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小成本電影的現狀及發展方向

摘要：近年來，以講故事、喜劇元素為主打，選取貼近人們生活的題材的小成本電影在大片的“夾擊”之下，獲得了一線生存空間。2006年，《瘋狂的石頭》上映并取得了不錯的票房成績，讓人們看到了小成本電影的希望。但是，小成本電影的發展依然存在著諸多發展瓶頸，本文旨在對小成本電影的發展現狀和突圍作出簡單的分析。

關鍵詞：小成本電影；大片；現狀；發展

一、小成本電影的概念及特點

從投資方面來看，電影一般分為大成本電影、中成本電影和小成本電影。而按中國當下的國情，一般把投資在8000萬元以上的影片算作大成本電影，也就是所謂的大片，而1000萬元到8000萬元之間的影片叫中等成本電影，小成本電影就是投資金額在1000萬元以下的影片。[1]小成本電影的特點：

（一）以講故事為主

“巴贊指出，電影的題材已經用盡技術能夠提供的一切手段，蒙太奇或攝影風格的變化已經不足以打動觀眾，形式與內容之間的主次關系應當顛倒，形式依然更必要、更靈活和更嚴格地受到題材的制約，‘我們今天重視的是題材本身，我們對題材要求日益嚴格，電影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劇作時代’。”[2]巴贊這段表述與好萊塢電影“講一段好故事”的傳統并行不悖。故事講述合理與否、精彩與否很大程度影響著電影的票房。小成本電影的故事大都普通平凡，貼近普通老百姓自己的生活。

（二）喜劇元素的成功運用

在小成本電影中，喜劇元素的運用是很多影片成功的關鍵。首先，情節設置狂歡化，比如《瘋狂的賽車》（2009）、《十全九美》（2008）、《熊貓大俠》（2009）等。這些影片不需要縝密的構思，它們講述的只是一個好玩的故事，故事中又穿插很多經典搞笑的對白，以無厘頭和搞笑為主。

其次，惡搞和戲仿現代社會的某些現象、網絡流行語、經典電影中的經典橋段等。在影片《熊貓大俠》中，類型方面混雜了喜劇、武俠、愛情以及懸疑等諸多類型，而內容方面除了一個簡單的故事外，還有對熱門網絡小游戲語言和事件的一網打盡。

二、小成本電影的發展優勢及制約瓶頸

（一）小成本電影的發展優勢

小成本電影能夠在大片的夾擊之中有自己的生存空間，是有其自身的優勢的。

１．自由的創作空間

觀影群體基本上可以分為兩大類：一類是真正意義上的影迷，這類人有一定的專業知識，看電影講究“品味”和“意義”，他們對電影的質量要求比較高，不喜歡無厘頭和惡搞。同時，他們看電影的渠道很廣泛，對電影優劣的評價也比較理性，不太受媒體輿論“議程設置”的影響。他們能夠洞察電影中的百態，各種類型的電影都在他們的觀影范圍內。

而另一類，我們則可以稱之為“電影消費者”，他們看電影就像是一種消費，是消磨時間的娛樂方式，不論電影的實質內涵是什么，只要能夠給他們帶來視聽上的愉悅感，就滿足了他們的需求。電影對于他們來說是下班后或者周末的娛樂休閑而不是陶冶情操的工具，所以，他們對影片的內涵要求并不高。這也許就是為什么，無厘頭的《十全九美》《熊貓大俠》能夠賺得盆滿缽溢的原因。

無論怎樣，以上兩種觀影群體都為小成本電影的發展提供了自由創作的空間。當“大片”呈現給人們的只是視覺上的盛宴的時候，小成本電影則攝取尋常百姓家的點點滴滴，講述人們身邊的故事，這正是契合了高品位觀影群體對于內涵的要求。而另一方面，普通的電影消費者對于影片并沒有過高的要求，他們追求的只是身心的放松，這就為《瘋狂的賽車》《十全九美》《完美新娘》等無厘頭、搞笑小成本影片的存在提供了觀影人群。

２．本土化的融合

小成本電影的投資注定了導演不能拿“大片”的標準隨心所欲地選擇拍攝題材，尤其是在極端低成本的條件下，只能從當下的生活中攝取題材，關注小人物的命運。小成本電影更多地將故事年代放在當下，放在一個很小的本土文化語境中，關注現實生活和普通民眾的生存狀態。這也許就是很多小成本電影使用方言的原因。

雖然方言的使用看似局限了小成本電影的影響范圍，但是對于一部投資較少的電影，如果能夠抓住本土觀眾，切合本土觀眾的口味，收回成本就有希望。

（二）小成本電影發展的制約瓶頸

１．院線制約

2006年中國的電影產量，排在美國、印度之后，位居第三。但這并不意味著中國電影市場的繁榮。因為在超過三百部的影片中，進入院線放映的不過四十部左右。如果僅以電影的數量來看電影的繁榮，那么這是種虛假的繁榮。電影作為一種商品，只有當它變成市場上普通觀眾能夠看到的產品，電影的生命過程才算完成。電影通過制作，流通到電影院，進入觀眾的視線，這才是一部電影的正常流程。但是，對于眾多的小成本電影來說，是沒有機會進入院線的。

小成本電影沒有大投入、沒有豪華的明星陣容、甚至沒有上映前的大肆宣傳，所以在國內外大片充斥國內電影市場的情況下，即使在院線播放，也鮮有人會選擇觀看，所以經常是上映一兩天票房收入太低就被迫下線。“曾經笑傲戛納的《青紅》（2005）轉戰國內票房寥寥；獲得東京國際電影節最佳女演員獎、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女主角獎、最佳導演獎等多項榮譽的影片《我們倆》（2005）也是好不容易擠進了院線，但因票房不濟而匆匆下檔；‘金獅’在手的《三峽好人》（2006）盡管讓賈樟柯成為新生代導演的領軍人物，但影片怎樣跟更多的觀眾見面仍舊讓他頭疼不已；像《好大一對羊》（2004）那樣的小成本片子就更慘了，幾年前就獲得了國際大獎，參加過的電影節都夠繞地球半圈了，可至今也沒撈著機會公映。”[3]

２．制作粗糙

除了院線制約，小成本電影本身制作粗糙也成為其發展的制約瓶頸。在眾多的小成本電影中，《瘋狂的石頭》（2006）、《東京審判》（2006）、《天狗》（2006）、《暖春》（2003）等都是不錯的影片，但是這其中也不乏沒有內涵的影片。很多影片的編劇、導演、演員、攝影、美術、后期制作等都很業余，整部影片看起來像一段家庭DV。

小成本電影有成功的范例作為參照，消解和惡搞的狂歡已經不能成為小成本電影的唯一追求。類似《十全九美》《熊貓大俠》等古裝喜劇，只是為了追求純粹的喜劇噱頭，整部電影充滿了虛無主義的價值取向和牽強附會的網絡用語。雖然票房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但是在制作和人文關懷上還是無法躋身優秀影片行列。

三、小成本電影如何突圍

小成本有其自身的發展優勢，未來的市場也需要小成本電影的參與，但是小成本電影如何突破自身的局限，實現突圍是問題的關鍵之所在。

（一） 提升營銷策略

營銷策略是否成功關乎電影票房的高低。電影是一次性消費的文化產品，做好前期的宣傳工作至關重要。有了知名度自然不愁沒人關注，有人關注自然會有人觀看，觀看數量直接關乎到影片的票房。

小成本電影由于自身投資的限制，很少能夠做到在影片上映之前的有效宣傳。因為，小成本電影既沒有強大的號召力和影響力，也沒有超豪華的明星陣容，但是這些并不是宣傳成功的唯一砝碼。《瘋狂的石頭》所運用的營銷策略是值得小成本影片借鑒的。“《瘋狂的石頭》在公映之前，就在制造口碑上做足了工作。通過上海電影節上的宣傳活動和影評人放映專場，先行在影評人和媒體中進行了預熱。緊接著推出在五個城市的免費放映，最直接地創造了口碑，提高了影片人氣。在記者招待會和影迷見面會上，寧浩和演員郭濤等人特別注重就細節和觀眾做深刻而幽默的溝通。在照顧傳統媒體的同時，更充分利用‘電影論壇’及‘博客’等形式進行網上宣傳。”[4]在公映之前，《瘋狂的石頭》就已經吸引了很多人，大眾傳播和人際傳播相結合，傳統媒體和網絡媒體相結合，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共振”效果，在300萬投資獲得了2350萬的票房奇跡中，前期的宣傳功不可沒。

（二） 放棄自娛自樂的態度

沒有內涵的影片是不能長久的，而且也不利于導演持續拍攝相同題材的影片。在眾多的小成本電影中，無厘頭、惡搞、暴力過多充斥銀幕，觀眾看過之后，大都是一笑而過，沒有什么深刻的印象，更談不上思考，因為影片本身并沒有表述需要人們積極思考的內容。電影不同于一般的產品，它的特殊之處在于它有著文化屬性，所以，它本身有義務為文化的傳播和傳承提供一個平臺。小成本電影只有放棄自娛自樂的態度，回歸其應有的文化屬性，才能夠在夾縫中長期存在。

（三） 開發二級市場

中影集團負責開發二級市場的張緒韶介紹說：“近兩年小成本制作的國產電影在增多，這些影片無法進入主流市場，或即便有的能擠進院線排映，也是很快又被撤了下來，同時又有很多沒有進入院線的影院急于找到婆家。目前全國每年發行的新影片超過百部，但真正能夠進入并能在主流院線立足的不過二三十部，相當一部分影片的市場價值沒有充分體現出來。這就給二級市場開發提供了廣闊的發展空間。”[5]

小成本電影無法和“大片”在院線上較量，但是，有很多其他的渠道是小成本影片可以利用的。學校社區的流動數字院線、農村電影放映系統、未加入院線的影院、流動放映隊等都是可以利用的資源。2003年，投資200萬的《暖春》走非主流院線播放和郊區突破的迂回路線取得了不錯的票房成績。

四、結語

小成本電影給中國的電影市場帶來了清新的空氣，電影不單純是一種娛樂，大部分的觀影者還是希望能夠通過看電影得到一種情感上的滿足，能夠在電影中找到自己生活的影子，達到與自我交流的目的。因此，關注小人物命運和生活姿態的小成本電影還是有自己的觀影群體的。而且隨著人們審美水平的提高和對“大片”的審美疲勞，這個群體會不斷壯大。小成本電影有自己的缺陷和困境，但是，只要利用好合適的渠道，小成本電影將會實現自身的突圍！

注釋：

[1] 參見檀秋文記錄整理《中小成本電影市場的出路》，《當代電影》2009年第1期。

[2] [法] 安德烈·巴贊：《電影是什么？》，崔君衍譯，文化藝術出版社2008年版，第13頁。

[3][4] 龔史偉：《論中國電影產業化形勢下中小成本電影的市場出路》，碩士論文。

[5] 姜薇、王巖：《中影集團開發電影二級市場，小成本國產片有了歸宿》，《今日信息報》2004年3月19日。

（作者單位：成都理工大學傳播科學與藝術學院）

本欄責編：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