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緒爾的“二分法”語言哲學觀

摘 要: 索緒爾作為現代語言學的奠基人，開創了結構主義語言學派，而且他的語言觀徹底改變了前人對語言的認識，他從對立統一的哲學視角對語言本體的關注及關于語言的系統性、符號性、社會性的論述，對現代西方哲學的語言轉向具有深遠的影響。本文從“二分法”的哲學視角，闡釋了索緒爾的語言觀。

關鍵詞: 索緒爾 二分法 哲學視角 語言觀

一、前言

索緒爾(Ferdinand de Saussure，1857—1913)是瑞士語言學家，現代語言學之父，也是結構主義語言學的創始人。在現代語言學的建立和發展過程中，索緒爾的理論無疑是劃時代的里程碑。他的《普通語言學教程》是現代語言學的奠基之作，標志著現代語言學的開端。這位語言學大師以他開拓性的工作精神和深邃的語言哲學思想對20世紀各個語言學流派產生了深遠影響。

二、語言的本質

索緒爾認為語言的本質可歸納為三個方面:“語言是一個共時的系統，語言是一個符號體系，語言是一種社會事實。”[7]

1.語言的系統性

系統的語言觀是建立在語言的共時態的基礎之上的。對語言的歷史研究中，索緒爾看到了與語言的歷時性處于絕對對立的語言的共時性。他認為應該把語言作為一種完整的形式、一個統一的領域、一個自足的系統來看待。

2.語言的符號體系

索緒爾認為語言是一個系統，而且是一個符號系統，他首次站在語言本體論的角度提出了語言是符號的觀點，并建立了系統的語言符號的理論，為語言找到了本體的依托。語言除了具有一般符號的特點之外，還有自己的特點心理屬性和任意性。

3.語言的社會性

索緒爾認為分析語言就是分析社會現象，就是研究物質的東西所起的社會作用。語言的社會性表現在語言是一種符號，而符號的主要特征是他的社會性，所以說語言的存在依附于社會的存在，是社會使得符號具有意義，離開了社會，語言符號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一種自然現象。

三、“二分法”哲學視角下的語言觀

索緒爾的《普通語言學教程》幾乎涵蓋了他全部的語言思想。索緒爾從對立統一“二分法”和“重形式”、“重理性”、“重關系”的哲學理念出發，給人們在對語言的結構與功能的認識上以新的啟迪。概括起來可以分為以下幾個方面。

1.語言和言語(Langue and Parole)

索緒爾的著名公式是:言語活動(Language)=語言(Langue)+言語(Parole)。語言“本身就是一個整體、一個分類的原則。我們一旦在言語活動的事實中給以首要的地位，就在一個不容許作其他任何分類的整體中引入一種自然的秩序”。[2](P30)然而言語“是多方面的，且是異質的;同時涉及幾個領域——物理的、生理的和心理的——它既屬于個人的又屬于社會的;我們無法把它歸到人類事實的哪一類去，因為我們無法發現它的統一性”。[2](P30)

索緒爾把語言和言語嚴格分開。他認為人類的語言活動是一個多方面的、包含多種成分的混合體。它同時跨越物理、生理和心理等領域。研究語言活動應當分為兩部分。主要也是最基本的部分的對象是語言，它是語言活動中的社會部分，它不受個人意志的支配，是社會成員共有的，是一種社會心理現象。次要部分的對象是言語，是語言活動的個人方面，受個人意志支配，它帶有個人發音用詞、造句的特點。但是無論個人的特點如何不同，同一社團中的個人都可以互通并趨于統一，這是因為有語言的統一作用的緣故。區分語言與言語的主要目的是要將語言研究的對象更加明確。

2.歷時語言學和共時語言學(Diachronic and Synchronic Linguistics)

共時語言學和歷時語言學是索緒爾對語言研究的另一個重要區分。索緒爾這樣下定義:“共時語言學研究同一個集體意識感覺到的各項同時存在并構成系統的要素間的邏輯關系和心理關系。”“歷時語言學，相反地，研究各項不是同一集體意識所感覺到的相連續要素間的關系，這些要素一個代替一個，彼此間不構成系統。”[2](P143)索緒爾強調要注重共時研究，因為語言單位的價值取決于它所在系統中的地位而不是它的歷史。語言學家必須排除歷史，才能把語言的系統描寫清楚。索緒爾的共時和歷時的區分強化了語言和言語的區分。

3.語言的能指和所指(The Signifier and the Singified)

索緒爾認為語言是一種符號系統，所謂的符號，就是形式和意義的聯合，由能指和所指兩部分組成。語言符號連接的不是事物和名稱，而是概念和音響形象。所指就是概念，能指是聲音的心理印跡或音響形象。用符號這個詞來表示整體，用所指和能指分別來替代概念和音響形象。索緒爾又指出，語言符號具有兩個特點:(1)任意性。能指和所指的聯系是隨意的，因為符號是能指和所指相結合而產生的整體，所以我們可以說:語言符號是任意的。(2)線性序列。語音屬聽覺性質，只在時間的先后上展開，而且具有時間的特征:a.它體現一個長度;b.它是一條線。一句話要一詞一詞地表達，它體現的是一個順序，如果我們用文字把它書面表達出來就可以用書寫符號的空間線條來代替時間上的先后，這個特征也就能凸顯出來。

4.組合關系和聯想關系(Syntagmatic and Associative Relations)

索緒爾認為，語言符號系統是一個關系網絡，它是由組合關系(又稱連鎖關系)和聯想關系(又稱選擇關系)所構成的網絡系統。連鎖關系就是符號按線性排列所構成的要素之間的關系，它體現出符號的線性特征;聯想關系是一個要素通過心理的聯想同其它要素所建立起來的關系，它是以符號任意性為基礎的。

(The words here should be in a syntagmatic relation such as boy，girl，lady，etc.)

索緒爾提出的這兩類關系，語言系統中兩種最基本的關系，代表縱橫兩條軸線，成為每個語言單位在系統中的坐標。語言中的所有單位和規則都不能離開這兩種關系。這兩個關系縱橫交錯，把分布在言語中的各種成分網羅起來，構成一個多層次的關系網絡，同時帶動整個語言體系正常運轉。

5.關系和價值(Relationship and Valuation)

索緒爾在談到語言是一個系統的時候常以“下棋”作比喻。他說:“下棋的狀態與語言的狀態相當。棋子的各自價值是由它們在棋盤上的位置決定的，同樣，在語言里，每項要素都由于同其他各項要素對立才能有它的價值。”[2](P128)索緒爾的這一論斷表明了他的語言哲學觀，即語言符號的“價值存在于關系之中，關系構成系統，有關系才有價值”。[4](P117)總體來看，索緒爾認為，語言是一個符號系統，符號通過它的“價值”在語言系統中發生作用，而語言系統也就使符號的“價值”成為可能。因為只有在系統中才有各種“對立”的關系，才有各種“區別”，通過“對立”和“區別”的關系，才能顯示出“價值”來。所以，“區別”和“對立”在語言系統中是極其重要的關系。

四、結語

索緒爾所提出的語言哲學觀點長期以來都備受語言研究者的關注，盡管一些觀點還有爭議，但是他的理論和方法對20世紀的歐美語言學乃至世界語言學都有巨大深遠的影響，確立了現代語言哲學的方向，在西方語言哲學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總之，在語言學史上，索緒爾是一位承前啟后、繼往開來的人物。他的語言觀的提出建立在傳統語言觀的繼承和批判基礎之上。他的語言的系統思想、符號思想及社會思想不僅影響了20世紀的結構主義運動，而且直接影響了20世紀西方哲學的語言轉向。他所引起的20世紀語言學變革被視為一場“哥白尼式革命”。[13]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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