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虛擬思維的層次特征及價值意蘊

摘要：基于數字化世界的虛擬思維，其生成邏輯是符號關系的演變，是人類思維抽象能力在當代的表達。虛擬思維構建的問題性、求解性、“基因突變”性、非線性、自組織性是其新質。共在性和非現實性、主體間性和交互性、個性化和構想性、合成性和綜合性是虛擬思維的特征所在。虛擬思維實現了思維的時代創新，使人類視野獲得根本性拓展，亦使得人類擁有兩個世界——現實世界和虛擬世界。虛擬世界亦是人之所以是人的生存方式。

關鍵詞：虛擬思維；生成邏輯；層次特征；價值意蘊

中圖分類號：B023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854X(2010)08－0056－05

虛擬思維是人類思維抽象能力在現時代的表達。正如恩格斯指出的“每個時代的理論思維，從而我們時代的理論思維，都是一種歷史的產物，在不同時代具有非常不同的形式，并因而具有非常不同的內容”。虛擬思維以其獨特的內容表達著當今時代的理論思維。人類思維不只是對客觀世界的直觀反映，還是一個自我構建、自我反思和自我超越的過程。“虛擬思維是人對現實的觀念超越的思維形式。”該“超越”隨著虛擬實踐的發展凸顯其不同于建立在現實實踐基礎上的傳統思維方式的新特征和功能價值。虛擬思維作為理論思維的一個重要層次，既與理論思維共在，又“促逼”著理論思維在更為廣闊的時空中獲得無窮的魅力。深入探討虛擬思維，對進一步推動思維哲學的發展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

一、虛擬思維的生成邏輯

虛擬思維生成的“座架”是基于“0－1”，的數字化世界。老子曰：天下“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有、無相生”，而“無”為基礎。這“0－1”數字世界正是“有”與“無”的對立統一。0與1既代表什么又不代表是什么，既是有又是無，變換無窮。如此我們稱之為“0－1”數字化思維。具有邏輯上的簡單性、形式上的抽象性、運算上的快速性等特征。電腦的發明與運用、網絡社會的形成，表明了人類思維向語言符號分析方向發展的巨大成就；使抽象數字符號融指稱與意義于一體。在網絡社會中，“思維與存在”通過虛擬思維獲得了“同構”，也就是說“思維與存在”的關系在虛擬思維中獲得映照。正如陳志良先生指出的：“語言符號與存在、思維的關系，正如小世界與大世界、小宇宙與大宇宙的關系，內在地存在著信息的轉換關系，因此，從語言符號的中介關系著手，成為當代哲學方法極其重要的側面，萌芽著哲學和哲學方法的新的意義。”

虛擬實踐是虛擬思維展現的平臺。人們借助于“0－1”數字構造出一個“真實”虛擬的、而非想象的信息傳播與交流的平臺——虛擬空間，人們在“虛擬空間”中的信息傳播、交流與交往，便是“虛擬實踐”。虛擬實踐的虛擬實在性、即時交互性、沉浸性、現實超越性等特征是虛擬思維本性的展現。虛擬思維通過虛擬實踐將人如何在數字化空間中，以數字化的方式再現人的生存，讓人可以“離開現實實踐看實踐”，思維行程在這里以超越現實的方式展現其真實存在。

二、虛擬思維的表達與構建

“0－1數字化思維”是人類思維抽象能力在當代的表達。而虛擬表達又是思維抽象能力的升華。虛擬表達的前提是把事物的存在方式用數字編碼來表征，進而用數字方式構成事物信息的綜合，從而推演出事物各種存在的可能。即不是從感性直觀中抽象出來，而是從符號系統中推演出來，因為感性直觀只是對某種單一現實性的抽象，而從符號系統出發則是在這符號系統中的一切域，若再變換規則，則該符號系統又產生其他規則下的一切域。虛擬表達的關鍵是以簡單的間斷性來表達復雜的連續性。因為符號、數字都是一種間斷的離散的存在，而事物實際的存在和過程則是連續的復雜的。列寧指出：“如果不把不間斷的東西割斷，不使活生生的東西簡單化、粗陋化，不加以劃分，不使之僵化，那么我們就不能想象、表達、測量、描述運動。”即是用確定性來表達、逼近不確定性，用間斷認識連續、逼近連續。虛擬表達的圖景是以“數字化之網”替代“概念之網”。在語言符號系統中，人們是通過“概念之網”達到對現實世界之網的主觀表達，“觀念世界”是由概念符號系統組成的，是對現實世界的反映。基于“0－1數字化思維”的虛擬表達，不但能夠表達傳統概念思維所能表達的東西，而且能夠表達傳統思維所無法理解的虛擬世界。

確定性、嚴格性、清晰性、準確性和條理性是傳統思維構建的原則。虛擬思維的構建雖也有此訴求，但與傳統思維構建相比有新質。

其一，虛擬構建的問題性。傳統思維構建是基于已有知識點的構建，它不能構建已有知識點以外的東西。虛擬構建是策略性的構建。是基于“問題先行”的求解過程，是在不斷提出問題中解決問題，問題貫穿構建的全過程。正如愛因斯坦所說：“提出一個問題往往比解決一個問題更重要，因為解決一個問題也許是一個數學上的或者實驗上的技能而已。而提出新的問題，新的可能性，從新的角度去看舊問題，卻需要創造性的想象力，而且標志著科學的進步。”廣博的知識、敏銳的洞察力、豐富的聯想力是虛擬構建的問題性所具備的條件。

其二，虛擬構建的求解性。傳統思維構建屬于一種求知性構建，它反映對象是什么，并以知識的方式把它們表述出來。遵循必然性的推演邏輯。而求解性構建是思維不斷自組織、自我修正的過程，超越原有的知識構成和知識分類方式，求解的是域類，而不是個類。求解性構建過程是根據我們所掌握的認知元素，利用想象力把它重新組合成一種新域體。

其三，虛擬構建的“基因突變”性，區別于以因果關系為主的傳統思維的構建。虛擬求解性過程是一個不斷自我分裂、生成新任務的過程。虛擬系統的自我再生、自我復制、自我選擇和自我優化的功能，將虛擬構建以“基因突變”的方式不斷推向更高的層次。

其四，虛擬構建的非線性。即融經驗、智力、智慧為一體的構建過程，區別于以線性為主的傳統思維的構建。非線性相干或非線性的相互作用，是虛擬構建系統進化的基礎和根本性的機制。普里高津指出：“對于耗散結構所必需的另一個基本特征是在系統的各個元素之間的相互作用中存在著一種非線性的機制。”因為虛擬構建系統的非線性作用產生的相干效應、分岔效應和臨界效應是虛擬構建系統存在和進化的重要前提和基本機制。思維系統運動如果表現出由規則運動向不規則運動的轉化和躍變，變量之間呈多一對應關系，這樣思維系統就能面臨多種選擇的可能性，從而有可能產生新質的飛躍。

其五，虛擬構建的自組織性。虛擬思維構建的過程是虛擬現實的過程，構建基于思維系統的開放、動態、遠離平衡和漲落，在這一過程中思維系統的獨立時空結構和功能在自組織中得以展現。同時思維系統的組織化、有序化獲得進一步提升。在這充分發揮人類創造性的自由設計與策略的過程中，虛擬構建的內在目的性和外在功能性自發契合。通常系統的自組織功能愈強，其虛擬構建的能力也就愈強。

三、虛擬思維的層次及特征

從思維起源的發生學看思維經歷著從“直觀動作思維——具體形象思維——抽象的邏輯思維三個階段”，而虛擬思維則是第三階段的產物。從歷時性看虛擬思維的發展亦經歷了從低級到高級、從混沌到清晰；從共時性看虛擬思維存在著這樣幾個層次。

一是虛擬話語層面所表達的虛擬思維傾向。有這樣兩個方面，一方面是策略性虛擬，即語言會話中的虛擬。人們有時在會話中使用虛擬而沒有選擇真實表述，是因為虛擬話語在特定的語境中更得體，更能傳遞講話人的言外之力和強烈的語境。神話中的虛擬體現了早期人類的愿望，文學中的虛擬是為了表達作者的意圖，夢境以及白日夢中出現的奇特幻景是為了滿足人們尚未實現的愿望(如弗洛伊德對夢的解析)。同理，人們在言語交際中使用虛擬手法為了實現以虛代實，傳遞梯級含義和言外之力，表達特別感受等語用目的。另一方面是情境虛擬，即情境想象。想象使人類超越了自身，超越了世界，也使人類的思維烙上了“虛擬”的印記。正如馬克思、恩格斯所指出的：“分工只是從物質勞動和精神勞動分離的時候起才真正成為分工。從這時候起意識才能現實地想象：它是和現存實踐的意識不同的某種東西：它不用想象某種現實的東西就能現實地想象某種東西。從這時候起，意識才能擺脫世界而去構造‘純粹’的理論、神學、哲學、道德等等。”在宗教神話、傳說、傳奇等情境中，人不僅可以想象客觀世界中已經出現的事物形象。還可以想象客觀世界中還沒有出現甚至根本不可能出現的事物形象。人有一種通過聯想、想象、分解、改造原有感性形象，重組和創造新形象的能力。表達了人對超越現實的訴求。比如在戲曲中以揚鞭虛擬騎馬、以劃船動作虛擬行船；經濟學中有虛擬資本： “網絡社會”中有虛擬駕駛、網絡游戲、浸蘊體驗等。

二是感覺性沉浸所表達的虛擬思維傾向。感覺性沉浸是指由計算機生成的三維圖象和立體聲所展現的能夠與人互動的虛擬實在，此時人所處的精神狀態是在這樣特殊的情境下獲得“存在在那里”的主觀心里感覺。“給人們一個新世界——虛擬實在與其它計算機圖像技術的不同之處有二：一是它們還能夠傳達多種感知信息——聲音、觸覺——使環境更具真實感：二是交互作用……”。沉浸于虛擬實在是一種全新的認知體驗，其最重要的特點是，使用者對經驗世界的感覺和認知的界限淡化。這種界限淡化的主要表現有二：其一是身體感覺的作用變得更加重要，主體的主要內涵不再僅是心靈的認知和基于心靈認知的理性實踐，這一變化使身體成為主體的一個重要內涵，由此導致了“身體一主體”的出現。其二，使用者沉浸于虛擬實在時，知覺與幻覺是合一的，構成了真實實在中所沒有的“知覺一幻覺”感知模式。“依照笛卡兒的觀點，由影像是不能獲得真知的，故通過虛擬實在的頭盔上的目鏡也無法獲得真知。然而，虛擬實在用事實推翻了笛卡兒的這個觀點。通過使用者在影像中的漫步，所有抽象的東西都變成了一系列具體的可視物……虛擬實在的目的不是尋求理性的確定性。而是使個體獲得隨影像變換而移情的能力。”在虛擬環境條件下，感覺器官中所形成的感性世界并不完全是由物的實在性所決定的。因為人機互動的界面所反映的對象是一種信息，是荷載意義的符號，是通過軟件來實現的思想創造物。正因為這樣，虛擬思維以其特有方式，讓主體沉浸在虛擬環境中，感知虛擬對象。

虛擬思維的這兩個層次地位是不平等的，第一層次是較低級的，較普遍存在的；第二層次是高級的，它的存在需要一定條件的，存在于虛擬空間中。

基于虛擬思維的第二個層次，我們可以說虛擬思維是傳統思維發展的新階段，或者說是思維的軟件化階段。思維的軟件化，使得人類思維第一次走出人的大腦，被操作、復制、控制和流變，使得思維“自己構成自己”的可能成為現實。外在感性操作與內在自我復制的結合，構成虛擬思維的感性化空間，它有這樣幾個方面的特征。

一是共在性和非現實性。共在性有兩個方面，一方面虛擬思維是人腦與電腦的共在。虛擬思維不僅僅是人腦的產物，也是電腦的產物；電腦和網絡的出現將虛擬思維推向了新時代，也就是網絡社會的數字化世界給虛擬思維的發展帶來了革命性的變革。另一方面是實與虛的共在，“0－1”數字化思維的“虛”，賦予現實世界的“實”以符號及虛擬對象的意義。非現實性是指虛擬環境超越了現實世界的常態下的“不存在”和“不可能”，拓展和確證了各種特殊形態的現實可知性。虛擬環境中的實踐活動的對象不再是常規實踐的經驗對象，而是非常條件下通過特殊手段去把握事物“不可言說”或“難以名狀”的關系實在。

二是主體間性和交互性。主體間性是指在思維者與被思維者間構建平等相互交往關系。“只有主體間的關系才算得上相互關系，因為主體間的關系是互動的、雙向的，而主體與客體的關系是非主動和被動的，是單向的，因此不能稱之為相互關系。”即只有主體間發生的交往，才能平等對話、和諧共處。虛擬思維發展的過程是主體間相互作用、相互交往的過程，思維者主體的“符號導引”通過交往過程，與受思維者主體達致身心對話，從而內化為內心世界的自主建構。

交互性是指在虛擬思維中主體不是作為被動的信息接受者，而是作為主動的參與者投身其中。由“0－1”數字化世界生成的虛擬實在系統能夠即時向主體反饋信息，影響主體感知覺狀態。據此主體再調整自身的思維狀態，對虛擬環境施加影響，這是一個借助技術手段的即時反饋過程。這種交互性主要表現在“人機互動”與“對話”中。目前，這種交互不僅可以進行一對一的人機對話，還可以實現群體性的人機互動與對話。如“虛擬時空會議”構成的一體化虛擬會議空間，實現了與會者之間相互關注及對會場虛擬場景的感知。

三是個性化和構想性。網絡化、數字化背景下的虛擬思維將人的思維推向個性化時代。由“0－1”數字化世界構建的虛擬空間，是一個主體高度自由的空間，在這里時空以壓縮化狀態存在，相互交往的人不受國別、域別、性別的限制，人們可以自由地發表意見、自由地選擇信息。即在虛擬空間中，控制、干擾主體自由活動、自由想象的障礙消失，個體自由、主體獨立也日益成為事實上的可能，人的個性在虛擬空間得以最大限度的張揚。人類思維的個性化在虛擬思維方式中獲得了最充分的展示。

虛擬思維的構想性表現為通過軟件開發的技術構想創建虛擬實在系統，表征主體對現實實在感性把握的數字化外顯。我們知道思維本質上不僅是對客體對象的反映，而且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建構客體。不過在現實時空中，由于諸多條件的制約。人的行為的主體性和選擇性往往會受到一定的時空限制，因而其自主性的構想性難以得到充分的展示。而在虛擬的時空系統中，由于有了由人機互動對接形成的“超實”時空場景，人們可以直接跨越或消解許多現實時空的限制，及時、準確、綜合性地傳遞、加工、存貯、創造信息，表現自我，張揚個性，從而大大增強了人的行為的主體性和選擇性。可以說虛擬實在就是虛擬思維構想的產物。

四是合成性和綜合性。我們知道虛擬客體都是極其復雜和非線性的，但它們都是由簡單的0和1合成的。或者說思維主體將現實世界的“實”撕碎成“虛”，再經歷0和1合成為可感知的虛擬客體。虛擬思維的合成性還表現為人類借助數字化將事物置于一個更廣闊的系統背景中，從不同體系、不同領域、多維視覺尋找事物的最佳結合點，對事物進行重組、整合，演繹著已經或即將成為現實的各種可能性或不可能性及其發展趨勢，以達至對事物的重新認識。

發展中的市場經濟，總是與形象思維和感性思維的日益發達緊密相連，從而擠占了抽象思維和理性思維的空間。歷史和現實告訴我們，人的思維系統的進化，社會發展的進步都需要各種思維的共同推動，缺一不可。今天，借助數字化世界，形象思維與邏輯思維，理性思維與感性思維能很好的綜合在虛擬思維中。我們知道虛擬實在是一種人可以進入其中的計算機仿真場景。其生成過程要遵循嚴格的邏輯程序。它表現為符碼流水線式的生產、加工、傳遞、交換和存儲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理性思維和邏輯思維起著重要的作用。但同時形象思維也在這一過程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虛擬實在不僅僅是對現實實在的模仿，而且是思想的創造物。在我們建構思想創造物這一點上，形象思維就顯得尤為重要，根據我們所掌握的認知元素，利用想象力把它重新組合成一種思維中的客體。同時主體對虛擬客體的思維。不僅要通過邏輯思維來完成，更重要的是要依靠形象思維。主體在感知虛擬對象并與其發生交互作用時，就是其沉浸在虛擬對象中發揮想象和聯想的過程。

四、虛擬思維的價值意蘊

虛擬思維作為對現實的觀念超越的思維形式，其實質就是通過數字化中介，將思維軟件化以達至能構建虛擬實在之功能。從這個意義上說虛擬思維使人的勞動方式、生存方式等具有了普遍的數字化意蘊。即人們在虛擬實踐中運用虛擬思維實現數字化生存。虛擬思維的價值意蘊還體現在這樣幾個方面。

首先，虛擬思維是新時代的創新思維。在傳統思維形式中，受求知性的邏輯所支配，人類思維的創造性是很難獲得發展的。虛擬思維借助數字化，在虛擬空間對虛擬客體進行各種可能性與不可能性的再合成，演繹著人類思維是如何進行思維的這一過程，這本身就是一種創造。所以，虛擬思維方式在最大限度內發揮了思維的創造性功能，從而在深層次上實現了人類實踐活動是真正的創造性實踐，體現了創新的時代主題。

虛擬思維的創新價值，不僅體現在可以構造虛擬世界，還可以創造能思維的智能體。智能通過虛擬思維的產物，向人類的創造物潛移、沉淀和復制放大，使其智能化。其典型的代表就是軟智能體的出現，即虛擬世界中的軟件機器人。也就是在虛擬世界中具有一定程度智能，且能夠自主計算的數字實體，它是把人類的部分智能外在化和虛擬化。實際上它就是一個虛擬世界中的“人”。而此“人”既是虛擬思維的創造物，其本身又演繹著虛擬思維。

其次，虛擬思維對信息有著選擇、優化的價值意蘊。也就是說，虛擬思維的展開是以信息的選擇為前提，以信息的優化為己任。基于“0－1”數字化的虛擬思維．其化合與分解、輸入和輸出皆為信息，亦為信息思維。如此，信息量決定著思維的視野，信息流轉的速度決定著人們思維的敏捷性。“思維之所以能反映事物的本質和規律，能夠解決問題，是由于它能對進入頭腦的各種信息進行深入的加工。”虛擬思維的過程就是一個信息加工的過程，它以信息為素材，進行輸入、變換、加工、存取、控制、輸出等，來實現對事物的本質和規律的反映。

如果說虛擬思維過程就是基于信息的化合與分解過程，那么信息選擇是必不可少的環節，因為沒有判斷、甄別、過濾，就會造成思維過程阻塞，就不能快捷構建對象；同理沒有信息優化，就沒有思維的理想結果。

再次，虛擬思維對虛擬實踐的價值意蘊。我們知道，思維方式的“格”是實踐方式的“格”在思維中的內化；但一種思維方式的“格”一旦形成，又會指導人們怎樣實踐，在實踐中顯現這種思維方式的“格”。虛擬思維方式的“格”顯現于虛擬實踐。與以往的實踐形態相比，虛擬實踐的根本特點是在數字化空間中，把人如何實踐以數字化的方式再現出來。比如身處網絡游戲中的虛擬駕駛就是數字化方式的再現。隨著數字化生存的需求不斷升級，虛擬實踐的手段亦需日益高級；虛擬思維作為該重要手段不僅貫通全過程，推動虛擬實踐的不斷發展，而且受到虛擬實踐的檢驗，自身亦獲得完善和發展。

五、結束語

虛擬思維的價值意蘊不只是如上所述，還隨著當代計算機和網絡技術的發展，已突破單個人腦的局限性，賦予“人機組合”中的“人”以不同領域、不同層次，進而擴展為世界不同地區的“人”的聯合。因此．虛擬思維的發展和運用不僅有利于個人獲取、利用和加工信息的能力，而且將在越來越大的程度上開展大協作，將人的創造性思維、計算機的邏輯思維和網絡思維的巨大優勢充分發揮出來，從而加速人類知識的更新、創新。我國漢代杰出的思想家、唯物主義哲學家王充(公元27－96)鮮明地提出“知為力”、“學問為力”的觀點(這比英國近代唯物主義者弗蘭西斯·培根(1561－1626)提出的“知識就是力量”的口號早1500年)，今天的虛擬思維充分展示了“知為力”的時代魅力。

虛擬思維實現了人類的思維空間一次升華與飛躍。人類通過虛擬技術形成一個不同于現實世界的虛擬世界，它是人類視野的根本性拓展，使得人類擁有兩個世界——現實世界和虛擬世界。現實世界為人們提供的是物質性生存，虛擬世界為人們提供的是精神性生存。這亦是人之所以是人的生存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