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醉酒交通肇事保險公司免賠似成慣例,反射出我國金融消費者在權益保護方面的弱勢地位和認識誤區。近期濟南兩級法院做出的全國首例醉酒駕駛交通肇事判決保險公司賠付案,彰顯了金融司法監管的威力,并為如何創新監管體系以維護金融消費者權益,促進金融交易公平化提供了理念上的啟示。
關鍵詞:金融保險;消費者權益;司法監管
Abstract:It is an accepted practice that the insurance company could exempt from liability of drunken driving compensation. It reflects the weak position and some misunderstandings of financial consumers in our country. Recently,Jinan Intermediate and District People’s Courts made the first verdict respectively nationwide,which decreed insurance company compensate for insurance beneficiary which was damaged in drunken driving traffic accident. This verdict demonstrates the power of financial judicial supervision and reminds us of how to promote financial transactions more equitable.
Key Words:financial insurance,consumer right,judicial supervision
中圖分類號:F830文獻標識碼:B 文章編號:1674-2265(2010)07-0060-05
一、引言
投保人和保險人簽訂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合同,交易雙方就形成了法律上的權利義務關系,同時也是一種金融消費合約。從消費的角度看,投保人購買保險單,保險受益人依法享有作為非銀行金融機構的保險公司提供的保險服務,金融消費者不僅包括具體明確的保險受益人,也包括潛在的其他消費者,比如交通事故受害人等。
基于金融的特殊性,我國金融消費還沒有明確的法律界定,多數學者傾向于將金融消費的范圍擴大到投資領域,即“為生活或投資需求購買、使用金融產品或接受金融服務”。金融消費者的權利是指由法律法規所確認的,“消費者在金融消費領域所能夠做出或者不做出一定行為,以及要求金融經營者相應做出或者不做出一定行為的許可和保障”,金融消費者的權利主要包括知情權、公平交易權和損害賠償權等。本案例重點探討的是自然人金融消費領域的消費者權益保護問題。
雖然我國金融業已從傳統的壟斷行業逐步改革發展成競爭性行業,但總體上看,隨著“金融機構地位的日趨強勢,導致金融消費者利益受損的情況層出不窮,對這一群體提供的法律保護力度卻相當孱弱”(吳弘,2009)。自二十世紀90年代以來,金融消費的形式已從單一的銀行存取款向支付、理財、投資、融資等多元化交易延伸。與此同時,金融消費者與金融機構地位不平等的問題也日益突出,交易雙方實力懸殊。金融消費者和金融機構雙方實力的不平等制約了公平協商的空間:金融機構多利用格式條款、免責條款免除自己的責任,轉嫁自己的風險;消費者對于此類合同要么接受,要么拒絕,基本沒有討價還價的空間。
維護金融消費者權益既應是金融監管機構的主旨所在,也是促進金融業健康可持續發展的重要基礎。但在追求金融安全和效率的現行金融監管框架下,監管機構側重于金融風險監管與經營合規性監管,金融機構則以效益為第一訴求,兩者都會有意或無意忽略金融消費者作為特殊消費群體的利益訴求。近年來發生的ATM跨行收費事件,保險營銷人員不當承諾案等都是直接的例證?,F實中保險公司片面強調保險責任的免除而忽視保險消費者利益的情況也屢見不鮮,多年來保險機構在醉酒交通肇事案中的免責行為便突出地反映了金融消費者權益得不到保護的情況。
在金融機構和金融監管部門尚未從制度上、理念上真正支持金融消費者利益訴求的情況下,作為社會公平最后保障的司法機關以個案判決,來推動金融消費者權益保護便具有了很強的現實意義。近日,濟南市、區兩級人民法院對一起醉酒駕駛交通肇事案的判決,就顛覆了保險業潛規則,破解了社會公眾約定俗成的認識誤區,一時成為媒體和輿論宣傳的焦點。這個判例,也帶給我們有關金融企業經營宗旨和社會定位,金融監管和金融服務的關系、金融消費者權益保護機制如何建立和創新等問題的思考。
二、金融消費者維權與保險公司免責的利益博弈——趙某案例
(一)案件事實
2007年7月,濟南市民任某駕駛旅行小客車將行走在人行橫道上的趙某撞倒,造成小客車損壞,趙某受傷。濟南交警經勘察出具交通事故認定書,認定任某酒后(抽血檢驗為醉酒駕駛)駕駛機動車上路行駛,且未在確保安全暢通的原則下通行,違反《道路交通安全法》的相關規定,承擔事故的主要責任;趙某在路段上橫過道路,且未在確認安全后通過,違反《道路交通安全法》的相關規定,承擔事故的次要責任。
事故中,趙某受傷,當即被送往醫院住院治療。趙某住院治療47天,共支付醫療費20623.1元,任某在趙某住院期間向其支付醫療費11000元。醫療機構向趙某出具“出院證”,注明需出院2周時來院復查,休息3個月,避免重體力勞動半年,術后8個月時視情節取出內固定。后雙方就賠償費問題協商未果,趙某訴至法院。
(二)法院一審情況
一審期間,原告趙某除向法院申請進行司法鑒定外,還向法院提出了以下主要訴訟請求:(1)由任某依法賠償自己因交通事故產生的醫療費、營養費、誤工費和精神損失等相關費用;(2)由任某所在單位,也是車輛所屬單位承擔共同賠償責任;(3)由為肇事車輛承保機動車交通事故強制責任險和第三者責任險的甲保險公司濟南分公司依法承擔賠償責任。
一審法院經審理,認為任某、任某所在乙公司和甲保險公司濟南分公司依法均應承擔賠付責任,遂做出以下主要判決:1、任某、任某所在乙公司自本判決生效之日起10日內,賠償趙某醫療費、誤工費、傷殘補助金等計53406.82元;2、甲保險公司濟南分公司對上列任某所在乙公司的賠償責任在醫療費8000元、傷殘賠償金50000元的限額內承擔保險賠償責任。
(三)法院終審情況
甲保險公司濟南分公司認為一審判決未對任某醉酒駕駛做出表述和認定,而且根據《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例》第二十二條的規定,以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款的約定,保險公司依法不應對醉酒駕駛交通肇事進行賠付,遂向濟南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要求撤銷原審判決,依法改判。
二審法院審理認為,《道路交通安全法》和《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例》規定必須投保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其初衷和目的是為了保障道路交通事故受害人及時依法得到救治和賠償,化解社會矛盾。而且《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例》第二十二條的規定,并沒有排除保險公司在機動車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的責任限額范圍內承擔賠償責任,如果因為司機酒后肇事這種情形,保險公司不承擔賠償責任,很可能使受害人的合法權益得不到保障,這與《道路交通安全法》和《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例》的立法宗旨也相違背,不應受到法律的支持。故此,二審法院做出終審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三、邏輯盲區和從業誤區的法律矯正:對趙某案件的法理評鑒
按照保險業界通常的做法和社會公眾約定俗成的常識習慣,肇事機動車駕駛人、交通事故受害人及保險人存在以下的邏輯盲區和從業誤區:
作為機動車駕駛人,已普遍認可“開車不喝酒,酒后不開車”的法律規范,既然酒后駕駛機動車違法,那么“酒后開車發生交通事故保險公司不賠”也在情理之中?;诖朔N認識,一旦酒后駕車發生交通事故,即使已投保,機動車駕駛人一般根據情節的輕重采取諸如以下的幾種做法:一是送傷者入院,但私下協商賠償受害人的財產損失和醫療費用;二是因恐懼或出于主觀故意肇事逃逸,逃避責任追究;三是找沒喝酒的親戚朋友頂替,躲過酒精檢測;四是等待交警處理,由交警協調進行賠償或訴至法院裁判賠償事宜。無論何種做法,如果沒有保險公司先行賠付或墊付,單靠機動車駕駛人或車輛所有人的財力總是有限的,即使他們積極配合有時也無法保證受害人會及時得到救治,更不用說受害人及其家屬的精神損害賠償。這既是一些交通肇事案件引發惡性糾紛的主要原因,也是設立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的主要目的。
作為交通事故受害方,在致害人屬酒后駕駛的情形下,往往面臨醉酒駕駛人因責任加大傾向于選擇逃逸、保險公司因執業習慣而選擇不予墊付、醫院因資金不到位不愿全力施救的遭遇,這些都會直接損害受害人的生命權和健康權。另外,受害人除承受身體和精神損害外,還可能自行承擔財產損失。即使如此,受害方考慮到保險公司不會受理案件,一般只會向肇事人及其所在單位索賠,如果肇事人沒有經濟能力或拖延支付相關費用,則受害人將面臨尷尬無助的境地。
作為非銀行金融機構的保險公司,它既承擔著分擔風險維護穩定的社會責任,又有著追求經濟效益的自利訴求。如果沒有強制性約束,自利訴求就成了首要的選擇,其結果是保險公司一方面預收了保費,成為既得利益者;另一方面當投保人發生交通事故時,自然會千方百計根據合同條款或人們的認識誤區來規避承擔保險責任。對于醉酒交通事故,由于約定俗成的從業規則和認識傳統,很少有人會要求保險公司承擔賠償責任,致使保險公司最大的責任行使范圍是墊付部分搶救性醫療費。
反觀對趙某一案的審理,則是法院以法律法規的明確規定為依據,以交通事故強制責任保險相關立法宗旨為基礎,打破既有的公眾認識與行業規則誤區,在審判思維上做出的一次有利于維護金融消費者權益的突破。
首先,本案受害人向保險公司索賠于法有據?!兜缆方煌ò踩ā返谄呤鶙l規定,機動車發生交通事故造成人身傷亡、財產損失的,由保險公司在機動車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責任限額范圍內予以賠償。《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例》第二十一條規定,被保險機動車發生道路交通事故造成本車人員、被保險人以外的受害人人身傷亡、財產損失的,由保險公司依法在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責任限額范圍內予以賠償;該條例第二十二條規定,駕駛人未取得駕駛資格或者醉酒的,保險公司在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責任限額范圍內墊付搶救費用,并有權向致害人追償?!侗kU法》第五十條規定,保險人對責任保險的被保險人給第三者造成的損害,可以依照法律規定或者合同約定,直接向該第三者賠償保險金。《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例》第三十一條規定,保險公司可以向被保險人賠償保險金,也可以直接向受害人賠償保險金。據此,趙某要求保險公司根據保險法和相關條例的規定直接承擔賠償責任符合法律規定。
其次,保險公司提起上訴也是理性的選擇。一是保險公司不能接受一審法院戳破行業潛規則,這會對保險公司以后的從業帶來潛在的沖擊;二是對法律法規的理解不同,認為根據《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例》第二十二條規定,保險公司只對醉酒駕駛造成的交通事故在責任限額內“墊付搶救費用”,并不負其他賠償責任。不過在此需要明確的是,《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例》第二十一條規定的責任排除條件是“道路交通事故的損失是由受害人故意造成的”,本案中交警認定的事實否定了這個條件。第二十二條的規定也沒有排除機動車發生交通事故造成人身傷亡的,保險公司可以不在機動車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責任限額范圍內承擔賠償責任。
第三,法院判決符合法律條文與立法宗旨。本案審理過程顯示,除受到傳統執業誤區的左右外,正是對《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例》中“墊付搶救費用”等條文的歧義性理解導致了保險公司上訴。雖然相關法律存在待完善之處,但正如前文分析,法院的判決不僅沒有與現有法律條文沖突之處,而且更契合《道路交通安全法》和《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例》的立法宗旨和精神。當然,本案的肇事人及其所在公司應當也將是事故責任的最終買單者,酒后駕車必須受到應有的制裁,法院的審理只是敦促保險公司履行其應有責任,通過及時有效維護受害人的權益推動司法秩序、市場交易秩序趨向合理公平。
四、由維權到金融司法監管:對趙某一案的金融與社會意義分析
一起普通的醉酒交通事故,因受害人對保險機構的直接索賠和法院的支持而具有了不同于既往酒后交通事故處理案例的意義。
(一)法院的判決結果彰顯了其維護社會公平的審理邏輯
事實上,酒后交通肇事案件是普通的民事糾紛,交通管理部門對此類糾紛的調解、法院對此類案件的審理均以保險機構免責告終。因此,濟南市兩級法院審判該案依據的法理、法規及其裁決結果,徹底顛覆了以往此類案件的審理思維,具有了促進社會公平的多項積極意義。
首先,該判決結果是對立法宗旨的維護。機動車必須投保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其立法的初衷是為了保障交通事故受害人及時獲得賠償,基于救急與人道主義精神,以法的形式強制機動車投保、強制保險人承擔法定賠償義務,及時有效并最大限度地降低受害人的被傷害程度。反之,如果因為司機酒后肇事這種情形,就判決保險公司可免去責任,很可能使受害人的合法權益得不到保障,這與道路交通安全法及強制保險兩部法律的立法宗旨是相違背的。
其次,判決結果保障了弱勢個體獲得消費的權利。趙某在向致害方索賠無果的情形下向法院提出上訴,是弱勢方爭取其法定權利的行為。因為肇事車輛投保了機動車強制責任保險,事實上已為預期的保險消費者買了單。趙某非故意被該車撞傷,此時,便成了弱者和保險消費實際需求者,只有獲得賠款才能完成消費,因此,法院判決保險賠款是對趙某應有的金融消費權益的保護和支持。
第三,該案的審判維護了市場交易的公平性。公平性是市場交易可持續的基礎之一,這個條件在金融機構及其消費者形成的交易市場中同樣應當是必然的支撐要素。眾所周知,保險機構賠率越低收益越大,當賠率為零時保險人收益達到最大化。但保險賠率如果依靠人為地規避賠款責任實現,則客觀上損害了交易公平,侵害了保險消費者的受益權利。本案保險機構對一審判決結果不服提起上訴,對醉酒交通事故不負責任,不僅違背了有關交通保險法規的立法精神,而且破壞了市場交易中權責相對稱的公平原則,其上訴得不到法律支持是應有的結果。
(二)敗訴判賠可促進保險等金融機構逐步改變其服務不作為 的執業理念
本案保險機構選擇上訴主張其不予賠款的權利,實際就是金融服務不作為。由法理分析可知,保險公司履行賠款支出即是其法定責任,也是其應盡的金融服務。保險公司之所以不履行賠款義務而提起上訴,關鍵就是長期形成的執業理念作祟。不能否認,“可賠可不賠的不賠,該賠的盡量尋找免責條款拒賠或降低賠償標準”等理念左右著保險人的執業行為,導致其應盡的服務不提供。
因此,本案的審判結果,將有利于矯正某些金融行業在服務理念、執業習慣等方面的錯誤認識,有利于促進其樹立服務意識,改良服務條款,通過良好的客戶服務而非通過片面的風險規避獲得其應有的收益。以本案為例,保險機構應當依法主動向受害方提供理賠服務,然后積極向致害方追討損失,通過良好服務形象的確立,贏得客戶和社會公眾的信任。雖然保險公司賠款后面臨難以向肇事方追償損失的風險,但保險公司完全可以依法另案追討其應有權利,而不能以任何理由拒絕向受害人先行賠款的法定義務。
(三)終審勝訴可有效激勵金融消費者通過積極維權爭取其應有的市場交易地位
事故受害人趙某敢于向原有的保險行業規則誤區“說不”,說明了金融消費者維權意識的增強,而司法機關的支持則可以有效激勵保險消費乃至金融消費者依法積極維護自己的權益,逐步擺脫其在與金融機構消費交易中的弱勢地位。
在既往的金融消費交易慣例方面,很大程度上由于金融消費者被動順從金融服務的條款與行業規則,金融機構因而從中獲得了單方制定交易規則并實現利潤最大化的便利。并且,消費者的被動順從與金融機構的強勢是互為因果的不良循環關系。以醉酒交通肇事案為例,如果投保人、事故受害人不主張自己的權利,沒有向保險公司提起上訴,則保險公司自動免除賠款責任。
與趙某的行為不同,反觀長期以來醉酒交通事故受害人不向保險機構訴求自己權利的被動默認行為,則深層次地反映了金融消費市場交易雙方的地位不對等問題。其中的弊端之一便是部分行業壟斷性占有資源并在市場交易中占據支配性地位。不僅涉案的保險機構如此,與世界其他國家相比,高利差、低風險經營的銀行機構也是如此。雖然近年來金融機構種類增加、競爭性漸趨增強,但金融業相對金融消費者的交易優勢地位沒有絲毫改變。金融機構享受巨大的存貸利差收益卻未提供與之相稱的產品服務,貸款、各類保險及其他各類金融理財產品的協議中存在諸多霸王條款,除大型企業外,中小企業與個體消費者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長此以往,中國的百姓被迫形成了順從、默認的消費心理習慣。正因如此,本案的判決,可以對普通金融消費者發揮覺醒作用,鼓勵、引導其通過合法的手段向金融機構主張自己的權利。
(四)消費權益最終由司法強制力實現反映出金融監管的盲區和體制弊端
由于醉酒交通肇事保險理賠沒有先例,本案爭議最終在金融司法監管框架內得到了解決,金融消費者的應有權益被迫由司法強制力裁決實現,這反映了常規金融監管體系的不足。在我國現有的監管體系內,監管者與貨幣當局實際扮演的是維護金融業健康運行、防范系統性金融風險和充當最終貸款人的角色,而且監管機構的單位性質、收入來源也決定了其主要的監管服務對象是金融機構,理論與法律上也不太可能從維護金融消費者利益的角度實施監管。以本案中保險公司的監管部門為例,保險監管的核心職能是對保險業行使行政管理職能,管理保險市場,維護保險業合法、健康運行。同時,根據有關規定,對于保險人與被保險人之間的糾紛,保險監管機構沒有裁決權。
那么,沒有合法的監督管理機構,金融消費者的利益由誰保護呢?在本案中,受害人趙某向肇事人索取賠償未果,向保險機構的管理機構爭取權利無門,在現有的監管機制下,她只能向法院提起訴訟。因此,在本案中,人民法院判決結果既是對受害人消費權益的保護,也從法律的角度對金融機構實施了監管,而且這種監管在當前的金融消費者權益保護體制下是必要的。
五、結束語
趙某對保險機構的追加索賠是一種金融消費維權行為,理應受到法律保護。但隨著金融創新的發展,個體金融消費者維權意識的增強,金融消費者與金融機構之間的爭議將日趨增多,這種爭議全部由人民法院解決勢必占用大量的司法資源、消耗過多的司法成本。同時,司法機關承擔國家司法審判職責,不可能過多地參與金融管理。因此,鑒于長期以來個體與機構間金融交易不對等,金融消費爭議相對專業與復雜等特點,可考慮創新金融監管體系以實施對金融消費者權益的保護。
就金融消費者權益保護機制—金融監管體系創新來說,我們認為借鑒英美等國的經驗,建立類似于金融巡視員服務公司(簡稱“FOS”)和金融消費者保護署的專職機構是較為現實的選擇。我國金融消費者保護機構職責上可以借鑒工商行政管理機關下屬的消費者保護協會的職能,機構上可以歸屬于人民銀行各級分支機構,以增強其獨立性,同時應賦予其必要的調查權和仲裁權,促進金融交易公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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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全國首例:醉駕肇事保險公司亦不免責”.http://www.jiaodong.net 2010-06-04 09:51:34,新華網.
(責任編輯 劉西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