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60年代,拉美一批作家集體發力,轟轟烈烈玩了一次文學爆炸。20年后震驚中國,直接影響了新時期文學。文學新人言必稱拉美,開口馬爾克斯閉口略薩,一時間成為流行,我混跡其中自然不能免俗。那年頭只要拉美小說,必定認真拜讀,同時不放過邊角作料,比如訪談和軼聞。
記得有篇報道,說剛成名的馬爾克斯與略薩一同坐飛機,看著年輕氣盛的同行,不免一陣陣泛酸,畢竟他虛長幾歲。一個是文學新貴,一個早已功成名就,好漢遇到英雄,雖然嫉妒,心里磨刀擦槍,惺惺相惜還是立刻變成好友。略薩干脆放下架子,以這次見面為契機,寫了一本《加西亞·馬爾克斯:弒神者的歷史》,靠它獲得了正經八百的博士學位。
略薩后來又在馬爾克斯的臉上打過一拳,很另類的一種致敬,兩人徹底翻了臉。個中原因為賢者諱,大家都不太愿意說,反正不再是哥們,都躲著對方不再見面。最杰出的兩位拉美作家鬧成這樣,讓喜愛者心里很不是滋味。拉美作家皆不太甘于寂寞,血管里鹽份多,里比多也強烈,堅決不回避政治。馬爾克斯喜歡古巴的卡斯特羅,為抗議智利政變,文學罷工5年。略薩有過之無不及,年輕時參加共產黨,學習馬列著作,研究毛澤東思想,后來思想右傾,成為政黨領袖,參加總統競選,一度還處于領先,眼看就要黃袍加身,最后輸給了那個日本人藤森。
我書櫥里收集了一大摞略薩的著作,拉美作家在80年代最幸運,他們擁有了廣泛的中國讀者。說到略薩,我看的第一本小說就是《胡利婭姨媽和作家》,那時候經常琢磨,想象胡利婭姨媽的模樣,一直沒見過照片。
時隔二十多年,略薩把版權給了99讀書人,于是又有機會見到他的一系列作品,見到最新版的《胡利婭姨媽和作家》。書十分漂亮,迫不及待地翻開,還是有點失望,還是見不到美麗的胡利婭姨媽。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如此低俗,愛屋及烏,喜歡略薩便難忘胡利婭姨媽。意猶未盡上網找,仍然尋覓不到倩影,倒是無意中發現過去的老版本,原價幾元錢,翻了二三十倍。一本九成品相的書,已漲到60元,都沒經過作者授權,以后也不可能再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