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有林區森林資源所有權改革過程中的博弈分析

摘要:近年來，由于國有林區森林資源所有權不明晰，森林資源的國家所有權并未得到有效的保護，國家財產未得到有效的使用。本文從博弈論的視角探討國有林區林權改革過程中所有權究竟采取何種形式能使資源保護達到最優的問題，并試圖對當前改革提出部分建議及策略。

關鍵詞:國有林區;所有權;博弈論;公共地悲劇

中圖分類號:F316.23 文獻標識碼:A

Game Analysis of Ownership of National Forest Area Innovation

CAO Yu-kun1，SUN Wen-qi2

(1.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Beijing Forestry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3，China;

2.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of Northeast Forestry University， Harbin 150040，China)

Abstract:Recently， the excessive deforestation and unlawful cutting of forests indicated that the ownership of national forest cannot be protected sufficiently. Because of the damaging deforestation and high-cost development of the managers， the national property cannot be used effectively. The key factor to result in these events is the unclear of the ownership of national forest. Thus， this work attempted to obtain the optimum ownership system of forest for protecting the environment and the interests of state and forestry enterprise and forest farmers from a perspective of game theory. And the corresponding suggestions and strategies have been proposed and discussed in this work.

Key words: national forest area; ownership; game theory; tragedy for commonality land

一、前言

20世紀80年代東北國有林區開始了林權制度改革的探索，其中伊春國有林區率先進行了自費造林、營造商品林試點、發展民有林等實踐活動，推動了國有林區林權制度的改革和發展。但長期受計劃經濟理念和體制的束縛，改革進展緩慢，政府的林業發展目標是林業的生態效益、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三重目標的最大化，政府現階段的目標是以生態效益為主，這在客觀上造成政府與林業企業、林業職工以經濟效益為主的目標相互對立。

由于政府部門、林業企業、林業職工的利益方向不統一，企業和職工的生產積極性不高，森林資源保護責任難以落實，森林資源蓄積增長緩慢，森林的可持續發展面臨嚴重挑戰。

近年來，對森林資源的亂砍亂伐和盜采盜伐表明了森林資源的國家所有權并未得到有效的保護，而管理者的破壞性采伐與高成本開發也表明國家財產未得到有效的利用。目前，我國森林資源的實際控制權被各地方與部門條塊分割，國家的整體權益得不到維護;另一方面，缺乏收益激勵的地方與部門或怠于保護，或變管理為占有，導致森林資源的流失與濫用。權能配置不當與利益沖突，嚴重影響著國家對森林資源所有權的行使效率，造成對森林資源的破壞。因此，其關鍵的問題之一就是明晰國有林區森林資源的所有權。

本文試圖從博弈論的視角探討國有林區林權改革過程中森林資源的所有權究竟采取何種形式能使資源保護達到最優的問題，并對當前改革提出部分建議及策略。

二、國有林區監管不力與公共地悲劇

《森林法》規定，“森林資源屬于國家所有，由法律規定屬于集體所有的除外”。從國家法律角度，國有森林資源的所有權歸國家所有。然而“國家”畢竟是一個抽象的概念，法律沒有清晰界定誰代表國家行使所有權、誰來經營國有資產以及收益如何分配等問題。市場經濟體制下，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是兩個不同的法人，他們共同擁有國家利益，又分別擁有不同的私權、財權所帶來的利益。如果法律不能對森林資源權屬作出明確的劃分，政府的監管往往是失效的，并產生了國有林區的破壞性砍伐。

1968年英國的加勒特#8226;哈丁教授(Garrett Hardin)在《The tragedy of the commons》一文中首先提出“公地悲劇”理論模型，認為作為理性人，每個牧羊者都希望自己的收益最大化。在公共草地上，每增加一只羊會有兩種結果:一是獲得增加一只羊的收入;二是加重草地的負擔，并有可能使草地過度放牧。經過思考，牧羊者決定不顧草地的承受能力而增加羊群數量。于是他便會因羊只數的增加而收益增多。看到有利可圖，許多牧羊者也紛紛加入這一行列。由于羊群的進入不受限制，所以牧場被過度使用，草地狀況迅速惡化，悲劇就這樣發生了。 公地作為一項資源或財產有許多擁有者，他們中的每一個都有使用權，但沒有權利阻止其他人使用，從而造成資源過度使用和枯竭。過度砍伐的森林、過度捕撈的漁業資源及污染嚴重的河流和空氣，都是“公地悲劇”的典型例子。

作為國有林區，每個林業企業和林業職工都會為了自己利益最大化，而增加自己的砍伐量，過量的砍伐必然導致林區環境嚴重破壞，包括植被破壞、物種多樣性破壞、水土流失、林木生長賴以生存的環境消失等，最終林區一毛不拔。之所以稱為“悲劇”，是因為每個當事人都知道資源將由于過度使用而枯竭，但每個人對阻止事態的繼續惡化都感到無能為力，而且都抱著“及時撈一把”的心態加劇事態的惡化。森林資源作為公共物品，因其所有權難以界定而被競爭性地過度使用或侵占是必然的結果。

三、不同所有權權屬下政府與林業企業(職工)博弈關系研究

(一)森林資源公有制條件下的博弈分析

本文主要討論了兩種情況，分別是政府無監管(或者監管不力)和有效監管兩種情況:

情況一:在政府無監管(或者監管不力)的情況下:設n個林業職工，每年林業職工都會在林區砍伐樹木，獲取經濟利益。Qi表示林業職工i砍伐的數量，則總砍伐數量為G=Q1+Q2+…+Qn。每棵樹木的成本為C。當砍伐的數目為G時，林業職工伐一棵樹木的價值為V(G)，設V(G)>0。當G的數量較少時，有利于林區價值的增長，但當G的數量增加時，林區的生態環境就會面臨破壞，社會效益面臨破壞，同時市場林木的大量供給會導致林木的價格面臨下降。當G的值達到一個極限Gmax時，再進行砍伐將對現有的林區帶來損害包括植被破壞、物種多樣性破壞、水土流失、林木生長賴以生存的環境消失等，對一棵樹的價值V(G)的上述特征可以用公式表示:

V′(G)<0，V″(G)<0(1)

那么，林業企業(林業職工)砍伐Qi棵林木的收益為:Yi=QiV(Q1+Q2+…+Qn)-CQi(2)

設i=1，2，…，n;這就構成了一個n人非合作博弈的問題，需要求解平衡局勢，即納什均衡。由于V(G)為凸函數，見圖1:

通過劃線法可以得出(2，2)為該博弈的純策略納什均衡點，則森林資源所有權采取公有制及私有制并存的形式為該博弈的均衡解。

四、相應改革策略分析

“公地悲劇”說明的是所有權不明，使得企業和個人使用資源的直接成本小于社會所需付出的成本，而使資源被過度使用。就林業企業而言，由于森林資源的所有權高度抽象模糊，導致企業沒有森林資源歸屬國家所有權的意識，沒有行使所有權的內在動機。其結果是，所有權流于“國家所有，人人所有，又人人沒有”，以及“人人所有，人人沒有。誰都應負責任，誰都不負責任”的狀況，出現竭澤而漁，導致森林資源被濫用。

(一)明晰、穩定國有林區森林資源所有權制度

中央政府需要明晰森林資源的所有權，制定相應的政策法規，明確各利益主體的責任和義務。科斯定理證明，一旦產權明確規定，各利益相關者之間的聯絡、談判、簽約等的成本足夠低，則無論將產權劃歸給誰，最終總能達到該資源的最優配置和使用。同樣道理，只有明確國有林區森林資源的所有權，才能避免“公地悲劇”的發生。另外，所有權穩定和所有權明確同等重要。如果所有權不穩定，即使所有權明確，也會對資源進行掠奪性的使用。

(二)加強制度建設、合理監管

由于國有林區的國家所有是一個虛置、模糊的概念，因而具體到現實的企業中，或者具體到某一承包的林業職工手中，當缺乏有效的約束機制時，違規行為自然也會出現。當林業職工意識到個人努力程度與企業經營相關不大時，便會產生出工不出力、損公肥私等搭便車與機會主義行為。

以上研究表明，合理的監管可以實現國有林區的良性發展。 “公地悲劇”的發生可以理解為，人們僅僅為眼前利益而“殺雞取卵”，沒有規則，沒有強制，最后，導致人們賴以生存的自然資源遭到毀滅性的破壞。

在缺乏政府監管約束的情況下，每個林業企業(林業職工)的直接利益取決于他所砍伐林木數量的多少。由于缺乏約束的條件，當存在過度砍伐問題時，每個林業企業(林業職工)雖然明知林區會過度破壞，但個人博弈的最優策略仍然只能是增加砍伐林木的數量，久而久之，林區可能徹底被破壞。 “公地悲劇”的發生，人性的自私或不足只是一個必要的條件，而公共財產缺乏嚴格而有效的監管是另一個必要條件。所以，“公地悲劇”并非絕對地不可避免。在不斷完善對林業企業、林業職工的監管約束機制的同時，也要建立必要的激勵機制，實行責、權、利的有效統一。 (三)建立公有制與非公有制并存的綁定機制

森林資源具有較高的經濟價值，又有較強的稀缺性。對森林資源的歸屬界定，既要考慮到運用較小的保護成本，又要實現有效的利用。基于此思想，本文對國有林區森林資源所有權可以嘗試做如下界定:

從國有林價值出發，森林資源的功能主要包括經濟價值、生態價值、社會價值三個方面。經濟價值一般具有私人財產的排他性，而生態價值和社會價值則具有公共物品的非排它性。因此，森林資源所有權可以根據上述特性采取不同的類型。例如，用材林、經濟林資源具有私人財產的排他性，可以嘗試將其產權非公有化，廣泛吸納各方資金包括外商的資金，大力發展非公有制林業。

對于原始林、生態林、防護林等具有社會價值、生態價值的大規模、大儲量，以獲取森林生態環境效益為目的的森林資源，具有公共物品的非排它性，這類林木資源的所有權應由國家所有。特殊用途林是以國防、環境保護、科學實驗等為公益目的森林資源，也具有公共物品的非排它性，其所有權也應由國家所有。

林權改革以后，隨著商品林經濟效益的提升，歸國家所有的生態公益林等的管護將成為一個嚴重問題。由于市場自身存在缺陷，公益產品的價值不能完全靠市場機制來實現，必須要有政府的干預。社會公益產品的提供，存在成本效率問題，需要政府加以補貼扶持，但并不一定要政府來經營，其實施則可以通過市場競爭來運作。例如，公益林不能依靠行政事業單位來管理，應該引入市場競爭機制，這樣才能調動起營林造林主體的積極性。我們可以嘗試采取公有制與非公有制綁定原則，即可以規定，參與承包的林業職工如果能認領一部分生態公益林，對屬于國有的公益林負起管護的責任，那么國家對他承包的商品林可以給定一些優惠政策，如稅收方面的優惠，或者是生態效益的補償。國家監管部門要做的事情是，對于那些被承包經營的國有森林資源，如果抽查發現負責管理的公有林的管護等實現不好，那么誰負責該部分的國有林區就將受到處罰，首先是收回其非公有制部分，同時再額外加以處罰。這樣實現責利綁定之后，林業企業和林業職工就會根據自身的利益，自發維護公有制林區，從而減少政府的監管成本，實現有效的共贏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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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