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曉華,趙邦霞,陳冬麗
(湖北醫藥學院附屬十堰市太和醫院不孕不育專科,湖北 十堰 442000)
人工授精技術(Artificial Ansemination,AI)是指用人工方式將精液注入女性體內以取代性交途徑使其妊娠的一種方法,主要用于治療來自男性原因的不育。根據精液來源不同,分為使用丈夫精子的同源人工授精(夫精人工授精,Artificial Insemination by Husband,AIH)和使用供體精子的異源人工授精(供精人工授精,Artificial Insemination by Donor,AID)。此技術對不孕癥患者來說無疑是個福音,但在日常工作中,筆者發現大多數患者因對AIH認識不足而產生困惑、壓抑、自卑等心理。因此,在應用此技術的同時給予患者適當的倫理關懷,消除其認識誤區,幫助其樹立治療信心顯得尤為必要。
衛生部頒布了一系列關于輔助生殖技術的相關規范、原則,這些規范、原則為我國輔助生殖技術的健康、有序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原則中明確要求:在實施AIH過程中,為了安全、有效、合理地實施人類輔助生殖技術,保障個人、家庭以及后代的健康和利益,必須堅持有利于患者、知情同意、保護后代、社會公益、保密、嚴防商業化和倫理監督等七項基本原則。
大多患者一提到人工授精就以為是用別人的精子,擔心通過此技術出生的孩子會出現生理及心理畸形等諸多問題,本能地產生一種抵觸心理。因此臨床醫師接診時,應當仔細了解患者心理,采取措施,消除其抵觸情緒,取得患者夫婦的最大配合。
夫精人工授精技術只是將丈夫的精液經優化處理、去掉精漿等成分后,再將精子通過人工的方法注入妻子生殖道的一種醫療技術。醫務人員對有人工授精適應證的夫婦,應當讓他們了解實施該技術的必要性、實施程序、可能承受的風險以及為降低這些風險所采取的措施、每周期的成功率、大致的總費用及進口、國產藥物選擇等,讓患者作出合理選擇;應使接受人工授精的夫婦知道,其在任何時候都有權提出中止該技術的實施,并且不會影響對其今后的治療。在患者夫婦雙方知情、同意并簽署書面知情同意書后方可實施該技術。有研究表明在患者了解這些事項后,有85%的患者可以接受夫精人工授精技術。[1]
通過夫精人工授精技術所生育子女既是雙方社會學意義上的子女,又是雙方遺傳學意義上的子女。該子女與正常自然受孕分娩子女地位相同,[2]因此接受人工授精治療的夫婦對通過該技術出生的孩子(包括對有出生缺陷的孩子)負有倫理、道德和法律上的權利和義務,同時所生子女對不孕夫婦也有贍養義務。醫療機構還會對通過實施夫精人工授精技術而出生的孩子進行必要的隨訪。研究表明,ART兒童的早產率、低體重發生率、住院率較高,流產的情況與ART本身無關,而與父母的不孕等相關因素及多胎發生率高有關。[3-4]劉薇等[5]報道,藥物誘導排卵后進行 AIH 者妊娠率要比自然周期妊娠率高,多胎、流產及異位妊娠的發生率也具有顯著性差異,但主要出生缺陷無顯著升高。[6]
夫精人工授精技術是通過人為輔助或改變自然生殖過程的某一環節來完成生育的技術,與其他科學技術一樣,是一把“雙刃劍”。它對于提高人類生命質量,解除不孕夫婦痛苦的作用巨大,但也應看到它帶來的負面影響。在實施夫精人工授精技術時,通常都會進行藥物誘導下的超排卵,可以同時促使多個卵細胞發育成熟。這樣,在提高成功率的同時,也提高了雙胎或多胎的可能性。而雙胎或多胎又增加了妊娠本身對母嬰雙方的危險。為了保證母嬰安全,促排卵過程中,一般優勢卵泡數目過多時,有可能會放棄治療周期。一旦出現三胎或三胎以上的妊娠,則會進行選擇性減胎,僅保存一至二胎。
患者實施AIH時取出的精液只會用于本次手術,而不會用作其他用途。醫療機構和醫務人員不允許進行商業化目的的各種形式的夸大夫精人工授精技術的醫學成功率(如臨床妊娠率、出生率)的宣傳活動,醫生也不得向無關人員透露患者的姓名、地址等信息。為了維護社會公益,醫務人員嚴格貫徹執行國家人口和計劃生育法律法規,術前會按要求查驗患者雙方的身份證、結婚證、準生證等三證,按要求留取復印件存檔;不得進行無醫學指征的性別選擇等措施;對不符合國家人口和計劃生育法規、條例規定的夫婦和單身婦女不得實施此項技術。
夫精人工授精技術在解決不孕不育的同時也給患者帶來了一定的經濟負擔,且每治療周期的臨床妊娠率只有10%~20%。實施AIH前,醫務人員應告訴患者術前、術中、術后的注意事項及期望值不可過高等,以免加重患者的心理負擔。醫務人員應綜合考慮患者病理、生理、心理及社會因素,告訴患者目前可供選擇的治療手段、利弊及其所承擔的風險,提出有醫學指征的選擇和最有利于患者的治療方案。
夫精人工授精技術的臨床應用在為廣大不孕不育患者帶來福音的同時也帶來了一系列的倫理問題。①傳統生育通過性活動來完成,性生活促進了夫妻感情交流,AIH是否會影響夫妻之間的感情?是否會對家庭和社會的穩定帶來負面影響?丈夫或妻子對通過此技術出生的孩子的感情心理是否會受影響?畢竟輔助生殖技術在近二三十年才開始應用于臨床,還缺乏遠期的倫理學觀察結果。[7]②在實施該技術時,一般由不孕患者配偶自己在取精室手淫取精,臨床醫生和實驗室醫生會反復核對患者雙方姓名,但怎樣確保患者交給實驗室人員的精子一定來自于不育患者本人?若不孕患者實施人工授精手術的同時有婚外性生活,一旦懷孕,如何認定責任?倫理上應如何規范患者的行為,以規避醫療風險?③隨著冷凍技術的發展,精子已能長期保存,但冷凍、貯存精子同胚胎冷凍一樣存在倫理問題,如精子冷凍的時間有無限制?一旦夫婦離婚或一方死亡,冷凍的精子應如何處置?幸存的一方有沒有權利繼續使用這些冷凍精子?至今還未有明確的法律法規對這些問題進行合理闡述,一旦處理不當,將會引起社會的倫理爭議。[8]④丈夫在司法囚禁期間,夫婦雙方提出人工授精的要求是否允許?2001年5月,我國浙江舟山市曾發生類似案件。我國尚沒有適用的法律條款,而由此引發的倫理問題卻令人深思。
結合以上倫理困惑,我們可以看出,在盡量規避倫理風險的同時,醫務工作者在夫精人工授精技術中應不斷提升自我技能,恪守職業道德,嚴格遵守國家人口和計劃生育政策,遵循“不傷害”、“有利”、“尊重”和“公正”等生命倫理學的基本原則,給予患者適當的倫理關懷,造福不孕不育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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