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由于工作的緣故我又一次近距離接觸了城鎮低保,城鎮低保中的一些事情、一些做法使我感到迷惑,查閱所有能查到的政策法規也不得其解,今將這些迷惑寫下來,和感興趣的同仁交流。
迷惑一:
為什么同城不同的低保對象低保標準不同
某縣政府公告:2009年城鎮低保標準非常補對象每人每月260元,常補對象(“三無”特困群體)每人每月300元。
城鎮低保條例規定:持有非農業戶口的城市居民,凡共同生活的家庭成員人均收入低于當地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標準的,均有從當地人民政府獲得基本生活物質幫助的權利。同時又規定: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標準,按照當地維持城市居民基本生活所必需的衣、食、住費用,并適當考慮水電燃煤(燃氣)費用以及未成年人的義務教育費用確定。也就是說城鎮低保標準是維持居民最低的衣、食、住所需的費用。在同一城市維持最低生活應該說費用是一樣的,但為什么該縣低保公布兩個標準,讓一些人吃好點、穿好點、住好點,而另一些人次之。低保顧名思義是“最低保障”,“最低”只有一個,沒有更“最低”之說。帶著這個迷惑我詢問了低保工作人員,他們的解釋是:非常補對象除低保金外,還有其他收入,常補對象(“三無”特困群體)沒有其他來源,特別是“三無”人員。這種解釋似乎有道理,但低保條例規定:對無生活來源、無勞動能力又無法定贍養人、扶養人或者撫養人的城市居民,按照當地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標準全額享受;對尚有一定收入的城市居民,其家庭人均收入低于當地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標準的差額享受。也就是說非常補對象的收入在計算低保金時已經作了扣除,實際可支配收入與常補對象一樣,這種解釋站不住腳。又有一種解釋似乎也有道理:常補對象一般人口少固定支出大,非常補對象往往家庭人口多,人均固定支出小,所以常補對象低保標準要高于非常補對象。但大家知道嗎?非常補對象往往有未成年人,最低保障標準還含“未成年人的義務教育費用”。所以我覺得不管怎么說同城不同低保標準肯定說不過去。
迷惑二:
為什么政府要考核人均補差額
某縣,2009年12月一次性發放城鎮低保人員每人300元低保金,致使該縣10%的低保人員全年月享受低保金超過低保標準。經詢問經辦人員得知:是因為該縣年終算賬城鎮低保人員月人均補差沒有達到上級規定的月人均補差不得低于155元,所采取的補救措施。
一城鎮居民每月能否領取低保金和領取多少低保金,是由該縣城鎮低保標準和該家庭月人均收入決定的。簡單的算術公式:低保補差額=低保標準-人均家庭收入。低保標準是政府綜合各方面因素制定并以政府的名義對外公布的,具有法定性,在某一時段是固定的,家庭收入是事實存在的,經基層三級核定的,也就是說三個因子,其中已知二個,另一個就必然確定。這里肯定有人會說,家庭收入不好核定,實際工作中有很大的隨意性。這是事實,如果通過基層三級核定的家庭收入有水份,上級通過強行規定補差額,倒推的家庭收入水份更大。如果上級考慮的是當前補差額太低,我覺得當務之急應實事求是地制定城鎮低保標準,將低保標準提高,達到實際補差額的增加,不能隨意下文要求增加補差額。城鎮低保的關鍵應是科學制定低保標準,真正發揮基層組織的作用,重視程序的到位。
迷惑三:
為什么有的人群其家庭收入明顯高于當地低保標準也要享受低保
徐某,1956年生,一家三口,原某國有企業職工,2008年企業破產后擔任該企業所在地居委會干部,每月薪金500元。據徐某說:其妻沒有工作在家做家務,一兒1985年生,大學畢業后在廣東打工。低保檔案反映,徐某2人享受低保,每月領取低保金390元。
徐某所在縣2009年城鎮低保標準為每人每月220元。徐某一家每月收入肯定高于660元,如果按這個縣拆戶實施低保的辦法,徐某兩夫妻的收入明擺的就是500元,也高于當地城鎮低保標準。這個問題提出后負責低保工作的同志并不感到是問題,徐某也覺得享受每月390元低保金理所當然,因為他們企業下崗職工基本上都享受了低保。后查閱相關資料發現,某縣享受低保的人群中19歲至49歲年齡段的占47%,這些人是否就業,是否有收入來源難以查清,但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大多為國有企業下崗職工。為什么會出現這種現象?是我對城鎮低保條例不熟悉,還是計算低保戶收入有什么訣竅。詢問相關專家都不能得出有說服力的理由。但我想了一個理由不知是否有說服力。我覺得當前城鎮低保應有兩種功能:一是大家都知道的“濟困”,二是“維穩”。徐某一族雖然家庭收入明顯高于當地城鎮低保標準,但他們原是國有企業職工,現砸掉了“鐵飯碗”,沒有了國家職工身份,有失落感,家庭生活受到了一定的影響,這份低保金就是對徐某一族的“心靈安慰”。
(作者單位:江西省審計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