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啟瑞曾是中國現代革命斗爭歷史舞臺上叱咤風云的人物,他早期參加農民運動,在領導農民起來鬧革命的斗爭中,建立了豐功偉績,譜寫了一曲曲可歌可泣的革命頌歌。
韋啟瑞是廣西邕寧縣蒲廟鎮聯團村團統坡人,1900年出生在一個壯族的農民家庭。父親韋兆驅,務農為生,母親黃氏,生下三男三女,韋啟瑞是長子。韋啟瑞7歲開始在本村讀私塾,幼小的心靈就接受家長及社會給他灌輸讀書成名的思想,把讀書視作求取功名、升官發財的至高無上的大事。而韋啟瑞卻認為:讀書是為了增長知識,增長才干,學好本領將來更好地為社會服務。所以,他是從另一個立場上來理解了讀書的重要性。于是下功夫刻苦讀書,除每天跟班讀書外,他每天還早早起床,獨自到村外僻靜的山間去做操、練拳、朗讀詩詞歌賦等,由于他勤學苦讀,學而不倦,他寫的文章常令人稱贊不已,連啟蒙老師都無法批改,自嘆弗如,只好自行辭退。
村中父老也認為古文老師知識庸淺,確實再不能勝任教職,必須另請高明,否則將耽誤自己的孩子。經過大家的商議,最后不惜重金,聘請沖達村曾到過上海讀書的石老師來任教。韋啟瑞如魚得水,在恩師的教誨下,埋頭苦讀大量古典名著。由石老師命題,他連寫了30多篇文章,其中有幾篇較好的被老師貼出來,同學們爭相拜讀,父老鄉親們也熱情點評,大家都夸贊韋啟瑞的文章是鄰近十村八寨無人能比的,村里人都夸韋家出了個“小神童”。
聯團村歷來對教育事業很重視,村里還成立村委會,每年專門召開一至二次會議,研究學校工作,村里還規定,拿出部分祖宗留下的公積田給別人租種,收回的租金資助考上初中、高中、大學的本族學生。同時學校教師、家長凡在上課時間,只要看到學生逃學或在外玩耍,不管誰家孩子,誰見誰督促。大家都來關心教育事業,使一批批青少年茁壯成長,全村有1000多戶,總人口4000多人,先后出了舉人7人,當上縣長的3人,武舉1人,考上黃埔軍官學校的5人,去日本留學的1人。
1917年7月,韋啟瑞瞞著家人,一人獨闖到南寧報考國立中學。在放榜的那天,他看到自己被錄取了,喜不自勝,便回家籌集讀書經費,后來又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廣東省立第一中學。
在廣東省立第一中學讀書時,正趕上馬列主義思想傳入中國的高潮。當時的形勢是:革命斗爭風起云涌,尤其在1924年初,國共合作革命統一戰線的建立,迎來了大革命的高潮,以孫中山為首的廣東革命政府擺脫了多年失敗與曲折起伏的陰影,煥發出青春與活力。1924年在孫中山的指導下創辦了黃埔軍校,建立了革命軍;1925年又先后進行了東征與西伐,蕩平了廣東陳炯明叛軍集團,鞏固與統一了兩廣根據地。
隨著革命形勢的變化和共產主義的先進思想不斷傳入中國,各種進步刊物也相繼傳到學校,韋啟瑞是一位政治敏感性極高的人,在進步思想的推動下,他積極組織進步學生,成立學習小組,學習《共產黨宣言》、《國家與革命》、《帝國主義是資本主義的最高階段》和共產黨的先進刊物《向導》等,1923年他加入了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投身到轟轟烈烈的革命洪流中,積極參與各種社會愛國革命運動,在團廣東區委的直接領導下,參與發動組織廣東新學生社(共青團的外圍組織),團結廣大青年學生參加革命運動。由他領導組織創辦月刊《新學生》,他親自寫稿、審稿、編輯、寫評論文章,大力宣傳民主革命的思想,對當時推動學生運動和工農革命起到了積極的作用。
韋啟瑞積極參加農民運動,深入到海豐、廣寧、清遠、花縣、高要、中山、東莞等縣考察和了解農民運動的情況,掌握了許多材料,回來后寫了許多評論文章發表在報刊上,得到同志們的好評。1924年他光榮地加入中國共產黨,同年他被選為共青團廣東區委會候補委員,第二年轉為正式委員。1924年7月,黨組織抽調他到廣州農民運動講習所參加第一屆學習。通過學習,他知道了在中國開展農民運動的重大意義。講習所畢業后,韋啟瑞被派任為國民黨中央農民部特派員,負責廣東中部的農運工作。
時值初冬,韋啟瑞從熱鬧繁華的廣州市來到清遠山區開展民運工作,隨行的還有清遠縣的講習所學員葉文龍、鐘耀生等4位同志。韋啟瑞到清遠縣后,便深入鄉村進行調查研究。他入鄉隨俗,足穿草鞋、頭戴竹笠,一副農民的打扮,來到窮苦農民住的茅草棚里,與農民促膝談心,訪貧問苦,一面拉家常,一面宣傳農民運動的重要意義,他先后深入到石板鄉、太平鄉、樟洞鄉、白樓鄉、小秦鄉等,他無論是演講或個別談話,都盡量用通俗易懂的語言,激發農民自覺組織起來,參加農民協會。經過講習所同志的艱苦努力,到1925年5月,全縣已成立農會的鄉有:石板鄉、沙達嶺鄉、傖洲鄉、廟仔崗鄉、樟洞鄉、太平鄉、小秦鄉、白樓鄉、黃猄佐鄉、葫蘆嶺鄉等,參加農會的會員達28600多人。農會還建立了農民的自衛軍,由各鄉農會選派精壯青年會員共330人為常備隊,分駐太平、龍崗、三坊、界碑、興儀等地,建立農民自己的武裝隊伍。在組織和建立農民協會和農民自衛軍的同時,韋啟瑞又相應建立了黨團組織。他是共青團廣東區委委員,到清遠縣后,立即秘密開展黨團組織建設和發展工作。1925年1月,建立起共青團清遠特別支部,有共青團員23人,韋啟瑞擔任團支部書記。
隨著農民運動的蓬勃發展,1925年5月1日,廣東省第一次農民代表大會和全國第二次勞動大會在廣州同時舉行,這兩次大會聯合討論了有關工農運動的共同問題。5月1日的當天,出席這兩次大會的代表同廣州工人、郊區農民以及學校師生、革命軍人和群眾等,在廣東大學廣場召開了紀念“五一”勞動節大會。會后,全市20多萬人舉行了聲勢浩大的游行活動。這次廣東召開的第一次農民代表大會,到會代表117人,韋啟瑞帶領清遠縣農民代表也參加了這次大會。
韋啟瑞參加廣東農民第一次代表大會回來后,一方面在清遠縣培養積極分子入黨,建立黨組織;一方面開展“二五減租”(當時孫中山提倡的合理租金比例:田主收租千分之375,佃農收益千分之625,簡稱“二五減租”)和反對苛捐雜稅的斗爭。當時,在清遠縣從事農運工作的共產黨員只有韋啟瑞、宋華、賴彥芳等3人。他們成立了一個黨小組,組長由韋啟瑞擔任,他們以石板鄉農會為基點,大張旗鼓地進行農運宣傳活動,后來逐步推廣到廟仔崗、上黃塘等地,使清東、清西、濱江各縣,都掀起了農民運動的高潮。在開展農民運動宣傳工作過程中,韋啟瑞注意培養農民積極分子入黨,通過培養考察,培養出一批地方農運骨干,先后發展了鐘耀初、鐘耀龍、鐘耀生、劉妹、劉清、陳達常、溫錦成、賴松柏、黃俊廉、賴全、黃翼云等11人參加黨組織,連同黨小組成員共有黨員14人,經上級黨組織批準,建立了中國共產黨清遠縣支部。韋啟瑞當選為支部書記,成為清遠縣第一任黨支部書記。
韋啟瑞在清遠縣領導農民建立農民協會、黨團組織和青婦會后,根據廣東農民協會的指示,開展“二五減租”和反對苛捐雜稅的斗爭,這是一項比較棘手的工作。而他是一位不畏艱難險阻,不畏權勢的勇敢青年,是一位打不垮、拖不爛的剛強漢子。當時縣城有個“捐棍”名叫溫茂猶。他以1200元的白銀投包全縣糖捐,違反承包章程,任意擴大稅率,從中牟利4000多元,引起糖農的憤恨。溫茂猶平日為非作歹、作惡多端,群眾恨之入骨,他仗勢凌人,扣押和打罵糖農,激起糖農的公憤,為此發生爭執和廝打,結果溫茂猶及兩名爪牙被群眾打死。縣護捐執警隊聞訊出動鎮壓,拘捕農民10多人解送至縣政府。縣農會為了維護農民的利益,在韋啟瑞的領導下,發動數百名農會會員前往縣政府交涉,并揭發溫茂猶貪污不法行為和縣執警隊無理拘押糖農的罪行,嚴厲指出溫茂猶之死是罪有應得,要求縣政府立即釋放被扣押的農民。韋啟瑞帶領農民協會會員,經過多次據理力爭,在群眾的壓力下,縣長廖伯芳懾于農會的威力,被迫下令將扣押的農民立即釋放。這是清遠縣有史以來農民與權勢打官司獲勝的首例,開了歷史的先河。
農運工作錯綜復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次打贏官司,城里城外的農民、市民無不拍手稱快,歡呼雀躍。為了慶祝農民運動首次獲得勝利,縣農會決定派人到廣州邀請戲班來清遠演出,以示慶賀。土豪劣紳林天培,是溫茂猶的狐朋狗黨,一貫對農會恨之入骨,他得此消息后,決定從中搗亂,立即派出爪牙以收碼頭捐和過境稅為名,阻攔戲班渡船,船主與之爭論,竟被無理扣押。縣農會得知情況后,立即派人與縣長交涉,要求縣長馬上下令林天培放船放人,并將戲班送到農會。
廖伯芳見人多勢眾,不敢怠慢,只好按農會的要求辦理。農民協會取得的節節勝利無不凝聚著韋啟瑞的智謀和策略,此次勝利影響很大,大大地鼓舞了農民的斗志,農民親眼看到組織起來的威力,于是紛紛加入農民協會,會員數目與日俱增。
韋啟瑞領導的農會與地方惡勢力的斗爭,一戰未休,一戰又起。他剛處理完清遠縣的事件,組織上又派他去處理“高要縣慘案”。“高要縣慘案”是震驚全國的一次慘案,其經過是這樣:高要縣于1924年夏建立農民協會組織,并得到了進一步的發展。6月間,正式成立第一區農民協會,并籌備成立第二區農民協會。農民運動的發展引起地方豪紳的恐慌,他們千方百計地圖謀撲滅農會。
1926年1月3日凌晨,高要、廣寧、德慶三縣的民團、土匪、“神打團”約500多人,向高要第一區農民協會所在地嶺村進攻,農民猝不及防。反動武裝沖進村里燒殺擄掠,打死農民6人、重傷4人、輕傷20多人,被焚房屋30多間,被擄去生豬300多頭、耕牛100多頭,農民財產遭受嚴重的損失。“高要縣慘案”發生后,省農民協會接到高要農會的報告,當即派出西江辦事處負責人周其鑒等3人,前往現場調查處理。國民政府也應廣東省農會的請求,派出第四軍第十二師第三十四團,葉挺任團長,由營長周士第率領1個營2個連進駐高要縣支持農民斗爭。1月10日,革命軍抵達嶺村,會同中央農民部特派員周其鑒、高要縣縣長共同商討對策,確定先召集雙方協商,爭取和平解決。
1月11日,由會長、營長出面,召集地方民團代表開會,明確闡述了政府支持農民的立場,表示對破壞農民運動、制造慘案者,必將采取嚴厲鎮壓的態度。該地方紳士代表十分恐懼,同意遵令解散民團,不再向農會進攻,愿聽從政府處理。縣長以為萬事大吉,會同革命軍一起返回肇慶。然而集中在嶺村一帶的民團、土匪、“神打團”,并沒有真正執行定下的決議,而是變本加厲購運槍支、補充彈藥,揚言要繼續進攻農會。流散在外的農民依然露宿山頭,有家難歸,在這種烏云壓城城欲摧的危局下,農軍不敢松懈,仍在附近警戒,準備隨時對付反動武裝的突然襲擊。雙方就這樣對峙了多天,形勢對農民不利。
為了妥善解決,廣東省農會根據現場工作同志的意見,提出了設立高要綏緝委員會全權處理“高要縣慘案”的建議,經國民黨中央政治委員會討論后,決定由軍事委員會、國民革命軍第四軍、中央農民部、廣東省黨部、廣東省政府農工廳、民政廳、廣東省農民協會,各派代表一人組成委員會,以葉挺、羅綺園、韋啟瑞、王寒燼、張次召、周其鑒為委員的高要綏緝委員會于1月29日正式組成,推舉葉挺為主席,韋啟瑞為秘書,于2月16日在伍村設立辦事處,并由葉挺為團長的三十四團派出兩個營的官兵前往保護。韋啟瑞以特派員的身份,以國民黨省黨部代表的名義去處理這次慘案。
韋啟瑞來到高要縣后,見農民運動領導情緒低落,提不起勁頭與反動派進行斗爭,為鼓起農民的勇氣,他說了這樣一番話:“古往今來,從不以一時一事的順利、挫折而論得失,仁人志士,亦不以成敗得失而論英雄、豪杰,頂戴花翎不是成敗的關鍵,忠于革命,忠于事業,正視挫折,東山再起才能取得革命成功,正所謂艱難、挫折方顯出英雄本色。”韋啟瑞這些話鼓起了農軍的士氣,紛紛組織起來,堅決與反動派斗爭到底。后來,韋啟瑞跟隨葉挺等委員深入調查,找雙方當事人了解情況。但地主民團置若罔聞,不予協助。綏緝委員會通知民團派代表商議,民團非但不執行調處,反而于3月5日,糾集了以“神打團”為主的武裝隊伍3000多人,圍攻三十四團駐地伍村,革命軍在農軍的配合下,奮勇抗擊十倍于己之敵。激戰數小時,殲敵四五十人,“神打團”被迫撤退。但他們不甘心失敗,仍盤踞在羅鍵一帶,還派人調集廣寧、德慶的“神打團”來攻打綏緝委員會。此時,葉挺團長又抽調一個營的兵力前來支援,革命軍于8日開始攻克羅鍵。火攻至晚,敵始不支,完全散去,兩場戰斗,大挫地主民團的兇焰,使他們不得不按照綏緝委員會的決議辦理,并達成協議,地方從地租中扣出5萬多元,作為賠償農民的損失,民團及“神打團”的槍支全部被收繳,交給高要縣農民協會保管,并將大地主盧所川、賴農、陳鑒波、梁榮幫扣留查辦,余下工作由韋啟瑞處理。韋啟瑞身為綏緝委員會秘書,上傳下達,常進行調處,處理壓制農民事件一樁又一樁,花費了不少心血和精力,為農民運動工作作出了卓著的貢獻。
韋啟瑞參加革命后,遠在他鄉長期從事農運工作,父母都為他擔憂,這是人之常情。可他為了革命,忠孝難兩全,只能顧大家而舍小家,不能時常回家侍奉雙親頤養天年。自他考上廣東省立第一中學讀書,進而投筆從戎參加革命,先后只回過家兩次。一次是在春暖花開,萬木爭春的時節,當時村里人還以為他在外闖蕩了幾年,發了財或是撈上一官半職衣錦還鄉了,可他還是和在家里時一樣,穿著樸素,沒有一副官架子,不僅到窮苦人家訪貧問苦,還到“乞兒幫”去談天說地,把自家的錢糧拿去周濟他們。
他還和青年們談理想、談前途,和眾鄉親談廣東農民運動情況,大力宣傳革命思想,把在廣東的所見所聞說給鄉親們聽。他說,祖國的錦繡河山被大大小小的軍閥割據著,他們在各國帝國主義者的利用和驅使下,連年混戰、兵連禍結,弄得中國烏煙瘴氣,暗無天日,革命先行者孫中山在中國共產黨的支持和蘇聯的幫助下,改組了國民黨,在廣東成立了革命政府,制訂了聯俄、聯共,扶助農工的“三大政策”,南方革命運動蓬勃地發展起來。但是,我們這些待在窮鄉僻壤的年輕人,耳目閉塞,根本聽不到這樣的好消息,看不見南方的一線光明,所聽到的、看到的都是周圍的一片黑暗,勞苦大眾窒息得連氣也透不過來。他熱情洋溢的講話打動了在場的許多青年人,他對鄉親們說,今后祖國繁榮富強后,引進先進科學技術,你們就可以點燈不用油用電,種田不用糞用化肥,下田耕作不用牛用機器;人能像鳥兒一樣,坐上飛機,不到一個鐘頭就飛到廣州了,將來中國還會用上電氣化、實現科學現代化,到那時農民不愁穿,不愁吃,過上美好的日子,大家聽后很受啟發和感動,都說他經過幾年的闖蕩,見多識廣,肚子里學問多,不愧是韋家寶地培養出的棟梁之材,是村里的驕傲。
在他的開導和影響下,聯團村先后有韋啟廷、韋啟斌、韋啟林等青年考入黃埔軍校。韋啟孫還到日本留學,學會一口流利的日語,日本投降時,曾在香港審判庭上當遠東軍事法庭翻譯員。韋啟瑞的父母親關心他的婚事,想在附近村找一位女子給他婚配,以成家立業。他笑著對雙親和鄉親鄰里說:“現在提倡男女平等、婚姻自由,社會講究文明,如果哪個女子敢和我手挽手走過池塘一圈,我就與她結婚。”說得大家笑了起來,人們稱他是講文明的當代青年,從此家里也不再向他提出結婚的事。后來他耐心地做家人的思想工作,臨走時,把自己已在清遠縣工作時找到一位稱心如意的好妻子并成了家的事告訴了母親。
說來這段姻緣也有一段歷史。他在清遠縣搞農運工作時,常到一所學校串連,結識了黎康一老師,韋啟瑞出眾的才學、崇高的品格及精明干練的工作能力,令黎老師欽佩。兩人常在一起攀談家事、縱論國事,憧憬著革命的發展前途等,兩人志趣相投,于是遂成知己。當時縣婦女解放協會的年輕女干部阮馨嬋常到該校作客,黎老師見兩人年紀相當,且男才女貌,真是天生的一對,遂有心牽紅線,撮合他倆。
阮馨嬋時年19歲,已是如花的季節,亦正是情竇初開的年華,在那個年代,正是婚嫁的年齡,何況她長得如花似玉、落落大方,多少癡情男子向這位出水芙蓉般的姑娘投去愛慕的目光,渴望她能拋出繡球。但是姑娘自有擇偶的標準,她理想中的“白馬王子”應是一個英俊、瀟灑的男子漢,可是一會兒將要見到的男子是個怎樣的人呢?她心中像有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心里有些慌亂。
正當她忐忑不安的時候,房門開處,一位英俊瀟灑的男兒跨進門來,他笑容滿面地和她握手。阮馨嬋和韋啟瑞剛一接觸,一股暖流便傳遍全身,臉上立即飛起兩朵紅云,心“突突”地跳,然后羞澀地低下了頭。他們從相識到相談,當晚談了許多許多……自此以后,他們來往甚密,在一起工作時相隨相伴,談理想、談前途、談人生,雙雙墜入愛河,很快組成了家庭。韋啟瑞奔波勞碌,顛沛流離,總算找到了一個稱心如意的家。阮小姐頗通翰墨、知書達理,不但有大家閨秀之賢,且有小家碧玉之慧,她勤理家務,孝敬高堂,和睦鄰里,韋啟瑞工作在外,因處戰亂年代,常險象環生,神出鬼沒,有時過家門而不入,阮馨嬋并不責怪,毫無怨言,堪稱一位賢淑的媳婦。
韋啟瑞在家住不了幾天,就匆匆忙忙趕到清遠縣工作,因為他身居要職,負責這一帶的農運工作。他以特派員的身份在肇慶、花縣、高要縣、清遠縣開展“二五減租”運動,做農村調查,發展農民協會,建立農民武裝自衛隊,處理壓制農民的事件,不論工作大小,他都要親自過問。韋啟瑞是一位能文能武的熱血青年,他除了積極做好農運工作外,還抓緊一切空閑時間撰寫關于農民運動的文章,為了系統總結農運的經驗,他以5000字的篇幅寫了《河東高要縣六區農運之經過》一文,刊登在國民黨中央執委農民部編印的期刊《農民運動》第13期上,對推動廣東農民運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1926年5月,隨著廣東農民協會的迅速發展。廣東省又召開第二次農民代表大會。參加的代表有214人,代表全省49個縣的農民協會,還邀請了廣西、福建、湖南、湖北、浙江、江蘇、河南、山東、山西、江西、貴州等省的代表和一些省黨部農民代表參加,是廣東規模較大的一次盛會,韋啟瑞和彭湃、阮嘯仙等13人當選為廣東省農民協會執委。
1926年7月9日,國民革命軍揮師北伐,所向披靡,連克長沙、南京、武漢、上海等大中城市,革命軍勢力席卷長江中下游。正當革命風暴風馳電掣,農民運動如火如荼之際,不料蔣介石叛變革命。1927年4月12日,發動了“四·一二”反革命大屠殺,對共產黨實行清剿,形勢發生巨大的變化,致使各地土豪劣紳、惡霸地主蠢蠢欲動,態度囂張,橫行鄉里,農運工作轉入低潮,廣東農民協會被改組,各地農民組織被解散。韋啟瑞面對險惡形勢,堅持革命到底,當時他留守廣東肇慶,被任命為省農民協會西江辦事處主任,他工作盡忠職守,不為反革命叛變所動搖。
4月13日晚,韋啟瑞剛在廣州參加完省農民協會召開的緊急會議,便馬不停蹄地趕回肇慶,準備由他主持召開的各縣農協秘書會議,部署和安排各地農協應變工作,但此時反革命分子已舉起屠刀,率先下手。4月14日晚,國民黨當局出動軍警包圍肇慶文帝廟一省農協會西江辦事處,韋啟瑞為掩護革命同志突圍而不幸被捕,并被秘密地押解到廣州南石頭監獄,數天后在江門市慘遭敵人殺害,其時年僅27歲。
韋啟瑞同志矢志革命,屢遭劫難,然而憑著他的勇敢和智慧,巧斗頑敵,化險為夷,渡過了不少難關,為黨、為人民作出卓越的貢獻。他犧牲后,黨組織給他家寄去撫恤金。
韋啟瑞是大革命時期農民運動最杰出的領導人之一,是廣西著名的革命烈士之一,在廣西烈士陵園展示有他年輕時代的肖像和史實資料。解放后廣西壯族自治區民政廳追認韋啟瑞為革命烈士,為紀念他的光輝業績,聯團村的鄉親們為對青少年進行教育,將每年舊歷10月16日定為紀念日,以紀念這位有功之臣。每年的這一天都舉行紀念活動,人們為他贊詩一首:“風雨蒼黃十多載,一腔熱血灑神州。敢拋頭顱換日月,不朽芳名萬古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