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公共圖書館總分館制考察

●王嘉陵（四川省圖書館，成都 610016）

1 引言

公共圖書館設置總分館的體制，不僅在美國普遍存在，在歐洲和澳大利亞、日本也都普遍存在。1980年代，筆者在澳大利亞國立大學作訪問時，首都堪培拉公共圖書館館本部轄7個分館，服務全市大約20萬人口。后來，在德國、法國和日本也考察過公共圖書館總館或中心圖書館之下設置分館。總分館制這種方式，不僅能通過館舍數量的增加，擴大圖書館服務半徑和服務人群，最大限度地普及圖書館服務，也能有效地共享資金、設備設施、人力和文獻資源，擴大圖書館服務的效益。

美國的公共圖書館是以地方轄區為單位設立的，是地方的圖書館。一所公共圖書館，如果能夠滿足當地居民的需求，一般僅保留主館，不會再設置分館。設置分館的地方，通常是因為圖書館服務的區域過大，社區和服務的人口較多，為了方便區域內所有的居民就近到圖書館借閱書籍。

美國公共圖書館總分館機制幾乎從公共圖書館誕生之初就有。試就部分大型的和重要的美國公共圖書館的總分館制（包括歷史沿革） 作一扼要的介紹。

2 總分館制溯源

美國公共圖書館的總分館制差不多與美國公共圖書館的創建同步產生，即不少公共圖書館建館之初，為了擴展圖書館服務的地域和影響，就開始設立分館了。從美國東部地區、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主要城市的公共圖書館的肇始，即可見到美國早期公共圖書館總分館機制形成之一斑。

2.1 美國圖書館史上最早的總分館--波士頓模式

美國公共圖書館的第一個分館是由波士頓公共圖書館（BPL）設立的，波士頓公共圖書館創建于1848年，是美國最大的公共圖書館，也是這個國家所有圖書館中排名第三大的圖書館。這所圖書館創建后，隨著館藏文獻、服務范圍和服務人口的不斷擴大，1870年波士頓公共圖書館在波士頓東側，開放了美國圖書館的第一座分館；至20世紀初期，波士頓公共圖書館分館發展到21座，最終達到26座。

2.2 紐約模式

紐約公共圖書館走的是另一條道路，但有效性卻與波士頓公共圖書館殊途同歸，如出一轍。1886年，紐約市接受了前州長薩穆伊爾J·逖爾鄧（Samuel J.Tilden，1814-1886） 的一筆240萬美元的遺產，即以此款設置了一個免費閱覽室，并將其運行下去。此前，曼哈頓已有一座開放于1849年的阿斯托圖書館（Astor library），還有一所開放于1871年的列諾克斯圖書館（Lenox library），均靠富人的捐贈設立，免費向公眾開放。1890年代后期，這些圖書館面臨財政的困境，于是利用逖爾鄧的遺產，聯合組建了“紐約市公共圖書館，阿斯托、列諾克斯和逖爾鄧基金會。”進一步的合作發生在1901年，誕生了紐約免費流通圖書館。這時，著名的公共圖書館捐助者、鋼鐵大亨安德魯·卡耐基為建圖書館分館提供了520萬美元的資金，圖書館管理者與市政當局簽約開通紐約市公共圖書館系統，這種公私間的合作，一直延續到21世紀。而1902年在曼哈頓商業區始建的中心圖書館，則一直與各早期建立的公共圖書館形成總分館格局，領導系統內各分館的工作和提供服務。

紐約市除了紐約公共圖書館外，還有皇后區的公共圖書館系統和布魯克林的公共圖書館系統，3個系統共同承擔5個行政區的圖書館服務。皇后區的第一所圖書館是弗拉辛的捐助圖書館，創建于1858年，于1869年實行免費流通服務。皇后區在1897年成為紐約市的一個行政區之前，一直是一片鄉村，那時已經有幾所地方圖書館在運行，包括擁有幾個分館的長島市公共圖書館。20世紀初期，各類的圖書館搞聯合，除流動圖書館外，附屬的分館出現了--有的設在臨街店面--滿足著公眾增長的對閱讀的需求。皇后區公共圖書館總館，則于1930年，隨著一座優雅的4層樓層的中心圖書館的開放，開始發揮作用。

布魯克林公共圖書館（BPL） 始建于1892年，最初準備建成遍布當時尚屬獨立的布魯克林市的圖書館網。1898年，布魯克林合并為紐約市的一個行政區；1912年，作為總館的中心圖書館在大軍廣場開建，最終于1941年竣工。

2.3 早期芝加哥模式

1871年，芝加哥公共圖書館始建于芝加哥大火之后一座廢棄的水塔處，那場大火曾使這座城市遭受重創。起初，芝加哥公共圖書館設立了一些小的館藏“站”“點”，用馬車把讀者預約的書籍送到這些“站”“點”，把圖書館服務延伸到這座年輕的不規則的平原城市的居民中去。這些“站”“點”分布在商場、教堂和工廠內，至1900年，這些需要交付押金的站點，擔負了圖書館2/3的流通量。這所圖書館的總館流動了24年，最終于1897年建成中心圖書館。20世紀中期，對圖書館的要求仍然是把書籍送到城市的各個角落，流動圖書館、汽車圖書館成為基本的設施，年流通書籍約10萬冊。

2.4 洛杉磯模式

美國人口最為密集的加利福尼亞州的洛杉磯郡，差不多是由兩個大型的公共圖書館系統，提供上千萬居民的圖書館服務。其中，洛杉磯公共圖書館是美國的第六大公共圖書館，成立于1872年；而洛杉磯郡立公共圖書館，則于1912年依據《郡免費圖書館法》設立，在一個具有權威性的郡董事會之下運營。兩所圖書館的分館系統，都是在總館建立后再設分館，逐步建立起來的。

3 美國公共圖書館總分館制現狀

3.1 概況

20世紀是美國經濟高速發展的時期，也是美國公共圖書館事業和公共圖書館服務高速發展的時期。聯邦和各州有關圖書館和公共圖書館立法的內容，尤其是50年代到90年代數十年間通過的聯邦的《圖書館服務法》（1956年）、《圖書館服務和建設法》（1964年）、《新圖書館服務改善法》（1989年）、《圖書館服務和技術法》（1996年）、《博物館和圖書館服務技術一致修正案》（1997年）等，其主要內容即包括“公共服務”“服務廣泛普及”和“提高服務質量”的問題，其中尤以在農村和城市“廣泛普及圖書館服務”為要。怎樣“廣泛普及”，就是要發展圖書館的數量，在廣大城鄉普遍地設置圖書館。

州、郡、市、鎮等行政區各自設置公共圖書館，各公共圖書館根據需要又設置分館，即為美國廣泛普及公共圖書館服務的有效途徑。美國的價值觀倡行國民待遇的“公平”“平等”，沒有以數量眾多的公共圖書館為基礎而推行廣泛普及的公共圖書館服務，就沒有公民的“公平的閱讀”和“平等獲取信息”的實現。

我們的考察，除上述東、中、西部主要城市的公共圖書館外，還分頭走訪了伊利諾伊州、堪薩斯州、亞特蘭大州和肯塔基州等地的公共圖書館。所到之處，并不是所有的公共圖書館都設置分館，例如在伊利諾伊州的亞瑟這個小地方有一所“亞瑟公共圖書館”，就是小鎮上獨立的也是唯一的一座公共圖書館，為當地小鎮和農村的約5000余居民提供服務。這樣的公共圖書館亦不在少數。

但是凡規模較大，服務社區較多，服務人口基數較大的公共圖書館，幾乎沒有不設置分館的。

2008年，全美公共圖書館總數有所增加，總計17022所。50個州和華盛頓特區共有獨立建制的公共圖書館9763所，公共圖書館分館則有7259所。這一數字說明，公共圖書館總分館制在美國相當普遍，但是是否設置分館、設置多少分館，視具體情況而定。有不設置分館的。而設置分館有一所兩所的，也有四所五所的，多的可達到數十所乃至上百所，皆依公共圖書館服務的區域半徑和人口多少而定。

3.2 部分公共圖書館設立分館的數量

據美國圖書館協會（ALA）統計：全美大約12%的大型公共圖書館為73%的人口服務,不設置分館的數量較多的規模較小的公共圖書館，反而服務較少的人口。

紐約公共圖書館有89個分館和77所社區圖書館。而紐約市的5個行政區，把皇后區公共圖書館和布魯克林公共圖書館算在一起的話，全紐約3所主要的大型的公共圖書館則擁有208個分館，是世界上最大的公共圖書館系統。

芝加哥公共圖書館（CPL），是美國中部地區最大的公共圖書館系統，也是世界最大的公共圖書館系統之一，服務于芝加哥市280萬人口。芝加哥公共圖書館，包括1所主館和2所區館，總分館一共79所分布在全市。

洛杉磯郡立公共圖書館，是美國第十三大圖書館和第二大公共圖書館。它為超過350萬的居民提供服務，包括面積3000多平方英里的洛杉磯郡的88個城市中的51個。洛杉磯郡立公共圖書館管轄了84所區域的和社區的分館，4輛圖書流動車，以及7個專門的參考資料和文獻資源中心。此外，作為美國第六大公共圖書館的洛杉磯市公共圖書館，則設立了71個分館為洛杉磯市提供服務。

伊利諾伊州香檳市公共圖書館服務大約7.5萬人口，除總館外，在較遠處設有道格拉斯分館。

圣荷西是美國第十大、加利福尼亞第三大城市，相鄰硅谷，約102萬人口。圣荷西市公共圖書館分館為18所，為全市提供服務，80%的圖書流通都在分館進行。

筆者最后到訪的列克星敦市是肯塔基州第二大城市，在全美城市排名中名列第六十五位。列克星敦公共圖書館設有5所分館，為全市28萬市民提供服務。

3.3 總分館機制與圖書館服務

根據考察，所有采用總分館制的美國公共圖書館，其館本部（即圖書館總館）和分館都同屬一個法人單位。其館舍、經費、人力資源、藏書、入藏書刊和多媒體的整理加工、網絡數字資源的利用、圖書館參考咨詢服務、圖書館流通服務，都在總館的統一領導和調配下進行。例如就分館館舍而言：芝加哥從1989年到2009年新建或翻新了52所社區圖書館即分館，都是在芝加哥公共圖書館與芝加哥市政府的通力合作之下進行的。而洛杉磯公共圖書館提供了許多西班牙語和英語資源，規劃了援助青少年和提高成人讀寫能力服務的社區活動。20個讀寫培訓中心分散在城市各處，提供圖書、錄像、有聲讀物及計算機基礎教學、限量英語精讀和應試準備等方面的服務。這些也是其他公共圖書館的寫照。

3.3.1 資源與服務

紐約市的5個行政區，有紐約市、皇后區和布魯克林區3個獨立的公共圖書館系統，共擁有藏書3000多萬冊（僅指圖書，不包括多媒體和數字資源）。據2006年的統計，3個公共圖書館系統接待3700萬讀者，提供流通書刊和多媒體文獻3500萬冊（件）。紐約公共圖書館也是世界上最重要的研究型圖書館，它除擁有上百所分館和社區圖書館，還有4所非借出研究型圖書館、4所借閱圖書館、1所盲人和殘疾人圖書館、3所專業圖書館。紐約公共圖書館的研究型專藏大約有4400萬冊（件），除去含圖書1600萬冊，還有地圖、錄像帶等若干。紐約公共圖書館各分館所藏各類型文獻有730萬冊（件），包括圖書430萬冊。所有不同載體的館藏加在一起，為5000萬件（含圖書2000萬冊）。只有美國國會圖書館和大不列顛圖書館，可領先其規模。紐約公共圖書館秉承民主精神，一直面向具有自我提升要求的普通人開放。1995年，科學、工業和商業圖書館（分館）將其200萬冊圖書典籍和60000（種） 期刊開放，又成為美國奉獻于科學和商業的最大的圖書館。另外2所研究圖書館，分別是研究黑人文化的斯科姆堡中心和紐約公共圖書館表演藝術分館。

皇后區圖書館的館藏為660萬冊（件），在全美排第二十位。2007年，紐約市的皇后區公共圖書館在流通數量上，雄踞美國第一，借出2100萬冊（件）。由于皇后區是美國移民人口最多的區域，皇后區公共圖書館的非英語書籍占了很高的百分比，西班牙語成了主要的語種，比英語還多。包括中心圖書館在內，皇后區圖書館有62處場所，2個成人學習中心，2個家庭讀寫中心，和1輛汽車圖書館。一個重要的活動內容被策劃出來，是系統地為學生做家庭作業提供資料、輔導老師和家庭作業檢察員。黑人文化遺產中心所藏資源，是皇后區公共圖書館的特色資源。這是紐約州最大的，也是唯一的“集寫作、相關和專門為了這一主題而集中的關于黑人文化的館藏”。還有一個是國際資源中心，收藏和提供利用代表了世界文化的圖書、期刊雜志、CD和DVD等文獻類型，包括孟加拉文、中文、法文、古加拉特文、印地文、韓文、葡萄牙文、俄文、西班牙文和烏爾都文等。

紐約市的布魯克林區的公共圖書館擁有470萬冊書籍。每一位布魯克林居民走半英里就能找到一所圖書館。公共圖書館系統包括了設于布魯克林海茲的1所商業圖書館和1個汽車圖書館。僅中心圖書館每年的接待量即有上百萬讀者。它的地方歷史部，所藏包括書籍、地圖、照片、報紙、印刷圖片和剪報，還有10000余幅布魯克林的照片。波士頓公共圖書館擁有1600萬冊館藏，其規模僅次于國會圖書館和哈佛大學圖書館。它還是第一所獲得市政支撐的公共圖書館；是美國面向公眾開放的最大的圖書館；是最早把書籍和其他資料提供外借的公共圖書館。20世紀初期即在美國最早開放了一個兒童閱覽室。除了610萬冊普通圖書之外，這座圖書館還收藏了珍善本書、手稿、地圖、樂譜和圖片等120萬冊（件）以上。豐富的館藏中，波士頓公共圖書館保存了最早版本的威廉·莎士比亞的對折頁書；從莫扎特到普羅科菲耶夫（Prokofiev,1891-1953）“彼得和狼”的原始樂譜，以及珍本館藏中，約翰·亞當斯的私人藏書。波士頓公共圖書館將許多藏品用于巡回書展。如同波士頓公共圖書館網站所示，每年有220多萬人來訪問這所圖書館，包括正在從事研究工作的學者和“為了尋求午后讀書氛圍”的波士頓人。

芝加哥公共圖書館有1070萬冊典藏，年投入流通的館藏，達到了780萬冊（件）。卡特·G·伍德遜區圖書館是芝加哥公共圖書館的一顆明珠，于1975年開放，被譽為“現代黑人史之父”。這所圖書館是美國中西部地區黑人經歷的信息寶庫。芝加哥公共圖書館不斷表明它對社會“通過書籍、活動和其他資源，提供平等獲取信息、知識和理念”的使者的職責。這所圖書館稱，“我們信仰自由閱讀、學習和發現”，以及更多。2007年，芝加哥公共圖書館還以2000個公共檢索計算機，提供了360萬個免費上機時段；公共圖書館的門戶網站每月被點擊的次數高達2500多萬次。

洛杉磯郡立公共圖書館是美國第二大公共圖書館，有790萬冊館藏。服務于350萬人口，年來訪1280萬人次，聯機使用260萬次。這所圖書館的任務是“針對不同背景的各類人群，提供獲取信息和知識的簡便方式，以利于培育他們對文化的探索和終身學習的需求”。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圖書館提供許多資源，包括讀寫服務，針對兒童和家庭的課程和活動，為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群（美洲印第安人、亞裔、黑人和墨西哥裔美國人）設立的資源中心，還有商業、政府和健康信息等。除了提供書藏，圖書館還提供期刊、報紙、縮微膠卷、政府出版物，以及包括若干在線數據庫在內的許多類別的參考資料。也有加利福尼亞的專藏和地方史收藏。洛杉磯郡立公共圖書館管轄了84所區域和社區分館，4輛圖書流動車，以及7個專門的參考資料和資源中心。

有620萬冊館藏的洛杉磯公共圖書館，特別強調其“免費”儲存提供本城市人口所需要的信息的職能。這所圖書館引以為自豪的是它的地方史資源，包括歷史和家譜館藏的50000張照片，大部分是在南加利福尼亞拍攝的。這所中心圖書館的歷史部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前開始收藏照片的，1950年代后期搜集到了13000張。1981年洛杉磯慶祝二百年紀念日時，①美國1776年宣布獨立，建立美利堅合眾國，1781年約克鎮戰役后，美國在獨立戰爭中勝利，《邦聯條例》通過，取得實際意義上的獨立。二百周年紀念是針對后者的。太平洋證卷國民銀行把所藏著名的250000張歷史照片給了這個城市，交由這所中心圖書館收藏存檔。此后，這所圖書館也接收過別的重要的收藏和特別的檔案，創建了一個照片影像的國際資源。洛杉磯公共圖書館提供了許多西班牙語和英語資源，規劃了援助青少年和提高成人讀寫能力服務的社區活動。20個讀寫培訓中心分散在城市各處，提供圖書、錄像、有聲讀物、計算機基礎教學、限量英語精讀和應試準備。2005-2006年，洛杉磯公共圖書館71個分館的流通數是1570萬冊（件）。它還有一個值得關注的特色是有1所科學技術的圖書館。

3.3.2 協調會議

各公共圖書館所發文件和通知都會及時送達本館各分館，分館負責人也會把分館工作的問題和成效及時向總館匯報。關于各公共圖書館總分館工作怎樣協調，在列克星敦公共圖書館，館方專門安排我們參加了一次協調會議。列克星敦公共圖書館在總館之外有5個分館，協調會議每個月第一個周二的下午在5個分館中的一所召開，由舉行會議的分館的負責人主持，匯總各分館業務需求和服務工作情況。協調會議協調全館業務工作和各分館的服務。據詢，各公共圖書館總分館都有類似的協調工作會議發生作用。

4 總分館制和圖書館合作或協作協調

在一個地區或更大的范圍，圖書館之間的合作和協作協調無論如何都是很重要的，總分館制是一個圖書館及其分館的資源共享，而圖書館合作或協作協調則是不同圖書館之間的資源共享，當然這里的資源共享也包括人力資源、業務資源和文獻資源等多種資源的共享。美國的公共圖書館53% 以上直屬市區管轄，15%屬政府的分支單位，10%屬郡政府，3%屬多重政府機構，2%屬于不同的校區，不同隸屬關系的公共圖書館需要整合力量，實現文獻的和人力、物力的資源共享。同時，各圖書館資源從數量和品種都是有局限性的，圖書館服務又需要滿足各類讀者和所有讀者的需求，這也要求各類、各級圖書館展開合作和協作。

我們曾訪問了稱作林肯之路的圖書館聯盟（Lincoln Trail Libraries System），這個圖書館聯盟負責伊利諾伊州東中部各類圖書館的協作服務、資源共享，參與其中的圖書館119所，包括公共圖書館52所、學校圖書館43所、大學圖書館7所和專門圖書館17所。入盟采取自愿的原則，這一地區的圖書館基本上加入了這個聯盟，只有極少的專門圖書館例外。香檳市和厄班納市公共圖書館都是聯盟的成員館。林肯之路圖書館聯盟提供圖書館自動化系統的共享，各圖書館無需建立各自的系統，采取共享一個系統的方式工作；在系統上集中編目，共享編目資源；利用共同的目錄和館際互借的方式，共享圖書文獻資源，開展圖書館服務。任何一個圖書館都不可能購置所有的圖書，而任何一個圖書館一旦加入聯盟，即可節省和獲得更多的資源為讀者服務。

林肯之路圖書館聯盟始建于1966年。1980年代，所有的成員圖書館都納入這個聯盟。如今40余年過去，聯盟依然在發揮當初的作用。聯盟的運行以法律為依據，以協議為基礎，以共享資源服務讀者為宗旨。加入聯盟的圖書館實行“一卡通”，持卡讀者可通借各個圖書館的圖書。更多的讀者是通過所在地的圖書館借閱書籍，沒有的書籍，通過查目獲知何館藏有，再通過館際互借借出。館際互借獲得圖書的時間一般需要兩天至一周。聯盟每年運行費80萬美元，大部分由州政府支付，少部分由參與圖書館分擔。通常，大圖書館提供資源多一些，分享少一些；小圖書館則收益更多，共享他館資源更多一些；聯盟強調互惠，也強調整體的利益。

總分館制區別于圖書館之間的合作或協作協調是顯而易見的。美國公共圖書館的總分館制，是為了滿足一個城市或一個區域內人們的閱讀需求和獲取信息的需求，一個圖書館內部設置了若干分館，由總館統一領導，協調提供廣泛服務的一種機制。一所公共圖書館，無論有多少數量的分館，一個總館名稱之下的所有圖書館都應被視作一個單位。這和少數圖書館之間的合作，或者數量較多的圖書館之間的協作協調，雖然目的都是共享資源，擴大服務，但由于各參與圖書館均為獨立核算的單位，在組織運行、管理和經費開支上是有很大程度的不同的。

5 結語

美國公共圖書館的總分館制，在美國公共圖書館的發展史上，經歷了從無到有、從少到多、逐漸成熟的發展階段，極大地推動了公共圖書館數量的增加和服務的普及。在美國，公共圖書館是地方的圖書館，各地的公共圖書館，尤其是幅員遼闊、人口較多的地區，公共圖書館通過分館的設置增加服務半徑，擴大人口覆蓋率和服務的影響。同時，在圖書館總館之下設置分館開展服務，順應了圖書館自身的業務規律和服務規律，使得一所圖書館的管理資源、經費、技術資源、人力資源和文獻信息資源的利用最大化，充分地實現了資源的共享，特別是文獻信息資源的共享。

近年，新一輪建設公共圖書館的高潮在國內興起，圖書館界對公共圖書館總分館理論與實踐積極探索，一些圖書館身體力行開始實驗或建立中國式的公共圖書館總分館模式。省、市、縣三級圖書館的分館都有推出，尤以上海、北京、廣東、深圳、東莞、哈爾濱等省、市圖書館推出的總分館模式，極具規模和影響力。但相對歐美公共圖書館的總分館制，中國目前各地推行的總分館模式更多的具有圖書館協作協調或圖書館聯盟的特征。筆者所見到的國內城市公共圖書館真正隸屬于總館的分館為數不多。大連圖書館的魯迅路分館，差不多與這座上百年的總館同期建立，是其一所。另一所則是長春圖書館的鐵北分館，建立于2008年。而大多數公共圖書館與分館的關系，是一種協約的關系，分館人力資源、文獻資源、設備資源和永久性資金等，都無法由處于中心地位的圖書館解決。這些“總分館”的關系具有階段性的積極的意義，卻很難恒久地維持下去，而且，即使以圖書館協作協調的標準來恒定，仍然是機制不夠成熟的。比較中美公共圖書館的總分館機制，國內在建設地區公共圖書館時，應在源頭上借鑒美國圖書館分館設立的方法，探索設立長期有效和發揮服務功能的公共圖書館分館。縣以下行政區更是這樣，鄉鎮、街道圖書館建設一直缺少成熟的機制，如果通過縣圖書館在基層地區直接設置分館，一所一所地設立鞏固，開展服務，或許在制度上才有根本的保障，效果會好很多。

（注：文內所涉及的部分資料與數據，采用了作者訪美培訓和采訪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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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exington Public Library［EB/OL］.［2009互07互16］.http∶//www.lexpubli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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