開始加速。排列有序了，適得其所了，天空中仙樂陣陣，精靈們邁著輕盈的舞步，像一陣風，像一片云，任性地通宵狂歡。

靈魂在凌晨三點歌唱。

寫作是最好的休息和解壓方式。有時躺下了，忽然很多的話語擁堵到心頭，急急開燈，草草寫下，如釋重負安然睡下。第二天卻不太認得寫下的具體內容，甚至已記不清當時的想法。辨認著，熟悉又陌生，好像在茫茫人群中忽然與某人一見鐘情，又好像找回失散多年的親人朋友。

于是，我不好意思地對詩人說，我不是為你而來，我只是順便溜達，是在暢快表達后享受休閑的節奏。我不知所云，思路太跳躍。原來我天性是個孩子，也適合寫詩。

詩人卻懂了，詩人更高興了，同道中人啊，他的詩歌集名為《暗香》，他嘆息般地念出他的《凌晨4點50的天空》：“這時的天，低垂著/安靜著，微曦/已經讓我可以看到/緩緩，無聲流動的云/我發現/凌晨有著特別的氣味/就像一頭發情的野獸/讓我鐘情/……”

夜空中，多少精靈在有聲無聲地滑翔。想像一下吧：風在隨心所欲地調皮嬉戲，在有心無心地惡作劇，云就吃他這一套，借機可愛到底，流里流氣也無妨，享受著做自己的快樂，只是這些個天上的風兒云兒，那一路上的花兒草兒，都是我與文字的某段奇緣。就像一陣風流動時的自說自話，風云相會時的唧唧喳喳，風生水起時的叮咚樂聲，如果我要給這些閑散的文字一個集子，我要稱呼他們為《風流云》。

其實，這些文字的精靈一直都在。如果，你碰巧抬頭看見他們，請不要驚奇，也不必慌張，更不要打擾。請駐足欣賞，或聽任他們作為自己趕路時的途經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