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摘要】當前,在新課程實施之際,作為人類最早和最重要的裁體之一的美術,我們的教育越發需要關注其藝術的傳承與發揚,關注其美術語言的滲透與運用,關注學生以美激趣、以美對話,以美怡情的藝術修為等。本文嘗試以線藝術的史實定位、藝術特色及歷史發展為探究,闡明中國傳統繪畫以線條為造型的藝術淵源和發展趨向,以期獲得美術教育同仁及愛好者的切磋與共鳴。
【關鍵詞】線#8195;線造型 傳統藝術
區區一線,卻有著其神奇的藝術魅力。
因為線有長短、寬窄、粗細、曲直、形狀、動感、空間感等豐富變化,可讓人產生多種心理感覺、體現多種表現功能,于是就有了“線的藝術——線條能表現萬物的形態和情感”一說。我中華民族的傳統繪畫,自現存最早的帛畫始,便印證了以線為造型的主要手段,從而形成國畫獨特的藝術風格,成為民族文化之精髓。
一、線造型的歷史成因
(一)從線造型的形成史上看
以“線”描繪物體,是人們最常用、最直接的一種繪畫方法,也是人類最初刻劃記號的主要形式,它的歷史可追溯到四五十萬年前舊石器前期,北京猿人遺跡中就有骨骼上的刻劃。新石器時期的彩陶,大都以黑線勾勒的魚紋、鳥紋、蛙紋、人紋、幾何紋等為裝飾紋樣。如盛產黑陶的七千年河姆渡古文化,其標志性圖騰《雙鳳朝陽圖》中所表現的線描鳳鳥形象,便是古老線藝術的最佳印證。商周時期的甲骨文、金文及秦代的石鼓文,體現出中國文字發展演變的軌跡,又是線條藝術發展的足跡。
(二)從線造型的繪畫史上看
早期中國繪畫的用筆方法基本上是用線勾勒出輪廓,然后著色。如迄今發現我國最早的獨幅繪畫《人物龍鳳帛畫》等,皆以毛筆勾線畫成,其作品線條挺勁有力,形象生動,特別是《人物御龍帛畫》中的線條造型能力,神態刻劃、氣氛營造及線條力度表現更為突出,這是我國傳統繪畫以線條為造型特點之最佳物證。
(三)從線造型的傳統工具上來看
毛筆作為中國傳統書畫工具,憑其神奇的書畫功能,表現無數給人以想象與意會作用的線藝術形態。呂風子曾曰“中國畫必以滲透作者情意之力為基質,這是中國畫的特點,因而中國畫最好要用能夠自由傳達肩膀腕力的獸毫筆來制作。”自新石器時期至五代都主用獸毫筆,或以獸羊毫結合的兼容筆。至北宋才出現純羊毫筆,雖因其柔軟難控對使用者的要求更高一些,但其貯水能力和筆觸變化,更易顯現流利、瀟灑的線條美,對筆墨、水等的要求更促成畫風的變化。最終使線、墨、色交相輝映,達到“氣運生動”的藝術效果。
二、線造型的形式美感
中華民族傳統繪畫線造型的形式美感,經過數千年的藝術實踐。畫家們只能充分運用了執筆的順逆、正側和運筆的快慢、轉折、頓挫等變化及添墨技法,畫出了能恰當表現出物體形式結構并包含作者個性情感的線條,在墨色交融下,造型上產生一種特有的形式美感,它在世界美術領域中自成體系。
約在十世紀,中國傳統繪畫的筆法趨于豐富而成熟。筆法有勾、皴、擦、染、點等。勾,即勾勒,或者叫“描”,用筆順勢為“勾”,用筆逆勢為勒。作為國畫筆法主體的勾線系列,如有平線、挫線、弧線、折線、渴筆線、釘狀線和欖狀線等描法。前人總結的人物衣服摺紋的畫法“十八描”,就屬于勾類技法。“十八描”即高古游絲描、琴弦描、鐵線描、行云流水描、馬蝗描、釘頭鼠尾描、混描、折蘆描、柳葉描、戰筆水紋描、竹葉描、棗核描、橄欖描、撅頭描、曹衣描、減筆描、枯柴描、蚯蚓描共十八款象形筆法。
賞東晉大家顧愷之畫線,猶如“春蠶吐絲”。 據記,此論出自張彥遠《論顧陸張吳用筆》一文,言顧之線如蠶絲般柔韌,從其作品《洛神賦圖》數個摹本上,看其共同特點是線條“景勁連綿,循環超忽”。所畫洛神衣帶飄舉之處,盡顯行云流水之意,后人稱此描法為高古游絲描。再如唐代周昉,以周家樣線條獨樹一幟,在沉郁頓挫的線條中,充分展現出幽怨而濃麗豐肥的宮女形態。另有北宋畫家李公麟,大膽變革了用于起稿的“白畫”為“白描”,對其后國畫線條表現形式的完善起了重大作用。
現代畫家黃賓虹最推崇以書法筆法作畫。線條表現講究一波三折,剛柔適中,含蓄多變。而張大千卻從濃烈、富麗的敦煌壁畫中,汲取了流暢、勻整、勁健的線條表現特色。再賞傅抱石筆下那秀美而不甜俗的仕女們,在濃淡相間、細勁圓轉的“高古游絲描”的衣紋相配下,似乎顯得格外寧靜、淡遠而高貴。
可見,畫家們在“線”的藝術表達上,個性特色迥異,藝術風格獨具。那種細而有勁、挫而有神、酣暢而飄逸、簡練而靈動的線藝術造詣,無不在他們的名作中表現得淋漓盡致。他們以其經得起歷史考驗的精品力作,彰顯著各具特色的“線”之形式美感。在古今國畫名家們的竭力求索與開拓中, 集“詩、書、畫、印”于一體的國畫藝術特色,定會獲得更理想的傳承和發揚。
三、線造型的發展趨勢
自二十世紀始,傳統線造型藝術和整個中國社會一起走向了現代化,不可避免地受到時代經濟發展水平和政治需要的制約。同時,由于西方藝術的強烈沖擊,打破了中國畫長期以來封閉、自足的格局,促使中西藝術的接觸和融合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也使中國畫線造型特點滲入了新的藝術美感。
如學者型畫家潘天壽,以其理性的精神觀照西方藝術,他在繪畫中多用濃墨勾勒,重線不重染,來體現其以書入畫的美學追求。又如蔣兆和,他的線條方折剛硬,多保留鋼筆速寫線條的意味。這種逼真而強悍,沒有任何程式化的描繪,似乎昭示著變革中的新一代中國畫畫家在表現現實生活方面應有的前途。
細品林風眠諸多作品,其形式并不追求立體感和逼真性,特別強調的仍是東方藝術特有的線條感。然而,他的用線又非傳統文人畫的中鋒行筆或書法線條,而是從民間藝術傳統中汲取靈感。如瓷繪中自由飛動的筆線之法,突出其平面效果和裝飾意味,整個作品中流露的是一種詩意的孤寂,還略帶一點恬靜和優雅。他在如何調和傳統與現代、如何綜合西方與中國的審美觀念上孜孜不倦地求索著。
綜上所述,當足以證明與展望,我國現代畫家對傳統線藝術的新思索與新追求。面對中西方文化新的挑戰,我們相信,通過中國當代藝術審美思想的再思考和重建,在我們新一代藝術家共同努力、開拓創新下,立足于民族傳統的、融會中西的、繼往開來的現代國畫藝術,特別是“以線條為造型”這一傳統藝術特色,必將走向更輝煌、更矚目的明天。
(注:此文獲寧波市學科論文評比二等獎)
【參考文獻】
[1]薛永年.中國繪畫的歷史與審美鑒賞[M]. 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0.
[2]中央美術學院中國畫系編. 中國畫[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2
[3]宋文翔. 現代中國畫的時代性[J]. 美術 北京:美術雜志社出版2003(79)
(余姚市舜水中學#8195;浙江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