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寒是個執著可愛的文人,把古人“書中自有黃金屋”,這略帶阿Q精神的話牢記在心,并且身體力行,從創辦雜志開出天價稿酬,到如今賣新書《1988:我想和這個世界談談》附送純黃金,其做法不得不讓人驚嘆。
《1988》這部小說,據說開創了“公路小說”的新概念。所謂“公路小說”就是以路途為載體反應人生觀的小說。小說開頭寫到,“空氣越來越差,我必須上路了。我開著一臺1988年出廠的旅行車,在說不清是迷霧還是毒氣的夜色里拐上了318國道。”用一部旅行車為載體,通過在路上的見聞、過去的回憶、撲朔迷離的人物關系等各種現實場景,闡述韓寒本人的觀點。這場真正的旅途在精神層面,如果說似乎逾越了部分法律和道德的界限,但出發點也僅僅是希望在另一側找到信仰,這也是我們希望看到的。
在《1988》中,韓寒仍延續自己敢言的個性,開篇即講述在洗浴城嫖妓的故事,尺度大開。在故事中,韓寒一貫地調侃、諷刺,并表達獨有的思考,“嫖妓”故事在他的筆下非但不低俗,反而折射出讓人感動的人文光輝。對此,韓寒在序言中解釋道,“以此書紀念我每一個倒在路上的朋友,更以此書獻給你,我生命里的女孩們,無論你解不解我的風情,無論我解不解你的衣扣,在此刻,我是如此地想念你,不帶‘們’。”
韓寒是叛逆的,他試圖用一些新意的眼光來看世界,試圖尋找令人信服的價值。在書中某個片段中,主人公對妓女姍姍說:“‘虛驚一場’這個詞是人世間最美好的成語,比起什么興高采烈,五彩繽紛,一帆風順都要美好百倍。你可懂什么叫失去?”姍姍的回答是:“我不懂什么叫失去……”這充滿了意猶未盡的諷刺和幽默,并能讓人沉思。如果說要和這個世界談談,可又從何談起?書中描寫的一切浮躁混亂世事艱難,合上書發現現實同樣的僵硬不堪,讓人情何以堪。再如果故事是要控訴一些世事,同時表達一些理想,我想,那定然是希望到最后,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一切都是虛驚一場。
韓寒作為某種意義上的輿論領袖,說真話說得比別人多些,犀利些,睿智些,是眾人眼里的“帶頭大哥”。韓寒的本質影響力也在于“真”,而不是思想。在全社會都充斥著假話、套話、官話、空話之時,韓寒敢于“逆潮流”,用一種老辣的文風針砭時弊,自然會得到眾星捧月式的擁戴,他也就順勢成為媒體多關注的對象。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韓寒身上所具備的,正是眾人身上所缺少的。把《1988》與韓寒捆綁在一起進行閱讀,這也容易使我們擺脫過度激越的思維,以更為理性的文化視角看待社會現象,從而產生特定的社會積極意義。
只是,說韓寒首次開創了“公路小說”的新概念,似乎顯得夸張了些,因為與凱魯亞克的《在路上》相比,韓寒的“公路小說”還很稚嫩。作為上世紀60年代美國“垮掉的一代”的代表人物,凱魯亞克在文學史上以及社會上引起的爭議,至少是目前韓寒所無法比擬的。與韓寒的《1988》一樣,《在路上》也是一部自傳體小說,主要描寫一群美國青年,為了追求自由,發展個性,以流浪、性愛和吸毒等來“充實”他們的生活內容。從對社會的影響來看,有人評價凱魯亞克和他的《在路上》影響了美國上世紀60年代的“嬉皮士”運動,影響了整整一代人,這似乎并沒有夸大。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韓寒的確還沒有達到這種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