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社會階層之間的相互開放和平等進入以及社會各階層之間保持一種互惠互利的關系是和諧融入的標志。但從目前看,農民工雖然實現了從農村到城市的空間流動,卻遠未完成從農民到城市居民的社會流動,農民工包括新生代農民工的融入過程是機械、僵化的融入,而非和諧的融入。
公平是農民工和諧融入城市的前提。社會公平正義是社會和諧的基本條件。權利公平是最重要的一種公平。新生代農民工是最具市民化意識的群體,也是最渴望融入城市的群體,但是受二元體制的影響,一整套的包括戶籍、教育、就業、社保、財政、人事等制度,從總體上將農民工與城市市民分離開來,形成了對市民的保護和對農民工的“隔離”。農民工在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存在權利不平等和缺失,嚴重阻礙了農民工市民化的進程。在此基礎上,各地設立所謂的經濟門檻(投資、納稅達到一定數額)、素質門檻(大專或大專以上學歷)、社會福利門檻(各地的社保福利體系不兼容)等對農民工融入城市進行“限制”,使得農民工的融入體現出機械、程式化的特點。
包容是農民工和諧融入城市的關鍵。受固有的原因影響,農民工包括新生代農民工仍受到城市社會的排斥和歧視,雖然他們對城市的貢獻部分地得到了城市市民的承認,但仍對外來農民工的進入抱有“警惕”心理,在生活中不愿意接近農民工,在心理上不愿意接納農民工,不愿意讓農民工變為市民。農民工在城市感受不到“家”的溫暖,相反,感受到的是排斥和被邊緣化,迫使他們被動地進行著城市適應化過程。
交往是農民工和諧融入城市的核心。人是社會的產物,具有交往或歸屬的基本需求。農民工在城市主流社會的排斥下找不到認同和價值的肯定,轉向自己群體的認可,形成了一個相對邊緣化的城市社會群體。他們憑借老鄉、親戚、朋友等傳統資源,去維持內部的關系,以特有的方式解決自身的問題。這樣在城市中便形成了一種新的二元結構:主流社會和邊緣社會。在自成體系的邊緣社會里,在鄉村原有的社會結構沒有根本改變的情況下,新生代農民工被生硬地嵌入城市社會,使得其在實現現代性和轉變為市民的過程中面臨困境。
共贏是農民工融入城市的終極目的。新生代農民工為城市發展作出了極大的貢獻,可是他們居住在“臟、亂、差”的城市邊緣或城鄉結合部;新生代農民工雖然是產業工人的主力軍,但工作崗位大都是城里人不愿意干的臟、苦、險、累、差的“剩余工作”,且工資仍遭到工廠或企業的拖欠、克扣,甚至是拒付的現象,工資漲幅也遠小于市民等。與城市居民相比,農民工只能維持基本的生活保障,生活質量低,生活內容單一、貧乏,未能很好地分享企業效益增長和國民經濟發展的成果,直接影響到他們對所在城市的歸屬感、認同感與幸福感。
農民工市民化不僅僅是具有市民身份的農民工數量的增長,而且也是市民數量和質量的同步增長。所謂市民質量的增長就是農民工獲得并不斷積累城市性,并最終融入城市生活方式的過程。而將農民工與市民通過一系列的制度安排,使得農民工與城市居民在職業、住房、生活、消費等各方面分割開來的城市化,是僵化、機械的城市化,也可稱之為半城市化,而非和諧的城市化。
同樣,在和諧城市的構建中,“和諧”應是所有居住于城市中全體人群的目標。新生代農民工具有強烈融入城市的意愿,面對這種訴求,無非有兩種態度:一種是不予尊重,消極對待。這樣做的結果是使大批新生代農民工被邊緣化,會給國家的穩定和和諧城市尤其是和諧社會的建設造成危害。另一種是予以尊重積極應對。就是積極面對新生代農民工的訴求,努力凝聚他們的力量,為城市發展添磚加瓦。這樣做,有利于社會走向和諧。
和諧的價值在于它是多樣性、差異性社會的合理控制和自主秩序是多樣性的統一。通過排斥或歧視農民工來達到所謂的“和諧”,只能是缺乏生機的“和諧”,是僵化呆板的“和諧”,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和諧”。真正意義上的“和諧”是具有生機和活力的社會和諧,就是尊重多樣性及個體差異,使人們“各得其所”與“和諧共處”。
編輯/萬曉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