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金融危機和金融監管的若干反思

摘 要 本文首先列舉了部分學者的研究成果，然后從經濟危機形成的背景、原因以及影響等多方面進行闡述，接著研究部分發達國家面對金融危機的對策以及分析其金融監管體制改革，最后總結出對我國金融監管的啟示。

關鍵詞 金融危機 金融監管 改革

中圖分類號:F830文獻標識碼:A

一、引言

這場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機起源于美國的“次貸危機”，“次貸”即“次級抵押貸款”，是指貸款機構向信用程度不高、還債能力低的借款人提供貸款，是一種高風險也是高收益的貸款項目。這次的“次貸危機”就是由于“次級抵押貸款”環節出現了嚴重的信貸問題，由此導致金融危機。

二、美國金融危機形成原因

(一)美國金融監管的交叉模式。

美國現行的金融監管模式是“雙線多頭”的，“雙線”是指聯邦政府和州政府兩條線，即聯邦政府機構管理在聯邦注冊的“國民銀行”，州政府管理在州注冊的商業銀行，“多頭”是指有多個履行金融監督管理職能的機構。這種金融監管的體系的優點在于能夠使金融職權分散，避免過于集中，同時使金融機構根據自身特點選擇不同的監管機構，提高監管效率。但是，由于這種交叉重疊，再加上金融法規的不一致，金融機構容易在監管中找到漏洞。

(二)信用評級機構不可靠。

在美國，信用評級機構本身就缺乏競爭性。一些著名的評級公司，如穆迪、標普等等，收取的高評級費為低評級費的2倍左右，這便產生利益上的沖突:對投資者，公司要提供與上市公司有關的咨詢服務;對被評級的公司，又希望收取高額評級費用。于是難免會有評級公司為了巨額收入，向投資者提供虛假信息。而投資者缺乏足夠的信息來源，對評級機構盲目信任，有沒有適當的監管主體對評級機構進行監督，這種影響越來越大。

(三)監管部門失職。

美國的部分監管機構對市場盲目自信，認為市場已足夠成熟，于是有時為了市場的創新和發展，故意放松對市場的管制，造成“自覺性滯后”，以促進跨行業競爭和形成競爭優勢。盡管美聯儲等金融監管部門早已注意到貸款標準過于放松，他們也沒有及時改進，加強規范，沒有將危機的苗頭扼殺在搖籃中。美國金融監管部門相信“收益與風險并重”，也由此過于相信市場的自我調節能力，導致管理不力。

(四)金融衍生工具的復雜性。

隨著金融業的快速發展，金融衍生產品類型日趨復雜，把基礎商品利率、匯率、期限、合約等進行各種分解組合，這對投資者的專業知識要求較高，也加劇了金融機構與投資者之間的信息不平衡。金融機構處于優勢地位，而投資者只能被動接受，處于劣勢。這些不斷涌現的金融衍生產品給監管帶來不便，累積了風險。過去歷次金融危機受到較大影響的只有銀行業，而此次危機卻波及到了包括銀行、對沖基金、保險公司、養老基金、政府信用支持的金融企業等幾乎所有的金融機構。此次金融危機銀行部門的損失超過50%，其他金融機構的比重也與銀行相當，從而大大加劇了危機的影響。

(五)房地產泡沫的產生。

從美國房地產的100多年發展看來，其真實房價指數從1890年開始圍繞在100左右波動，隨后的經濟大蕭條使指數降到70左右，并持續24年。后來一直穩定在110左右，然而從1997年開始，短短十年，房價指數飛漲到200以上。人們因此對房地產行業前景一片看好，以致在房貸機構發放住房貸款時，都將房價的持續增長作為借款人還款的假設條件之一，因為房屋會一直增值，及時借款人每月收入不足，房屋的增值部分也足夠彌補還款額度。但是2007年至2008年的房地產價格回落使這個泡沫破滅了。

(六)信息披露不及時。

金融危機所帶來的直接損失僅僅是其影響的一小部分，更重要的是危機對市場信心的打擊，市場恐慌以及未來損失根本無法用數字來衡量。面對危機，大眾首先關心的是危機何時才能結束。如果讓大眾及時獲得準確的市場信息，那么信心會漸漸重建，反之亦然。但在危機初期，各大金融機構紛紛采用各種方式隱瞞自身在次貸方面的問題。

三、我國金融監管的現狀與啟示

(一)我國金融監管的現狀。

1、缺乏有效的監管協調機制。

我國從2003年開始建立銀、證、保三方的“監管聯席會議機制”，監管聯席會議成員由三方機構的主席組成，規定每季度召開一次例會，由主席或其授權的副主席參加，討論和協調有關金融監管的重要事項、已出臺政策的市場反映和效果評估以及其它需要協商、通報和交流的事項。但是，隨著金融業務的不斷創新，業務交叉不斷增多，無可避免地出現監管真空和重復監管并存的局面，即在涉及審批權力的地帶呈現權力設置和資源控制的重復，在涉及責任追究的地帶呈現監控真空和問題處置的真空，造成監管成本的提高和監管效率的降低。

2、監管內容和范圍過于狹窄。

我國目前金融監管的內容主要集中在機構的審批和經營合規性上，風險性監管尚不規范和完善，對金融機構日常的業務運營、資產質量和財務盈虧狀況缺乏相應的監管措施，對金融機構市場退出的監管更是嚴重缺乏。在監管范圍上，重國有商業銀行，對其他銀行和非銀行金融機構的重視程度不夠，對新出現的網絡銀行的監管基本處于空白狀態。監管內容和范圍過于狹窄，勢必影響監管工作的有效性。

3、監管方式和手段較為單一，監管成本較高。

我國金融監管主要采用行政手段，造成在具體操作中隨意性大，約束力不強。近幾年，我國雖然陸續頒布了一些金融監管法律，但是并不能涵蓋金融業的全部，且因規定比較原則，在金融監管實踐中難以具體操作，導致金融監管效果不佳。目前基層監管部門的監管方式主要是外部監管，即現場監管和事后監管。現場檢查的實施沒有統一的工作規范，也缺乏恰當的定期檢查，結果每一次檢查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效果不佳，還可能會影響金融機構的正常經營。

4、貨幣政策與金融監管分立不利于資源信息共享。

銀監會成立后，中國人民銀行雖然享有充分的貨幣政策信息，但不再享有完備的銀行監管信息，而這些微觀的銀行監管方面的信息有助于人民銀行深入地了解金融機構的情況，并憑此更好地制定和實施貨幣政策。而分工后，部分有用的微觀銀行監管信息的獲取將更為困難，勢必影響貨幣政策宏觀決策的制定和實施。另一方面，分立后的銀監會享有充分的銀行監管信息和不完備的貨幣政策信息，這也使得銀行監管缺乏以往所擁有的人民銀行宏觀層面的金融信息，缺乏人民銀行在貨幣政策和支付系統方面的信息和經驗等作為監管決策參考。

(二)由金融危機產生的啟示。

1、積極應用公允價值會計及其信息披露。

根據公允價值會計準則，資產價格越是下跌，持有機構的資本凈值就越少，也就需要賣出更多的資產，從而進一步壓低資產價格，這樣形成惡性循環，造成越來越多金融機構陷入困境。一些國家采取臨時救援措施，放松執行公允價值會計來緩解金融機構資產出售的壓力，穩定資產價格。

在市場狀況良好的狀況下，夸大利潤會誤導投資者，在經濟處于衰退階段更是如此。圍繞定價存在眾多不確定因素，可能轉化為緊縮的信貸條件，給今年估計帶來負面影響。公允價值評估應該與具體規則(如銷售激勵機制、抵押品估價、保證金要求等)脫鉤，盡量維持其公平客觀，并做到及時、全面的披露。

另外在信息披露方面，要確保銀行的風險狀況得到嚴密檢查，使監管者發揮更大作用，比如采用全面銀行監管，進行周期測試。同樣，在確保應用公允價值會計的可信度、一致性方面，審計員將發揮關鍵作用。審計、會計標準制定者和監管者之間更密切的合作對于市場和金融穩定性將是非常有益的。

2、加強國際監管合作。

20 世紀90 年代以來國際金融危機傳染性和擴散性等新特點表明，在金融全球化日益發展的今天，一國完全靠自己的努力來防御應對來自外部的金融風險與金融市場的沖擊，是比較困難的，因此要加強國際間金融協調與合作。

首先，發展中國家和發達國家都要積極推進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等國際金融組織的改革，加強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國際金融風險預警、防范和救助等方面的功能，并且努力協作，保證金融穩健發展，逐步建立平等有效的多邊規則體系，平衡各國利益。

其次，各個機構各司其責。中央銀行應該將注意力集中在滿足系統流動性需求相發揮“最后貸款人”的職能上。它們在維持金融穩定方面應該發揮核心作用。管理者和監管者(無論是在中央銀行之內還是之外)應該在充分考慮金融穩定整體狀況的同時，專注于單個公司的審慎經營問題。財政當局應就解決清償問題作出決定并滿足其成本需求。當局之間需要改進相互交流和合作的程序。監管和審慎機制應該予以更新，以便可以提供全面的金融監督，對風險作出迅速反應并消除負面激勵和利益沖突。

3、改變傳統監管模式。

由于在進行房貸投資的過程中，從房貸到評級，再到賣出這個過程中，風險從銀行體系轉移到了投資銀行，而不再受到傳統商業銀行監管機構的監督。這次的金融危機給我們強烈的啟示在于，對投資銀行也要進行監督。鑒于這種風險會隨著交易過程轉移，監管需要關注多個對象。另外，在保護儲戶利益原則不變的前提下，可以通過按不同杠桿率，不同期限資金來源的劃分，以資本充足率為調節工具，制定不同的監管原則。

4、完善金融機構內控制度和行業自律制度。

對于金融機構而言，首先要有完善的內部控制制度，才能維護金融資產的安全性和流動性，以防范經營風險，同時要建立健全行業性組織，制定統一嚴格的行業準則，對本行業經營者進行監督，以維護行業的公平競爭和市場秩序。除了硬性的規定，道德規范體系也要逐步建立，比如會計人員有道德規范，監督機構和評級機構等也要有自律性的規范加以補充，形成市場多元利益主體的相互制衡機制，并在此基礎上建立全國同業協會的聯系機制。

5、加強區域金融合作，倡導國際貨幣新秩序，建立多元貨幣體系。

世界經濟正在逐步走向一體化，發展中國家可以先發展區域一體化，加強自身綜合實力，聯合他國，獲取集體利益。一體化對于發展中國家尤為重要，因為不僅有利于構建區域性的風險防范協調機制，為區域經濟創造更好的條件;另一方面，也能夠對全球金融協調體制的完善發揮積極的推動作用，增加發展中國家對國際金融規則制定的影響力。可以通過交流經驗、共同制定規章制度和加強實踐等方面，逐步融入全球經濟中來。

另一方面，盡管布雷頓森林體系已于1973年徹底瓦解，但是美元仍然是國際貨幣中的主導貨幣，在國際貨幣體系中起著決定性作用。美元引發了大量熱錢的危機，引出規模巨大的次級債券，甚至誕生了剩余流動性。一旦美元體系瓦解，金融市場必將頃刻間崩潰。因此，推進多元貨幣體系建設顯得尤為重要，要讓世界經濟獨立于美元的操縱，才能有限避免泡沫經濟產生。

(作者單位:武漢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07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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