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公司代內與代際路徑分層可持續發展的創新管理模式

摘要:文章運用成本效益分析和智豬博弈的模型指出了兩類上市公司(代際企業和代內企業)在可持續發展問題上的兩種不同偏好，說明代際企業更偏好于實施可持續發展戰略，而代內企業由于自身客觀限制而更多考慮眼前的生存和利益，其實際行為實際上選擇了不可持續發展戰略;基于這樣的前提，提出將所有上市公司劃分為代際企業、處于成長期和成熟期的代內企業和處于衰退期和淘汰期的代內企業，并針對這三類發展水平不同的上市公司，相應提出了強可持續發展、可持續發展和衰退減少型發展三種不同的可持續發展模式。

關鍵詞:上市公司;路徑;可持續發展;創新管理;分層

一、 引言

本文將上市公司的整個發展路徑細分為代內路徑和代際路徑;在上市公司的代內路徑，企業的組織結構、業務類型、產品結構以及戰略方向沒有出現“質”的改變，在這樣一個相對穩定的發展路徑中，由于產品生命周期、技術生命周期、產業生命周期的客觀存在，使得上市公司在代內路徑內出現了有規律的波動，也就是企業生命周期所研究的范疇，因此國內外研究企業生命周期的學者，包括伊查克·愛迪斯(Ichak Adizes，1997)、陳佳貴(1998)、李業(2000)等等，雖然對企業生命周期的劃分(孕育期、發展期、成熟期和衰退期等)不完全相同，但基本內涵和模式都一樣，都是根據達爾文進化論的思想認為企業的發展同生物生命發展相類似。本文所提出的上市公司的代內路徑與上述企業生命周期理論，在時間跨度上是一致的。而“代際路徑”是以“代際飛躍”為開始的，“代際飛躍”是指上市公司在代內路徑階段末期(成熟期或衰退期)，以“新的初始狀態”為契機(新的競爭壓力、新的市場機遇、新技術的出現等等)轉型的“質變”過程，一旦順利完成“代際飛躍”，上市公司將從代內路徑躍升為代際路徑，上市公司也將開始一次更高階段的新的創業，是一個新的循環，一個新的更高層次的生命周期循環。

值得提到的是，并非所有上市公司都有外部客觀條件(市場壓力和市場機會)和內部主觀能力(戰略性的決策和響應變革的資源)去發現并獲得“新的初始狀態”，即使出現機遇也并非能順利實現“代際飛躍”，多數上市公司都折底沉沙，陷入了低效率鎖定或者沒有利用好環境突變所帶來的偶然性拐點，未能實現可持續發展;而本文研究上市公司代內路徑與代際路徑的可持續發展，將首先分析處于代內路徑的上市公司和處于代際路徑的上市公司可持續發展的不同偏好，以此為基礎提出面向上市公司代內路徑與代際路徑可持續發展的不同策略。

二、 代內企業與代際企業可持續發展的不同偏好

1. 代際企業對可持續發展的強偏好。處于代際路徑的上市公司偏好于發展的可持續性，因為相對于處于代內路徑的上市公司而言，他們實施可持續發展戰略收益較高而成本較低。

從收益角度看，代際企業在進入了企業發展的較高層次以后，所提供的產品和服務更加豐富，企業的組織結構、人力資源、資金實力及抗風險能力都遠遠優于代內企業。從成本角度看，為了實現可持續發展的效用，成本固然要有所增加，但由社會需求引導下的企業員工對可持續發展的內動力，使得這種改革和創新的內耗降到了最低，企業內的各級代理成本進一步下降，因此代際企業的可持續發展成本大大低于代內企業。

2. 代內企業對可持續發展的弱偏好。如果以代際企業作基準，代內企業實行可持續發展方式會面臨低效用和高成本的窘境。由于生產力水平較低，代內企業正處于解決\"生理和安全\"需要的層面;解決眼前危機、把握眼前機會、謀求短期利潤是代內企業現實而正確的選擇，也不應該向它們提出類似于代際企業一樣的要求，可持續發展作為“遠慮”只能處于相對次要的地位。而就實行可持續發展的成本而言，由于技術、制度方面的落后，代內企業實施流程再造和研發的成本要高于代際企業;因此，在對可持續發展的戰略選擇中，代內企業對“發展”的偏好要更強一些，而對“可持續性”的偏好更弱一些。

3. 基于智豬模型的兩類上市公司可持續發展偏好分析。從單個企業內部而言，代際企業和代內企業對可持續性及發展的不同偏好主要取決于成本收益關系。下面運用博弈論的思想方法，通過智豬模型來分析:

本文把所有上市公司分成代際企業和代內企業兩個集團，它們都有可持續發展和不可持續發展兩種選擇，產生四種結果:(1)兩類上市公司都選擇不可持續發展戰略，凈收益均為零，也沒有成本。(2)代際企業集團單獨實行可持續發展戰略，設其成本為4，收益為9，由于可持續性具有正的外部性，代際企業的技術創新可能降低了整個行業的生產成本或者擴大的行業的市場容量，這時代際企業不能占有可持續發展的全部收益，設其中代際企業得到5個單位，這樣其最終得到凈收益為1個單位(5減4);其余的4個單位作為外部效應擴散給了代內企業集團，由于其沒有成本，這是其凈收益。(3)由代內企業單獨實行可持續發展戰略，設其成本為8(成本高的理由前面已論述)，獲得的收益為9，代內企業獲得的收益也是5，凈收益為-3(5減8);其余的4個單位成為代際企業集團的凈收益。(4)代際企業與代內企業同時采取可持續發展戰略，設其取得總收益16，成本為10，兩類上市公司各得到凈收益3。這些數據所構成的博弈矩陣見下表1:

在表1中，數字欄中前者為代際企業的凈收益，后者為代內企業的凈收益。我們看到，不論代際企業采用什么戰略，代內企業的選擇只能是不可持續發展(4>3;0>-3);而在代內企業的不可持續發展條件下，代際企業只能采取可持續發展戰略(1>0)。所以在沒有其它約束的情況下，只有(1，4)才是一個均衡點，即代際企業采取可持續發展戰略，而代內企業采取不可持續發展戰略。這就從博弈論的角度說明了，由于成本收益關系及發展水平的不同，由于可持續本身所具有的擴散效應，代際企業與代內企業在可持續發展問題上的確會有不同的偏好。

由此可以看到，一方面實施可持續發展十分迫切;而另一方面由于市場競爭導致難以直接促成所有企業的可持續發展，因此需要將代際企業和代內企業在可持續性發展上的偏好不同作為一個既定前提，在此情況下探討如何實現企業總體的可持續發展。在現有市場機制及利益分配格局下，兩類企業在博弈的過程中不可能達到都實施可持續發展戰略的均衡(3，3點)，這反映了單個上市公司對可持續性與發展的不同偏好，與所有上市公司可持續發展的背離。而本文認為企業的資源與能力(包括人力資源、資金、技術、原材料等)都來源于社會環境，而導致企業成功的核心資源與能力是有限的，代際企業的出現正是由于它們優先取得了這些有限的資源，而這種優先權的獲得從進化論的角度來看是“自然選擇”的結果，從自組織理論來看是“對稱破缺”的表現，代際企業的成功在客觀上卻影響了代內企業的進一步壯大，因為消費者已經形成了對代際企業產品或服務的信任和依賴，形成了心理屏障;因此代際企業在滿足自身可持續發展要求的基礎上，應進一步針對代際企業提高可持續發展的標準，從而使代內企業在可持續發展領域得到間接援助。其本質是要求代際企業盡更多的責任，并通過一種間接的方式使代內企業受益。

三、 上市公司代內路徑與代際路徑的可持續發展策略

針對本文的研究對象上市公司而言，上市公司的可持續發展同樣要求，在上市公司從代內演變為代際的過程中，在代際跨越的過程中，上市公司的各種資源和能力存量總量的不減少，用公式來表述就是:

X1(代際企業)+X1(代內企業)?叟X0(代際企業)+X0(代內企業)(1)

式(1)中X為上市公司資源與能力的存量，下標0和1分別表示基期和報告期。把式(1)變形，可得式(2):

X1(代際企業)-X0(代際企業)?叟X0(代內企業)-X1(代內企業)(2)

這個等式的意義在于:當不等式右方大于零時(即代內企業不可持續發展)，只要左方的增加額大于右方的減少額(即代際企業實施高標準的可持續發展)，總體的可持續發展仍然可以得到保證。

由此本文認為，在可持續發展問題上，不必有絕對統一的標準。對于某一特定行業的上市公司，我們可以將上市公司分為三大類:代際企業、處于成長期和成熟期的代內企業、處于衰退期和淘汰期的代內企業;針對這三種上市公司類型可以有三種可持續發展模式，三種模式的具體內涵見表2。

1. 上市公司代際路徑可持續發展的策略。廣義可持續發展是將上市公司自身的可持續發展與環境、社會、生態可持續發展結合起來，強調上市公司如何在社會屬性和自然屬性間求得平衡，如何將企業自身利益和社會及環境利益相結合，如何將短期自身利益損失與長期間接利益獲得相協調。這也是基于以下兩個考慮，責任和需要。

(1)實施廣義可持續發展策略是社會賦予其的責任。由于優勢資源過于集中于單一企業集團，這種對優勢資源的“壟斷”一定程度上會形成代際企業的尋租行為，從而沒有使屬于整個社會和行業的資源發揮出最大的效益，在沒有外力的情況下是無法回到平衡狀態的。因此本文提出應該實施廣義可持續發展策略，要求處于代際路徑的上市公司承擔更多的社會責任，對代際企業制定更高的排污環保標準，由代際企業通過這些間接的方式向代內企業提供幫助;只有這樣，通過“削波峰”來“填波谷”才能促進整個行業的可持續發展，而不是代際企業集團的一股獨大，這也才能夠滿足客戶的多元化需求，防止代際企業的尋租行為。

(2)實施廣義可持續發展策略是自身可持續發展的需要。根據自組織理論，序參量決定著上市公司的每一次代際飛躍，同時在完成代際飛躍跨上另一個層次的生命周期后，上市公司所存在的經濟系統也隨之擴大，代際企業應該保持與經濟系統同樣的膨脹速度，把企業的品牌、文化、影響力不斷從自己企業內部擴散到整個行業，滿足多元化的相關利益者;也體現出本上市公司是具有社會責任感的企業，這時盈利就是一個結果而不是一個目標。而在跨越過程中要想避免風險，只有通過承擔更多的社會責任來擴大企業的品牌等無形資產的影響力，這種無形資產是可以橫跨產業間的壁壘而依舊服務于企業的。

2. 上市公司代內路徑可持續發展的策略。由表2可知，對處于成長期和成熟期的代內上市公司，應實施與廣義可持續發展策略相對應的狹義可持續發展策略，具體應關注核心能力、制度能力和產業平臺的搭建;而對處于衰退期和淘汰期的代內企業，應實施衰退減少型發展策略，具體通過盡力挖掘現有產品的剩余價值。

(1)成長期和成熟期的代內企業可持續發展策略。對處于成長期和成熟期的代內企業，應實施與廣義可持續發展策略相對應的狹義可持續發展策略，這里的狹義可持續發展是指關注于企業自身的健康穩定發展，而尚未過多考慮社會責任等問題;在具體策略中，在成長期和成熟期，上市公司可持續發展能力是由核心能力、制度能力和產業平臺三個因素共同作用的，而本文進一步認為核心能力更是實現可持續發展的核心決定因素，上市公司只有持續不斷的為客戶創造價值并強化這種創造價值的能力，企業才能為自己創造和積累價值。

而對于制度能力和產業平臺，本文認為隨著上市公司代內路徑階段由成長期向成熟期的演進，制度能力對上市公司可持續發展能力的影響減弱，產業平臺的影響增強，結果在成長期，制度能力比產業平臺的影響大，而到了成熟期，產業平臺比制度能力的影響大。原因在于，按照波特的產業競爭理論，產業平臺描述的是企業所處產業本身的利潤率、競爭狀況及企業地位，企業的產業平臺一旦確定會保持相當的時間;按照企業生命周期理論，企業最初產業平臺的確定是在企業的初創期或孕育期，當企業進入快速穩定增長的成長期時，企業的產業平臺水平已經相對穩定(企業的位勢效應仍會增長，但作用有限)，因此在成長期，產業平臺對上市公司可持續發展能力影響相對較小;而當上市公司進入成熟期，上市公司的主營業務收入增長明顯減緩，并在成熟期末期可能出現虧損，上市公司逐漸進入當前生命周期的末期，這時上市公司需要實現代際飛躍，上市公司需要尋找新的產業平臺(相關多元化或不相關多元化)進入新一輪的生命周期，打開上升空間，這時上市公司要想成功實現代際飛躍，實現企業可持續發展就必須對新的產業平臺的選擇慎之又慎，因此在成熟期，產業平臺對上市公司可持續發展能力影響較大。而對于制度能力則剛好相反，制度能力在成長期比成熟期更重要，因為在快速發展的成長期，上市公司的內部管理和企業文化等制度能力也處在建設中，這個階段上市公司的制度能力對上市公司高速擴張中可能出現的潛在風險，起到了保駕護航的作用;而在成熟期，上市公司的制度能力經過成長期的發展，已經相對達到了最大值，成功轉型才是可持續發展的關鍵，制度能力對于需要轉型的上市公司不再是最關鍵因素。

因此在成長期，上市公司應該在原有產業中精耕細做，把現有業務做精做專，而不應過多地進行多元化，并利用這一過程積累自身的制度能力，這其中包括強化管理水平并建立企業文化;而在成熟期，產業平臺對上市公司可持續發展影響相對較大，而制度能力則相對較小，上市公司在成熟期需更多關注企業的戰略轉型，選擇更有前景的新興產業，從而促進上市公司在代內路徑的成長期和成熟期實現可持續發展，為以后的代際飛躍積累資源和能力。

(2)衰退期和淘汰期的代內企業可持續發展策略。這一階段的上市公司相當于同行業上市公司中的ST企業，在這一階段企業需要考慮如何減少損失，盡力挽回損失，通過尋找空白市場將積壓的產品盡快變現;同時由于資產的專用性，上市公司需要尋找潛在的收購者以盡量減少直接折價變賣所帶來的損失，通過這些措施降低企業消亡的速度，收回盡可能多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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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項目:中央財經大學“211工程”三期資助。

作者簡介:郭驍，中央財經大學商學院講師，企業管理博士。

收稿日期:2009-1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