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的小瘋丫頭們

選擇生話，選擇工作，選擇家庭，選擇一本書。選擇健康，選擇起點，選擇朋友，選擇一本書。你選擇你的未來，旅途，仕途，前途，宏圖。我干嘛?我選擇一本書。理由呢?沒有理由。

合上桑格格的《小時候》，我揉了揉太陽穴。就像一位疲倦的母親終于將一個淘上天的小丫頭哄睡著了那樣，長長地吁一口氣。這個小瘋丫頭，太淘氣了!一邊想著她，我一邊打開記憶庫，開始檢索那些自童年起便結識的小瘋丫頭們：瑪法達，長襪子皮皮，窗邊的小豆豆……

將這些小瘋丫頭們排成一行，立在眼前，盡管她們國籍不同，年齡不一，但奇怪的是。她們都有相同的眼神，相似的經歷。相像的舉止，就像呂勝中剪刀下那～排手拉手的小紅人，看上去讓人忍俊不止。而瘋丫頭們的瘋狂行徑，十根指頭數不完：

都打扮得奇怪。乖乖女們都像一方疊得齊整的手帕一樣規矩，穿著公主裙，發辮平順，鞋襪潔凈，而瘋丫頭們則總像一件半成品一樣打扮得怪里怪氣——長襪子皮皮的裙子是自己縫的，藍布不夠，又補上一塊紅布，而她的腿上穿著一雙長襪子，一只是棕色的，另一只是黑色的，遠看去像從打翻了的染缸里鉆出來；桑格格自覺皮膚不好，在學校操場跑步時穿了一條緋紅的短褲，還同時穿了一雙黑色長筒襪和一件黑T恤，“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個非洲黑人只穿了條紅窯褲奔跑在草原上”，真讓人印象深刻!

都喜歡倒立或者翻跟頭。小瘋丫頭們的舉止異于常人，比如都不喜歡直立著打量這個世界：長襪子皮皮的早操就是倒立，然后連續翻四十三個跟頭；當最怕的爸爸出車去時，桑格格這樣吃飯——頭朝下，腳朝上靠墻，一只手拿碗，另一只手刨飯，結果飯全鼓在嘴巴頭。像只青蛙；酷愛琢磨地球儀的瑪法達，發現自己的國家阿根廷“住在頭朝下的地方”，大驚失色，她告訴小伙伴，發達國家都頭朝上生活，窮國都頭向下生活，因為“我們的好點子都掉出去了”，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瑪法達摞起大板凳和小板凳，狠狠地將地球儀倒釘在家里潔白的墻上!

都很仗義。小瘋丫頭們“敢與天公試比高”，幾個壞小子又怎能放在服里?!有人欺負桑格格的同學，七歲的桑格格義憤填膺：“好，我這就去理麻他!”為了讓形象更威武。把嬰兒時代的紅斗篷翻出來穿上，口里喊著：沖啊!殺啊!伸張正義去了……

都仗義到野蠻。爸爸看到瑪法迭和男孩們一起玩，心想：“瑪法達應該多和女孩子一起玩兒”，但當他看到瑪法達舉起板凳扔向男孩子時，便打消這個念頭；當五個男孩欺負小男孩維勒時。皮皮挺身而出，將他們一一舉起來，掛在樹枝上，投在門柱上，從圍欄上扔出去……所以可想而知，野蠻女友們小時候都是瘋丫頭。

都讓媽媽頭痛。家有瘋丫頭的媽媽們肯定是要常備治頭痛的藥的：當教師的媽媽在講臺上面講課時，小桑格格在下面爬行，只要哪個敢在課堂上脫鞋子，桑格格就飛快地爬過去將他(她)的鞋子提起來，甩出去!小豆豆早晨出門時，穿著媽媽親手做的裙子漂漂亮亮的，晚上回來就變成破破爛爛的，連衣裙被撕破，有時還撕成一條一條的，因為小豆豆要鉆籬笆墻，還要鉆圍荒地的鐵絲網……

都有掉進廁所里的經歷。說到這兒，桑格格和小豆豆都會下意識地嗅一嗅自己的衣袖，看是否還殘留著臭味。

都愛冒險。再大幾歲也許會成為圣女貞德、花木蘭，但年紀小小的只能成為兒童版的堂吉訶德。在回家的路上，小豆豆發現沙堆，為了征服它，蹬地蹦了個高，然后借著彈力全速沖了過去，嘭的一聲跳到了沙堆的最高處，結果，那是一堆攪拌好的灰色泥漿，小豆豆變成了一尊銅像。

初戀都開始得早。而且初戀的對象千奇百怪：小桑格格就表示長大要和老白，一只漂亮的大公雞結婚。但初戀結束得也快：小豆豆喜歡班里的泰明，每天早晨到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小刀將泰明的鉛筆全部削好，而她自己的鉛筆卻全是用牙齒啃掉木桿來用的，但因為在摔跤課上。小豆豆將泰明摔到場外去了，所以他狠狠地說：“等我長大，無論你怎么央求，我也不會讓你成為我的新娘子。”小豆豆失戀了……

理想都很奇怪。皮皮認為：“干什么工作都沒有當撿破爛的好”；小豆豆想當間諜，但被男同學無情地否定了：“當間諜的女人可都是美女!”

都不喜歡長大。皮皮就斷言：“絕不能長大，大人沒什么可羨慕的，大人沒有一點兒樂趣。他們總是有一大堆麻煩事情”：長大后的桑格格接受記者采訪時說：“我覺得自己不會再長大了”，好像永遠定格在12歲，永遠對世界有著小時候那樣的好奇……

同事丹丹的女兒是小瘋丫頭，上幼兒園時別的小朋友都進教室了，唯獨她躺在操場正中央，老師拉她也不起來：“別打擾我!我在看云彩呢。”因為每天接孩子時，老師都要歷數她女兒的種種罪狀，搞得丹丹看到幼兒園就“渾身發抖”。每每聽到她的嘆息，我都想起接連被學校勸退的小豆豆在巴學園遇到的慈祥校長，校長總說：“小豆豆真是一個好孩子!”，校長的話在小豆豆的心靈深處樹立起了信心，帶著這股信心長大，小豆豆不僅創作出日本歷史上銷量最大的一本書，還成為聯合國歷史上第一位來自亞洲的親善大使……

如果你身邊有一位小瘋丫頭，你不見得會立刻喜歡她，但請溫柔地對待她，因為天使總是化作小瘋丫頭出現。就像馬諾林問：“為什么你要我握著你的手?”瑪法達說“因為和你在一起，我感覺很溫暖。”握住她們的小手之后，你會發現久被遺忘的童年，又會回到你身邊。

編輯：李 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