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語敬語概念的現狀及發展

摘要:2007年，日本文化審議會國語分科會發表了名為《敬語的指針》的方案，對現有的日語敬語的概念、指導思想、構成方式、使用方法等方面作了非常詳細的解釋和說明。本文就《敬語的指針》中的敬語的概念、指導思想以及敬語的構成進行分析研究，對《指針》中所提出的“相互尊重”和“自我表現”思想進行分析，旨在對日語敬語的新發展有所認識。

關鍵詞:指針 敬語 相互尊重 自我表現

0 引言

2007年，日本文化審議會國語分科會發表了名為《敬語的指針》的方案，對現有的日語敬語的概念、指導思想、構成方式、使用方法等方面作了非常詳細的解釋和說明。作為當今時代下對敬語發展狀況的集中總結，該方案的推出具有劃時代的意義。本案一出，在日本以及全世界的日語敬語研究范圍內反響熱烈，學者們就方案中對日語敬語構成方式、指導思想等問題的新規定提出自己的見解和分析，更對這一指導性方案對今后日語敬語的發展所起到的作用表示了極大地關心和積極的參與。本文就《敬語的指針》中的敬語的概念、指導思想以及敬語的構成進行分析研究，旨在對日語敬語體系的現狀以及今后的發展有新的認識。

1 敬語的概念

關于敬語的定義問題，自古以來就有很多種說法，學者們圍繞不同的方面對敬語有著不同的解釋和理解。劉宏麗在《現代漢語敬謙辭》一書中，對敬語的概念作了如下的總結。[1]

1.1 關于敬語定義的各種學說

1.1.1 恭敬說

以“恭敬”作為主要內容，認為所謂敬語為強調“恭敬”、“尊敬”和“敬意”的用語。例如:

“含恭敬口吻的用語，如‘請問、借光’等。(《現代漢語詞典》)

“敬詞:表示恭敬、尊重的用詞，系敬語的一部分。……現在的敬語是反映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的禮貌語言的一部分。”(張滌華等主編《漢語語法修辭詞典》，1988)

“敬意を表す言葉”(譯為:表達敬意的言語)。(金田一京助等編《新選國語詞典》)

1.1.2 禮貌說

以“禮貌”為強調的重點，著眼于禮儀交際方面。例如:

“指語言交際中表示禮貌的套語(politeness formulas)。”(王宗炎主編《英漢應用語言學詞典》，1988)

“敬語:表示尊敬和禮貌的語詞。……敬語是禮貌語言的重要內容之一。”(張滌華等主編《漢語語法修辭詞典》，1988)

1.1.3 社會地位說

認為敬辭的運用受人們所居的社會地位的支配。例如:

“a grammatical form in speaking to or about a social superior”(對社會地位高的人說話的時候或話題中涉及到社會地位高的人的時候所用的語法形式。)(The New Encyclopaedia Britannica in 30 Volumes，[《新版三十卷本不列顛百科全書》]，1974-1977)

以上的解釋雖然強調的點不同，但是無一例外的都說到了敬語是要表示敬意的語言這一問題。因此，在對日語敬語的理解上，大都把“表示尊敬的語言”或是“對交談方表示敬仰”等視作最基本的原則和主張。

1.2 日語敬語定義

1.2.1 日語敬語的產生和發展 關于日語敬語的產生和發展，研究的學者很多，成果也很豐富，這里，筆者引用下圖來簡單表示。[2]

圖例“● 很盛行;⊙ 一般盛行;○ 存在但不盛行。”

由此圖表可見，誕生于奈良時代的絕對敬語標志著日語敬語的出現。所謂絕對敬語，是指說話人一旦和比自己地位高的人說話時，必須要使用敬語來表達對對方的尊敬和敬意。這種“不得不說”的日語敬語體系產生于當時日本的封建等級制度，是由那時候的社會生活基礎決定的。接下來，隨著日本進入近代，以明治維新為開端，日本步入了資本主義時代，終結了絕對敬語這一封建社會等級制度的產物。取而代之的是更符合社會發展，體現當時資本主義社會人人平等思想的“相對敬語”。所謂相對敬語是指說話人根據對話場合的不同，對話人物的不同而選擇使用或不使用敬語。這當中就產生了日語敬語使用規則的“上·下關系”準則和“內·外親疏關系”準則。總的來說，絕對敬語強調的是對于地位高的人必須使用敬語的絕對性，而相對敬語則體現了在使用敬語的時候說話人的主觀性。但是，不管是“相對敬語”還是“絕對敬語”，所強調的只是在使用敬語方面的問題，對于敬語的定義和思想基礎卻沒有更多的提及。也就是說，“相對敬語”是否是真正意義上的“平等敬語”還不得而知。這里我們可以看幾個關于現代日語敬語定義的解釋。

1.2.2 現代日語敬語定義解說 “敬語(けいご)は、言葉で表現する主體(書き手、話し手など)と客體(読み手、聞き手)やその話題中の対象となる人との上下関係、話題中の人物同士の上下関係などを言葉の內に表現するために用いられる語法。”(譯為:敬語是以語言形式來表現主體(指寫作方、說話方)和客體(指閱讀方、聽話方)或者是在話題中出現的人物之間的上下關系、話題中的人物之間的上下關系等語言內部表達所使用的語法現象。)[3]

也就是說，敬語是用語言來表達主體和客體之間的上下關系的。

由此我們不難看出，雖然敬語隨著時代的改變有一些變化，但是在表示人與人之間關系的這點上，日語的敬語依然是強調的對對方表達敬意或是地位、身份上的不同。

1.3 日語敬語定義的新發展

辻村、菊地理論

日本著名語言學家辻村對日語的敬語給出了如下的說明:[4]

“実は、現在の敬語の使い方を見ると、敬語が敬意を持って用いられるというより、上下.親疎.恩恵の授受などの関係によって用いられるというほうが適當であろう。(譯為:看一下現在的敬語用法，我認為與其說敬語是因表達敬意而使用，不如說是表示上下、親疏、恩惠的授受等關系而被使用更為恰當。)

也就是說，主體并不是因為對客體表達尊敬之意使用敬語，而是出自于對客體在地位上比自己高，在關系上是一種疏遠關系、對于自己有施恩的情況下所使用敬語的。

更有菊地康人在1994年出版的《敬語》一書中的解釋:[5]

“敬語とは、同じ事柄を述べるのに、述べ方を変えることによって敬意或いは丁寧さを表す、そのための専用の表現である。”(譯為:所謂敬語，是針對同一事件，以改變表達方式而表達敬意或是語氣的鄭重而使用的專用表達方式。)

可以看出，辻村和菊地對于日語敬語概念的理解又更進了一步。辻村強調敬語的使用并非是出自對對方的敬意而是在社交場合正確反映雙方人際關系的一種表達方式。而菊地雖保留了表達敬意的部分，卻也提到了敬語在表述事件時的鄭重程度，從另一個方面也強調了敬語表達對維系正常的人際關系所起到的重要作用。兩者都沒有否認敬語的使用與主客體間地位高低表現之間的聯系，但是可以看到他們已經盡量的降低了敬語的階級性。

2 《敬語的指針》中關于敬語的理解

2007年，日本文化審議會國語分科會發表的名為《敬語的指針》(以下簡稱《指針》)方案，對現有的日語敬語的概念、指導思想、構成方式、使用方法等方面作了非常詳細的解釋和說明。本章將就其中的“相互尊重“理論和“自我表現”理論進行分析和說明。

2.1 “相互尊重”理論 《指針》中對日語敬語的“敬意表達”問題做出了新的解釋，原文如下:[6]

“敬意表現とは，コミュニケーションにおいて，相互尊重の精神に基づき，相手や場

面に配慮して使い分けている言葉遣いを意味する。それらは話し手が相手の人格や立場を尊重し，敬語や敬語以外の様々な表現から適切なものを自己表現として選択するものである。”(所謂的敬意表達，是指在語言交際方面，本著相互尊重的精神，在充分考慮對方的立場和當時場景的情況下而使用不同的語言表達素材的意思。而這一切，也是建立在說話方要尊重對方的人格和立場的基礎上，選擇合適的、不同的敬語或是非敬語的語言表達進行“自我表現”的一種形式。)

不難看出，《指針》所體現的正是日語敬語體系的一個新的指導思想。回想前面所述內容，不管是“絕對敬語”還是“相對敬語”，不管是“辻村理論”還是“菊地定義”，都只強調了主體對客體的片面的“敬意表達”和“關系反映”;而《指針》中提出的以“相互尊重“作為基礎的思想卻是反映了敬意表現的全面性和平等性。

2.2 “自我表現”理論 如上所述，《指針》不僅對敬語的定義和思想作了新的界定，也對敬語的使用意識作了解釋。指出在選擇使用敬語的時候是根據說話人的“想法”進行選擇而非基于此人的“社會地位”。具體包含兩方面:[7]

一つは，敬語の使用は，あくまでも「自己表現」であるべきだという點である。自己表現」とは，具體的な言語表現に際して，相手や周囲の人との人間関係やその場の狀況に対する自らの気持ちの在り方を踏まえて，その都度，敬語を含めた言葉遣いに主體的な選択や判斷をして表現するということである。この「自己表現」という考え方は，「現代社會における敬意表現」にも示されている。(譯為:敬語的使用，充其量不過是一種“自我表現”而已。“自我表現”是指“在具體的語言表達時，以對方和周圍人的人際關系以及當時的情況作為自己想法的存在方式，這與之前的“相互尊重”一樣，都是把根據一個一個的場景來表達自己的想法作為敬語的根本的。)

也就是說，在使用敬語的時候人們往往會糾結于“是否必須要對我心里根本不尊敬的人使用敬語”或是“對不同的人在使用敬語時常常會有不一樣的感覺”等一些對敬語的具體使用上的一些問題，從而會影響人們正確使用敬語。“自我表現”強調在使用敬語時，不去選擇那些所謂的固定的思維方式和想法，以自己對當時情況的判斷和把握來選擇正確的敬語表達，從而真正達到之前所說的以“相互尊重“為前提的敬語思想背景。指出了敬語使用上的主觀性的重要。

二つ目は，そのような「自己表現」として敬語を使用する際にも，敬語の明らかな誤用や過不足は避けることを心掛けるということである。(譯為:這種所謂的“自我表現”在使用敬語時的體現也包括隨時注意敬語使用上的明顯的誤用以及如何避免敬語使用度過大或不足的現象。)[8]

此內容，正是強調正確掌握敬語語法知識的重要性。雖說是“自我表現”，但也應該具備敬語的語法知識，了解敬語的基本用法，作為真正實現敬語使用的“自我表現”必備條件。

需要說明的是，在“自我表現”理論中，還體現出了在選擇使用敬語時說話人的主觀性，以擺脫自古以來敬語給人們死板、老氣、缺乏語言魅力的缺點。讓敬語真正能夠體現出它的價值和不可取代性。

3 總結

從古代到現代，在日語的發展史中占據著重要地位的敬語，是隨著時代的改變而發展的。敬語作為對人與人之間社會地位高低的密切反映的時代已經過去，取而代之的是基于對對方的尊重、對對方立場的考慮、對對方與自己的關系的親近化的判斷等意識而使用的語言表達。就像福澤諭吉所說的一樣，“天は人の上に人を作らず、人の下に人を作らず”(譯為:上天不會造人上人，也不會造人下人)。使用敬語應該擯棄那些片面的上下尊卑的想法，建立在“相互尊重”的立場之上。而在敬語的使用意識上，以“自我表現”為主體的變化，也是日語敬語在發展中所展現的新特點。以《指針》的頒布為新起點，古老的敬語正在被賦予更多的時代新特征。

參考文獻:

[1]劉宏麗.現代漢語敬謙辭[M].北京:北京語言文化大學出版社，2001.

[2]大石初太郎.正しい敬語[M].日本:大泉書店，1966.

[3]金田一春彥.現代新國語辭典[K].日本:學習研究社，1994.

[4]辻村敏樹.敬語史[M].日本:大修館書店，1977.

[5]菊地康人.敬語[M].日本:角川書店，1994.

[6]「敬語の指針(答申)」文化審議會國語分科會，2007.

[7]「敬語の指針(答申)」文化審議會國語分科會，2007.

[8]「敬語の指針(答申)」文化審議會國語分科會，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