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告子上》中提到:“孟子曰:羿之教人射,必志于彀;學者亦必志于彀。大匠誨人,必以規矩;學者亦必以規矩。”這是教育中一個值得探討的地方,即教育目標是什么?要用什么樣的方式、方法達到這樣的目標?為了這些目標,教育工作者要教給教育對象的到底是什么?古人云:“求乎其上,得乎其中;求乎其中,得乎其下”,“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是教育中的兩個不同問題,下面筆者分別談一談自己的觀點。
一、求乎其上——嚴格要求學生
孟子告訴后人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他說,羿在教學生射箭的時候,一定要讓他們把弓拉滿。這句話的潛臺詞是,當初羿學習射箭的時候,他的老師也一定要求他這樣做,這是他成為一個名揚天下的神箭手的最基本的前提條件。有人說,射箭的秘訣有很多,如果僅僅是每次都拉滿弓這么簡單,那么,人人都可以成為神箭手了,后羿豈不失業?問題就在這里。這就是平日的嚴格要求,對于一個人成功,具有重要的作用。其關鍵就在于,不是每個人都會在每一次射箭的時候把弓拉得滿滿的,更不是每個人在每一次的訓練中都盡最大的努力,完成到最好。但只有這樣,遇到真正任務的時候,才不會距離目標太遠。熟悉體育運動的人都知道,運動員的平日訓練水平和臨場發揮水平總是不太一樣的,超水平發揮的人則實屬罕見。要想在實戰中取得好的成績,平時的訓練就要一絲不茍,甚至要在某種程度上超出實戰的水平。這就又回到后羿教人射箭的問題上來了,練習射箭一定要把弓拉滿,甚至過一點總比不滿要強,只有這樣才能保證箭射出去的一剎那,射箭人的呼吸、心跳、軀干、手臂乃至心態保持最穩定的狀態,射出的箭才會準。在日常訓練射箭的時候,射靶是靜止的,環境是熟悉的,基本不存在外界不可預知的干擾因素,在這樣的情況下,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到穩定,就相對容易。但是,箭畢竟是戰場上殺人的武器,戰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大量意外事件的發生都可以使平日很容易達到的穩定狀態大打折扣。因此,戰場上的射箭效果,完全取決于日常訓練的強度,正所謂“求乎其上,得乎其中;求乎其中,得乎其下”。
筆者并不反對為學生創造一個相對寬松的生存空間,自由、歡樂將是未來教育的宗旨,但自由、歡樂并不意味著,要降低對學習者的要求,或干脆放棄嚴格要求。以往,很多人批評體育界沿習了幾十年的“三從一大”的訓練方針缺乏科學性,對運動員的身心造成一定程度的傷害。的確,有一度國人不再提及“三從一大”,而改講快樂足球,引進西方科學的訓練方法,但事與愿違,足球人很快樂,足球卻很受傷。這并不是說,科學的訓練方法不好使,只是說訓練沒強度,再科學的方法也等于零。
筆者認為,在日常教學中,可以在學生的目標上做一些探討。當目標確定下來,就必須要求學生嚴格地訓練,向這個目標挺進。要讓學生知道,他可能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沒能實現某個目標,但他為這個目標的實現付出了所能付出的全部,為實現這個目標嚴格地、一絲不茍地進行著訓練,這就是人生的全部,這就是人生的榮耀。
二、必以規矩——在細節上下功夫
所謂“求乎其上”,即嚴格要求,提高訓練的強度和質量;而“必以規矩”,則是說要在細節上下功夫。仍然以射箭者為例,拉滿弓只是一個基本的要求,它不是訓練的全部,氣沉丹田、挽大弓、射蒼天,永遠也練不出好箭法。只有在拉滿弓的前提下,把腿、腰、臂、腕、指、目等各個部位的動作都做實、做滿,才能真正做到一箭中的。這就是細節的重要性。
再以木匠為例,一個木匠可能有神技如魯班,可以做出任何一件令人嘆為觀止的物件。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他一輩子都離不開規矩繩墨。木匠的手再巧,目力再毒,仍然不能擺脫規矩繩墨在細節上對他所做出的規定性。他必須老老實實地用規矩繩墨來考量其工作的效果。“游刃有余”是掌握了全部的細節,并一絲不茍地按照細節的規定性來實踐的一種縱橫捭闔,正如孔子所說:“隨心所欲而不愈矩。”也就是說,作為一個老師,完全可以有自己的一套育人方式,可以拋開一切制度的繁文縟節,但絕不能拋開對學生細節上的嚴格要求。所謂細節的嚴格要求,第一是要使學生在嚴格訓練中,把一些技能變成自己的條件反射,不論外界條件如何,他都可以下意識地、盡可能不受外界干擾地、并最大限度地接近平日的訓練水平;第二則是要通過日常嚴格的細節訓練,使學生把某些訓練內容滲透到自己的潛意識中,使之成為被個體認同的可以指導自己行為的人生信念。
(作者單位:山東省青島市技師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