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勞工組織“體面勞動”之思考

沈志義

（上海財經大學，上海市 200433）

中共中央總書記胡錦濤于2010年在全國勞動模范和先進工作者表彰大會上強調：“要切實發展和諧勞動關系，建立健全勞動關系協調機制，完善勞動保護機制，讓廣大勞動群眾實現體面勞動。”這是中央高層彰顯以人為本執政理念，全面深入履行保障廣大勞動者各項權利，努力構建和諧社會，踐行黨性職責的充分體現。

一、理論背景

“體面勞動”（Decent Work），即通過促進就業、加強社會保障、維護勞動者基本權益及開展政府、企業組織和工會三方的協商對話，來保證廣大勞動者在自由、公正、安全和有尊嚴的條件下工作。

1999年6月，國際勞工組織①（International Labour Organization，ILO）新任局長（亦稱總干事）胡安·索馬維亞在第87屆國際勞工大會上作了題為《體面的勞動》的報告，首次提出了“體面的勞動”新概念，并給國際勞工組織列出了一個全新愿景：《體面勞動議程》。

《體面勞動議程》指出，體面勞動意味著生產性的勞動，包括勞動者的權利得到保護、有足夠的收入、充分的社會保護和足夠的工作崗位。體面勞動集中體現著人的價值觀、勞動觀和社會需求，包含著自我勞動價值觀和社會認識觀的雙重性。面對整個世界都在與“不平衡、不公正、不可持續”的全球化作斗爭，“體面勞動議程”明確了保證體面勞動這一戰略。

目標的實現，必須從整體上平衡而統一地推進體面勞動議程（體面勞動量化指標體系）。第一，創造就業。能為投資、企業發展、創造就業和可持續生計提供機會的經濟。第二，保障工作中的權利。使勞動者權利得到承認和尊重。第三，擴大社會保護。通過確保勞動者享有適當的工作條件促進包容性和提高生產率。第四，推動對話和解決沖突。理解協商的必要性，懂得對話是和平解決問題的途徑。

2000年胡安·索馬維亞發表《“五一”勞動講話》，呼吁工人、雇主和企業家聯合起來，結成一個全球聯盟，以爭取體面的工作。指出“如果超越我們的不同觀點，我們面臨一種共同的責任，那就是擴大體面工作的邊界，使之覆蓋當今動蕩的全球化經濟中的所有人。我們必須挑戰困擾著全世界千千萬萬個家庭的巨大的無保障感。這是一場爭取人類尊嚴的全球斗爭。”同時提出關于全世界實現體面工作的希望，關于我們的家庭和我們子女家庭的希望，是可以變成現實的。資源和知識已經具備，但意愿和政策還不到位。指出要促進全體勞動者的組織權利和談判權利。要使男女之間的平等成為現實，呼吁大家履行個人和集體的責任，以使人人獲得適當工作，使獲得體面的工作成為擺脫貧困之路，成為在實現生活富裕的道路上獲得個人尊嚴的途徑。

2004年，在第92屆國際勞工大會上，胡安·索馬維亞作了題為《一個公平的全球化：國際勞工組織的作用》的報告。報告指出，為了實現為所有人創造機會的公平的全球化，體面勞動應成為每個國家和國際社會追求的全球目標。采用把體面勞動作為全球目標的建議，將幫助指導全球治理進程朝著為所有人提供更公平的機會和結果的方向發展。

2005年，聯合國大會確定了把體面勞動作為聯合國系統推動實現的千年發展目標之一。

2008年的國際勞工大會通過了《國際勞工組織關于促進社會正義、實現公平全球化宣言》，把體面勞動從倡議上升為所有成員國都必須實現的目標。

2009年10月7日，全世界123個國家的100多萬工會會員舉行“爭取體面勞動世界行動日”，要求從根本上改革全球經濟，推進體面勞動。國際勞工組織指出“：今天，需要以生產性投資和就業、社會保護和尊重工作中的權利所構成的一攬子要求為中心，統籌協調金融、貿易、經濟和社會政策，這是走出經濟危機并向前行進的措施”。

同年，胡安·索馬維亞作了題為《為社會正義而努力》的報告，提出經濟全球化的推進帶來了可觀的收益和機遇，國際勞工組織呼吁要關注全球化下的社會狀況，以消除大范圍的不平衡和日益加劇的不公平，幫助打破貧困的惡性循環，并消除中產階級的焦慮和不安全感，由此為“體面勞動”注入了新的內涵。

至此，國際經濟在勞動領域所面臨的挑戰，一是支持企業特別是中小企業的可持續發展，因為它們能帶來就業。二是出于個人合法需求和社會保障要求的需要，綜合考慮就業機會、工作條件、養老金以及其他社會保護措施，需要盡可能尋找可行的解決方案。三是教育、培訓、生產和知識分享系統持續改進的步調一致。四是強化三方機制，保障工作中的基本權利能夠得到尊重。五是依靠多邊機制來確保我們的集體努力和各國的實際行動都以滿足人們的基本社會和就業需求為基礎，為人們搭建一個社會經濟平臺。六是在金融、貿易、投資和創造工作機會、勞動和社會、環境和開發等政策領域開發更好的全球化監管機制。

國際勞工組織告誡我們，全球競爭經常導致工作崗位的減少，市場的補償機制通過創造新工作崗位加以運作，又常常比預期的要弱要慢。在許多沒有充分社會保障體系的國家，社會痛苦尤其劇烈。同時大多數國家不能將GDP的增長轉化為就業創造和工資增長。大量的自然災害和不斷上漲的能源價格，對全世界窮人就業的打擊尤為嚴重。如果體面的工作能被組織起來并提供給人們，那全球化的價值就得到了證明。如果通過增加生產性投資和制定積極的勞動力市場政策為人們創造體面勞動的機會，經濟增長和發展就會得到推動。如果多數國家使用它們的儲備、國際貨幣基金應急貸款以及更強的幫助機制，將國際勞工組織的體面勞動議程納入各國的政策中，企業、工人及其家庭就能更早走出低迷狀態，經濟恢復的日子也就指日可待了。

于是，我們終于認識到：體面勞動是國際勞工組織為了應對經濟全球化挑戰，以消除其帶來的消極影響；體面勞動的四項戰略目標的內容隨著世界經濟和社會的發展而不斷充實、豐富；體面勞動是勞動條件政策規定保證勞動者能公平享有社會發展的成果，促進社會公平和正義。胡錦濤總書記說：“勞動是人類文明進步的源泉，勞動創造世界，勞動最光榮，勞動者最偉大”。尊重勞動，就是尊重人類社會。勞動者尊嚴和通過勞動擁有尊嚴，正是體面勞動的本質特征。

二、理論內涵

第一，體現勞動的尊嚴。國際勞工組織成員國認為，體面工作是和平的核心，因為和平不只是沒有災難，而是要為所有的人謀得一份有尊嚴、有價值的生活。體面勞動關系到確定我們自身的技能、成長、繁榮和未來的能力，關系到自身的幸福和成功。友誼、忠誠和歸屬感給予人們一種自豪感。體面勞動主張消除一切形式的受歧視的工作，就是保證人們不僅獲得最低生活需要，而且得到受保護的工作。

第二，體現勞動的回報。體面勞動意味著工作應該是有回報的。工作使勞動者的生活價值提高，并取得個人的職業成功。為了實現體面勞動，人們必須擁有良好的環境以使勞動者獲得職業的和個人的技能。這將提供一種體制，以便在他們整個職業生涯中提高自身技能，使他們走向一種平衡的生活，從而推動更公平的全球化，通過體面勞動和體面生活就能使這個世界更適合生活。

第三，體現勞動的保障。體面勞動意味著擁有基本權利（結社、集體談判、獲得體面工資以及有保障）的工作：勞動者需要工作以便他們能夠為其家庭和未來提供長期性保障。體面勞動使勞動者的工作得到尊嚴和尊重。體面勞動為勞動者及其家庭提供樂觀情緒，有助于保障積極增長和可持續發展。

第四，體現勞動的對話。這是一種政治狀態，是生活在一個有可能照顧自己及其家庭、有可能在尊嚴中生存的社會思想。擁有充分的保障權利、就業權利和良性對話是必要的。體面勞動在任何地方都是人民民主需求的表現之一。《體面工作議程》則為走出貧困指出了一條可持續的路徑。體面勞動的觀點在世界范圍內得到了認可，將推動工業化國家、發展中國家和新興經濟體之間的對話與合作。在全球范圍來講，體面勞動也都是最優的、最可持續的經濟發展和社會團結的保證。

必須把社會正義提到與經濟效益同等的地位來看待，而不是作為道德層面上的討論，它是有效的、現代的，為企業的可持續發展鋪平道路。正如第一屆“體面勞動研究獎”②獲得者、南非前總統曼德拉所說：“今天我們可以說，體面勞動的原則完全體現了我們的共同價值，我們對對話的共同尊重，我們對貧困同胞困苦狀況的關切——體面勞動不僅關系到生存權，而且關系到富裕起來并獲得一種有尊嚴的、質量有保障的生活權利。”

諾貝爾獎獲得者阿瑪蒂亞·森在2009年發表講話認為：“《體面勞動議程》越來越多地被認可”。并指出：“國際勞工組織新愿景的第一個重要特點是對她的目標的表述：推動讓男人和女人在自由、平等、安全和尊嚴的前提下獲得體面和有生產價值的工作。另外一個顯著特點是《體面勞動議程》把工作環境和就業放在一個廣泛的經濟、政治和社會框架下。例如，它不僅要求對勞工立法并采取措施，對推動社會對話也有很大的需求。這甚至是政府的選擇。經濟、社會和政治行為之間的聯系對權利意識的覺醒，對體面工作的廣泛目標的追求，對讓勞動者獲得令人滿意的生活來說至關重要。”

其實，提出體面勞動也是受因于20世紀80年代由信息技術的發展引起生產方式的變革，世界開始進入經濟全球化時代。經濟全球化在加速資本的全球流動、促進技術進步、給人們帶來多樣化生活選擇的同時，也給勞動世界帶來了深刻的負面影響。許多國家削減社會福利，裁減員工，增加了作為廉價勞動力的非正規就業工人。在一些國家，企業主競相壓低工資和生產成本，非法大量雇用童工，勞動條件惡化，非人道現象嚴重；在不少國家，集體談判和工人參與等工會權利遭到削弱。它擴大了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社會群體之間的不平等，使那些缺乏技術和受教育程度較低的人們的工作崗位毫無保障，處于更加脆弱的境地。由于嚴重的意見分歧，解決經濟全球化社會層面問題的探索在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辯論中陷入僵局。可見，如何應對經濟全球化的負面影響，如何解決經濟全球化社會層面的問題，是國際社會和世界各國在經濟全球化條件下必須應對的。

國際勞工組織自1919年成立以來，從維護勞動者正當權益的宗旨出發，一直以“自由、公正、安全和人的尊嚴”為其價值取向。在其章程中突出強調“社會正義”，要求改變大量勞動者遭受的不公正、貧困和苦難。在其與章程并存的《費城宣言》中指出：“全人類不分種族、信仰、性別，都有權在自由、尊嚴、經濟有保障和機會均等的條件下，謀求自己的物質福利和精神發展。”體面勞動繼承了這種傳統價值取向，使體面勞動不僅成為保障勞動者權益的基本要求，又反映了經濟全球化新時期的時代要求。

對于“勞動光榮”，在中國過去的一些年代由于歷史和社會發展的原因，人們的理解有些片面：勞動模范和真正的勞動光榮主要體現在“自食其力”、“創造財富”、“多作貢獻”上，卻較少去關注勞動者自身的真實感受。也就是說，過去的勞動光榮是站位于國家和社會的角度來解讀其價值，而較少考慮勞動者個體的勞動是否體面。今天落實體面勞動，勞動者就能夠自愿自豪榮耀地為滿足日益增長的政治、物質、文化等方面需要而有尊嚴地從事社會有目的地創造財富的活動。

中國社會正處于轉型的關鍵階段，若不能實現體面勞動，意味著大多數勞動者及他們的家庭成員就難有“尊嚴”可講，就難以隨經濟轉型而受益。黨和政府應當把逐步實現體面勞動納入施政目標接受民意考核。自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社會建設有了長足的進步，勞動者的勞動“體面”程度有了提升，但也存在種種不盡如人意之處，未來的目標就是要構建一個以人為本、科學發展、和諧的社會。這樣的社會建設目標具有切實的可能性，是通過努力可以實現的目標。因此能否實現體面勞動，從微觀層面上映照著中國社會的和諧程度。

三、理論實踐

國際勞工組織自1999年提出體面勞動這一理念后，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促進其在全世界的實現。首先，制定和實施《體面勞動議程》，并在8個國家進行試點的基礎上，總結交流經驗，推動各個成員國制定本國的體面勞動國別計劃，加以具體貫徹。其次，檢查各國實現體面勞動的情況，努力推動國際社會和各個國際組織認同體面勞動。再次，在2009年的國際勞工大會上通過了《國際勞工組織關于促進社會正義、實現公平全球化宣言》（這是國際勞工組織成立90年來通過的第三個宣言），從而把體面勞動從倡議上升為所有成員國都必須實現的目標。

2008年2月在北京舉行的“經濟全球化與工會”國際論壇上，一些國際工會、區域工會和27個國家的工會領導人圍繞應對國際金融危機、推進體面勞動問題進行研討和交流，達成了廣泛共識。認為工會組織當前要把維護職工的就業權作為應對國際金融危機的首要任務，要把促進實現體面勞動與推動經濟發展結合起來，要加強同社會有關方面的協調配合，要發展國際工會運動的團結合作，共克時艱，為推動世界的可持續發展、實現體面勞動和維護全世界工人的權益而共同努力。

經過有關各方的協同努力，實施體面勞動已經取得了一定進展。特別明顯的是，第一項戰略目標關于工作中的基本原則和權利的8個核心國際勞工公約在2008年初已經獲得各成員國1293項批準，與1998年的859項批準相比提高了50%，超過70%的成員國批準了所有8個核心國際勞工公約。

中國推進和實踐體面勞動是在21世紀初，主要體現在為落實《全球就業議程》而與國際勞工組織在就業領域的合作上。

2001年，中國與國際勞工組織就有關體面勞動議程簽署諒解備忘錄。2007年4月，中國勞動和社會保障部、中國企業聯合會、中華全國總工會與國際勞工組織北京局簽署了《體面勞動與中國國別計劃》。同年，在第96屆國際勞工大會上，中國為實現體面勞動創造條件提出三項主張，并指出應致力于為勞動者創造更多的、生產性的、體面的工作崗位；努力提高勞動者的技能素質；加強國際勞工組織的能力建設，切實幫助成員國實現體面勞動的目標。

與此同時，中國的一些企業也在積極實踐體面勞動。如煤炭、石化、汽車等行業，都認為實現勞動者體面勞動，是企業自身發展的需要，也是企業承擔社會責任的必然要求。

至2008年，中國社會對體面勞動理念的理解越來越深入。胡錦濤總書記在“2008經濟全球化與工會”國際論壇開幕式的致辭中說：“讓各國廣大勞動者實現體面勞動，是以人為本的要求，是時代精神的體現，也是尊重和保障人權的重要內容”。并指出，實現可持續發展，事關各國廣大勞動者的切身利益，也是各國廣大勞動者實現“體面勞動”的重要前提。在同全國總工會新一屆領導班子成員和中國工會十五大部分代表座談時又提出，要“促進實現體面勞動，促進勞動關系和諧，促進社會和諧穩定。”

從衡量體面勞動的四大戰略目標（權利、就業、社會保護和社會對話）來看，在我國的實踐可具體理解為：第一，體面勞動的中心是尊重勞動和勞動者的尊嚴。維護勞動者的應有權益，保證勞動者享有足夠收入和工作機會，使勞動者得到充分的社會保護，給勞動者創造全面發展的條件。這是以人為本的要求，是社會正義和公平的要求。第二，體面勞動是保障人權的重要內容，即認識到勞動權利是人權中關于勞動就業、社會保護和社會對話的重要組成部分。可以說，體面勞動為我國的人權事業注入了實實在在的內容。第三，體面勞動是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前提，實現體面勞動，則是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標志。第四，體面勞動為落實科學發展觀、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賦予了更豐富的內涵。

正如前面所說，中國改革開放三十多年，經濟快速發展，黨和政府高度重視維護勞動者權益，保障勞動者主人翁地位，并將體面勞動上升到政治高度來推進和認識，但是，活得有尊嚴、勞動體面的目標，對于勞動者特別是廣大農民工來說并沒有真正實現，如報酬過低、增長滯后，勞動所得與付出明顯不相稱等。加上勞動者權益保護和社會保障機制不完善、執行不到位，勞動的體面、勞動者的尊嚴面臨現實難題和挑戰，并愈發成為影響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的重大隱患。有數據顯示，1997~2007年，我國GDP比重中，政府財政收入從10.95%升至20.57%，企業盈余從21.23%升至31.2%，而勞動者報酬卻從53.4%降至39.7%。全國總工會2001年初進行的一項調查顯示，有23.4%的職工5年未增加工資。另外，2009年全國人大常委會執法檢查組關于檢查《中華人民共和國工會法》實施情況的報告顯示，2008年中國職工勝訴與部分勝訴的案件合計占85.29%，2009年上半年仍占84.71%。這說明，大量的勞動關系矛盾是因為勞動者的合法權益受到侵害所致。人民網《強國論壇》上曾經有一條幅：“最光榮給了勞動者，最幸福卻給了公務員”。我們必須在公共財政、工資協商機制、經濟體制等方面進行系統性的改革，消除所有制約體面勞動的制度性障礙。如果能讓勞動者的工作和生活更體面、更有尊嚴，無疑將提高人民群眾的幸福指數，并爆發偉大的創造力。

四、理論探索

綜上所述，作以下思考：

第一，國際勞工組織提出的體面工作包括尊重權利、提供安全和保護、參與所有決策的可能，該定義將安全和參與決策提到很重要的位置，由此使體面工作成為世界各國政府消除貧困的主要手段。同時，也被作為衡量一個國家經濟增長、物質進步乃至社會發展是否可持續的標準體系。

第二，實現體面勞動，關鍵是要形成系統的保障機制和廣泛的社會共識。保障廣大勞動群眾經濟、政治、文化、社會權益是我國社會主義制度的根本要求，是黨和國家的神圣職責，也是發揮工人階級和廣大勞動群眾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最重要最基礎的工作。這充分體現了人民當家做主的社會主義國家的性質，體現了科學發展觀以人為本的內在要求。

第三，要真正實現體面勞動，應當讓內容形成強大的制度合力。如果有關體面勞動的細則能讓基本制度落到實處，并讓勞動者擁有監督制度是否落實的評判權，那么體面勞動對廣大勞動群眾來講，就不會是一種可望不可即的社會奢望。

第四，實現體面勞動，不僅僅是一個人的工作安定和生活小康，更關系到勞動者在體面和有尊嚴基礎上的全面發展，關系到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只有真正實現體面地勞動、有尊嚴地生活，“勞動最光榮，勞動者最偉大”才不會只是一句空頭口號。

第五，讓勞動者在體面的勞動中得到尊嚴，體現自身價值，進而形成積極進取的職業精神。要努力按國際勞工組織的標準不斷提升各行業的職業化、專業化水平，使之成為社會經濟發展永不枯竭的動力源泉。

第六，維護勞動者權益是工會的神圣職責，體面勞動需要強勢工會。工會要積極為廣大勞動者說話、辦事，特別要致力于改善廣大勞動者的勞動條件、勞動收入、勞動保障、生活質量，讓廣大勞動者更多分享經濟社會發展成果。

第七，體面勞動不僅僅是一個經濟問題、社會問題，更是一個政治問題。只要我們能以戰略的眼光從更高的層面上對體面勞動進行審視和思考，我們的國家就一定會更加民主、團結和富強。

注釋：

①1919年，國際聯盟根據《凡爾賽條約》組建了國際勞工組織。

②國際勞工組織國際勞工研究所于2007年設立了“體面勞動研究獎”，每年獎勵一名在傳播關于國際勞工組織給所有人體面勞動這一核心目標的知識方面作出最杰出貢獻的個人，獎金為一萬美元。該獎獲得者將被邀請作一次演講，并被授予榮譽研究員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