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年5月北京科博會香港展臺,一款童話般的電動汽車Mycar曾贏得了多方的廣泛關注。
而近日,美國新能源汽車企業GAT在香港正式宣布并購Mycar的所有者EuAuto公司,意味著雖未能在香港落地生根的港產電動車Mycar,卻成功在國外遍地開花。
而幕后英雄,負責Mycar研發的香港理工大學(以下簡稱“理大”)也將因此功成身退,但這無疑為“一窮二白”的香港汽車工業再抹綠意。
在大眾的眼里,Mycar的成功基本上算得上是顯赫的,相較于其他領域的收獲而言,理大人似乎更樂意講述Mycar的成功歷程,但被并購的命運無疑又讓人心生惋惜。
在理大人心里,Mycar從2003年至今的路途可謂是波折重重。但無論如何,從近幾年Mycar在國外市場反饋的信息,以及到目前被美國新進汽車制造商GAT“迎娶”的狀況看,理大傾力科技轉移可圈可點,早已在本土以至國外聲名遠播。
深處紫荊花榮光旗幟懷抱,以紅磚墻為典型建筑特征的理大,位于被譽為香港龍脈的紅磡區。
與港內其他大學相較,因為應用型大學的定位,理大一直與工商界保持著密切的關系并被業界譽為“藏寶地”。一所既充滿活力又擁有驕人歷史及卓越成績的大學,無疑讓人心生仰慕,外界便是如此評價。
從官立高級工業學院(1937)、香港工業專門學院(1947)到香港理工學院(1972),從職業學校、中專到大學,理大的教育理念變遷可謂一路行來。前期是技工階段,教學為主;1994年,學院升級成為大學,教學和科研并重。而在科技轉移問題上的相關探索應該追溯到1994年。
“1994年以前,沒有太多的科研,理大目前及其將來的定位是要轉成應用性研究大學。就現在的情況看,理大科研發展和產業已開始有很大的緊密度。”理大常務及學務副校長陳正豪教授向記者坦誠。
走出科技轉移難之門
理大企業發展院副院長楊孟璋表示,“97'回歸后,過去的10年,在科技成果轉移的問題上,香港基本上是走平路,沒有上升。這其中的問題,主要是政府政策不是很清晰,與日本,南韓等國家和地方相比,香港RD投入遠遠低于這些國家。”
“一般國內大學,評價指標多重,基礎研究的指標占到多少比例各異。大學里的成果不是每個科研項目都可以轉化的,能達到10%,大學將很成功。但大學職能主要是教育,產生并傳授知識。作為應用研究型大學,理大正在嘗試鼓勵那些有志于技術應用的教授主動參與市場。當然產業化比基礎研究困難得多。技術應用還涉及到商業運作的問題,技術要求,投資回報,比單純搞基礎科研困難得多。”陳正豪教授感慨。
在尋找準確定位,協調學術與科研,準確界定發展框架的一路上,理大可謂感觸頗深。
可以想見,當社會對技術的強烈需求與高新技術成果成堆積狀的高校之間被一堵紅磚墻隔開,那將是整個社會莫大的悲哀。而理大曾深味其中。
到目前為止,從理大紅磚墻走出去的科技成果只占到2~3%。而反觀整個大陸,李國杰院士曾說,90%的科研成果都死掉了。兩相映照,可見一斑。
1999年,結合香港及其理大科研成果轉化難的問題和需求,理大專門成立了企業發展院,希望透過企業發展院的多個靈活而高效的單位進行知識及技術轉移。自成立以來,企業發展院推行了數以千計的項目,Mycar項目就是其中之一,這些項目促進了學術界與工商界的互惠協作。憑借理大的專長及資源優勢,提供多元化的服務,協助工商界開發創新產品,加強企業在全球市場的競爭力。
企業發展院的職能就是協助理大各院系將知識轉移至應用層面,致力推廣理大的專長及科研成果,并在社區營造知識轉移文化氛圍。專責與工商界建立伙伴關系,并把知識轉移至商業機構、工業家及企業行政人員。企業發展院亦協助科研人員為其發明申請專利,維護大學的知識產權。
“最近幾年,香港政府開始逐漸重視該領域的發展。而理大在其中充當了先鋒者的角色。據相關數據表明,目前在香港本地的大學中,理大以應用科研的實力凸顯,以28萬在商業和工業界的畢業生雄踞在港高校榜首。”楊孟璋說。
創新研究 助科技轉移應用
理大《策略性發展計劃(2008-2011)》指出:理大將在諸如藥物研發、時裝及紡織、物流及航運服務、產品設計開發及市場推廣、智能物料及系統、市區的可持續發展等重點領域建立國際上的領導地位。
拿設計領域來講,而設計本身是一門復雜的跨學科的領域。據陳正豪教授介紹,理大設計學院,是香港唯一的、并在亞洲排前五的學院。最值得提及的是理大紡織學院的新工藝,他們發明了全世界首創的一條線紡紗技術,目前技術市值已經達到了50億元。
據介紹,除Mycar款電動汽車走向市場外,還有諸如智能鐵路監察系統、節能建筑技術、先進的汽車材料科技、紡織行業技術革新、半導體照明二次光學檢測等多個領域已經在港內、內地得到了廣泛應用。而與企業界的密切關系正是理大的傳統優勢。
自1999年以來,理大電機工程學系與九廣鐵路公司已開展合作,共同開發光子技術在智能鐵路中的應用研究。一直以來做了大量有關先進光纖感應器在鐵路運用的研究及實驗。基于安全理由,鐵路裝備了大量數以億計的監測器,包括車卡輪軸及脫軌監測器;他們大多是獨立運作,成本高昂。
而理大所設計的光學路軌監控系統成本只是傳統監控系統的5%。目前理大已為九廣鐵路和地下鐵路安裝了相關系統。研究人員也于路軌及九鐵車身安裝光纖感應器,以監察火車輪軸、路軌與輪軸的互應效果、車架溫度、預防脫軌、火車速度、火車重量、車廂震動及軌道不規則程度等,以提高鐵路運作的安全性。
就目前國家積極推進的“十城萬盞”半導體照明試點的情況而言,理大既有的科技成果就有“組合式大功率路燈燈頭”、“高效能發光二極管照明系統”等專利,同時還有專門針對LED球面進行超精密加工的國家重點實驗室。而超精密加工技術前幾年在國內其實發展的不好,而理大光學研究中心這方面在東南亞發展是比較超前的。國家看到超精密加工技術在各領域應用的很好,這個技術最早應用在非球面,比如相機、手機的鏡頭。
諸如此類,理大的應用科技每年都會產生上千項,而他們背后作支撐的是理大上千名科研人員。而這些科研人員分屬于包括先進制造技術、人體生物特征識別、設計技術、物流、材料、光電、電力電子、結構工程先進技術、建筑環境、燃燒及污染控制、建設創新、環境科技、消防、流固偶合、地理資訊、產品發展、肌骨生物工程、城市減災、先進光學制造等等近數十個研究中心,因此也被譽為香港名副其實的“藏寶地”。
內地戰略 彰顯理大科研優勢
“作為應用型大學,讓大學懂得技術轉移理論,掌握錯位競爭優勢是根本。”楊孟璋介紹說。
大學本身是平臺,應用科研是為配合國家地方經濟發展需要的。國外的模式采取的是定制技術服務模式,但是規范的合作模式。而在香港,大學在尋求科技轉移的路徑上,政府的支持并不多,全部靠自己,靠不了自己,就得靠企業。
香港大學進大陸,國家沒有明確說明。目前,理大是港內大學與內地在科教合作領域項目最多的大學。而范圍也主要在廣東,包括東莞和深圳。據陳正豪副校長介紹,重要一點是,就我國相關政策現實而言,香港高校融入大陸,需要時間。目前,港內上千個科教項目卡在教育部。
目前,理大在深圳、東莞,都建立了自己的“營地”,已與當地政府合作。深圳、東莞都處于經濟轉型期,需要高端智庫的強力支撐,主要是在科技、管理、社會方面的支撐,比如一系列的社會問題的解決,而這點恰是理大的專長。
目前,理大與內地240多所著名大學已建立起廣闊的合作網絡。合作項目數約500項,包涵科研合作、學生交換及教授互訪、合作辦學、聯合舉辦學術會議、聯合出版及學生實習等。
據介紹,目前理大正在和北京交通大學合作共同開發相關項目,意欲攜智能鐵路監測進軍內地軌道交通領域。而理大也逐漸和越來越多的內地企業合作共事,比如華為。
“大學要摸索科技轉移及其應用的方針,輔助企業發展。當技術到產業化,再到融資的時候,大學起不了作用。大學只是起到早期的作用,中期晚期幫不了忙,主要靠市場和團隊。大學應該在早期鼓勵學生和教授們參與,主要用政策方面去支持,不是資金支持。鼓勵學生、老師、教授創業,理大并可以給予留職停薪等相關的政策優待。大學沒有資金,大學教授不是企業管理者,沒有資金也沒有管理的專長。大學參與管理中長期的成功難度很大,而大學不應該直接參與這個領域。”陳正豪副校長說。
我們可以期待的是,在不久,理大科研無疑將穿透那一堵堵紅墻,走南闖北,以強烈的市場化意識,典型的合作模式,以及精益求精的科研追求,為香港、內陸經濟的發展假以翅膀。
而綻放如花,也便指日可待,此乃業界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