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我國社會中間階層的發展特征探析

張偉1，李琳2

（1,2.湖南省社會主義學院，湖南長沙410001）

當代我國社會中間階層的發展特征探析

張偉1，李琳2

（1,2.湖南省社會主義學院，湖南長沙410001）

我國社會中間階層的發展是當代社會轉型的必然結果，是中國社會階層分化的重要特征。我國社會中間階層既具有一般社會中間階層的歷史共性，更具有中國獨特的發展邏輯，并在經濟地位、政治行為、文化品格、階層意識等方面體現出區別于其他社會階層的發展特征，從而與其他社會階級階層區別開來，在我國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建構中發揮了獨特的作用。關鍵詞：中間階層；發展特征；社會轉型；探析

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指出：“在一切城邦中都有三個部分或階層，一部分是極富階層，一部分是極窮階層，還有介于兩者之間的中間階層?！保?］可以說，中間階層（middle class）又被稱為中產階級、中間階級或中產階層，是指中等程度地占有社會資源包括財富、聲望、權力、教育機會等而處于社會中等層次，具有中等收入、中等社會地位、一定的教育程度、較高的知識和技能，具有相近的自我評價、生活方式、價值取向、心理特征等的階層。收入水平和財富擁有量是劃分中間階層的主要標準，但是，不帶有任何階級劃分的色彩。

隨著現代科學技術的進步和生產社會化的發展以及對民主政治和福利制度的調整，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社會階層結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中間階層已發展成為社會階層結構的主體。在我國，隨著社會轉型和市場化進程的加速，社會中間階層不斷發展壯大，呈現出既區別于西方發達國家社會中間階層又區別于我國其他社會階層的顯著發展特征，從而與其他社會階級階層區別開來。

一、中間階層的經濟地位及其特征

社會中間階層在我國的生成，首要標志就是社會成員突破了原有的較為平均的社會財富結構而擁有社會的中等財富。在我國，社會中間階層的經濟地位特征主要表現為：處于社會中間狀態，擁有一定財富，但是，在社會財富結構中所占比重不大。社會中間階層或者直接掌握和控制一定的經濟資源，或者通過自己所擁有的知識、技術、信息和管理能力等獲得穩定的或者相對豐厚的收入。

操作條件為：采用波長為0.1542 nm的單色Cu-Kα射線，管壓為40 kV，管流為40 mA。衍射角的范圍從4°到40°，步長為0.033°，掃描速度為10°/min。每個樣品測試三次。

目前，在我國社會中間階層的形態主要是中等收入者，即主要是以財富或收入作為劃分標準的中等財富擁有者。陸學藝主編的《當代中國社會階層研究報告》提出，現階段，以個人年均收入及財富擁有量折合人民幣在2.5萬至3.5萬元，家庭（以核心家庭的三口之家兩位就業者為參照）年均收入在5萬至7萬元，作為社會中間階層界定的經濟基準。而周曉虹則提出了中間階層的經濟標準應該是“月收入5000元”［2］。根據在北京、上海、南京、廣州和武漢的調查統計，符合職業、教育和收入三項綜合指標的社會中間階層人數達到社會總人數的11.8%。國家發改委宏觀經濟研究院課題組根據個人年收入、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家庭年收入三項指標，估算出我國中間階層比重約為全國總人口的7%左右，主觀認同率為35.9%［3］。

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在市場經濟的推動下，我國社會中間階層在數量上和比例上雖不斷增加，但是，其比例不會超過社會總人口的 25%，在社會財富結構中所占比重并不大，還沒有成為社會結構的主體?，F階段，我國社會結構的實際狀況是：上層階層很小，中下層階層偏大，尤其是下層的農民階層還占很大的比例，呈現為“金字塔”型結構。然而，在發達國家所謂的“后工業社會”，社會中間階層占了總人口的80%，呈現為“橄欖型”社會結構。2011年第4期〖〗張偉李琳:當代我國社會中間階層的發展特征探析〖〗〖〗中央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11年第4期

近年來，我國社會中間階層作為逐步發展起來的一個新興群體，“在階層認知、政治參與、利益分配以及部分政治意識問題上，中間階層都顯現出和其他階層的顯著差異”［4］。由于社會中間階層自身的特點和階層構成，在成長過程中必將會積極介入中國的政治生活。政治參與欲望較強，但是，政治影響力相對有限，是我國社會中間階層的主要政治行為特征?！疤幵谶@種境界的人們最能順從理性。趨向這一端或那一端——過美、過強、過貴、過富或太丑、太弱、太賤、太窮——的人們都是不愿順從理性的引導的”［5］。他們參與政治的方式是冷靜的、理智的、積極的，他們主張政治改革，反對激烈劇變，不贊同通過革命或政治運動去推進民主進程?，F代社會中間階層普遍要求通過政治參與來實現自身的政治價值。如其中的私營企業主階層，通過捐資興辦公益事業、為群眾或政府部門的活動提供贊助來換取社會對他們的承認，許多人主動要求在地方事務中有發言權，希望成為人大代表或政協委員。對于私營企業主來說，參與工商聯、私營企業家協會等社會組織不一定會給他們帶來實際的經濟利益，但是，作為該組織成員所產生的社會地位感以及與非組織成員社會地位間的差異感，激發了他們熱心政治參與的意識，這樣，既實現了他們的經濟利益和社會政治價值，又推動了我國民主政治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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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間階層的政治行為特征

在刑事訴訟過程中，檢察機關天生擁有比被告人更為強大的公訴權，處于絕對的優勢地位。如果檢察機關的這種天生的權力不受到外部程序控制的話很容易被濫用。庭前會議制度擁有對公訴權進行司法審查與控制的功能，能夠有效地防止檢察機關濫用公訴權，可以把一些不符合起訴條件的案件排除在審判程序之外，對進入審判程序的案件起到一個篩選和過濾的功能。

階層意識是社會階層成員對某一社會階層的社會地位及功能的自我認同和社會認同。如對于階層之存在、自我階層認定、自我階層歸屬等一系列問題的群體認知，對自身的社會地位、價值觀念、行為方式的認同和自覺，對自身前途命運的認識和把握等。一個階層的成員承襲和接受這些情感和觀點的過程，也就是社會階層成員階層認同的形成過程。

三、中間階層的文化品格特征

我國社會中間階層的主要文化品格特征是，擁有一定的文化資本，但是，文化素質和教育程度良莠不齊?，F階段，社會中間階層有相當一部分人的受教育程度不高，不少私營企業主最初來自于社會較低階層，但是，他們的社會地位、經濟收入和生活方式都與受過高等教育的中間階層沒什么區別。1992年以來，受教育程度較高的管理人員、專業技術人員和機關干部開始大量加入該階層，使該階層的整體教育程度、文化素養得以提升。

社會中間階層一般集中在需要較高文化資本的行業，如管理人員和專業技術人員。職業的專門化程度較高，講究情調和品位，有較高的審美水平。社會中間階層一般受過良好的教育，擁有較高的學歷，具有將文化資本轉化為其他資本的能力。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收入與知識技能逐步掛鉤，受教育程度越高，知識技能越高，則職業收入水平也越高。據統計，教育的私人收益率一般都在 10%以上，而在發展中國家的低層級教育，收益率達到 15%以上，遠高于物力資本的收益率［10］。這也就意味著，當前社會文化資本對經濟增長和個人待遇的提高起著重要的作用。在一定條件下，這些文化資本可以轉化為經濟資本，并可以通過教育證書的形式予以制度化。

英國學者湯普森認為，階級是文化的形成。布迪厄也指出，文化資本是階級階層區分的重要標志，文化資本的傳承是階級階層再生產非常重要的一環。文化實踐構成了不同社會階級階層的文化符號，不同文化身份、不同文化地位的群體，有著不同的文化資本、文化品位、文化消費和不同的生活方式及價值觀念，相同的階級階層有著共同的階層文化保護和排斥意識［9］。

四、中間階層的階層意識特征

但是，在我國，社會中間階層參政議政的作用有限，其政治上的獨立性和成熟性還遠遠不夠，在引導社會向民主方向發展上作用尚顯不足，原因就在于我國社會中間階層的成長具有一定的政治依附性。我國社會中間階層是在政府主導型市場經濟的發展中興起的，與國家的改革政策導向緊密相關。私營企業最初就是因各種限制和歧視而不得不采取“掛靠”的形式，隨著國家政策的放寬，它們才有了更多的獨立地位［6］。無論是私營企業主、個體戶，還是高級知識分子、國家干部，或者是自由職業者、職業經理人也大都如此。另外，盡管我國社會中間階層發展很快，但是，與美國80年代約有87%的中等收入家庭的比例相比，還有很大差距，因此，整體上還比較弱小。在中國歷史上從未形成過龐大的中間階層，沒有自由自主的精神血脈，也缺少獨立“意識形態”，這也使得他們具有一定的政治依附性，其個人成長、事業發展和社會活動都需要國家的支持和配合，缺乏清晰的整體性階層認同，因而其自由發展、權利主張和民主訴求難免受到一定程度的局限。據調查資料表明，私營企業主最關心的十個問題中有八個與國家政策直接相關。如私營經濟政策變動、通貨膨脹、社會治安、國有企業改革、政府職能轉變、懲治腐敗、文化教育、社會保障體制改革等，從他們對國家政策的高度關注可以看出他們的依賴程度。陸學藝的研究證實，中間階層中的干部和知識分子的地位優勢，與他們是否能夠調整自己的社會位置，在以市場經濟為主導的社會結構中運用原有的社會關系資源、權力資源和知識資源有關［7］。戴維·古德曼在山西的研究也發現，中國現在的中間階層無論是私營企業主，還是國有企業的經理，都與國家及黨的組織有著良好和密切的社會關系，這是他們獲取經濟資源的前提之一［8］。

我國社會中間階層是社會上具有相近的自我評價、生活方式、價值取向、心理特征的一個群體或階層，其階層意識特征是階層意識已萌生，但是，階層認同卻較模糊。一般而言，社會中間階層具有開放觀念、全局觀念和全球觀念，具有市場意識和競爭意識，更重要的是，他們具有獨立意識。意識到自己在政治權力的限制、社會經濟的發展、民主政治的建設、社會穩定的保障以及社會可持續發展等方面的責任和作用。他們主張實行民主政治并且不斷擴大民主的范圍，主張實行積極的社會福利和社會保障政策，主張改善生態環境，維護社會的穩定和可持續發展等等。社會中間階層的階層意識及其形成的個人價值觀念具有個人獨特性，具有價值導向和價值過濾作用，從而使社會中間階層與其他階層區別開來，成為社會中間階層重要的主體特征。

6.論著中的數據統計圖表，應該首先進行一級比較，如模型組與正常對照組比較，結果用“＊”表示；各給藥組與模型組比較，為二級比較，用“#”表示；待測藥各組組間比較或者與陽性對照組比較，為三級比較，用“△”表示。統計學分析結果分P＜0.05和P＜0.01兩個水平給出即可。

早期社會中間階層研究者認為，“新中產階級”一詞一般是指薪水雇員和文職人員。所有那些屬于自由職業行業里的人，他們不屬于無產階級，而是占據在“兩個階級之間的中間位置”的階級。所有這些群體都有著不同的特點，有著相當大的邊際伸縮性。因此，在這些階層內很難形成一個統一的特征和共同的意識［11］。我國社會中間階層還沒有形成自己獨立的階級意識，即便是階層意識也還不太成熟。這與我國社會中間階層處于不成熟的發展階段有關，其階層意識仍處于發展過程中，因而其客觀的階級地位與階級態度或行為之間都可能存在著明顯的差距。

綜上所述，當前我國社會中間階層仍然處于發展的不成熟階段，社會中間階層作為一支重要的社會力量在我國崛起還需要一個較長的過程。只有隨著我國經濟社會的發展，社會不斷走向發展、公平、進步與和諧，社會中間階層的數量才會不斷壯大，價值才會日益凸顯，從而在我國和諧社會構建中發揮積極的作用。

［1］亞里士多德.政治學［M］.顏一，秦典華，譯.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5：137.

［2］周曉虹.中國中產階層調查［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5：45.

［3］國家發改委宏觀經濟研究院課題組.對我國中等收入者的現狀分析［J］.2005(5).

［4］李路路，王宇.當代中國中間階層的社會存在：社會生活狀況［J］.江蘇社會科學，2009（1）.

［5］亞里士多德.政治學［M］.吳壽彭，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65：205.

［6］周羅庚等.市場經濟與當代中國社會結構［M］.上海：三聯出版社,2002：153.

［7］陸學藝.當代中國社會階層研究報告［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2：255.

［8］David Goodman.The New Middle Class［M］//Merle Goldman & Roderick Mac Farquhar，ed. The Paradox of China’s Post-Mao Reforms.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9.

［9］Bourdieu·P.The Forms of Capital［M］.J·Richardson(ed.).Greenwood Press，1986.

［10］賴德勝.教育與收入分配［M］.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0：8.

［11］Arthur J.Vidich.The New Middle Classes：Life-Styles，Status Claims and Political Orientations［M］.London，1995：55-82.

責任編輯：張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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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002-0519(2011)04-0080-03

2011年8月〖〗中央社會主義學院學報〖〗Aug,2011第4期（總第172期）〖〗JOURNAL OF THE CENTRAL INSTITUTE OF SOCIALISM〖〗NO.4(Gel.172)

2011-05-16

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重大項目“轉型期我國社會階級階層關系問題研究”（MZ41）

張偉，男，湖南湘陰人，湖南省社會主義學院科研部主任，哲學碩士；李琳，女，湖南祁陽人，湖南省社會主義學院副教授，哲學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