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荷” 是“豪斯頓街以南”(South of Houston)一詞的簡稱。這是紐約一個非常特殊的地區。蘇荷是后現代藝術的大舞臺,在十九世紀的大倉庫中,這里展示了薩爾瓦多·達利和費妮等讓人仰望的巨作,它也是安第·沃荷等藝術家創作的地方。蘇荷的藝術家曾為了保護其租金低廉的貨倉閣樓,群起抵制建筑大王羅伯特·摩斯興建荷蘭隧道。當你置身於紐約,蘇荷的確是一個激發你想象力的地方。
在臺灣“蘇荷”我領略了一番兒童藝術的舞臺,它給每個到來的人,無論大小都有或多或少的啟示。同樣是兒童美術的傳播者,在此,我邂逅了美和純真。走進梵·高的繪畫中,與主人一起面對面;踏在他的麥田里仰望星夜;走進了馬蒂斯的客廳,溶于那片紅墻,感受著野獸派的張揚。色在這里就是主線,是你我都無法拒絕的樂章。它時而委婉動聽,時而激情高昂,沁入我的眼簾、我的心扉、我的血液。此刻,我仿佛是“蘇荷”筆下的小人物,點綴在他們的畫中。
這里不需要世俗的形,形可以用相機去記載,沒人比相機更能客觀真實的把物體的形記錄下來,它只是一種記載,而美卻不是用象和不象去評判的。美需要直觀視覺的感受,需要自我獨特的領悟與表現。在這些低年齡孩子的筆下,我找到了繪畫的獨特性和原創性。“蘇荷”兒童美術館館長林千玲女士感嘆地說:畢加索用他一生的時間在尋找,在表現這樣的原創性。誰能用一種獨特的語言來表現藝術的話,他就是曠世天才!讓藝術大師們來為我們的孩子做見證吧。
藝術的形態隨著歷史、科技的發展不斷在演變。寫實早在500年前就已經成熟,文藝復興時期的拉斐爾、達·芬奇、米開朗基羅是古典寫實的三杰,雅姆·索蒂、倫布朗、列賓、勞倫斯·阿爾瑪·塔得瑪、伯恩·瓊斯等人也都是古典畫派的高手。那個年代寫實是畫家們主要的表現手法,無論是“新拉斐爾前派——牛津會”還是“后古典主義”,都力爭于惟妙惟肖地刻畫人物與事物,唯獨創作題材與內容表現上各有不同,但都以像為基點。隨著工業革命時期的到來,相機的產生。寫實成了相機的專利,畫家們不再拘泥于這唯一的變現手法,光影變化對于一部分畫家來說更具有吸引力,從而印象派誕生。期間最富盛名的莫奈就是這一畫派的創始人。后又出現了野獸派畫家馬蒂斯,立體派畫家畢加索,抽象派畫家康丁斯基、馬勒維奇、宮察洛娃、拉里歐諾夫。這種種的演變都是證明事物在不斷的發展,藝術在不斷地被一種新型的手法在表現。那如今的兒童畫呢?
臺灣“蘇荷”在當今這個科技發展迅速,精神需求強烈的時代,用“原創性”來提醒我們萬物的演變過程。尊重孩子們的生理與心理發展,站在他們的高度去看世界,無形并不代表不能繪制美、表現美!假設一個3歲至6歲的孩子已經能把事物的形,刻畫得如同真實一般,那這個孩子不是天才,是神仙。林千玲女士反復多次地強調“原創性”就是讓成人理智地去接受“畫不象”的兒童畫,讓藝術從最直觀和簡約中慢慢成長。到了一定階段自然孩子本身就能對“象”有要求,經過訓練自然達到“象”的程度。況且象只是某種藝術美感中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難道立體主義和抽象主義缺乏了“象”就不美了嗎?在聽林女士普及美育知識的講座上,她大量例舉了畢加索從少年時期一直到人生晚期的作品來證明“原創性”的美。畢加索在十幾歲就能具有很強的寫實能力,在成長過程中他不斷用幾何圖形簡化寫實,從而到了后期轉化成自己獨特的繪畫風格。這種從寫實、簡化到轉化的過程正是一位杰出畫家誕生的過程。在我認為:要超越他人,必定先要有自我。而這種自我的個性應該從小就種在每個孩子的心中,藝術是獨特的、是自我的。
擺脫了形,我們跟隨“蘇荷”的步伐看看色吧。五顏六色中怎樣才能真正讓孩子們去發現色的奧秘?往往成人眼中的兒童畫是色彩斑斕的,在斑斕的色彩中你是否能找到色彩關系?色彩的繪畫性?純色的組合是美嗎?這些看似不是問題的問題正是當今兒童畫的誤區。讓我們的孩子怎么去學習色彩也是我們現在很多幼兒園老師無從下手的困難之一。“蘇荷”走廊上那些主題類同,色彩不一的畫足以讓我感受了色彩的美。在教學區墻上醒目地貼著三原色、對比色及各色層的卡片標識。在場景區中,教具讓孩子更直觀地去發現色彩的搭配秘密。這些引導,不強行灌輸給孩子,更不需要孩子死記硬背。自然的接受正是“蘇荷”兒童美術館想給予每個到來的孩子們和我們的最大財富。
美對于這個世界是如此的美妙,對于我們孩子的未來又是如此的重要。最后引用美術館館長林千玲女士的一段話與同仁們共勉:
最好的藝術教導只是引介美學的認知,材料的可能,
對創造性卻從來不設限,
好像什么都沒教,可是孩子卻學到了東西。
一個好老師、好父母,
不過是在美學與創造,教與不教的兩難間,
統合了矛盾,求取了平衡,
掌握了其間的巧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