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雯麗:美女天才的愛情觀

高韻冽

費雯麗是個美麗的天才。大部分女子可以被贊作嫻靜、清秀、端正、活潑、可愛、靈動、優雅、妖嬈、嫵媚等等，嚴格意義上，這些都稱不上是美，至少說，稱不上是完全的美。美，是以上所有的總和，卻又不局限于此。美，是那樣一種攝人心魄的驚艷，魂牽夢縈，顛倒眾生。費雯麗就是一個美的奇跡。

《亂世佳人》中斯佳麗狡黠的眼神，《魂斷藍橋》中瑪拉純真無邪的笑臉，《欲望號街車》中遲暮美人的無奈與瘋狂，無不昭示著費雯麗無與倫比的表演天才。她53年的短暫人生一共出演了幾十部電影和舞臺劇，幾乎包攬了所有的電影獎項，其中兩次獲得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

美女加天才，生命有無數可能。費雯麗是其中較為悲情的可能。她的悲情人生離不開一個重要的男主角：她的第二任丈夫奧利弗·勞倫斯。

費雯麗愛上奧利弗·勞倫斯沒有懸念，奧利弗也是一個表演天才。他英俊的外表、豐富的舞臺經驗和獨特的藝術感知力，處處吸引著費雯麗。費雯麗崇拜他、學習他、追趕他。即使在相當多人的眼里，費雯麗的藝術成就和影響力已在奧利弗之上，至少也是平起平坐，她仍然固執地仰望他。

誠然，比費雯麗年長的奧利弗在表演藝術上堪稱費雯麗的老師和知音。奧利弗這個“偶像”的力量讓費雯麗徹底地挖掘自身潛力，一發不可收拾。1999年，她被美國電影學會選為百年來最偉大的女演員第16名。奧利弗對費雯麗來說是生命中的一個驚喜，如同費雯麗也是奧利弗生命中的一個驚喜。這本來很好。

費雯麗有一張和奧利弗的合影，照片上二人驚人的相像：輪廓、眼神、氣質。他們的內在也很像，敏感、自尊、驕傲、要強、投入。這樣的內在特質往往特別容易傷害對方。

如果說兩人有什么不像，那就是，離婚后的奧利弗過得很好，與新妻子瓊很相愛，事實上，正是因為愛上了瓊，奧利弗才提出與費雯麗離婚。而費雯麗雖然身邊不乏追隨者愛慕者，卻過得不好，至死還念著奧利弗。兩個天才分道揚鑣有太多合乎情理的理由。我并非感慨費雯麗婚姻的失敗，我糾結的是，為什么她離婚后不能像奧利弗過得一樣好。

張愛玲為女人的愛情下過一個定義：“女人因崇拜而快樂”。也許這正是費雯麗不能忘懷奧利弗的秘密。一個普通女人實現崇拜相對簡單，她可以崇拜的對象很多，也容易和崇拜對象相處，是一種“低就高”的姿態。一個天才女人實現崇拜卻很難。首先，崇拜的對象有限，因此一旦崇拜起來不好轉移。再則，天才女人的心氣、性格、智慧本就在一個高位，難以形成“低就高”的姿態，也就難以和另一個天才融洽。

男天才奧利弗奉行的大概是“因欣賞而快樂”的哲學。年輕的時候，英俊而才華橫溢的他欣賞同樣美貌而橫溢才華的費雯麗，因此他愛她，與她生活了20年。20年的“兩虎共處”讓奧利弗精疲力盡，這時候的他轉而欣賞瓊身上那份穩妥、溫情和包容，順理成章，他愛上了并不美貌的瓊。與奧利弗同樣經歷“兩虎共處”20年的費雯麗，雖然受傷和痛苦，卻沒有改變自己愛的初衷，仍舊以崇拜作為愛的基礎，因此她身邊雖然出現了“男版瓊”杰克，她卻不能像奧利弗愛上瓊一樣愛上杰克而快樂。

費雯麗說，“即使再讓我選擇一次，我仍然要做一名演員，嫁給奧利弗。我寧愿和奧利弗過短暫的一生，也不愿意與其他人過漫長的一生。”

崇拜的確能讓人快樂，可如果單只有崇拜才能讓人快樂，未免苛刻了些。平凡的我想，天才，實在不必再去崇拜另一個天才。欣賞，是一種更好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