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故事

楓葉被時間浸染著美麗漸漸走向成熟之季的某一天。

中午的秋陽暖如往來于同學之間的深情厚誼。

畢業(yè)于N中學的已年屆半百的同窗好友們，正在J縣齊聚一堂敘著重逢的喜悅。

“班主任老師怎么還不來?”

這次聚會的組織者、現(xiàn)在縣政府任要職的達誅，看了看表，說了一句。大家的視線紛紛投向了坐席正中間的空位。

“達誅，你跟老師說定了沒有?”

闊別多年回到故鄉(xiāng)的班長賢三:

“你再往老師家里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吧。”

“再等一會兒，都急什么……你們就悠哉游哉地敘敘舊吧。老師什么時候爽過約啊。”

“你們看看，如果我們在背地里說點老師的壞話，還不得了了呢。這上學時獨享師愛的家伙就是不一樣啊，不一樣。”

煤氣罐，因身材粗短而得此外號的成吉對哲虎的話示出不滿。

這下同窗們的話題便集中在了哲虎與老師之間的種種事情上，談論的語氣也逐漸變成了與剛才不同的中學時代玩笑的口吻。

……

那正是朝氣蓬勃的青春期對異性充滿好奇和渴望的中學時代，是看到女同學搖搖擺擺的渾圓的臀部都會心旌蕩漾的時期。剛畢業(yè)分來的大他們四五歲的漂亮女老師，擔任了還有一年就將畢業(yè)的他們這班的班主任。女班主任年輕貌美言行優(yōu)雅，班里的男同學們樂得合不攏嘴，都使出渾身解數(shù)想在老師面前表現(xiàn)一番。老師輕輕走過身邊時，隱隱約約感覺到的女人體香，也曾讓他們欣喜若狂。

……

“……喂，那時班主任老師對你分外疼惜……后來我都想揍你一通了!如果你像賢三那樣，不僅學習好，而且體育也一流的話，我啥話也沒有……”

煤氣罐成吉駁斥了哲虎。

“咱們班主任老師看哲虎的眼神總是既溫柔又親切，這可是公認的事實啊。”

達誅笑呵呵地添了一句。

“說來也是。你和老師有過什么關系沒?那個，老師給你織的圍巾和手套還留著呢嗎?”

總是沉默是金綽號為石頭的張浩也在一旁幫腔。

“能有什么啊，那個時候喜歡老師的也不止我一個呀!”

“嘿，你這個一天就知道惹是生非的家伙……要不是老師百般照顧你，你現(xiàn)在還能當老師?如果有人那么喜歡我照顧我，我還能聞一輩子雞屎味兒?現(xiàn)在養(yǎng)雞也養(yǎng)夠了。”

“等等，我說那個煤氣罐，聽你這話，不像是在牢騷雞屎味，倒像是在炫耀鼓起來的腰包啊。今晚，看在我難得回來一趟的份兒上，請我們大撮一頓唄。晚上，女同學們也都有時間了。”

賢三怕玩笑開過頭了，急忙轉移話題。

“這建議也不錯!”

石頭張浩來了一句。

“有那個必要嗎?今天老師也到場，況且我受的關照比你們?nèi)魏稳硕级啵恰?/p>

“好了，聽班長的吧。說實話，咱們大家不都尊敬老師嘛。不僅課教得好，而其人品又好，是一位多優(yōu)秀的老師啊!但今天，班長啊，一定得按我說的做。我今天特別想知道老師為什么尤其偏愛那家伙。咱們聽聽老師怎么說。”

達誅出去迎老師去了，剩下的兩個人似乎都贊同煤氣罐的提議。

因為那是大家心中抹不去的老師的另一面。

……

終于，達誅陪著老師走進來了。

哇——

大家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老師化著淡妝的臉龐還抓著美麗的尾巴，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要年輕很多。

發(fā)型也是既簡單又漂亮。端莊、優(yōu)雅、輕便的衣著打扮依然是符合教育者身份的富有品味的打扮。

……

一陣寒暄過后，開席了。飯桌上的氛圍溫馨融洽。年輕時的回憶總是愉快而美麗的，是無論什么都能帶來快樂但又無法重來的美麗日子。一一細數(shù)著31個畢業(yè)生的名字，師生之間親切談論著他們的過去與今天。美好的師生情如啤酒般洋溢在酒杯里。很好。這次的聚會真的很好。深厚的同學之情與微微的醉意交融在過去的回憶里，讓大家酒不醉人人自醉。

覺得時機已到的煤氣罐望著老師因醉意而泛紅的臉，問道:

“老師，我想問您一個問題……以前老師為什么那么偏愛哲虎?大家至今還很納悶。老師能說說嗎?”

“你，你們看看這個煤氣罐!”

哲虎不好意思地望向老師。

“呵呵……沒什么大不了的……”

班主任老師環(huán)視一圈后接著說道:

“看大家好像都很納悶。和那個成吉老板一樣，那我也沒辦法了。”

終于，老師玩弄著面前的酒杯，說了起來。

“其實知道了才發(fā)現(xiàn)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對于我而言……在上大學時，我曾有過一個初戀男友。他是我的大學同學。當我放棄大城市執(zhí)意選擇回到家鄉(xiāng)時，我們不得不分手。那時，我很傷心!”

老師深吸一口氣，穩(wěn)了穩(wěn)情緒。

“大家都這般年紀了，就實話實說吧。我那時喜歡哲虎的理由，就是因為哲虎和他長得很像……有陣子我無法走出那段感情……可能我有些過頭了……說到這兒大家……”

老師環(huán)視著大家，模糊了話尾。大家看著班主任老師平靜的面部表情，心情異常沉重。

原來是班主任老師令人心痛的愛情。

……

一片沉默。

沉默的核心是不該問的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