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集體化時期的鄉村治理模式是集權體制。其功能表現在:完成了國家在鄉村的政權建構,奠定了權威主義政治動員基礎,控制著農民的行為,實現了國家權力意志。其治理績效是:鄉村社會呈超穩定特征,鄉村經濟緩慢增長。
[關鍵詞]集權體制;政治功能;治理績效
[中圖分類號]D3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2234(2011)01-0079-04
集體化運動是中國歷史上一次大規模的、自覺的改造鄉村社會的嘗試。通過集體化運動,共產黨政權完成了對鄉村社會的再造。關于這一歷史變遷過程,學術界已經有了豐厚的學理性研究。但時至今日,關于“集體化時代”的概念、集體化鄉村治理模式和集體化社會背景尚有不同觀點,真正理清研究思路正逐漸達成共識,尚需借助當時的文獻資料,寓于當時的歷史語境中去分析理解。
本文基本立足點是:認為抗日根據地推行互助組只是共產黨倡行互助合作的探索,新區土改后,黨內主要領導人對推進集體化的具體步子怎么走尚存爭議。新區土改后,辦互助組是集體化運動的開端。1958年底,人民公社的普遍建立標志集體化的實現,而人民公社是更高程度的集體化。所以,“集體化時期”是指從新區土改后辦互助組始,經歷了初級社、高級社,直到人民公社體制結束,前后歷時30年。關于推進集體化的原因,筆者認為,集體化是共產黨理想信念的訴求,推動小農經濟集體化并不完全是一個經濟發展道路的選擇問題,而是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兩條道路你死我活的斗爭問題。共產黨政權只有占領農村陣地,開展階級斗爭,才可以徹底改造鄉村社會,集體化是改造鄉村社會的政治制度安排。集體化順利推動的社會基礎是在階級斗爭濃郁的環境中依靠政治壓力改造了農民的靈魂,革命作為一種日常化機制成為農民生活的日常內容。基于以上思路,本文以政治社會學為視角,研究了集體化時期集權體制鄉村治理結構的形成、治理結構的功能及治理績效,設計描繪了中國鄉村治理的一個范式。
一、集權體制下鄉村治理結構的形成
建國后,中國共產黨在新解放區繼續進行土地改革。土改打擊了舊有的農村基層組織和壟斷勢力,使得鄉村內生性地方權威賴以存在的基礎徹底消失,原來的權勢階fBNTQaGm8ur0nVXdZTKygw==層在革命和階級斗爭話語中迅速沉寂。土改后建立起來的政權將權力滲透到了村莊的每一個角落,實現了國家對農民的緊密控制。但由于這些基層組織并不掌握鄉村生產生活資源,所以他們對農民的影響也僅僅體現在一種政治強制力上,一旦牽涉到具體的利益,基層組織的控制失靈就出現了。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無法控制農民的“自發資本主義傾向”,導致鄉村社會新的兩極分化:二是農民土地私有制導致國家無法掌握鄉村社會糧食流通,產生了糧食供應緊張。解決這兩個困境就必須要改變農民土地私有制,使農民轉變成社會主義國家(集體)農場的工人。也就是說,共產黨政權如果希圖更為深入地控制鄉村社會,必然要推動鄉村的集體化進程,從而實現在占有資源的基礎上對鄉村社會的全面掌控,集體化運動就是循著這樣的邏輯展開的。
經過互助組、初級社、高級社最終過渡到了人民公社。人民公社既是鄉村基層政權機關,又是經濟生產單位。政社合一體制集政治、經濟、文化于一體,管理本轄區的生產建設、財政、貿易、民政、文教、衛生、治安、武裝等一切事宜。國家壟斷了生產資料、生活資料以及各種發展資源,社會意識形態高度政治化,整個社會生活幾乎完全依靠國家機器驅動。
同時,為了實行特定的政治經濟目標,國家政權在鄉村社會開展了一系列政治、思想、文化運動,通過有組織地持續不斷地宣傳動員,把黨和國家的意志滲透到鄉村社會,“創造了農民社會內部的政治氛圍和群體壓力,并通過這種氛圍和壓力來提高或干脆說維持農民對人民公社的熱情的”,從而建構起他們的政治意識,實現了他們對黨和國家的認同。集體化時期鄉村治理的方式是國家及其代理人壟斷了鄉村社會的全部權力,控制了鄉村的一切資源的“集權體制”。
二、集權體制下鄉村治理結構的功能
集權體制結構下政府以一個政治化的干部隊伍和一個同質化的集體為基礎,采取政治動員的方式不斷強化鄉村的治理結構。這種治理結構不僅實現了國家對鄉村社會資源的占有,即通過對農副產品的統購統銷實現了國家對鄉村資源的計劃性管制,而且培育出了以階級斗爭和權力神話為主要內容的政治文化,形成了國家對鄉土社會“全能主義”政治整合模式。集權體制鄉村治理結構的政治功能表現在:
(一)集權體制完成了國家在鄉土社會的政權建構
新區土改時,新政權將權力賦予忠誠革命的階層執掌,而且不斷重新調整權力執掌的標準,不會讓其享有任何的自由空間,達到與政權保持同質性。所以,成功的土地改革“代價不是很大而且是暫時的,而收獲卻是根本性的和持久的”。
合作化初期,中央強調“在農業的互助合作運動上,強迫命令的領導方法是錯誤的”“對于一切暫時還不想加入合作社的人,即使他們是貧農和下中農也罷,……,不要違反自愿原則,勉強地把他們拉進來”。但是,在盡快實現國家富強和人民富裕,最終過渡到共產主義社會的理想信念支配下。尤其是毛澤東將推動合作化的發展速度上升到兩條道路斗爭的高度后,合作化的進程開始提速。到1956年4月底,全國農村基本上實現了初級形式的合作化,很快過渡到高級形式的農業合作社,1958年11月,全國范圍內已經基本實現了公社化。
人民公社行政權與經濟組織結合的政社合一體制使得生產和生活集中化了,集權式的管理模式形成了。而集權式鄉村治理只有通過對公民進行政治社會化,才能強化國家權威,就是說“那些具有政治勢力,且試圖創造和維護合法性或接受性的政權的一個主要辦法就是靠政治社會化過程”。所以,國家對鄉村社會的“集權”控制并不僅僅是管理體系的強化,也不僅僅是國家權力下伸到社會底層,而是通過支配每個農民的日常生活將其組織到集權體制之中,更為重要的是,開展的各種政治運動激發了農民膨脹的自我效能感,不得不依附在集體組織之中。
(二)集權體制奠定了權威主義政治動員的基礎
劃分階級成分,進行土地改革和階級斗爭徹底蕩滌了鄉村社會原來的權勢階層,此后的初級社、高級社和人民公社的社會運動“非常徹底地動搖或瓦解(了)既有的行為模式,并激發出快速的社會變遷”。此時的“運動中國”中,動員扮演了關鍵的工具性角色。因為“在一個政治介入和政治參與觀念得到鼓舞的世界里,民眾很容易被動員起來以實現其利益和理想”。通過采取種種動員方式,中共改變了此前延續了幾千年的國家權力不能夠下達農村社會最基層的狀況。集體化的逐步推進,既是國家與農村社會關系的重構過程,也是國家的社會動員能力不斷提高的過程。在這里,動員的潛能同國家與農村社會關系的重構處在一種相互影響的過程中。這種動員方式通過行政控制方式對農村進行了剝奪式的社會動員,積滯了農民對國家的反抗,壓抑了社會成員的個性和能動性,使社會成員流于政治運動和權力爭斗中,形成了權威主義政治動員方式。
權威主義政治動員作為一種治理方式,其主要目的在于提取人力資源,為領袖設定的政治議題服務,最終使得民眾完成對議題的認同聚合,達到政治議題的目標,還是依賴權威政體高度強制性的政治身份管制機制。最能顯示權威體制治理特色的是,對政治組織的壟斷以及迫使群眾弱小化,以至于群眾政治參與的唯一通道是政治權威提供的動員運動。
與此同時,權威政體的政治運作也因此陷入長期困境:政治運動成為自己的宿命,停止則意味著政體的坍塌。權威政體下群眾的認同聚合具有雙重效應。統治集團暫時獲得了革命或激進發展所需要的資源配置模式;大眾則為免于身份剝奪帶來的邊緣化、異質化的恐懼,極不情愿地接受了政府的發展戰略和政策。高度壓力體制下的政黨與群眾交往規則,決定了雙方只能按照非公正原則展開博弈,群眾往往違心地參與政治。權威主義這種低權利、高義務的體制,特別是暗含暴力色彩的虛無主義的階級身份管制機制,造成了動員議題下高度一致的認同聚合行動。
(三)集權體制控制著農民的行為
為了活躍農村經濟,東北局于1950年1月正式允許土地買賣和租佃自由、雇工自由、借貸自由,并把這些作為活躍農村經濟的具體政策。其后華北局也提出了“四個自由”的政策。中南、華東、西北、西南等新解放區也實行了雇工自由、借貸自由和貿易自由。允許“四個自由”是當時發展農村商品經濟的客觀要求,有利于農村大多數農民。農村中發生的土地買賣和租佃、雇傭、借貸關系,對恢復農業生產、活躍農村經濟、幫助農民克服在生產和生活上的困難,都起到了積極的作用。但是,三年國民經濟恢復時期剛結束不久,1953年“四個自由”被當作提倡“四大自由”受到嚴厲批評,認為“‘確保私有財產’、‘四大自由’等都是有利于富農和富裕中農的”,結果就是發展少數富農,走資本主義的路。“現在農民賣地,這不好。法律不禁止,但我們要做工作,阻止農民賣地。辦法就是合作社”。這樣也將原本與當時農村生產條件簡陋下多樣化的生產方式扼殺了。
1955年下半年農業合作化運動過快導致管理混亂、生產松垮、分配不合理。為了整頓和鞏固已成立的合作社,鄧子恢強調:“編好勞動組織,三固定也好,四固定也好,要把它固定下來,勞動組織編好,規定一些制度,編好勞動定額,包工包產,這個東西不搞好,集體經營沒有好的結果,沒有希望搞的”。在鄧子恢的倡導下,“包產到戶”作為搞好農業生產合作社的經營管理的探索在一些地方逐漸出現。但是,隨后就遭到了嚴厲的批評,胎死腹中。
1956年上半年,在農業合作化的高潮中,一部分農民由于形勢所迫,更由于一些農村干部的強迫命令,農戶匆忙加入了農業合作社。到年底進行收入分配時,他們的收入普遍減少,各省一般都有10%-20%的社員戶減少收入。另外,“農業社對社員勞動時間控制過死,社干部不民主,對社員的日常困難問題不照顧、不體貼,甚至還給予打擊,傷害了社員對社的感情”。到1957年春,各地出現了嚴重的退社、鬧社風潮。由于認為退社風潮是農村中的壞分子利用我們工作中的失誤并向黨、向社會主義發起的一次進攻,在處理農民退社問題上出現了一些過火行為,完全不考慮當時農民的生存狀況,一味地以意識形態劃定生產行為。
(四)集權體制實現了國家權力意志
在一個落后的農業國,在沒有或有很少外部資金和資源輸入的封閉型經濟中,要實現工業化,只有依靠本國的積累,而且相當大的部分靠有限的農業積累。但是,如果土地以家、戶為單位進行小農經濟的生產,既不能提高勞動生產率,也不能滿足國家戰略,獲得各種資源。所以,為了確保重工業優先發展戰略目標的實現,國家必須將原先獨立分散的個體農民組織起來,而且使之與市場相脫離,對國家形成強烈依附,消除個體化與發展資本主義的可能性,從而為農業集體化提供充分的保證。
通過土地改革,政府在鄉村社會中有了良好的群眾基礎。泰維斯認為:“舊秩序已經證明毫無力量,農民現在可以滿懷信心地支持新制度”。在合作化過程中,政府的權力使鄉村社會改造順利進行,農民被納入到了新的制度之中。1958年人民公社全面建立,中國農村的集體化運動大功告成,國家權力全面介入到農村社會的日常生活的各個方面。這種國家與農村社會一體化的體制結束了小農經濟的分散狀態,為利用行政手段管理農村經濟提供了組織保障。同時,也為行政機構全面介入農村社會經濟生活的各個方面創造組織條件,實現了國家與農村社會關系的全面重構,建構起了一個足以控制和變革社會的龐大的政治體系,為國家可以盡可能多、盡可能快地把農業剩余轉化為城市工業投資的原始積累奠定了政治基礎。
三、集權體制下鄉村治理的績效
辛逸對人民公社進行了實事求是的評價,得到了理論界的贊同。但是,從鄉村治理的視角來看,集權體制的治理績效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構建了超穩定的鄉村秩序;二是導致了鄉村社會的“沒有發展的經濟增長”。
(一)鄉村社會呈超穩定特征
新政權通過土改運動使貧苦農民獲得了千百年來夢寐以求的土地,中國大多數地區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農業進步,農戶生活水平提高,并開始出現了當時所說的“中農化”趨勢。同時,通過鎮壓反革命、劃分階級成分等做法,中共贏得了廣大農民的擁護,確立了新政權在鄉村社會的合法地位,為穩定鄉村社會打下了堅實的基礎。盡管1956年出現了農民“退社風潮”,全國鬧退社的一般占農戶1%,多的占5%,想退社的農戶比例更大。廣東省委1956年12月4日報告,“從1956年夏季以來退社的高潮先后發生5次,永寧曾發生毆打干部的‘永寧曹址事件’。秋收以后,退社戶已達7000戶,占總農戶1%,垮社102個,正在鬧退社127000余戶,約占2%”。然而,1957年社教運動的開展使之迅速平息。正如周曉虹所說:“總的說來集體化運動是一路凱歌、高潮迭起”。
人民公社時期,鄉村社會多災多難。1959至1961年各地災荒嚴重,1959年受災面積62189萬畝、1960年受災面積80374萬畝、1961年受災面積80346萬畝。全國總人口和鄉村人口出現了遞減,全國總人口從1959年的67207萬下降到1961年的65859萬人,鄉村人口從1959年的54836萬人下降到1961年的53152萬人。人口出生率從1958年的292‰0下降到1959年的248‰、1960年的209‰、1961年的180‰;死亡率大幅提高,1960年的死亡率為254‰,是1958年的120‰的兩倍還多;人口自然增長率從1958年的172‰下降到1959年的102‰、1960年的45‰、1961年的38‰。曾任中國統計局長的李成瑞認為,中國人口非正常死亡數約為2200萬;蔣正華認為,大饑荒中中國非正常死亡人口大約為1700萬;金輝認為,三年災難中,中國農村的非正常死亡人口就可能達到3471萬。但是,鄉村社會并沒有發生什么大的社會騷亂。“共產風”、“浮夸風”、“瞎指揮風”、“強迫命令風”、“干部特殊化風”等引起了社員的強烈不滿,但是并沒有出現大規模的動亂。四清運動擴大化,部分正派干部受到打擊,一些農村黨員被開除黨籍,隨意隔離審查,出現了打人、捆人的現象,甚至一些干部自殺、逃跑。但是,農業生產仍然取得了發展,并沒有因為激烈的政治運動而導致鄉村社會的混亂。
(二)鄉村經濟緩慢增長
集權體制下開展的各種政治運動,使千百萬被組織起來的農民群眾喪失了個人責任感,對自我力量的幻覺沿著不恰當的方向急劇膨脹,以虛報產量為代表的浮夸風在層層批右傾保守的壓力下越刮越烈。大躍進時期,廣東省汕頭報出晚稻畝產3000斤的消息;湖北省麻城縣麻溪鄉甚至報出了早稻畝產36900多斤的奇跡。這種現象在當時非常普遍。由于中央沒能及時而明確地予以制止,相反助長了這種歪風。陳吉元說:“下面的浮夸亂報,贏得了上面的喜形于色,上面的喜形于色又助長了下面的浮夸亂報。”
實際上,此時農業發展非常緩慢。1959年-1961年,糧食作物、棉花面積減少和產量呈下降趨勢。1958年糧食播種面積為191420萬畝,1959年下降到174034萬畝;1958年畝產105公斤,1959年下降到98公斤、1961年更是下降到8l公斤。棉花播種面積1958年為8333.6萬畝,1961年下降到5805.4萬畝;1958年的畝產為24公斤,1961年則為14公斤。已經開始好轉的1962年同1956年相比較:糧食減產17%;棉花減產48%;油料減產61%;黃紅麻減產49%;糖料減產63%;煙減產68%;桑蠶繭減產49%;水果減產13%;造林面積減少79%;大牲畜減少21%;豬減少10%:水產品減少14%。同時,1962年的經濟好轉也沒有改善農民生活。
十一屆四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加快農業發展若干問題的決定(草案)》指出:“從一九五七年到一九七八年,全國人口增長三億,非農業人口增加四千萬,耕地面積卻由于基本建設用地等原因不但沒有增加,反而減少了。因此,盡管單位面積產量和糧食總產量都有了增長,一九七八年全國平均每人占有的糧食大體上還只相當于一九五七年,全國農業人口平均每人全年的收入只有七十多元,有近四分之一的生產隊社員收入在五十元以下,平均每個生產大隊的集體積累不到一萬元,有的地方甚至不能維持簡單再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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