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面對構建和諧社會這一新的歷史命題,單靠以利益交換為基礎的市場經濟手段和以強制為特點的政府行政手段都不能解決。政府和市場都在現實中證明了其存在著種種難以克服的弊端,表現為“政府失靈”和“市場失靈”。而NGO不但可以有效的彌補這兩種失靈,同時還有著兩者所不具備的比較優勢。
關鍵詞:和諧社會;非政府組織;比較優勢
中圖分類號:C91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0)20-0239-02
現代意義上的和諧社會思想出現于西歐資本主義初期,那正是從傳統社會邁向現代社會的轉型期。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轉變,在人類歷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由此所造成的社會轉型,無疑也是人類歷史上最深刻、最劇烈的。在社會生產力瘋狂發展的同時,也給人類帶來了巨大的痛苦和災難,使社會一度處于混亂之中。托克維爾通過對法國大革命的觀察發現,經濟越是繁榮,政治自由越能在一些地區獲得廣泛基礎,這些地區的不穩定特征就越突出。而中國改革開放的三十年所帶來的劇烈的社會變遷與當年西歐的情況有一定的相似性,都表現為經濟飛速發展的同時伴隨著諸多的社會問題。針對這些問題,黨的十六屆四中全會提出了“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戰略思想。
面對構建和諧社會這一新的歷史命題,傳統的治理主體政府和市場需要承擔各自的職責——轉換職能以求解決這些社會問題,達到社會的和諧。但世界各國特別是發達國家的經驗證明,我國當今出現的社會問題作為深層次的危機,單靠以利益交換為基礎的市場經濟手段和以強制為特點的政府行政手段都不能解決,只有通過社會管理體制創新,才能從根本上解決這些市場和政府不能解決的問題。
一、傳統治理主體面臨的困境
從傳統農業社會向現代工業社會轉變的現代化歷程作為世界歷史進程中的一部分,是一個系統的、不可逆轉的過程,非政府組織正是這一進程的產物。萊斯特·薩拉蒙指出:“我們處于‘全球社團革命’之中,組織化的民間志愿行為、處于國家和市場領域之外有組織的公民行動大規模興起。我確信這是20世紀晚期具有重大意義的特征,其影響不亞于19世紀晚期民族國家的興起。”[1]經濟的發展、科學技術的進步、人的需求層次的提高以及政府觀念的轉變等等因素都為非政府組織的興起創造了條件,使得這一歷史悠久的民間自助形式得以演變成為政府與市場之外的另一種資源配置方式。
政府與市場的失靈理論最初是由美國經濟學家伯頓·韋斯布羅德于1974年提出的。該理論從公共物品角度解釋了一個社會為什么還需要有非政府組織的原因,這一理論的出發點是政府與市場的關系。我們知道,在現代市場經濟條件下,政府與市場是推動社會可持續發展的重要力量,但兩者均存在各自的缺陷。
根據薩繆爾森、布坎南等學者的相關理論,可以將產品或服務分為純公共產品、準公共產品、私人產品,還有介于準公共產品與私人產品之間的俱樂部產品。依據經濟學的資源配置效率分析,這些不同性質的產品或服務應分別由不同性質的部門即政府、市場和非政府組織分別提供,才能做到資源配置的最優效果。傳統的國家與社會兩分法使人們傾向于認為公共物品由政府來提供,而私人物品由市場來供給,公共政策對于私人領域的問題無能為力,而市場難以有效提供公共物品,這就是所謂的“政府失靈”與“市場失靈”。[2]然而,現在人們已經逐漸認識到,很多時候不但政府無法有效地提供公共物品而且市場在提供私人物品時也存在缺陷,這就是所謂的“雙重失靈”。非政府組織的興起正是由于現代制度下的“政府失靈”與“市場失靈”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需求空白”空間,即這部分的公眾需要無法得到全面滿足。
以凱恩斯為代表的福利經濟學理論的出現改變了自由競爭理論的出現,改變了自由競爭理論的主導地位,他們致力于分析市場缺陷,回答國家干預的必要性。為彌補市場經濟的缺陷,現代市場經濟國家的政府在社會生活中扮演著公共物品的提供者,社會財富的再分配者,市場秩序的維護者和宏觀經濟的調控者角色。但無論是我國曾經采取的“計劃經濟”還是美國以“羅斯福新政”所秉承的凱恩斯主義是在特定的時代背景中產生并解決了特定問題之后面臨新的問題時顯得力不從心,暴露出了諸多弊端。在現代市場經濟條件下,市場機制難以解決的許多復雜社會問題,單靠政府來解決是很難奏效的,而且政府在所能提供的公共服務方面也存在缺陷。美國當年所奉行的“凱恩斯主義”逐漸被“新自由主義”所取代,政府又開始回歸傳統,成為了“小政府”。同時,以英國撒切爾夫人開展的公共事業市場化改革為代表,很多國家又開始了轟轟烈烈的“新公共管理運動”。這些變化都說明了單純依靠政府來彌補“市場失靈”是不切合實際的,其帶來正是“政府失靈”。比如,政府官員的自利性、官僚機構臃腫、官僚主義等諸多問題卻因為政府機制的內在缺陷而難以克服。
政府與市場作為傳統的兩大治理主體,都具有自身無法克服的弊端,表現為“政府失靈”和“市場失靈”。世界各國政策的不斷變化正說明了政府與市場關系的不斷變化,都試圖找到一個政府與市場的完美的平衡關系。但這個完美的平衡關系單純依靠兩者是無法維系的,必須有新的主體介入,這就是非政府組織。在和諧社會的構建中,由于“政府失靈”與“市場失靈”所造成的諸多社會問題,必須要依靠NGO來幫助解決。
二、NGO在和諧社會構建中的比較優勢
比爾斯和格倫內斯特認為,與其他部門的機構相比,NGO的比較優勢在于它們特別含糊且混合的結構使其能夠克服由主權-代理關系錯位、中間選民不愿意、政治家發給下屬的信息不明確、市場缺乏興趣等因素造成的問題。也就是說,所謂的“比較優勢”在于“特別含糊且混合的結構”。 [3]
具體來說,NGO相對于政府與市場這兩大主體,具有以下的獨特優勢:
(一)民間身份的優勢
NGO相對于政府具有草根性質,相對于市場具有公益性質,使之更容易貼近公眾。NGO與社會公眾在服務上能夠更具有針對性地滿足各種需要,在心理上更與公眾接近,更能取得公眾信任。NGO往往是由具有強烈使命感的人發起的,其成員和支持者也是對該事業具有愛心和奉獻精神的人,他們對組織具有強烈的歸屬感和使命感。這種優勢是其他任何組織都無法比擬的,能夠推動成員勤勉工作,為了事業而自愿奉獻,不計報酬。這可以提高服務質量并降低運營成本,與公眾建立良好的公共關系。與營利組織唯利是圖、利欲熏心和對政府組織死板和官僚作風的評價相比,公眾對NGO更加信賴。特別是諸如“中華健康快車基金會”的醫療服務,“陽光憲道”的法律無償援助,“中國扶貧基金會”的小額信貸服務,青基會的“希望工程”提供的教育援助等,都是以社會弱勢群體或邊緣性社會群體為服務對象的。NGO的民間身份使之更貼近民眾,能更好的與民眾溝通并獲得民眾的合法性認同,這是其獲取社會資源的重要前提。
(二)成本優勢
從上文的表格,我們可以看到NGO的核心財源稅收(政府資助)、捐款(私人捐款、企業捐款)和收費(服務收費),相對于政府和市場來說更加的多元化。NGO能夠充分的發動社會的各種資源,能有效的降低運營成本,減少政府財政負擔。同時,NGO的志愿性質也使其除了少部分保證運轉的管理和工作人員外多為不計報酬的志愿者,有效的節省了開支,降低了成本。
此外,根據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科斯的交易成本理論來分析。NGO這種非正式制度是基于社會網絡和組織成員間的長期互動所形成的規范、慣例、信任和意識形態等人類行為的非正式約束規則,是一種組織的社會資本。它內化于行為者思想意識當中,約定了交換的原則,厘清了人們的社會義務和權利,其實施不需要外在組織的干預,可以自我實施,因而可以極大地降低有關集體行動的交易成本。首先,非政府組織內的群體網絡有利于降低交易的信息費用。在這個網絡中,人們長期交往、相互了解,可以省去大量的搜尋過程,因而關于交易對象(商品或勞務)的信息搜尋費用要比通過市場搜尋低。其次,非政府組織成員的共同價值觀有利于降低集體行動契約的實施成本。非政府組織的成員通常歸屬于同一個群體網絡,分享了某種共同的價值觀,這無疑會大大降低契約的執行成本,提高集體行動效率[4]。
(三)靈活性優勢
一般而言,政府部門和市場部門都會受到嚴格的法律法規的限定,所以,它們的行為模式是確定的或者說是刻板的、固化的。雖然不能說沒有彈性,但范圍應該很小。而NGO的行為模式可以表述為,從比較接近行政化到非行政化,從比較接近市場化到非市場化,其彈性的范圍很大。這就是比爾斯和格倫內斯特提到的“模糊性”所在。政府的“官僚科層制”限制了政府行動的自由,容易導致官僚主義、文牘主義、行為僵化、反應遲緩。而NGO則行動更方便,反應更迅速,因此,能更好地適應環境的變化。這種靈活性可以促使其能更好地滿足社會成員對公共物品多元化的社會需求,從公共管理視角看,可以提高公共管理的回應性。
(四)專業性優勢
NGO的志愿者往往都是在相關領域的工作人員,甚至是專家。比如,世界知名的“無國界醫生”組織,其構成人員往往都是世界各國的醫療專家。包括我國針對弱勢群體法律援助的“陽光憲道”也是由專業的法律學人士組成。專業化的背景,使NGO在工作中更加得心應手,更具有效率和效能,特別是相對于非專業的組織及其工作人員,更容易讓公眾滿意。
參考文獻:
[1] 何增科.公民社會與第三部門[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0.
[2] 呂紅梅.“市場失靈”與“政府失靈”述評[J].現代商貿工業,2009,(11).
[3] 格倫內斯特.英國社會政策論文集[M].苗正民,譯.上海:商務印書館,2003.
[4] 趙祥.一個關于非政府組織的交易成本分析框架[J].前沿,200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