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在線學習者之間的強弱關系探究

楊文陽

網絡在線學習關注在學習中如何利用學習者之間、學習者與指導者之間以及學習者與學習資源之間的相互關系。因此，網絡學習表明學習發生和其他人相關，也和有序的學習資源相關[1]。這種網絡學習的觀點，可以通過一種對話的方式用于網絡學習管理。因此，對網絡學習的理解沒有必要拘泥于任何特定類型的關系，無論是人與人之間或人與學習資源之間。比如，兩種目前最流行的網絡學習方式：實踐社區(CoPs)和計算機支持的協作學習(CSCL)。因此，在網絡學習環境中對學習者之間在不同學習方式下形成關系的研究顯得十分必要。

一、網絡在線學習者之間的強弱關系界定

計算機支持的協作學習和實踐社區強調在群體和協作的基礎上建立強關系，這種強關系映射出這兩種學習方式內部關系融洽和目標一致。這兩種學習方式強調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這種關系不會因為網絡、時間和空間的分離而受到影響。隨著網絡技術的不斷發展，網絡學習會更加重視人和客觀形式之間的關系，無論是把網絡和人連在一起的各種通訊設備，還是通過人之間的關系被物化的網絡資源，都會集中營造這種網絡學習的強關系。網絡社會是經過各種媒介、通過社會互動所形成的個人之間的復雜聯系網，只有那些長于利用多種不同傳播網絡的個人或者組織，才會擁有更多的信息資源，因而他們也就有了更多社會資本和文化資本[2]。

在網絡學習中，我們也要考慮到可能存在的弱關系和相對松散的學習群體組織，弱關系主要是指學習群體之間在學習活動中呈現的關系。因為在網絡學習環境下，強關系和弱關系并不是獨立存在的。強關系與弱關系是一對相對的概念，強弱關系可以以任何特定的關系并存。強關系在群體和協作的基礎上通過網絡學習群體內部各種學習現象體現出來，它包括各種網絡學習形式和學習動力。

在網絡虛擬環境下的社會形式如同現實社會一樣存在網絡個人主義和集體主義。一方面，新經濟體制通過全球性的網絡整合在一起，并且日益體現出相互依存和合作的趨勢；與此同時，人們的工作程序卻日益體現出個性化。在這種社會發展趨勢的影響下，在網絡環境中如何處理網絡社會與學習群體組織之間的關系成為一個突出的問題。網絡個人主義可能對在共識和協作基礎上形成的社區理論采取批評的態度，但不排除溝通和對話的可能性。本研究主要從在線學習者的視角來審視其在網絡環境下形成的強弱關系，因為在網絡環境下，不同身份和知識水平的在線學員以合作和共同體的方式進行工作。在這種環境中去審視實踐社區群體之間的相互關系，有助于我們深入了解在線學習者通過網絡交往接觸過程中形成的強弱關系。(如圖1)

圖1 實踐社區內網絡在線學習者之間形成的強弱關系

二、網絡在線學習者之間弱關系的作用及解決途徑

從目前的網絡學習理論可以看出，在實踐社區中所提出的強關系的概念和理論可能會忽視弱關系力量的重要作用。格蘭諾維特在1973年提出了強弱連帶優勢理論，格氏提出強關系是群體內部連接的紐帶，而弱關系則是群體之間的紐帶。群體內部由于身份地位的相同性，導致信息的重疊；而由弱關系聯系著不同的群體則掌握著不同的信息，弱關系充當著信息橋的作用[3]。他的這一理論在社會學中作為連接宏觀和微觀方法的一種途徑。此外，他還認為，以前的網絡學習理論提出的強關系主要是指那些小范圍內的已經明確界定的群體組織。弱關系可以用來分析群體之間以及未界定的主要社會群體的社會活動。

1.網絡在線學習者之間弱關系的作用

簡而言之，這種弱關系在網絡學習中是會起到積極和均衡作用而不是負面的或不均衡的作用。因此，格蘭諾維特并不否認某些面對面的關系的存在，但這種關系在網絡學習環境中非常微弱，可以視這種關系為缺乏聯系。這種弱聯系就好比我們和鄰居們見面點個頭的關系，或者偶然在街頭遇到一個賣報紙的人所建立的隨機關系。因此，在工作學習中的朋友可能是一種牢固的強關系，而熟人就是一種弱關系。

弱關系在社會活動和積累社會資本方面已被確定為一個有利因素[4]。網絡教育集中構建強關系，但也強調在網絡群體之間可能被忽略的弱關系的構建，這些關系會明顯增強網絡的作用。網絡學習的本質是網絡是否用于遠程或大規模的學習，而參與者無須親臨現場。網絡學習者在實踐社區組織內彼此之間會存在弱聯系，這種學習社區如果由各個領域內有較高專業素養的教育領導者組成，那么他們要對專業領域群體組織和本職工作盡到基本的義務而不只是這個群體組織的學習者。

2.解決網絡結構關系弱點的有效途徑——網絡對話和論壇

網絡信息傳播不是一個簡單的線性傳播模式，而是一個網狀傳播模式。網絡鏈接的本質是網絡結構的體現，它可以很好的分析網絡社會的強弱關系[5]。網絡地圖的結構方法建立在活動的基礎上形成的，但這種結構方法的一個潛在的弱點是網絡鏈接的性質不能清晰的體現出來。例如，它可能是一個包括潛在鏈接的網絡，這種鏈接雖然存在但可能尚未開發或不明顯。潛在的鏈接包括在節點間互動的各種鏈接，但也可能包含如轉載閱讀之類的鏈接，我們可稱其為潛伏鏈接，因為它在日常活動中沒有表現出來。網絡閱讀會留下痕跡，如一篇日志，可以顯示該鏈接的存在，但不能完全顯示出該鏈接的性質。同樣，歷史鏈接的性質也是不會被記錄下來，因為他們現在沒被使用，雖然這些鏈接處于休眠狀態，他們會保持較強的親和力并極有可能被作為活動鏈接而再度啟用，比如親戚朋友之間的關系。由于網絡結構存在潛在弱點，我們要努力通過一種方法清晰描述網絡鏈接的性質，尤其要關注弱鏈接的性質。

對話與論壇是解決網絡結構弱點的有效途徑，對話與在線討論密切相關，尤其是在網絡學習環境下學習來自對話。從某種程度上對話提供了一種方法去理解網絡鏈接關系。科施曼認為，對話可用來探索自身和他人的本質不同，比如所有的演講(甚至內部發言)都有既定的聽眾，網絡論壇也具有這樣的特點[6]。網絡論壇可以使網絡學習者之間建立關系，論壇可以支持在線交流，包括在虛擬學習環境下的交流[7]。網絡論壇可以容納不同類型有不同需求的學習者，因為在網絡學習環境下學習者的心理特征、學習態度、知識水平等不一樣。對話不僅可以使網絡學習者建立關系而且可以深入了解對話內容。在線學習環境下學習者需要相互理解來滿足自己的歸屬感，因為理解是區分自身和他人對話不同的基礎。網絡學習環境下學習者的身份是由其所在群體組織中的地位所確定的，因此，學習者必須通過對話的手段來滿足自己的歸屬感，確定自己在網絡環境中的身份。

言語溝通可以被看作是網絡對話的一種方式，當對話者開始交流或是結束交流時，都會在網上留下明確的開始和結束時的標記。所有言論都是對話體，并且發言者會吸引一定數量的受眾或讀者，這些受眾或讀者會積極作出回應或接受交流內容，即便是獨白式的話語也充滿了對話的含義[8]。在線閱讀的過程可以被看作是對話的過程，或者至少有對話的含義。如果論壇成員讀了一篇帖子并對論壇活動產生了影響，即便他沒有回貼，他也可以被認為是已經進入到學習對話中。

在線交流的優點就是可以讓在線學習者利用大量的弱關系。但是，在線學習環境中弱關系的特點是發言者不會與收件人(受眾)有密切的關系，因此，當這種關系基于弱關系而非強關系的交流時，在線學員之間的對話就很難保證順暢。

三、網絡在線學習者之間強弱關系的構建

作為一個教育管理者如何去判斷網絡學習環境中的強弱關系和應用于學習的網絡鏈接結構關系呢？根據格蘭諾維特提出的強弱連帶優勢理論，可以從四個維度來測量關系的強弱：互動的頻率、情感強度、親密關系和互惠交換。

1.網絡在線學習環境下弱關系的特征

網絡的結構關系類型會對每個維度存在一定的限制。我們在網絡上學習的時間是有限的，并且情感密度和親密關系比較低，但是當學習者在網絡上在線討論諸如“戰爭事件”這類有趣的重大現實話題時，在線學習者之間會建立信任關系，并且他們之間的情感密度和親密關系會明顯增強。這樣的話題背景下在線學員互惠交換服務意識和水平得到改善，互動的頻率也隨之提高。網絡實踐社區里的在線學員可以自由選擇并參加自己感興趣的話題，學員之間可以知識共享和交流討論，在良性互動過程中會形成一個相關群體組織，每個成員會積極參加組織活動，為提高組織影響力貢獻自己的力量。在線學習者形成的弱關系通過一段時間的參與交流就可以顯示出來，這種關系表現出以下特征：(1)在線學習時間短；(2)學員之間感情強度低；(3)學員關系不親密；(4)在線信息交流和服務水平不對等。在線對話和論壇帖子的內容可以幫助我們分析了解網絡學習環境下的弱關系，論壇帖子可以體現出在線學員對相關話題的思想觀念，還可以體現自己對其他學員觀點的認識和評價等。

通過對網絡學習環境下影響弱關系維度的對比分析可以看出，知識共享相對來說和這些維度的關系密切，知識共享主要是顯性知識和隱性知識的相互轉化，網絡環境下學習者通過論壇和其他工具進行交流，在交流中傳播思想、觀點和方法，如果彼此之間有共同興趣，可以通過深入交流增加認識、強化感情基礎以及貼近彼此之間的關系，長期下去會形成在線信息交流和服務水平對等的局面，這樣可以實現弱關系向強關系的有效轉化，但在轉化過程中會出現很多不確定的影響因素，如個人興趣、學習風格、學習動機和環境條件等，如何在交流中解決這些不確定的因素就成為強弱關系轉化的關鍵，也是需要深入研究的課題。

2.通過互動和協作來構建學習者身份

在線學習者根據相關話題建立互動關系，其學習活動是需要有明確任務和定位的，是在一定范圍內建立在線互動關系，是否有主持的討論是在線互動交流的一個重要特征。學習者可以利用在線視頻在虛擬網絡世界里真實展示自己，與其他學員協商討論，在線視頻可以清晰體現在線學員的身份特征，學員之間可以相互了解，在真實交流中增進感情。不管參與學習活動的學員的身份是真實的還是虛擬的，他們的身份在虛擬空間里都可以被認定的。在線學員身份的存在不是來自當前的感覺、心理狀態或知覺，而是通過在線的互動交流來認定的[9]。

網絡的現場感和歸屬感對于在線學員是很重要的，因為在線學員都渴望在網絡中有自己明確的身份和地位，這個身份即便在離線狀態也可以詳細顯示出來，可以作為在線學員的歷史對話記錄。在虛擬網絡世界里，學習者可以選擇在離線狀態識別其他在線學員的品質，可以在線討論離線學員留下的個人歷史信息和在線交流討論的相關內容，在線參與學習活動的主題和互動情景是在線學習者身份構建的重要因素。通過網絡互動可以使分散在各地的在線學員參與學習活動，在線學員們可以利用各種網絡媒體協作、討論等，可以有效替代面對面的交流。現實的交流和協作到網絡環境下變成遠程交流和協作，這種環境下身份信息的構建更加依賴于遠程互動手段來完成。

3.通過對話促進良性互動

在學習領域里對話可以展示自我，也可以幫助別人并為他人貢獻自己的知識。由于對話形式和互動手段的不同，展示自我和幫助別人兩者之間在線交流過程中也不可避免存在難以調和的矛盾，但是這兩者的區別并不十分明顯，為了營造一個安全可靠的網絡在線學習環境，通過合適的理由和途徑可以調和兩者之間的矛盾，使論壇發帖者感到安心并能夠自由發帖，我們需要通過相關專業知識來尋找合適的解決辦法。比如，在線學習環境下我們要重視網絡道德的建設，這目前也是網絡學習環境下影響網絡文本安全的突出問題，因為不是所有的網絡信息都可以被利用的，網絡上會存在和產生有害的不良信息。在對話學習環境里，學習者貢獻自己知識的形式有所不同，但知識共享包含的內容存在許多信息，比如發帖者可以描述自己的學習狀態和學習環境、目前的知識水平、獲得知識的途徑以及收獲的知識等。因此，知識不是簡單的網絡上單向傳輸，它是經過在線協商和學習者個人選擇過的，對話是在線學習者之間知識交流的基本手段，也是在線學習者之間關系構建的有效途徑。

[1] Jones C，Esnault L.The metaphor of networks in learning:communities，collaboration and practice[C]∥Net-worked Learning 2004:Proceedings of the Fourth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Networked Learning 2004 (S.Banks，P.Goodyear，V.Hodgson，C.Jones，V.Lally，D.McConnell & C.Steeples).2004:317-323.

[2] 吳飛.社會傳播網絡分析——傳播學研究的新進路[J].中國人民大學學報：哲社版，2007(4)：106-113.

[3] 羅家德.NQ風暴——關系管理的智慧[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2：38.

[4] Kavanagh A.L，Reese D.D，Carroll J.M.et al.Weak ties in networked communities[C]∥Communities and Technologies.Netherlands:Kluwer Academic Publishers,2003:265-286.

[5] Freeman L.C.The development of social network analysis:A Study in the Sociology of Science[M].Vancouve:Empirical Press，2004:122-125.

[6] Koschmann T.Toward a dialogic theory of learning:Bakhtin’s contribution to understanding learning in settings of collaboration[M].Mahwah，NJ:Lawrence Erlbaum，1999:308-313.

[7] McKenna C.Words，bridges and dialogue:issues of audience and addressivity in online communication[M].London:In Education in Cyberspace (R.Land & S.Bayne)，RoutledgeFalmer，2005:91-104.

[8] Bakhtin M.M.Speech genres and other late essays[M].Austin，TX:University of Texas Press，1986:69.

[9] Jones C.Who are you?The experience of working through an avatar[EB/OL].[2007-10-26].http:∥www.wwwords.co.uk/elea/inde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