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本文從對證據內涵的探究出發,以一個典型案例為基準,著重分析了測謊結論在民事審判中的作用。在此基礎上,筆者主要結合了測謊結論的基本原理以及測謊在實踐中的不同運用方式,對測謊結論的真實性和可依據性進行了考察和分析。
關鍵詞 證據 測謊 民事審判
中圖分類號:D919文獻標識碼:A
我國三大證據法都規定了七種證據形式,但是對于什么是證據沒有抽象的規范和認證標準。這無疑造成了操作中的混亂以及理論與實務的脫節。理論界普遍認為只要滿足了客觀性、相關性、合法性就可以成為證據。而實務界對于合法性的理解局限于形式有具體的法律或者司法解釋規定。法官對于判斷證據,特別是新生的證據形式是否能夠采用沒有自己的裁量權。
《民事訴訟法》第六十三條規定的證據形式有7種,分別是書證、物證、視聽資料、證人證言、當事人陳述、鑒定結論、勘驗筆錄。最高人民檢察院在《關于CPS多道心理測試鑒定結論能否作為訴訟證據使用問題的批復》中也明確:測謊鑒定結論與刑事訴訟法規定的鑒定結論不同,不屬于刑事訴訟法規定的證據種類。檢察院在辦理案件中可以使用其幫助審查、判斷證據,但不能將測謊鑒定結論作為證據使用。
但是在民事領域已有多家法院采用測謊結論作為民事審判的依據,據報道在徐州市,自2004年第一起案件運用了“測謊”鑒定來評判案件:2004年6月,徐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受理了一起民間借貸糾紛的上訴案件。原告王旭文拿著一張被告苗麗簽名的15萬元借據復印件到法院起訴。王旭文稱,之前雙方發生糾紛,警方介入后,在詢問中,苗麗當場將借據撕成了四五片,后原告自己不慎將借據原件丟失。一審法院以苗麗無充足證據和理由否認其借款的事實為由,判決苗麗敗訴。
“在上訴中,雙方當事人各執一詞,但原告將原件丟失的表述,也存在著很多疑點。”主審該案的徐州市中院民二庭審判員袁曉非回憶說,在苗麗的請求下,法院征得王旭文的同意后,委托了四川金盾物證司法鑒定中心對兩人進行了“測謊”。在一個相對封閉的單獨空間里,測試專業人員首先進行了被測試人行為能力是否正常的測試,后又結合案情對兩人分別進行了測試。先前信誓旦旦的王旭文因為分數為“-13”沒有獲得通過,王旭文隨即表現出了明顯的“心神不寧”。袁曉非回憶說,回到徐州后,王旭文再也沒有露面,法院判決他敗訴后,他也沒有提起上訴和申訴。從2005年起到2009年8月,先后共有78起案件進入了測謊鑒定程序。
案件到了法院,總有對立的意見,而一些證據要么存在著證明力“乏力”而“含糊不清”的情況,或者因“勢均力敵”而一時“難辨真假”,即使法官通過“察言觀色”而多少有了一些“心證”,但判決時卻同樣面臨著法律適用問題。民二庭審判長杜演文認為,在審判實務中,只要堅持啟動測謊鑒定程序“從嚴把關”的審批環節,在雙方當事人均“自愿接受”的前提下,可以最大限度地加強法官“究竟誰是撒謊者”的“心證”。
在很多案件中,測謊結論甚至成了成功調解案件,讓當事人息訴息訪的“利器”。例如同樣是徐州中院辦理的案件:原告憑借一張被告打給他的欠下了3.68噸鑄鐵的欠條到法院起訴。在審理中,被告辯解說兩人是合伙關系,因為其他人共同欠了兩人的貨款,后將鑄鐵堆放在他的院子中用于抵債,欠條則是作為會計的原告用來記賬的方式。在不久進行的測謊中,原告順利通過測試,而被告則在測謊中心理壓力反應異常,而且有較強的反測謊行為。在得知對他十分不利的測謊結論后,原來“聲色俱厲”的被告很快表示愿意和原告調解。該案從一審到二審持續了近兩年,但卻在測謊鑒定一個多月達成了調解協議,從中可以看出,測謊技術在民事案件中確實可以起到“辨別真偽”的作用。
如果最高檢的結論成立,而三大訴訟法規定的證據形式一致,那么民事領域也能作為證據使用。在民事領域的大量應用說明測謊結論已經在現實中說明了其合理性。因此,能否解決司法實務操作中的矛盾和沖突,對于今后如何能否增加一項科學有力的證據,提高審判質量和司法權威都有著重要的意義和價值。要解決這一問題,就必須厘清諸多對于測謊結論的猜疑和不解主要還是源于對于其真實性的懷疑。那測謊結論的真實性究竟如何?
在這里筆者姑且把現有的鑒定和檢驗手段分為兩種,一種是檢驗人員的檢測手段事先已經固定,需要依靠受測試者的反映做出結論;另一種是受測試對象確定需要依據檢驗人員的基本知識技能判斷的。雖然這兩者都需要檢驗者的專業性,但是依靠的程度不同。舉個簡單的例子作為對比:前者例如酒精濃度測試,后者例如筆跡鑒定。前者只要檢測的手段有堅實的科學依據,檢測的過程中數據收集的手段沒有錯誤其結果真實的可能性就應該有充分的保證。而后者因為檢測對象已經固定,所以數據來源地真實性可以保證,但是在具體作出判斷時可能卻出現各種偏差。黃靜裸死案中死因鑒定前后不一,結論沖突的現實就能很好地說明這一問題。而且即便后者在某一次的鑒定中能夠確定正確,但是重復若干次之后,每一次的真實性不像前者能有充分的保證。
測謊結論的基本原理在于測量受試者平靜時與情緒高峰時生理指標的差值,而說謊者會有意志不可控的神經反映,進而引起生理指標的變化。這樣的理論背后有著醫學上的科學根據,其判斷標準也是相對客觀的指標之間差值。所以筆者認為這樣結果的真實性與科學性都能夠得到保證。反觀已經被廣為接受的鑒定結論卻屢屢引起爭議,導致案情陷入真偽不明的狀態。
(作者單位:南京大學法學院訴訟法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