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使垃圾實現可持續利用,最終還是必須按產業化和市場化模式運行
有多少物質化的生活用品就會有多少垃圾,有多少垃圾就需要多少處理垃圾的垃圾場。然而,如果垃圾處理的速度跟不上產生的速度就很可怕了。現實卻是,由于城市垃圾回收處理機制的落后,中國無數城市正在被越來越多的垃圾所包圍。
“與垃圾作斗爭”的觀點預警過時,“向垃圾要效益”才是循環經濟之道。不過,從現實來看,國內這個“變廢為寶”的行業始終步履蹣跚,一方面少部分企業憑借技術扎進垃圾產業化市場,另一方面在巨量垃圾面前,他們的力量又顯得太過弱小。
技術優劣之分
要可持續地“變廢為寶”,首先還是取決于垃圾的處理理念和方式。目前,城市生活垃圾處理及污染防治主要有“衛生填埋”、“高溫堆肥”和“焚燒發電”三種主要方法,各有優劣。
衛生填埋法是建設投資相對較低、最直接的種方式,但缺點也很多:占地大,選址難,其二次污染源如果處理不當,對水體和土壤的污染十分嚴重。此外,“衛生填埋”運營成本很高,被
些人諷刺為用“錢”填埋。
高溫堆肥法是垃圾資源化的一個較好的方式,可以產生有機肥。但許多不可分解的成分,會給農田造成二次污染。如引進國外的先進技術和設備,一次性投資又很大,同時還有一個是否符合國情的問題。
焚燒發電法占地面積小,處理時間短,不存在對水體污染的問題,還可產生熱能和電能。不過投資太大,運行費用也很高,灰渣的處理費也高;此外由于焚化爐作業率低,不適合我國垃圾的特點,況且排放的空氣中還測出“二惡英”。
有人計算過,我國城市每年因垃圾造成的損失約1000億~1200億元,而城市垃圾本可創造8000億元的財富。
專家指出,從長遠看,分類利用是垃圾處理最終出路。當然,垃圾分類在人力上并不是問題:1988年開始,有大量的拾荒人口進入北京,開始撿垃圾和收廢品。20年之后,北京和其他城市一樣已經擁有一支龐大的“民間垃圾分類隊伍”。
不過,他們的問題是勞動保護不夠、職業尊嚴未受重視、尚未成立行業協會。1996年開始,北京、上海、南京等城市開始推廣垃圾分類,但由于政府重視不夠,進展緩慢。此后,為了達到奧運會的相關環境目標,不少地方加快了垃圾分類的工作,北京開始在
些小區推廣垃圾分類,嘗試準備“以點帶面”。
2008年北京奧運會期間,由天津“百利陽光”公司自主研發的全國首套生活垃圾精分選處理系統,在奧運場館的垃圾綜合處理工程中第一次得到運用。此后,這家公司的產品在北京、天津、上海、福建、四川等多個垃圾綜合處理工程都得到了運用。
垃圾產業向來不是國內大型企業感興趣的投資項目,但一些自主創新的中小企業,倒是在垃圾處理領域取得了不少成績。
無錫“長江機電”公司研發的城市生活垃圾水分類處理系統設備,已分別在廣東省惠州市博羅固體廢棄物處理中心和江蘇省沭陽生活垃圾處理中心使用近2年和1年。
2009年底,一座全新的生活垃圾無害化處理廠在上海金山工業區內建成投產。這座工廠“吃”掉的是城市生活垃圾,產出的是油、氣、碳三種形態的再生能源,整個過程不釋放任何污染物質。
不過單靠少數企業的先進技術,相對于國內每日巨大的垃圾產量,還是顯得杯水車薪。
公益與市場之辯
中國是個垃圾生產大國,目前由于消費增長,加上消費品的包裝日漸繁復,垃圾量正以每年8%到10%的速度增長。僅一個北京市,年產生活垃圾就達1,8萬噸,每噸垃圾從中轉站運至堆放場至少得花100元運輸費,一年就是]8億元,這還不包括垃圾無害化處理的費用。
盡管“變廢為寶”是國民共識,但產業化之路卻充滿荊棘。
武漢光谷曾擬建一座垃圾焚燒發電廠,但市人大代表周敬宣等7名華中科技大學教授認為,以現有技術水平,該廠不可避免地將對光谷地區環境造成污染。多次據理力爭、激烈爭論,終于使這座業已立項的垃圾焚燒發電廠擱淺。
甚至,垃圾處理的產業化本身也遇到了障礙。去年,北京干脆放棄垃圾處理產業化進程,將其明確為公益事業。
北京市政市容委高級工程師王維平介紹,10多年來垃圾處理產業化之所以不能令人滿意,首先在利益上有分歧,對垃圾處理的收費未能達成一致。商家當然希望處理費越高越好,政府不同意。在建設過程中,因出資方資金鏈出現問題,導致工期延遲。
國內不少地區都對城市生活垃圾集中后的處理進行了一些產業化的嘗試,但是,貫穿垃圾生產、收集、分揀、處理全過程的市場化的產業鏈一直沒有形成,一套關于城市生活垃圾處理的有效的市場運行機制也沒有建立起來。
不過,武漢市青山區高級工程師彭樹萬認為,垃圾要想“變廢為寶”,最終還是必須按產業化、市場化模式運行。
在他看來,如果利用開發商投資,采用BOT方式,如鍋頂山垃圾焚燒發電廠模式也是可取的。但應建在遠郊區、應是在線檢測排放的尾氣中“二惡英”的含量達標并得到有效的控制。
“應把垃圾處理作為新興產業來扶持和培育。”彭樹萬說,“應該規范垃圾處理建設項目和營運市場,建立和完善多元化投資體系,實現營運主體產業化、運行主體市場化。當然,改革現行管理體制,實現政企分離是首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