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亞安全困境與中國和平發展

　　 ［摘 要］從地緣政治、安全機制和大國關系上看，東北亞存在的安全困境對中國和平發展產生直接的影響。東北亞國家通過自助、結盟、多邊安全機制和均勢等途徑謀求實現安全。中國也應該采取相應的措施加以應對。中國應該注重多種手段的綜合運用來確保中國的和平發展。
　　 ［關鍵詞］東北亞；安全困境；中國和平發展
　　 ［中圖分類號］D251 ［文獻標識碼］ Ａ ［文章編號］ １００９ — ２２３４（２０１1）０６ — ００48 — ０2
　　
　　 一、東北亞安全困境對中國和平發展的影響
　　 東北亞是大國集中的地區，同時又是安全機制薄弱的地區。東北亞既存在著冷戰遺留問題，也存在著現實隱患問題。東北亞在地緣上靠近中國的經濟核心區域，東北亞安全困境的存在直接影響中國的和平發展。臺灣問題、朝核問題以及該地區存在的領土爭端不時會造成一定的危機，從長遠看潛伏著沖突的可能性。
　　 1．從地緣政治看，東北亞是中國重要利益集中的地區，但也是不穩定因素集中的地區。
　　 中國經濟的重心在東部地區，東北亞的安全狀況直接關系到中國的穩定與發展。東北亞恰好是各種傳統安全和非傳統安全集中的地區。臺灣問題是關系到國家統一的核心利益。雖然2008年國民黨在臺灣上臺執政以來，兩岸關系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由于美國的介入，臺海局勢仍然具有很多不確定性。美國把以國內立法通過的《與臺灣關系法》作為干涉臺灣問題的法律依據。釣魚島和東海大陸架劃分問題橫亙在中日之間。中國與越南、菲律賓、馬來西亞和文萊存在著南海島嶼爭端。越南、菲律賓試圖把美國、日本、印度等大國卷入到南海爭端之中，使得問題更加復雜。日本與韓國之間存在著獨島（竹島）之爭，與俄羅斯存在著北方四島（南千島群島）之爭。朝核問題始于上個世紀90年代初，至今遷延未決，期間朝鮮于2006、2009年兩次進行核試爆。2010年出現的“天安艦”事件、“延坪島”事件、中日釣魚島撞船事件使地區熱點問題再次凸顯。東北亞地區存在著潛在的沖突的可能，這些安全隱患也影響地區信任的實現，對中國和平發展產生不利的影響。
　　 2．從安全機制上看，東北亞存在著以美國為核心的軍事同盟體系，但是缺少制度化的區域安全機制，影響著中國國家安全。
　　 二戰后美國在亞太地區建立了以美國為軸心，以其雙邊同盟為輻條，呈現放射狀的“軸輻同盟體系”（hub and spokes system）。〔1〕美國在亞太地區與日本、韓國、菲律賓、泰國、澳大利亞、新西蘭結成軍事同盟。該同盟體系是冷戰時期的產物，其中美日同盟是其軸輻同盟體系的中心環節。冷戰結束后，美日完成了安保機制的再定義。日本從被保護者變為海外干預的參與者，干預的性質也更加嚴重。美日安保再定義的戰略目的直接針對中國，這是美日對華戰略的一個重要調整。9·11事件后，美日以反恐為名進一步加強了在傳統安全領域的合作。由于朝鮮半島危機頻發，美韓軍事同盟的合作也得到加強。美國與日本、韓國頻繁的軍事演習已引起中國的警覺。2011年美國與澳大利亞簽署協定，從2012年起5年內美國將向澳大利亞北部增兵2500人。美國還準備向新加坡派駐瀕海戰斗艦。這些舉措是美國亞太軍事布局的一部分，也會對東北亞產生一定影響。
　　 3．從大國關系看，東北亞是大國集中的地區也是大國博弈的重要地區，影響著中國和平發展的戰略環境。
　　 中國、俄羅斯和日本都處于東北亞地區。美國雖然不是東北亞國家，但是作為惟一超級大國，它與日本、韓國的同盟關系以及在該地區駐有軍隊，使其成為在本地區具有重大影響的國家。權力轉移理論認為，當崛起國實力接近主導國進入權力轉移時期，戰爭可能性會增大。崛起國由于過度自信可能發動戰爭，主導國也可能會在有能力擊敗對手時發動預防性打擊。〔2〕不少學者以權力轉移思想來解讀中國與美國的關系，特別是解釋兩國在東亞地區的關系。中國被認為是崛起中的大國，美國是現存國際體系的主導國，不少西方學者擔心可能發生中美之間的沖突。針對中國崛起，有學者認為日本擔心其在東亞的權力被侵蝕，其冷戰后的對華接觸政策已經不連續，對華采取了地區接觸、全球遏制的戰略。日本加強了軍事能力和日美同盟。 〔3〕日本面對中國將成為東亞地區軸心力量的狀況，希望利用其在中短期內與中國相比還具有的一定優勢，加速成為更加“正常化”的大國，從結構現實主義觀點看中日仍然面臨著競爭。〔4〕俄羅斯與日本近期在領土問題上的安全競爭也使日俄關系變得更加復雜。
　　 二、東北亞國家謀求安全的途徑
　　 1．自助
　　 東北亞國家試圖通過增強軍事實力這種自助手段來維護國家安全。冷戰時期，中蘇關系破裂后，中國通過獨立自主的外交政策和依靠自力更生的國防力量來維護安全。冷戰結束后，中國開展自主防衛仍然是維護國家安全的基礎。 蘇聯（俄羅斯）在東北亞地區一直依靠自身力量維護其利益。朝鮮把軍隊建設作為其維護安全的首要手段。日本、韓國雖然依靠與美國的同盟，但是也不斷加強自身的軍事能力。
　　 2．結盟
　　 東北亞存在著以美國為主導的雙邊軍事同盟體系。日本、韓國把與美國的同盟看作是其防務的基石。美國把在東亞的軍事同盟作為其維持其在西太平洋地區主導作用的主要是手段，冷戰時期以遏制蘇聯、中國為目的，冷戰結束后以防范、限制中國、俄羅斯以及應對朝鮮為目的，美國也利用同盟關系控制其盟國。美日同盟是美國亞太同盟體系的中心環節，也是其全球戰略布局的重要一環。美韓同盟主要是針對朝鮮。
　　 3．多邊安全機制
　　 東北亞地區由于領土爭端、歷史遺留問題、缺少共同身份認同以及大國競爭的影響使得該地區沒有有效的多邊安全機制。本地區既沒有像歐洲安全與合作組織那樣的防止地區沖突，建設和平與穩定的具有區域全覆蓋能力的安全組織，也沒有像北大西洋公約組織那樣的多邊軍事同盟。朝核六方會談是應對朝鮮核問題而建立的，但不是制度化的地區安全機制。東盟地區論壇是一個安全論壇，以建立信任為核心，實施預防性外交尚有困難，更難以解決復雜的安全爭端。各種第二軌機制雖然能起到一定的溝通作用，但是其實際作用極其有限。今后東北亞地區建立地區多邊安全機制的努力還會繼續進行，但對其期望值不宜過高。多邊安全對話可能是本地區多邊安全合作比較可行的途徑。
　　 4．均勢
　　 事實上不少研究者認為東北亞存在著大國均勢，一定程度上保持了地區的相對穩定。冷戰時期美蘇在本地區形成了兩極均勢。陸伯斌認為，在后冷戰時期的東亞，中國的優勢與利益在大陸，美國的優勢與利益在海上。盡管東亞存在著潛在的戰爭爆發點，但中美在東亞形成的均勢可以保障該地區的和平與秩序。〔5〕美國在東亞的同盟和軍事基地在地緣上靠近海洋，美國的海軍擁有制海權，美國在西太平洋居于主導。中國在東亞大陸占有一定優勢。中美雙方在東亞至少是各有所長，形成了某種相互制約。
　　 三、中國確保和平發展的東北亞戰略
　　 針對東北亞安全困境及本地區國家謀求安全的途徑，中國應該采取相應的措施確保和平發展的實現，既要依靠自身實力的成長也要推動雙邊和多邊安全合作，既要在國防領域采取措施也要在經濟領域有所作為，既要有針對性的措施又要有綜合性的措施，既要發揮硬實力也要注重軟實力。
　　 1．保持國內經濟社會的穩定和發展是中國走和平發展道路的基礎。
　　 冷戰結束后爆發世界大戰的可能性降低，中國實現和平發展關鍵在于保持國內和諧穩定基礎上通過改革開放實現經濟社會又好又快的發展。中國自身國力的增強、社會的進步是保障和平與維護國家安全的前提。綜觀20世紀無論是中國還是世界，都出現了巨大的變化，這兩方面變化都對中國外交產生了重要影響。改變自己是中國力量的主要來源，改變自己也是中國影響世界的主要方式，中國的事情關鍵是把國內的事情做好。〔6〕中國目前正處于近代以來前所未有的戰略機遇期，一定要珍惜這個歷史機遇。要善于處理東北亞熱點問題，不讓突發事件干擾中國和平發展的大局，既要維護國家利益又不損害中國發展的大趨勢。
　　
　　 2．增強國防力量是維護和平的保障。
　　 軍事力量仍然是大國維護國家安全的基本力量。特別是在東北亞安全環境復雜的情況下，中國加強防務力量是實現和平發展的必要保障。從戰略穩定角度看，應該加強和升級中國的核力量。美國學者羅伯特·J.·阿特認為，主導國和崛起國彼此間安全感較高有利于避免戰爭，中國核武器數量有限，在美國的第一次核打擊面前十分脆弱，不利于中國的安全，中國需要投入資源使其核力量更加安全。中國應該和美國建立核力量的相互確保摧毀。〔7〕中國是單方面承諾不首先使用核武器的國家，這表明了中國發展核武器是為了自衛的目的。但是中國的核武庫規模小，二次打擊能力差，與崛起的大國地位和維護戰略穩定的目的不相符。中國不搞核軍備競賽，但是有必要完善和升級自己的核武庫。從歷史經驗看，海權是世界大國崛起的重要條件。東北亞的地緣特點和戰略態勢使得中國維護海洋權益的需求特別突出。全球化背景下，中國現代化的迅速發展也要求維護海洋權益。中國有必要突出發展海軍力量以維護海洋權益。中國的國防現代化應該與經濟發展同步，并注重質量的優化。
　　 3．倡導新安全觀，推動東北亞地區安全機制建設，營造中國和平發展的地緣環境。
　　 由于東北亞情況復雜，無法復制歐洲的安全機制建設模式。應該根據實際情況發展適合本地區特點的多邊安全合作，從易到難，循序漸進。從建立多邊安全對話起步，尋求建立信任措施，在各方都能適應的前提下逐步升級安全機制。朝核六方會談是一個尋求東北亞安全合作的有益嘗試，中國做出了重要貢獻。中國今后在東北亞地區安全機制建設方面應該繼續爭取主動權。
　　 4．發展與東北亞各國的雙邊安全合作。
　　 由于東北亞多邊安全機制建設存在一定困難，因此雙邊安全合作就顯得比較重要。雙邊安全合作相對比較容易實施，有利于地區和平穩定。中國與有關國家應該加強對話和交流，增進互信，減少誤判，避免一些不必要摩擦。
　　〔參 考 文 獻〕
　　 〔1〕James A. Ba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