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通過采用田野調查、統計分析等方法,以貴州郎德苗寨為個案,研究當地村民對旅游經濟增權、旅游政治增權、旅游心理增權和旅游社會增權的感知狀況,通過獨立樣本T檢驗及單因素方差分析,對不同特征村民對旅游增權的感知差異進行分析,結果表明民族貧困地區以社區為核心力量導向的旅游開發,村民對旅游增權的感知度較強;村民對增權感知的強弱依次為心理增權、社會增權、政治增權及經濟增權;不同人口社會學特征村民對旅游增權感知存在著明顯的差異。
關鍵詞:社區居民;旅游增權;多維價值
中圖分類號:F592.7 文獻標識碼:A
A study of Villagers′ Perceptions on Tourism Empowerment in National Minority
CHEN Zhi-yong1,WANG Hua-wei2,LI Le-jing1
(1.Institute of Regional Tourism Research, Guizhou Normal College, Guiyang 550018,China;
2. Editorial Department,Guizhou Normal College, Guiyang 550018,China)
Abstract:Through using field investigation, statistical analysis, and so on methods, and taking Guizhou Lang Demiao as the case, it studies the local villagers′ sensation condition to tourism economy,tourism politics, tourism psychology and tourism society. Through the independent sample T-test and the single factor variance analysis, it analyzes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 villagers sensation difference to tourism .The result indicates that taking the community as the key forces guidance′s traveling development in the national poor area, the villagers have strong sensation to tourism; villagers sensation′s order is psychology, society , politics and the economy; the different demographic sociology characteristic has obvious difference sensation to tourism.
key words:community resident;traveling empowerment;multi-dimensional value
一、問題的提出與理論回顧
增權是指通過外部的干預和幫助而增強個人的能力和對權利的認識,以減少或消除無權感的過程[1]。在民族村寨社區旅游發展中,社區居民作為旅游資源的主人和旅游吸引力的重要組成部分,其對旅游增權的感知是凸顯社區在旅游發展中主體地位,推動社區居民積極參與旅游開發,使旅游目的地獲得可持續發展的重要保障。因此,從增權視角出發來思考民族村寨旅游業的可持續發展狀態是研究民族村寨旅游的一個重要視角,這也正是本文研究的基本邏輯起點。
從理論研究來看,有關增權理論的研究根植于社會工作傳統,成長于20世紀60年代的社會維護觀點、市民權利和婦女運動以及草根組織運動的孕育而形成的一種實務工作取向,20世紀80年代以后,對該理論的學術研究和實踐探索都較為活躍[2]。隨著學科交叉性日益增強,增權理論擴展運用至旅游研究領域。Akamal(1996)最早提出社區旅游增權的必要性[3],Regina Scheyvens(1999)構建了一個包含政治、經濟、心理、社會4個維度在內的社區旅游增權框架[4], sofield(2003)進一步深化了旅游增權的概念、理論和方法[5]。近年來,國內學者保繼剛(2008)、左冰(2008;2009)孫九霞(2008)等人率先將旅游增權理論引入中國,在對增權理論上進行梳理、吸收的基礎上,提出旅游社區增權的基本路徑,并以云南香格里拉部分藏族社區為例,探索將旅游增權理論應用于中國旅游實踐的框架和途徑[1,5-6]。從已有文獻來看,國內外關于旅游增權的研究成果停留在定性研究和一般的歸納和總結水平上,研究方法以定性為主,對旅游增權的定量研究還未給予關注。鑒于此,本文將以典型的民族村寨社區為樣本地,以樣本地社區居民對旅游增權的感知為測量指標,對旅游增權展開實證研究,以豐富旅游增權研究內容。
二、案例地的選擇及研究方法
(一)案例地的典型性與研究價值
郎德苗寨①位于貴州省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雷山縣西北部,西距省會貴陽260公里,北距州府凱里27公里,南距雷山縣城13公里。全寨共134戶540人,全系苗族。該村優美的自然生態環境、濃郁的民族文化風情以及悠久的歷史文化為其贏得了數項榮譽和桂冠。1998年被國家文物局列入“全國百座特色博物館”行列,2001年被國務院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2006年“苗嶺山區雷公山麓苗族村寨”被列入《中國世界文化遺產預備名單》,上郎德是代表性的苗族村寨。作為貴州省“巴拉河鄉村旅游示范項目區”重點建設的民族旅游村寨之一,郎德苗寨先后被全國農業旅游示范點評定委員會、世界旅游組織評為“全國農業旅游示范點”和世界級鄉村旅游村寨,其鄉村旅游示范項目還被世界旅游組織作為成功案例向世界各國推廣。
自20世紀80年代中期進行旅游開發以來,郎德苗寨村民無論在旅游決策與管理、旅游接待與經營以及文化環境保護等方面都占據了主導地位,成為社區旅游發展的核心力量導向。在國內外學者積極倡導社區參與旅游發展的呼聲中,郎德人20年前就在實踐這種理念并取得豐厚的物質、制度和精神成果。作為西部民族貧困地區社區主導旅游發展模式的典型代表,這為研究旅游增權提供了一個理想的“試驗場”。以郎德苗寨為例,探討少數民族村寨旅游增權問題顯示的理論和實踐意義如下:
1.理論意義:增權和旅游增權理論源自于西方文明,解決的是西方社會內部的矛盾、沖突及其導致的問題,不能簡單地視為解決中國旅游問題的現成答案。只有結合我國各地旅游發展實踐,加強旅游增權理論本土化研究,才能使“拿來”具有生命力和有效性,以補充、完善旅游增權理論體系,推動國內旅游增權研究向縱深化方向發展。
2.以典型民族村寨為案例地開展旅游增權研究,一定程度上為客觀審視社區主導旅游開發模式下的旅游增權的實際效果提供了范例,對同類型的民族村寨旅游地的可持續發展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有助于構建中國旅游增權的實踐框架。
(二)研究方法
本項目調查時間為2009年7月24日至29日,2010年2月26日至29日。調查問卷內容以Regina Scheyvens的旅游增權框架為依據,參考國內外學者對旅游影響的感知與態度[7-9]的相關指標,結合郎德苗寨實際最終設計而成,共分31個調查項。由于旅游業的綜合性特征,旅游增權的各項社會經濟數據很難從社區總體社會經濟發展的相關數據中剝離出來,尤其是心里、政治、社會領域的增權內容。而社區居民作為旅游增權的作用對象和實際感受者,他們對于旅游增權的感知一定程度上可反映旅游增權的效果。因此,該項研究將選取社區居民對旅游增權的感知作為衡量旅游增權的指標。在展開全面調查之前,課題組成員首先進行了小范圍的調查,在此基礎上,對問卷調查指標的科學性和可操作性進行評估,修改后,在社區內部進行發放。問卷調查內容包括被調查居民的人口統計學特征,社區居民對參與旅游的經濟增權、政治增權、社會增權、心里增權的感知和態度等內容。調查人員除訪談郎德村民外,還訪談了雷山縣旅游局、文宗局等與旅游相關部門,以便全面了解郎德旅游發展的歷史和現狀。本次調查共發放問卷150份,收回有效問卷138份,問卷回收率為92%。對調查問卷采用社會經濟統計分析軟件包SPSS16.0進行統計處理。
三、研究結果
(一)被調查村民的基本情況及信度檢驗
利用頻率頻次分析被調查村民的基本情況,獲取受訪者人口學和社會學特征如表1所示:男性占44.9%,女性占55.1%,年齡以21-30歲、41-50歲、51-60歲占相對多數,文化程度主要集中在初中及初中以下,大部分被調查者家庭收入以務農為主,旅游為輔。
對問卷進行信度檢驗,研究采用克倫巴赫(L.J.Cronbach)Alpha(a)信度系數法,利用SPSS統計軟件對收集的數據進行計算。通常,信度系數越大,表明測量的可信度就越大。而不同研究者對信度系數的界限值有不同看法,一般來說,0.60-0.65認為不可信;0.65-0.70認為是最小可接受值;0.70-0.80認為相當好;0.80-0.90就是非常好[10]。本次問卷調查的Alpha(a)系數為0.747,介于0.70-0.80之間,說明調查結果具有代表性,算是可以接受的范圍。
(二) 社區居民對旅游增權的感知結果
1.社區居民對旅游經濟增權的感知。經濟增權主要研究旅游收益在一定區域內不同利益相關者之間形成與流轉的過程。在社區旅游增權的框架內,經濟增權是政治增權、社會增權、心里增權的重要基礎。統計結果表明90%以上的村民表示旅游開發后促進了當地經濟的發展,增加了當地居民收入,提高了居民的生活水平,近85%的村民表示旅游增加了當地就業機會,僅有15.2%左右的村民表示大部分旅游收益流向地方精英。這顯然與郎德苗寨推行的社區主導、全民參與的旅游發展模式息息相關。但有27.5%的村民對旅游僅僅帶來了少量的、間歇性表示認同。這反映出郎德苗寨旅游經濟體量不夠大、季節性明顯,尤其是自2008年3月以來因修建凱里至雷山路段,造成游客接待量幾乎為零,這使得村民對旅游經濟增權感到撲朔迷離。另有47.1%村民對只有少數人或家庭從旅游中獲得直接經濟收益表示認同,這反映郎德苗寨農家樂經營收入的不均衡性。
在郎德苗寨,經營農家樂是最賺錢的行當,100余戶的村寨有20余戶經營農家樂,但由于接待區位條件、服務質量、硬件設施等差異,僅有3戶農家樂經常有客人光顧,其余的僅在旺季時才有客人,這使村民感到只有為數不多的農家樂接待戶從旅游中獲得直接經濟收益。60.9%的村民感到因缺少資本或適當技能,很難找到適合途徑參與旅游,分享利益。這一方面與村民對社區參與旅游途徑認識不夠廣有關,如許多被訪村民都把旅游經營的目標鎖定在農家樂上;當然也與村民的現有經濟實力有關,如有些農家樂經營戶,希望擴大經營規模,但受制于資金困境;而有些農家,有寬敞的房屋,卻缺乏溝通能力,不懂漢語和烹飪技術,不得不選擇放棄接待游客。除此以外,由于集體經濟缺乏實力,加上村委會負責人由于能力、水平所限,缺乏創新、開拓能力,難于為村民增收致富尋找出路,導致村民怨聲載道??偟目磥?,郎德苗寨村民對旅游經濟增權的感知強于對旅游經濟去權的感知。
2.社區居民對旅游政治增權的感知。政治增權意味著社區居民的訴求和利益具有更廣泛的表達渠道和完善的伸張機制[11]。統計結果表明83.3%的村民表示與旅游相關的組織在相當程度上代表了社區的需要和利益,90.6%的村民表示社區組織提供了一個供村民就旅游發展的相關問題進行交流的平臺,84.8%的村民表示不同社區群體有被選舉作為代表參與旅游決策的機會。不難發現,自村民自治以來,郎德苗寨社區參與旅游決策與管理加速了以村民資格為基礎的傳統鄉村治理向以公民資格為基礎的現代鄉村轉化,鄉村治理在鄉村旅游發展的推動下實現了重構,而重構后的鄉村治理又將直接作用于鄉村旅游,推動旅游發展過程中村民參與意識的變革,這對解決鄉村旅游社區參與等關鍵問題有著重大意義[12]。
需要注意的是,19.6%的村民感到社區擁有一個專橫的或以自我利益為中心的領導集體,57.2%的村民表示為發展旅游而建立起來的機構將社區作為被動的受益者對待。18.8%的村民感到社區成員缺少參與旅游決策的機會,只有很少或根本沒有機會和權力發表關于旅游的看法。所以,這可能是由下列原因所致:(1)村委會在制定與旅游相關的村規民約的過程中,雖有部分村民參與卻沒有經過絕大部分村民的參與和討論,使得村民們的意見沒有得到充分的表達,從而導致村民內心的排斥。(2)對郎德苗寨與旅游相關的村規民約的解讀發現,約束村民的多,而約束村干部的幾乎沒有。
3.社區居民對旅游心理增權的感知。心里增權意味著參與旅游經營獲益的村民逐漸認識到傳統文化與自然資源的價值,村民將從內心深處為自身所擁有的文化和傳統而驕傲,并積極主動投入到旅游開發與傳統文化保護中來。統計結果表明90%以上的村民認為社區的傳統文化、自然資源和傳統知識的獨特性和價值得到外部肯定,自豪感不斷提高,有必要進一步接受相關的教育和培訓,近89.1%的村民表示旅游就業和掙錢機會的增加導致婦女和年輕人的社會地位提高,78.3%的村民愿意積極主動參與旅游開發與保護傳統文化中來。
行為心理學家霍曼斯(1961)[13]指出人們彼此交往的背后,自我利益是一種普遍具有的動機,如果某種行為得到正面強化或獎賞,那么這類行為將來具有可能重復出現。郎德苗寨社區主導、全民參與的旅游開發模式,有利于形成閉合式的社區旅游經濟增長方式,防止旅游資源的開發收益過多地流向社區外部;使旅游業的發展擁有強大的群眾基礎,進而喚起社區居民對旅游發展和傳統文化、環境保護的激情和意識[14]。不僅如此,被訪談村民大部分對“吃飯靠農業,生活開支靠旅游”達成了共識,這說明旅游收入已成為當地村民收入的重要組成部分,即村民們對旅游經濟的依賴程度加深。這容易使村民們對旅游帶來的經濟、文化效應表示強烈認同,卻不愿承認旅游發展所造成的社會、環境成本。這也就不難理解僅有10%左右的村民對社區旅游發展感到沮喪、無所適從、毫無興趣或悲觀失望。
此外,在參與旅游接待過程中,來自村寨之外的游客追求的是與自己日常生活相去甚遠的異質文化,他們作為村寨的直接服務對象,對村寨文化的評價與認同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強化或激發村寨文化主體對自身文化的保護、傳承意識。因此,經濟上的激勵,對旅游經濟依賴程度的加深及游客對異質文化的認同與評價使得社區居民對心理增權具有較為強烈的感知。
4.社區居民對旅游社會增權的感知。社會增權指的是社區的凝聚力和整體感因社區所從事的旅游活動而得到確認和加強的一種狀態[11]。調查表明有88.4%的村民表示旅游提高或維持著當地社區的平衡,89.1%的村民感到社區的凝集力被提高,86.2%的村民表示部分旅游收益被安排推動社區發展,91.3%的村民認為發展旅游而建立起來的相關設施豐富了當地人的休閑活動。可見,改革開放以來,郎德苗寨并沒有因為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確立和市場經濟的沖擊而逐漸走向“散眾”狀態;相反,集體參與旅游接待的組織形式和與“工分制”為特征的分配制度再次將郎德村民集聚起來,為建設成功的民族村寨社區而共同努力。
不難理解,在郎德這樣的鄉土社會中,村寨作為鄉土社區單位而保持著相對獨立的社會圈子,交通不便、信息閉塞使村民的流動極為有限,與外界交往相對較少,村寨生活幾乎就是村民生活的全部。在這樣的鄉土社會中,當社區借助旅游活動對村民個體的身份、行為和意識表示認同時,村民個體便能從中獲得心理上的自我認同和群體歸屬感。因此,僅有較少的村民感到旅游發展導致社會混亂和墮落,社區居民失去了對傳統文化的尊重,弱勢群體不能公平地分享旅游帶來的利益且要承受旅游發展帶來的負面影響。當然,也有村民表示,婦女在出售手工藝品等旅游商品時,常常會因為拉客而產生相互競爭、憎恨和嫉妒,但這畢竟是少數,因此,有近20%的郎德村民表示旅游導致了個人、家庭或社會經濟群體為了經濟利益而相互競爭、憎恨和嫉妒。
(三)社區居民對旅游增權項目的感知差異
為綜合反映郎德苗寨村民對旅游增權各項目的感知差異,我們對涉及“去權”的項進行了正向轉換,以便對村民對旅游增權的感知進行加權平均,結果表明:村民對旅游心理增權的感知最為強烈,總均值為2.8095,對旅游社會增權的感知次之,為2.748,對旅游政治增權的感知為2.4824,對旅游經濟增權的感知最弱,僅為2.4538,詳見圖1。
四、不同村民對旅游增權感知的差異分析
旅游地居民的人口學特征差異及其與旅游關系密切程度的不同,都可能造成其對旅游增權感知的差異。通過獨立樣本T檢驗及單因素方差分析對不同特征村民對旅游增權的感知差異進行分析,結果表明:
(一)性別差異
比較分析表明男女雙方對旅游增權感知存在差異,女性對旅游增權的感知要強于男性,兩者總均值相差0.035。從圖2不難發現,社會增權與政治增權是引起男女雙方對旅游增權感知差異的原因所在。
(二)文化程度差異
從單個增權項目來看(見圖3),大專及大專以上村民對旅游經濟增權的感知最為強烈;但對政治增權、心理增權和社會增權的感知強度明顯不如小學及小學以下的村民??偟目磥?,文化程度較低(小學以下)的村民對旅游增權的感知高于文化程度較高的村民。
(三)年齡差異
從各增權項目來看(見圖4),21-40歲、61歲以上年齡村民對旅游經濟增權的感知最為強烈;31-40歲的村民對旅游政治增權的感知最為強烈;在心里增權方面,30歲以下的村民,尤其是不足20歲的村民對旅游心理增權的感知不如31歲以上的村民;除20歲以下的村民外,其余年齡段村民均對旅游社會增權感知明顯??偟目磥恚?1-40歲村民旅游增權的感知最為明顯,20歲以下村民對旅游增權的感知最弱,兩個年齡段村民對旅游增權感知的總均值相差0.203,其他年齡段村民居中??赡艿慕忉屖窃摯?0歲以下的村民大部分還在求學,參與旅游的機會相對較少,而31-40歲村民正好是村中旅游發展的中堅力量,這必然導致兩者對旅游增權的感知產生差異。
(四)家庭收入來源差異
家庭收入來源差異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與旅游業關系的密切程度。從單個增權項目來看,旅游為主,務農為輔的村民對旅游經濟增權的感知最為明顯;全靠旅游獲取收入的村民對心理增權的感知最為明顯,而以務農為主,旅游為輔的村民對旅游社會增權的感知最為明顯??傮w結果是通過“亦農亦旅”獲取收入的村民比單純務農的村民和完全依靠旅游取得收入的村民對旅游增權的感知強烈。
五、主要結論與研究展望
本文從旅游增權視角出發,以社區居民對旅游增權的感知為測量指標,以民族貧困地區村寨社區為案例地,對社區居民對旅游增權的感知進行實證研究,從研究結果得出以下結論:
1.民族貧困地區以社區為核心力量導向的旅游開發,社區居民對旅游增權的感知較強,對旅游去權的感知相對較弱。社區參與旅游發展可增強其在旅游開發方面的控制權和利益分配權;可以使社區的訴求和利益具有更廣泛的表達渠道和完善的伸張機制;可以使村民從內心深處積極投入到旅游開發與傳統文化保護中來;可以增強社區的凝聚力和整體感。
2.民族貧困地區以社區為核心力量導向的旅游開發,社區居民對參與旅游發展的社會經濟意義價值的感知存在差異,表現為:社區居民對旅游心理增權的感知最為強烈,旅游社會增權、旅游政治增權次之,對旅游經濟增權的感知相對較弱。
3.民族貧困地區社區居民參與旅游發展過程中,因性別、年齡、文化程度、家庭收入來源不同,對旅游增權的感知不一致,表現為:女性強于男性,文化程度較低者強于文化程度較高者,31-40歲居民強于20歲以下的居民,“亦農亦旅”獲取收入的居民強于單純務農和完全依靠旅游取得收入的居民。
本文研究的案例地是景區和社區一體化的民族村寨旅游地,對于不同類型的旅游地,如城市型、宗教型、古村落型旅游地及旅游景區和社區分離的情況,應是今后研究的方向。此外,該案例地社區居民為旅游開發的核心力量導向,對因核心力量導向差異而形成的不同旅游開發模式及不同模式下社區居民對旅游增權的感知差異,值得關注。最后,旅游發展是持續動態變化的,旅游地居民對旅游增權的感知會因核心力量導向變化、管理制度變遷、旅游發展階段不同而隨之發生動態變化。因此,只有加強不同區域、不同文化背景及開發模式下社區居民對旅游增權的共時比較研究,以及對旅游發展演化的不同階段的時間序列歸納研究,才能從縱、橫角度更有效地探析旅游增權的現象及規律。
注釋:
① 郎德苗寨包括上郎德苗寨和下郎德苗寨,本文研究的核心樣本僅為上郎德苗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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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