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握住春天那綿綿細雨
濕漉漉的手掌上
老繭開始生成
當撬棍折成兩段
白花花的茬
手上的老繭又一次生成
你握住夏日那一束束毒陽
濕漉漉的手掌上
老繭不斷的生成
當活口扳手順著活口撕開
老繭已硬化像混凝土
矗立成一道美麗的彩虹
生命的守護——獻給鐵路大修一線的防護員
你把火車的重
植入腳下的土地
使命已被濃縮進黃色的旗
你把黃色的旗
飄成綠色的長風
催響汽笛一路聲聲
寂寞把時間凝固成堅守
堅守是今夜漆黑中的一盞燈
孤獨把速度約定成生命
生命在路肩上站成風景
誰能知道你與車輪都說了些什么
是草尖露水的滾落
是蟲鳴 是鳥啼
是頭上的落葉對你的耳語
還是兜里孩兒的照片
被細雨打濕 我只知道
你與火車相依相連
愛的故事叫風雨兼程
那張臉
工人們每天與鋼筋、混凝土稱兄道弟。在鋼筋焊制現(xiàn)場作業(yè)隊員們的臉無一例外地被電焊的弧光灼傷,而他們面對擦肩而過的列
車,那張臉依然笑著
那張臉掛滿金屬的銹
且隱含褐色的光
認識你是從灼傷的臉開始
凝目 淚水的重
透過一根根跳躍的神經(jīng)
透過一滴滴流淌的血液
我看到鐵的元素構(gòu)成鋼的品質(zhì)
贊美你我已經(jīng)無能為力
因為抵達金屬的核無法穿越
凝目 淚水模糊了思緒
我只能輕輕地問一聲
臉上的傷痛嗎?
那一刻——寫給一位工長
北方的秋天
夜的深處
寒光在鋼軌面上低吟
凌晨2點
工地的燈光有些倦意
你匍匐在鋼筋排架上
背上 有幾只蛾在霜花里熟睡
電焊的弧光依舊
一聲電話鈴響
那頭 妻子的聲音
攜著兒子高燒不退的折騰
攜著窗外寂靜的夜色
攜著四壁如洗的空
說 你把醫(yī)療卡放到哪兒去了
這頭 電焊的弧光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