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黨和國家一貫重視增強中華文化國際影響力,作為“五經四書”中的群經之首《周易》,至今仍被現代學者視為“卜筮之書”而難登文史哲大雅之堂,這怎么能談得上將《周易》推向世界?為此,作者經過翔實考證,從文字學、文物與典籍資料及其《周易》釋文等不同層面廓清原委,闡發《周易》是中華文化元典的奠基作,這對于深入研讀國學著作,讓《周易》更好地傳揚海內外,元疑有所裨益。 關鍵詞:周易;中華文化元典 中圖分類號:B2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10)07-0071-03
在浩瀚的中華文化典籍里,“五經四書”(即《易》、《書》、《詩》、《禮》、《春秋》,《大學》、《中庸》、《論語》、《孟子》)被稱作“元典”,其中《周易》列為“五經”之首,這種排序本身就提示我們,《周易》當是其他元典的奠基作,本文僅就這一問題發表一些粗略見解。
一、從《周易》兩種符號系統并存的獨特體例看其圖畫文字與系統文字轉換
在中國乃至世界的古文化典籍中,像《周易》這樣將卦畫符號系統與漢字符號系統相鏈接的體例,是空前絕后的!這種唯一性的背景是:在殷商時期,我國已流行具有系統文字性質的甲骨文;繼而,又以與甲骨文同中有異的漢字用于金屬器皿上,即金文,成為記錄言語或傳播語言的載體。在此之前,相傳有《河圖》、《洛書》(以下簡稱《圖》、《書》)及其八卦的圖象符號系統。由于《圖》、《書》是通過固定方位設置數象及其八卦,以代表宇宙萬物之象,這些象都是特定的多元語段,具有早期圖畫文字性質。例如,《乾》卦居《圖》之西方,其數象為九,《易傳·說卦》記載了“乾為天,為圜(音義同‘圓’),為君,為父,為玉,為金,為寒,為冰,為大赤,為良馬,為老馬,為瘠馬,為駁馬,為木果”等十多個象征元素。
這里,尚有兩個問題需要解決。其一,《圖》、《書》來源于朱熹《周易本義》,是宋圖還是古圖?《書·顧命》提到“大玉、夷玉、天球、河圖,在東序”。本句講的就是刻有《河圖》的玉,為東庫所藏之美玉的一種。《論語·子罕》:“子曰:‘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鳳鳥,當指《洛書》;洛,古寫作“雒”;而“鳳”亦稱為“鸞”;“鸞”與“雒”可通假(古音同屬來紐,鐸元對轉);鳳,甲骨文、金文除指鳳鳥外,還借作“風”(所謂“風動蟲生”的“風”字為后起形聲字);《說文》釋“鳳”介紹其分化字為“朋”;甲骨文、金文另有表達朋貝之“朋”,本是象形字(即串貝或玉),后并入朋黨之“朋”共用。據文字學家考證,“朋”、“鵬”皆古文“鳳”字。《坤》卦卦辭“西南得朋,東北喪朋”之“朋”,當指“風”;《淮南子-詮言訓》:“陽氣起于東北,盡于西南;陰氣起于西南,盡于東北。”《漢帛傳,易之義》注此句亦言“歲(指節令)之義,始于東北,成于西南。”《廣雅·釋言》:“風,氣也”。也就是說,西南得寒涼之氣(風),東北喪寒涼之氣(風)。這反映在《書》上是從西南《坤》卦到東北《艮》卦。故孔子的話大意是,《圖》、《書》秘藏未宣,他已沒法見到。《后漢書·黃瓊傳》記載,黃瓊上疏順帝,要求“陛下宜開石室案《河(圖)》、《洛(書)》”。長期王室秘藏。連黃瓊這樣的要臣也未過目,自然沒讓同時代的典籍記錄其圖形。上面介紹,甲骨文、金文借“鳳”為“風”,后來“鳳”又分化“朋”,與甲骨文、金文的“朋”混同。今天我們所使用的“風”或“朋”,在意義上跟甲骨文、金文可以溝通。從字形上看卻面目全非,我們絕不能因為甲骨文、金文沒有“風一字,就否認漢字為“活化石”!同理,我們至今沒有發現或破譯古《圖》、《書》,就否認朱熹所列《圖》、《書》為古《易》圖。況且。我們現在能從經典著作和文物考古中,對所謂宋圖建構的基本內容得到一定的印證。像《書·堯典》記載了按28宿運動方位測定四季方法,即所謂“四仲中星”。河南濮陽西水坡45號墓的主人東、西、北三個方位分別有龍、虎、北斗星的蚌塑,這完全耦合《圖》、《書》同28宿星象相匹配狀況,其年代與伏羲生活時期接近。特別要提出的是,《論語·陽貨》記錄孔子談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歷來釋此為詩教要義,但這樣的解讀與下文“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于鳥獸草蟲之名”并不協調。按漢字多義,“興、觀、群、怨”。可與春夏秋冬依次之“生、長、收、藏”置換;最后一句話的“識”讀zhi,義為“記”;鳥獸,指代天上星宿(朱雀、青龍、白虎、烏龜);草蟲,指代地面生靈;名,當按韓非子在《詭使》中說的“名者,上下之所同道也”解釋。這樣,“興、觀、群、怨”表達順應四季寫詩,而四季交替又取決于天地“上下之所同道”;孔子勸人事父也好,事君也好,都要記住人與天地相應和,以生生不息。這也表明,孔子是了解《圖》、《書》定位表達星宿之象與季節之象的。其二,八卦與《圖》、《書》的關聯。《易傳·系辭上》:“是故四營而成《易》:十有八變而成卦;八卦而小成;引而伸之,觸類而長之,天下之能事畢矣”。這段文字。解說了八卦與《圖》、《書》之關聯。大意是,由于《圖》、《書》四個方位的營運便形成《易》經64卦:《圖》有10個數字(《書》有9個數字),其中8個數字的象意發生變化而成為八卦;八卦只能在小的層面上成為某種事物的象征;八卦相重(“伸”有重義)而成為64卦,遇(“觸”有遇義)到同類事物將擴大卦畫象征的事物,天下事物的能量將會全部釋放出來。我多年探求的結論是:64卦的《乾》、《坤》二卦分別演繹先天八卦、后天八卦居《圖》、《書》之方位;其他62卦依據兩個相重的單卦所居《圖》、《書》之方位而設置卦名、卦爻辭。從《圖》、《書》看,象意多元;從卦、爻辭看,象意特定;前者當涵蓋后者,前者更接近原生態,后者難免有提煉加工因素。總起來說,當時不識字(指甲骨文、金文)的人可憑卦畫爻位及其陰陽狀態加上口傳面授的法則而知象;識字的人則按卦、爻辭提供的文字信息而知象。唯其如此,才能保證從圖畫文字到系統文字的過渡。這很可能是作者選取兩種符號系統并存之特殊體例成書的初衷。
二、從《周易》卦爻辭原本象意看其經文與《圖》、《書》的銜接
前述兩種符號系統的關系大致是:卦畫符號系統決定文字符號系統的爻辭之題序與陰陽性質。卦名、卦辭、爻辭等文字符號系統詮釋卦畫符號系統的基本內容。二者相得益彰,相輔相成!從64卦看,《易傳·系辭下》:“子曰:‘《乾》、《呻》,其《易》之門邪”’。這個“《易》之門”,當指《乾》、《坤》二卦分別演繹先天八卦、后天八卦居《圖》、《書》之方位(因另有專論,恕不詳述)。即:《乾》卦爻辭:初九為《圖》之北方,數1、6,象《離》、《震》二卦;九二為《圖》之東方,數3、8,象《艮》、《坤》二卦;九三為《圖》之中央,數5、10,無卦可象;九四、九五為《圖》之南方,數2、7,象《坎》、《巽》二卦;上九為《圖》之西方,數4、9,象《兌》、《乾》二卦;用九,以“龍無首”喻北斗星運動無始無終,致使居《圖》各方位的八卦通過運動與轉換視覺而形成先天八卦方位。《坤》卦:卦辭“西南得朋,東北喪朋”分別體現《書》之西南與東北方位,數2.8,象《坤》、《艮》二卦:爻辭:初六為《書》之西方,數7,象《兌》卦;六二為《書》之西北方,數6,象《乾》卦;六三為《書》之北方,數1,象《坎》卦;六四為《書》之東方,數3,象《震》卦;六五為《書》之東南方,數4,象《巽》卦;上六為《書》之南方,數9,象《離》卦。《書》除去中央數5無卦可象外,四方與四隅完全與后夭八卦方位相對應。于是,《乾》、《坤》兩個重卦中的卦爻辭分別包含先天八卦方位、后天八卦方位中的單卦,也分別成為除《乾》、《坤》兩個單卦外的6個單卦之自重卦;八個單卦兩兩相重除自重卦外的56卦,共62卦。62卦各自上下兩個單卦均可與《乾》、《坤》二卦卦爻辭所象征的單卦相對應,或相銜接。像《乾》卦初九爻辭“潛龍”為先天八卦方位東方之《離》卦,其中的“龍”原本指牛(按:甲骨文、金文有象牛形的“龍”字,篆文乃至楷書“龍”字的構件還有牛形的痕跡,即左上“立”是牛的頭部有護角橫木之變形,左下“月”為牛張嘴之夸形;右部構形為牛的四肢、頸部與尾巴之輪廓),故《離》卦卦辭有“畜牝牛”,畜養亦與潛藏近義。《坤》卦上六爻辭有“龍戰于野”句,本爻為后天八卦方位南方之《離》卦,其中“龍”是比喻天上閃電的;《同人》卦的下卦為《離》卦,其卦辭亦有“于野”,表達同邦國或同家族的人聚集于野,是將閃電象征天地和合的人格化。在其他卦的釋文時,均可像這樣依據《乾》、《坤》二卦卦爻辭所象征的單卦,找出直接或間接的關聯。
除《乾》、《坤》二卦外的62卦卦爻辭所表述的內容,基本符合《圖》、《書》運行規則的。例如,《漢帛傳·要》第四章記敘孔子向學生講述《損》、《益》二卦提出:“《益》之為卦也,春以授夏之時也”,“《損》者,秋以授冬之時也。”《損》卦下卦為《兌》、上卦為《艮》;在《書》,《兌》卦居西位,象秋;從《兌》卦到《艮》卦,中途要經過居北位,象冬的《坎》卦;這同孔子所言“秋以授冬之時”基本一致。《益》卦下卦為《震》、上卦為《巽》;在《書》,《震》卦居東位,象春;《巽》卦居東南位,象春夏之交。這同孔子所言‘春以授夏之時”基本一致。再如,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周易》之卦畫,明晰地將上下兩個單卦之間閃空,顯然是交待64卦由8個單卦兩兩相重,每個單卦在6爻中仍具有獨立性,這本身包含大多數卦是兩個單卦位置的上下移動之變化,即今天所稱的“交卦”。考察除《乾》、《坤》二卦之外的62卦卦、爻辭,當某卦卦辭和爻辭出現“利有攸往”、“利涉大川”。其交卦便沒有相同的說法。就拿上述《損》卦來說,其卦辭與上九爻辭均出現“利有攸往”,交卦《咸》卦卦爻辭則無這類提法。因為從《書》看,《損》卦自《兌》至《艮》,由秋經冬至冬春之交,是陰氣漸強至轉陽氣時段,合乎“負陰而抱陽”之理,當有攸往;《咸》卦則是單卦《艮》到單卦《兌》,時間上是從冬春之交,經春、春夏之交、夏、夏秋之交至秋,即陰氣轉陽氣、再陽氣上揚、再由陽氣轉陰氣至陰氣時段。變化復雜,故沒出現“利有攸往”。
三、從《周易》釋文諸多版本看其經文與《圖》、《書》脫節
漢、唐以來,《周易》釋文版本諸多,鮮見將經文與《圖》、《書》掛鉤解讀。這里不妨以《履》卦為例,看一看人們所釋之文與《圖》、《書》是怎樣相去甚遠!
《履》卦下卦為《兌》、上卦為《乾》;在《書》分別居西方、西北,象秋、秋冬之交。《說文》釋“履”為“足所依”,引申為踐、禮等;《說文》釋“禮”為“履”;《漢帛經》亦作“禮”。《論語·子路》“則禮樂不興”,朱熹集注引范氏日:“事得其序之謂禮。”由西至西北,或自秋到秋冬之交,這個時空秩序,是《書》的踐行次序的象征,故卦名為“履”或“禮”。
【卦辭】虎尾不咥,人亨。
過去多斷句為“虎尾不咥人。亨”。譯為人踐在虎尾上,而虎不噬(咥,一讀die,義為噬,咬)人。
虎,以星宿白虎代指西方。尾,秋時,蒼龍7宿進入西天,第6宿稱尾,第1、2宿為角、亢,合稱“壽星”。咥。一讀zhi,義為止;不咥:不止。蒼龍尾宿在西方天空仍可見到,沒有停止活動。人亨:雖然沒有看到蒼龍頭部的壽星(象征亨通),只見到尾宿,依然亨通。
【爻辭】初九:素履往,無咎。
過去多釋為人以樸素坦白之態度行事,此自無咎。
素,《漢帛經》作“錯”,都有白義;《禮記·祭義》“不錯則隨”,鄭玄注:“錯,雁行也”。秋霜至,雁南飛,一往無前,沒有危險。從音韻看,素、錯為魚鐸對轉。這一爻是本卦下卦所處時令為秋的交待。
九二:履道坦坦,幽人貞。
道,《說文》釋為“所行道”。坦,《漢帛經》作“亶”,據馬瑞辰考證:“古字從單、旦、亶聲者,多有白義。”幽,《說文》釋為“隱”,引申潛、陰等;《漢竹經》呦“猷”的異體字,《爾雅,釋詁》:“猷,謀也。”謀,隱性思維,故“猷”與“幽”音同義近。所謂“履道坦坦”,指所行道因霜更顯其白坦坦。所謂“幽人貞”,由于過去將“幽人”釋為隱士、囚人之類,以至將本爻釋為足踏大路坦坦而平,囚人離去監牢,進入平安環境。卜問為吉。當指秋收作物始藏,農人即將閑置,需要籌謀未來生活(按:甲骨文、金文“貞”字指鼎,象征生活)。這就將自然之道同生活之路有機聯系起來,故吉祥。
六三:眇能視,跛能履;履虎尾咥,人兇;武人為于大君。
眇,《說文》釋為“一目小”,引申盲或一目偏盲。跛,《說文》釋為“行不正”。武人:過去多釋作王之武臣,將帥等;這里,當泛指精武之人。為,通“用”;大君:指君王。本爻中間過去多斷句為“履虎尾,咥人,兇”。且本爻多釋作:目盲而視物,足跛而走路,以視不明而踏虎尾,以行不便而被虎噬,是兇矣;如武人無治國才能而做大國之君,是其類。本爻確以一眼盲能視,一腳跛能走為喻:即‘一眼盲”、“一腳踱”象陰:“能視”那只眼、“能走”那只腳象陽。《易傳·說卦》:“戰乎乾。乾,西北之卦也,言陰陽相薄也”;“乾為君”。故出現“盲”、“跛”象征以陰薄陽。履虎尾咥:指在西北天空的蒼龍尾宿已停止顯現,堅冰將至,提醒人們面臨兇險;這樣,也就要求精武之人受用于君王。 九四:履虎尾,想想,終吉。 想,《說文》又寫作“遡”,指行;過去多注音為瑟,釋義為恐懼;相應地本爻釋作:履虎尾喻人觸犯強者,踏上險境,然而,能恐懼警惕,嚴加防備,終歸于吉。《漢帛經》作“朔”;《爾雅·釋訓》:“朔,北方也”。北,古背字,背處不易見;愬愬、遡遡、朔朔,指隱行的樣子。終,古通冬。本爻當指蒼龍宿在西天向北運行連尾宿不可見的樣子,只要人們應和自然度過冬閑,最終會得來吉祥。 九五:央履,貞厲。 央,《說文》釋為“分決”,《釋名·釋言語》:“央,決也。有所破壞,決裂之于終始也”。本爻過去多釋為:人著破鞋以行路,卜問有危險。當指人如果與蒼龍運行決裂,自行其是,那么,生活便難以安寧。
上九:視履,考祥其旋,元吉。
視,《說文》釋為“瞻”,亦指仰視。考,引申核、察;祥,《說文》釋為“福”、“善”;旋,《說文》釋為“周旋”;元,本指人頭,引申初、始、大等。考祥:有人提出,舊說有五(即考察周密、考察征兆、考察事善、考察事吉、考察事成),沒涉及“其旋”。故“祥”借為“庠”,指周代貴族子弟學校,也是貴族行養老之禮的處所。將本爻釋為:視焉履焉,以登(“考”有登義)于庠,其還(“旋”與還通假)也大吉。當指天體星宿的視運動,考察其周旋狀況,人知其不依自己意志為轉移,自然大吉。
以上按《書》所反映的星象與季節運行規則釋文,就把先民關于天人合一、天人相分理念躍然紙上,讓人們得到原初文化的感悟。
本文三點,第一點是表達奠基作的原生態,在被稱為元典著作中,唯《周易》古經成書最早,后來典籍便按通行的系統文字成書,《周易》文辭及其原理亦被大量引用或廣為運用。第二點是證實奠基作的主旋律,《周易》古經64卦,有總綱、有分目,綱舉目張。就是說,《圖》、《書》的運行規則與象意貫穿全書。后世《黃帝內經》、《傷寒論》、《金匱玉函要略》、《本草綱目》也都是以《圖》、《書》為基本骨架成書的。第三點是傳承奠基作的變奏曲,每個時代各層面的發展與變化,客觀上會給《周易》古經的釋文注入新的元素。同時有意無意地將其原汁原味有所流失,猶如老人口腔裝假牙,原生態日漸失落。尤其按卜筮要求解讀,影響深遠。
但是,當我們站在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角度,我們不能不對第三點某些變奏說“不”。例如,《既濟》卦六二爻辭“婦喪其偙”,因殷商時期,稱邊境邦國為“方”,如下文有商王“高宗伐鬼方”;“第”當是“方”的通假字;“婦”。特指高宗之妻婦好;《甲骨文合集》6480有4段文字,最上部位記載:擬由婦好布陣設下埋伏,商王領兵從一側發起騷擾性進攻,使敵人陷入婦好的陣位。這同爻辭下文“勿逐,七日得”非常吻合。隨著男權社會的確立,遂將“方”衍化為首飾“第”,于是這個王婦領兵上陣的故事被塵封起來。
朱熹在《周易本義》開篇收錄9種《易》圖之后附言道:“自伏羲以上,皆無文字,只有圖書,最宜深玩,可見作《易》本原,精微之意;文王以下,方有文字,即今之《周易》”。今人任繼愈在他的《易學與人類文明》中也說:“《易》經開始于圖象,圖象在先,說明在后。寫成的說明逐年增益,常常在圖象出現千年以后,且不斷增加新的說明。圖象是《易》的胎芽,或叫做‘初易’,或‘原始易’。”這兩段引文,不言而喻,《圖》、《書》是元典著作的原點,《周易》是中華文化元典的奠基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