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新不是“創異”,不是為了做前所未有的,應該是“創翼”,是給我們加上翅膀,突破過去的框框;是“創益”,創造有價值的東西。
三月中旬的某天,李開復在他的“圍脖”上做了個小廣告:這就是我用的手機。大家參考下,還可以獲得獎品。
仔細一看,是為夏普新近推出某個系列智能手機做的“廣告”。再仔細看,才發現這條有些“莫名其妙”的廣告其實是有來由的:手機采用的軟件系統,正是李開復旗下創新工場的重要項目“點心”團隊開發的。
“點心”是創新工場200g年成立時啟動的第一個項目,去年底今年初創新工場第一批孵化成功的項目,也是到目前為止創新工場首批獲得A輪融資的項目。這個以智能手機操作系統開發為主業的團隊,已經獲得了與夏普的深度合作,后者甚至會推出“點心”系列的智能手機產品。
李開復和他的團隊經常會被問到,什么樣的項目算得上創新?答案是,用戶的需求決定了我們產品的方向。
比如“點心”團隊所做的系統開發,并不是移動互聯網領域顛覆性的技術,國內同時在做的還有移動的OPhone、聯想的樂Phone等,點心的優勢只是研發周期比同類短了些,更早點與市場對接。
在李開復看來,創新“不是創異,不是為了做前所未有的”,應該“是創翼,是給我們加上翅膀,突破過去的框框;是創益,創造有價值的東西”。
他本人很欣賞喬布斯。自稱“DNA就是創新”的蘋果,雖然從未創造過個全新的品類,卻總能在進入個新市場時,依靠引領當下的創新技術和功能超越彼時的領導者。比如iPad的誕生,讓幾近曇花現的平板電腦獲得重生的機會。
喬布斯和蘋果的成功,已經明確地告訴我們,創意從來就不是浮云。只是,在這些奇思怪想的創意與巨大的商業成功之間,那條隱秘的曲徑,是否被人發現。
黑貓還是白貓?
去年9~10月間,在創新工場成立一周年之際,李開復對外公布了創新工場首批孵化中的5個項目,包括智能手機操作系統、手機助手軟件、社交和網頁游戲發行平臺等。隨后,質疑聲四起,因為眾人沒有從這些曝光項目中找到丁點兒“顛覆性創新”的影子,絕大部分都是立足于對當前的熱門產品進行改良,使之更適合中國用戶的使用需求。
“顛覆式創新是可遇不可求的,是在人類的IT史里面只碰過幾次,所以我們對這種事件可以希望,可以夢想,可以禱告,但是不可以預測。但是我們對創新還是非常執著的,我們現在重視的是那種微創新,互聯網式的創新。”李開復理解的“互聯網式的創新”,就是基于互聯網的特質,能夠非常快地推出產品,并根據用戶的使用習慣,不斷讓產品進步,進而提出用戶認為有價值的、未來可能會愿意花錢來買的解決方案。
創新工場的四個創始人之一、新聞發言人王肇輝在接受《數字商業時代》采訪時,打了個形象的比喻:在反對Copy(復制)的前提下,把用戶放在第一位,不管白貓黑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
這樣的思路,在中國互聯網領域甚至lT界,是相當主流的種聲音。
“為什么你要顛覆掉一個,搞一個自由的、標新立異的、但是客戶根本不喜歡的事情呢?這是沒有必要的,不要為了創新而創新,這樣的創新定是不成功的,因為你根本得不到客戶長久的支持。”阿里巴巴集團副總裁梁春曉也是“用戶需求至上”的支持者。
他認為,阿里巴巴成立之初,瞄準絕大多數企業都不去關注的個客戶群體——小企業,這本身就是創新,也是滿足這個群體的需求。
另方面,在中國,創新的環境要更復雜些。任何創新最擔心的就是“山寨”。
比如很多人都知道的款名為“老酸奶”的食品,原本是青海家小乳品廠開發的拳頭產品,但是從去年10月以后,市面上突然涌現出各種各樣的老酸奶,三元的北京老酸奶、完達山的東北老酸奶、君樂寶的石家莊老酸奶、蒙牛的老蒙古酸奶,甚至湖北老酸奶、西湖老酸奶等等,更有甚者是達能,推出了個法式老酸奶。
對于達能讓外界大跌眼鏡的“跟風”舉動,善意的笑它“入鄉隨俗”,刻薄地說是“劣幣驅逐良幣”。
而且,在很多類似的跟風事件中,些大公司陸續成為“山寨”主角。比如近些年在國內lT界風生水起的愛國者,在熟悉它的人看來,愛國者遠稱不上是個顛覆性的創新者,甚至認為旗下幾乎沒有具有行業開創性意義、里程碑事件的產品。
對此,愛國者創始人馮軍十二分地不認同。“對于中國的創新者來講,應該是先模仿、后超越。我們不叫模仿,我們是虛心向人學習,模仿和學習是兩個定義,‘模仿’就是拷貝,原模原樣照搬,是個貶義詞。”
其實,不管是模仿還是學習、創新,這其中的關鍵詞是核心競爭力,擁有在市場中存活下去的不容易被復制的基因。
某天,在一家“頓燉香”小餐館的墻上,竟然看到北大光華管理學院前院長張維迎的話被做成了標語牌:企業競爭力就是偷不去、買不來、拆不開、帶不走、溜不掉的能力。
給香檳,還是備棉衣?
19?6年,從英特爾提前退休的副總裁馬庫拉拿出10萬美元資助兩個年輕人辦公司,1980年公司上市,這家公司是蘋果。1995年,Sun的聯合創始人安迪·貝托爾斯海姆同樣撕下張10萬美元的支票,當時投資的那家公司甚至還沒有想好名字,2004年該公司上市,就是Google,而貝托爾斯海姆的20萬美元后來演變成了近3億美元。
這是流行于硅谷的有關天使投資的著名故事。有人說,硅谷的本質是草莽英雄逐鹿之地,沒有遍地的草根創業者和滿天的天使投資人,就沒有硅谷:沒有遍地的草根創業者和滿天的天使投資人,也不可能復制硅谷。
在美國,蘋果、Google、雅虎、亞馬遜、星巴克、思科等巨人在創建初期都獲得過天使投資的支持。在中國,目前大部分投資機構都愿意做創新項目的后期,因為前期的風險太大,不好把控。盡管張朝陽的“愛特信”得到其老師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尼古拉·龐帝教授等20多萬美元天使投資,后轉型為搜狐網;2000年,李彥宏和徐勇借助120萬美元的天使投資,創建了今天的百度,但這樣的例子畢竟是少數。
剛剛結束的全國兩會期間,全國人大代表段拉卡建議成立專門的國家大學生創新創業天使基金,為大學生創業提供綠色通道,支持大學生自主創業。
不過,建議一提出,就遭到徐小平的反對。
“這個建議不錯,但是,要考慮到天使投資是風險最大的種投資行為。基金成立了,誰來管理?誰來負責?如何激勵管理者?如何確保納稅人的錢不打水漂……這些事情做不好,就會浪費納稅人的錢。”徐在他的“圍脖”里寫道。
據不完全統計,徐投資的項目已經超過40個,被譽為中國投資項目最多的“最天使”。他曾著書名為《圖窮對話錄》,書名寓意是“圖窮何必見匕首,路難可以找小平”。后來,徐小平又化用了這個書名:圖窮依然見小平,創業更找天使人。
在剛剛過去的2010年,“天使投資”在中國正在變成個熱門詞匯。很多曾經的創業者與著名公司高管,和徐小平一樣陸續加入到了“天使”的行列,或者加快了天使投資的步伐。這批人當中的典型比如樂百氏的創始人何伯權、金山的雷軍、360的周鴻·等等。與此同時,有著“超級天使”之稱的“天使投資基金”也開始集體粉墨登場,迅速搶占由于大量VC(風險投資)向后轉而騰挪出來的市場空間。
對于創業者而言,“天使”給予多少的幫助才可能是最有效的?陳志武講過一句“話糙理不糙”的:你如果想害個人,讓他不會走路,就免費送他對拐杖。你如果想廢掉創業者,就早早給他很多資金。你要準備的不是香檳,而是棉衣。
“天使的本質絕不僅僅是出資的財神,而是個有增值(無論是人脈、技術、戰略方面)的人、樂于助人(好老師、好教練、好啦啦隊長、好媒婆)、愿意放手的人(不能把自己當老板)。”李開復在他的“圍脖”中如是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