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友記》看跨文化語境下的英語幽默語言

林 柯

（洛陽師范學院，河南 洛陽 471022）

幽默的語言手段分為三種類型：語音類、語義類和語用類。幽默語言的魅力既基于表達者獨特的語言技巧，同時也有賴于交際雙方在共知語境的前提下領悟幽默語言的潛信息，也就是語言所反映的文化。語言幽默是英語語言一個十分明顯的特點。但要使跨文化交際順利進行，準確理解欣賞英語中的幽默并非易事。除了豐富的語言知識外，要熟悉英語文化背景知識，還要有一定的跨文化交際能力。

《老友記》是NBC從1994年開始播出的一部歷時10年的美國電視情景喜劇。整套喜劇圍繞六個人的友誼、愛情和事業進行，他們生動有趣的性格令《老友記》在全世界廣受歡迎，成為美國新一代的人必看的肥皂劇，而且自上演以來不斷打破收視率，多次獲得艾美獎提名，并數次獲獎。其詼諧幽默的人物對白是該劇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老友記》中會話幽默種類繁多，且利用了各種語言或非語言的手段制造幽默。筆者將以《老友記》中的幽默對話作為實例，對幽默進行跨文化角度的分析。

一、曲解與誤解

跨文化交際的中的曲解（misconception）和誤解（misunderstandings）大都是由語言所稱載的文化因素引起。 “Culture is a process that both includes and excludes，always entails the exercise of power and control.”同一文化群體中的個人總以“局內人”（Insider）自居；與之相對的是“局外人”（Outsider），文化將他們分開。任何語言都不能把全部信息在現場作完全性的表達，被省略信息的補償方式就是該社會所積淀的一系列現成的文化心理。這種復雜前提的最大的特征是“心照不宣”。幽默語言更為如此，它特殊的體裁要求篇幅短小，回味悠長。信息交流過程簡化成為必然，這就形成了所謂的“文化空間”。空間之內的人共享文化心理的前提是能體會其中逸趣。而之外的人自然會被無情地拒絕，甚至造成曲解和誤解，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交際失敗。

例如：Joey：Now Rach，the seah，these Little Woman.

Rachel：Yeah.

Joey：How little are they?I mean，are they like scary little?

Joey因其性格單純，思想簡單，在劇中鬧了不少笑話。這個場景中，Joey看到Rachel所看的書 “Little Woman”，被嚇了一跳，“Little Woman”，中文翻譯為《小婦人》，在美國可以稱得上是家喻戶曉的名著，已經成為一種“心照不宣”的文化常識，而在這個對話中，Joey根據一貫的性格特點，頭腦簡單，不知道這本書，而把“Little Women”按字面意思曲解成長得小的女人。因此，在美國觀眾中會產生很強的幽默效果。但是，對一些中國觀眾來說，《小婦人》也是一個很陌生的名字，沒有了這個文化前提，就很難在中國觀眾中產生幽默效果。由此可見，文化因素在理解幽默語言時的重要性，不了解語言所反映的文化，只能造成交際中的曲解和誤會，導致跨文化交際的失敗。

二、民族文化的表征

要順利實現跨文化交際，就要了解其語言所反映的文化。“無論哪一國文化、生活、文學、思想，都是用得著近情的幽默的滋潤的。沒有幽默滋潤的國民，其文化必將日趨虛偽，生活日趨迂腐，文學日趨干枯、而人的心靈又日趨頑固”。幽默首先表現民族文化的積淀，是含蓄的，是文明時代的產物，也是文化發達的表現。一個民族，其文化底蘊愈深厚，幽默便不可避免地在其歷史傳統、風俗習慣、思維方式、行為模式等文化構建中得以表現。因此幽默語育被賦予了鮮明的民族性特征。這種可稱為傳統性幽默。其特征為審美價值的穩定性，從各種角度突現民族的精神世界。以宗教文化為例。美國雖然是政教分離的國家，也有大熔爐（Melting Pot）之稱，但宗教信仰卻極為普遍。據統計，每一百個美國人中有六十人是教會會員。其中大部分人信仰基督教。這就決定了《圣經》——基督教的教義在美國文化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英語幽默語言中有許多都在一定程度上與《圣經》有關。

例 如 ：Phoebe：It’s nothing，it’s just...Okay.I’m going through my mail，and I open up their monthly，you know，STATEMENT，...

Ross：Easy.

Phoebe：...and there’s five hundred extra dollars in my account.

Chandler：Oh，Satan’sminionsat work again...

此段對話中，Phoebe正在拆銀行寄來的賬單，卻發現里面多了500元。撒旦對于美國人，或者說西方人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魔鬼形象，他是邪惡的化身。他總是通過各種手段包括金錢來引誘人們出賣自己的靈魂。Chandler的幽默也是建立在這個基本的宗教文化知識之上的。

又例如：Chandler：（Whispering）Monica!

Monica：She’ssleeping.

Chandler：I know，just quick——quick question，quick question.Which one wasDeep Impact and which one wasAr-mageddon?

Monica：Deep Impact was the one with Robert Duval，Armageddon is what’s going to happen to you if you wake me up.

quick，quick question是美國人常玩的一個類似于中國快速搶答的小游戲，“Deep Impact”和“Armageddon”是兩部電影名，這個問題的原意是要Monica猜兩部電影的主角是誰，但Monica巧妙地利用了Armageddon的另一個含義。根據基督教，Armageddon還有對惡人最后審判的意思，因此，幽默效果由此產生。

可見，宗教信仰能滲透到民族文化的各個角落。幽默的通俗性使其傾向耳熟能詳宗教故事，通過稍加變化，賦予輕松的形式和發人深省的內涵，從獨特的角度反映著民族的思維模式和價值觀念，影響著跨文化交際的進程。

三、文化發展的映象

“各個時代都有各自獨特的社會生活內容，這些內容概括了特定時代的歷史和社會風貌”。作為一種特殊語言形式，幽默既是文化發展的里程碑，也小中見大，映射著整個社會現實。Edward Sapir曾說：“Language is the guide to socialreality.”幽默語言更是這樣。通常，喜劇特征隨著時代的變化而變化。因為時代在變，生活喜劇分析的出發點也在變。各個歷史時代都曾經需要并產生各自獨特的幽默形式和主題。相對于傳統幽默而言，那些與時代同步的幽默，因內容貼近現實，更能為讀者或聽眾所喜聞樂見。

例 如 ：Chandler：Hey，you guys in the living room all know what you want to do.You know，you have goals.You have dreams.I don’thaveadream.

Ross：Ah，the lesser-known “I don’t have a dream”speech.

Chandler辭去了他認為非常枯燥的工作，正在為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一籌莫展。因此有了以上的對話。Martin Luther King是美國六十年代有名的人權運動領袖，他發表的關于反對種族歧視、爭取平等的演講“I Have a Dream”激勵了一代美國人。Ross回答的幽默由此產生。

又例如：Chandler：Okay，who wore those?（Points to the tuxedos.）

Rachel：Umm，well let’s see uh，this one is Tom Brokaw.

Chandler：Notbad.

Rachel：（Readinga tag）Thisone is，uh PaulO’Neil.

Chandler：Who’s that?

Rachel：Heplays for the Yankees.Seriously，ESPN!Just once and a while，have it on in the background.（Chandler nods and Rachel grabs another tux.）Ooh，this one was Pierce Brosnan!

Chandler：Pierce Brosnan?

Chandler：Oh，I have togetmarried in James Bond’stux!

Rachel：It’sapretty cool tux.

Chandler：Oh，it’s not just that，I would be England’s most powerful weapon.Jet setting heart breaker on her majesty’s secret service.A man who fears no one；with a license to kill.（Worried）Would Monica let me wear this?

Chandler在挑選結婚禮服，Rachel剛好是一家名牌服裝公司的部門總管，該服裝公司為許多名人提供服裝。Paul O’Neil是當時美國的財政部長，而Rachel作為一位典型的美國時尚女性，對政治和體育都不感興趣，因此，錯誤地將Paul O’Neil當做是Yankees棒球隊的隊員了，而且還說得頭頭是道。把當政的財政部長說成是棒球隊員，巨大的反差，再加上Rachel當時嚴肅的表情，制造出了很好的戲劇效果。Pierce Brosnan是007系列的男主角，以英俊瀟灑著名。通過當代的名人來制造幽默，是《老友記》中常見的，內容更加貼近現實，達到了意想不到的幽默效果。然而，這卻對我們中國觀眾提出了挑戰，如果只是了解美國的歷史，而不了解美國當代的大眾文化，就很難發現其中的幽默之處。

上述例證只是幽默語言成為時代映像的一個方面。其實，幽默語言也折射著時代的發展、科學的進步，以及社會思潮的變化。它可以從多個出發點，通過多種技巧的運用，含而不露，輕快而不癲狂，巧妙地映象時代文化的精彩。這也許就是幽默魅力的所在。

三、結語

在跨文化的語境中，幽默語言的研究不再僅僅局限在語言學的層面，而且已經上升到民族心理學、邏輯學，甚至認知的層面。“The New Encyclopedia Britannia”第八卷中指出：“幽默首先是一種文化現象。”它張揚民族特質，表現民族文化發展的歷史積淀，更從獨特角度和各個領域體現時代的風貌和現狀。幽默的情致神韻往往只有共享同一文化的群體成員才能心領神會。無論是分析幽默技巧還是研究其語言藝術，需要首先考察它依托的文化蘊藏。這樣才能更好地理解幽默順利實現跨文化交際。

［1］Claire Kramsch.Langmge and Culture.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8.

［2］羅貝爾·埃斯卡皮汪.論幽默.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1990.

［3］王瑩.英文情景喜劇中幽默的翻譯策略研究［D］.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