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水陸坦克連進駐西沙紀實

西沙群島地處南中國海的西北部，位于北緯15度47分至17度零8分，東經110度10分至112度55分，位于海南島東南的大陸架坡上，以永興島為基點，北距榆林港182海里，西距越南峴港242海里，東距菲律賓馬尼拉525海里，南距南沙永暑礁444海里。

西沙群島堪稱南中國海的天然屏障，扼太平洋與印度洋交界、東亞大陸與澳大利亞之間的海空要沖，與東沙群島、中沙群島、南沙群島一起，構成祖國南方的海防前哨，有著至關重要的戰略位置。西沙附近海域還蘊藏著極為豐富的石油、天然氣、稀有礦產和水產資源，空中俯瞰，似一串明珠播撒在魚飛浪卷、碧波萬頃的南海之上。

正因如此，西沙歷來為他國所覬覦——南越當局繼法、日等帝國主義之后，于1956年侵占我珊瑚島，1973年9月又非法宣布將我南沙群島的南威、太平等十多個島嶼劃歸其福綏省管轄，到了1974年，其侵略行徑愈加猖狂，無視我國政府的多次警告和聲明，悍然于1月15日起，連續派艦艇、飛機入侵我西沙永樂群島，發動武裝進攻。1月19日上午，我南海艦隊艦艇、南海水產公司漁船和西沙武裝民兵密切協同，奮起自衛還擊，嚴懲來敵，擊沉其護航艦１艘，擊傷驅逐艦３艘。海戰勝利后，中央軍委乘勝發起登陸作戰，次日海南軍區副司令員江海率領守備10團３個連、偵察隊及加強分隊，共508人，在艦艇、航空兵和武裝民兵的配合下，逐次收復了甘泉、珊瑚、金銀三島，俘敵49人（內含美國聯絡官1人），繳獲槍支32支、電臺報話機7部、照相機2部，自衛還擊作戰圓滿獲勝。為了確保我西沙群島安全，增強守備力量，中央軍委命令廣州軍區獨立坦克營（時裝備63式水陸坦克）派出1個連，立即趕赴西沙。

除夕踏征程

1974年1月22日正是中國人最重視的農歷除夕，位于廣東花縣的廣州軍區獨立坦克營營區里也是一片節日景象，早飯后，各連都為了晚上會餐忙碌起來。家屬區的節日氣氛更加濃厚，特別是那些臨時來部隊探親的家屬，彼此常年天各一方，春節的短暫團聚是他們一年中最為幸福溫馨的日子。營長高紹明和許多軍人的家庭一樣，有在附近工作的妻子和兩個孩子，每逢節假日，一家人就在營區團聚。

正當高紹明和家人為提前在中午吃“團圓飯”而忙碌的時候，通信員跑來說，軍區裝甲兵部通知，營級領導干部10點鐘到營部等候，有重要任務傳達。高紹明即刻放下手中的活兒，向妻子簡單交代了一句“不用再等我吃中午飯”，就匆匆向營部走去。憑多年軍人本能，他預感到將有重要行動，但未曾想到是去西沙。

有關人員到齊之后，軍區裝甲兵部副部長宋春林先是簡單地介紹了西沙前線的形勢，接著傳達軍區首長的命令：調一個水陸坦克連到海南島待命，隨時準備支援西沙守軍。營黨委擴大會隨即召開，安排參戰有關事宜，要求15時就從營區出發。只用了10多分鐘的時間，宋春林就將任務下達完畢。

高紹明立即通知各連干部到營部開會，緊接著把幾個坦克連的現狀和如何安排這次任務“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最為重要的兩個問題是：哪個坦克連去？營級干部派誰去？距離出發時間只有4個小時左右，有很多開拔前的準備工作要做，必須盡快地把行動方案定下來，以便讓連隊有充足的準備時間。高紹明對手下的3個坦克連“了如指掌”：1連，齊裝滿員，每次要執行任務，總是首先想到它——這個連資格最老，組建4年來，經過的“摔打”最多，干部、戰士有股“吃大苦、耐大勞”的勁頭，還有水陸坦克在南方江河稻田地帶的使用經驗，按說是外派的最佳選擇。遺憾的是，1連連長被批準回湖南探親了，軍情緊急，已經來不及召回。接著他又想到2連：2連雖不像1連經過那么多“摔打”，但現在干部也比較齊全，只有副連長因為執行其他任務，不能隨行，但還能調配解決，其連長指導員都是60年代初入伍，工作多年，有一定的組織指揮能力，處處都表現出軍人所特有的“服從命令聽指揮，接受任務不叫困難，執行任務不打折扣”的可貴品德，能滿足帶兵打仗的要求。但高紹明又想到，2連連長周永貴的妻子帶著兩個孩子，千里迢迢從蘇北來部隊探親，一年一度的相會就在這個團圓佳節被沖散，是多么讓人遺憾！畢竟誰都沒有料到這次行動竟如此突然，為了國家的安寧和南海前線戰友的安危，高紹明只得痛下決心：坦克2連去，自己帶他們去！

營黨委擴大會上，政委先簡要說明了會議內容，然后由高紹明布置任務。高紹明的發言中沒有對形勢的分析，也沒有激動人心的鼓動口號，只提出了參戰單位、臨時抽調補充的人員、車輛以及后勤保障問題等。被指定參加這次行動的人員個個都表現出了很高的覺悟，表示了戰勝困難和不怕犧牲的決心，讓作為帶隊出征指揮員的高紹明感到欣慰。他了解朝夕相處的戰友們，由于各方面的原因，都有自己的實際困難，有的甚至擺脫不了困憂，曾要求離隊去地方工作。可是一旦祖國需要他們，在他們身上迸發出來的那種無私奉獻精神，讓人深深感動。會議一結束，干部們各自奔跑回連隊，沒有出征任務的連隊就迅速到車場協助2連擦炮彈，裝器材，忙得不可開交。最緊張的當然要算2連，他們除了準備打仗用的武器彈藥外，還要準備各種生活物資。

看著各單位有條不紊地準備出征，高紹明感到些許輕松，也回家準備行裝，向家人告別。任務來得如此突然，高紹明的愛人和孩子們毫無思想準備，以致高紹明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但作為軍人，以服從命令和隨時準備犧牲為榮。高紹明不知此行前景如何，只告訴孩子要“好好聽媽媽的話”。兩個孩子默默地點點頭，算是對他的回答。對妻子，高紹明以最壞的打算說：“如果我回不來，請組織上幫助你們回老家吧。”妻子強忍著淚水，把他送出了門口。在通常情況下，一個連隊外出執行任務，由一名營級副職干部帶隊就可以了，鑒于當時任務非同一般，誰都沒有渡海作戰的經驗，作為軍事主官，高紹明覺得自己決不能把生死攸關的重任交給別人，毅然拋開家庭的歡樂和個人的安危，帶領坦克2連奔向南海前線。

千里赴戎機

當天15時，參戰官兵攜裝備按規定時間從營區出發，向鐵路輸送的裝載點新街車站開進，踏上了西沙之行的征程。裝載完畢已是華燈初上，只聽歡聲笑語，鞭炮陣陣，當千家萬戶開始吃“團圓飯”的時候，他們卻車輪滾滾西馳，在征途中迎來了1974年春節。不過在假日期間，沿途各兵站都周到地為2連安排了就餐事宜，每到一個就餐點，下車就有熱騰騰的飯菜和茶水……

列車把2連送到了海上運輸的裝載點——湛江軍用碼頭車站，高紹明見到了負責安排轉運事宜的南海艦隊張參謀。一見面．張參謀就告訴他：接裝甲兵部的通知，2連將直接開赴西沙，歸西沙前線指揮所領導。這個消息并沒有使2連驚奇，從離開營區那一刻起，指戰員就是隨時準備著去跟敵人拚殺的。登陸艦沒有修好，2連被安排在南海艦隊招待所住下待命，兩天后，接到裝載通知，新的航程就在眼前。

搭乘軍艦，對坦克兵來說是很陌生的。清晨，2連將坦克開到碼頭上。當那艘登陸艦徐徐靠近碼頭時，戰士們似乎忘記了將要上前方去與敵人拚殺，紛紛從坦克里伸出頭來，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南海之行的伙伴。在碼頭上，高紹明與艦長協同裝載事宜時才知道，這個龐然大物裝不下一個坦克連，要兩次才能運完。他與2連連長當時決定留下2排，讓1排、3排及隨行人員先去。中午11時許，坦克2連第一批赴西沙的6輛坦克、1輛裝甲輸送車以及所有隨行保障人員40多人，搭乘南海艦隊運輸大隊136號登陸艦駛出港灣，劃破南海千層波濤，向西沙永樂群島駛去。

進入浩瀚海洋，4級左右的風浪使得從未出過海的坦克兵們暈船了，一時竟然不能自主控制身體。海軍戰友察覺到他們的處境，沒有準備午飯，直到黃昏才來招呼他們吃晚飯，但除少數人外，絕大多數戰士“省下了這兩餐”。高紹明和大家一樣，昏昏沉沉，沒從船艙里出來。第二天中午時分，一聲汽笛長鳴，登陸艦駛進西沙永樂群島海域，大家紛紛從艙里走出，展現在眼前的是一片硝煙猶存的永樂諸島。在高紹明看來，它們像身著白色制服的哨兵，一個個臥伏在湛藍的西沙海域，捍衛著祖國的南疆。

駛近珊瑚島海面，通過信號聯絡，與西沙群島前指取得聯系。按前指命令，金銀島配置1個坦克排，另1個坦克排與連部配置在珊瑚島。高紹明決定先將3排送往金銀島，連指導員加強指揮，再組織1排返回珊瑚島登陸。

登陸艦徐徐西駛，在金銀島東北海面拋錨，3排從艦上下水后，爬上礁盤。連部和1排返回珊瑚島的時候，夜暗已經籠罩了茫茫大海，可謂“伸手不見五指”。西沙前指派人上艦通知：人員先乘小船上島宿營，等天明再組織坦克上島。在守備10團2營搭好的帳篷里安靜休息一夜，坦克兵們早上起來后，呼吸著海風送來的新鮮空氣，一掃旅程疲勞，頭腦清醒了很多。第一件事便是查看坦克登陸的行進路線。高紹明朝登陸艦停泊的方向走去，在小島西邊停下來，千米之外便是坦克登上礁盤的地方。轉身環顧小島，一眼可以望盡。島上覆蓋著厚厚的鳥糞積肥層，生長著紅樹林兩三米高。除島中央有兩幢房子外，再沒有別的建筑，那就是西沙前指的所在地。1排上島時，潮水已退，小島外圍的礁石全部露出來了，當地漁民稱之為“礁盤”，很像一個堅實的底盤，把小島輕輕托出水面。退潮后的礁盤，有的地方水深，有的地方水淺，有的甚至全部暴露出來，選擇行進路線極為容易，1排順利登上了珊瑚島。3天后，坦克2排在136號登陸艦的運送下，到達了鄰近的甘泉島。至此，經過鐵路輸送和海上運輸，坦克2連全部抵達西沙永樂群島，增強了西沙防御力量，給敵人以震撼，給守島步兵以鼓舞。戰士們圍著坦克邊參觀邊議論：“呵！上面有炮有槍，還有高射機槍呢！坦克來了，我們就放心啦！南越軍隊敢反撲，叫他們葬身海底喂鱉魚吧！”

厲兵秣馬忙

坦克2連進駐西沙，備受前指首長重視。一上島，前指就派參謀人員到2連組織勘察地形，明確任務，要求坦克以原地火力消滅從西北角至東北角一線礁盤登陸之敵，確保珊瑚島的安全。再根據需要，適時機動到東南方向，支援步兵戰斗。前指與2連通過已經架好的有線電話交流聯絡后，連長立即帶領1排各車現地勘察，確定各車位置，明確射擊方向，并令各車利用自然條件進行偽裝，迅速檢查車輛、武器、彈藥，天黑前校正好武器，作好一切戰斗準備。

與此同時，坦克2連連長與守備10團5連連長協同規劃了防御正面殲敵方案：如遇敵登陸，我坦克抓住敵換乘之機，首先用炮火將其登陸工具消滅在海上或礁盤之上；當敵靠近島嶼時，步坦共同使用輕武器，將其消滅；規定了協同信號，如遇特殊情況，由步兵派人與坦克聯系。傍晚，戰斗準備完畢，各車留下值班人員，其余人員進宿營地——就在坦克后100~200米，如遇敵情，可隨時投入戰斗。

次日，根據前指首長的命令，2連立即開始了構筑坦克掩體的工作，及時補充了彈藥。根據島上地形特點和作戰任務的要求，坦克掩體就選在島邊有紅樹林的地方，這里視野開闊，便于偽裝和發揚火力，前面是寬闊的礁盤，從島腳下延伸，近的幾十米，遠的上千米至數千米，這是由深水區通向小島的必經之路，也構成敵人登陸的天然障礙。將坦克配置在邊沿地帶，火力可以控制小島前方的寬闊海域，敵人膽敢輕舉妄動，定叫他有來無回！

在島上構筑掩體，惟一可以使用的材料就是島上那厚厚的鳥糞化石。這些化石既不像沙，也不像泥，倒很像平時不合要求的三合土，看上去是一塊塊的．用工具輕輕一搗就碎。2連不是“挖掩體”，而是“砌掩體”：首先將坦克掩體的位置挖出來，再用從大陸運來的草袋把鳥糞化石裝起來，爾后用裝有化石的草袋把掩體砌好。就在2連構筑工事時，廣州軍區副司令員吳純仁到西沙視察，特地在珊瑚島察看了坦克的布防情況，肯定了水陸坦克使用的方向。珊瑚島的工事構筑完成之后，高紹明分別到金銀、甘泉兩島去了解坦克2排、3排的情況。幾個島雖然肉眼可見，但來回一趟極為不便，只能等前指有來往這幾個島的船時，才能順便一去．各島的戰備工作和生活條件與1排差不多，都是各自為戰，一段時間后才接通電話，生活上則很難互相照顧。

來執行戰備任務，練好打仗本領是第一位的。2連安頓停當后，迅速轉入臨戰訓練。根據抗登陸要求，主抓對水上目標觀察、判定距離、車內外通信聯絡、對運動目標射擊修正要領、武器操作等訓練。通過緊張訓練，多數射手對水上運動目標的距離判定和射擊修正都大有長進，彌補了在營區訓練的不足。在訓練方法上，2連“因地制宜”——戰車的位置就是訓練場地，過往的船只和飛機就是訓練的模擬標靶。

衛國苦也樂

西沙軍民積極備戰，在永樂群島筑起了堅固的“海上要塞”，南越當局懾于我聲威，不得不放棄了向西沙反撲的計劃。隨著時間推移和斗爭形勢緩和，戰士們對守島的認識漸漸發生了變化，感到無仗可打，“應該用炮兵代替坦克”的想法冒出來了。戰士們有這種想法也不足為怪——在島上駐守，無論在生活上，還是車輛維護上，都有一些特殊困難，在主要精力集中于準備與敵人拚殺的緊張時期，這種困難被大家自覺克服，一旦形勢稍有緩解，其他問題就自然“冒”出來了。

用水，是島上生活的第一個難題。3個島面積都不超過0.5平方公里，海拔高度6~9米。然而僅珊瑚島，駐軍最高峰時就超過千人！糧食、蔬菜都靠從大陸運來，飲水無法完全保證，主要靠島上惟一的那眼水井。井水源于大海，經過約20米厚的鳥糞化石“過濾”，其咸味和腥臭味與海水沒什么區別，初上島的人很難喝下去。時間長了，2連也學會飲用這惟一的生命之源了——每次喝水要放很多白糖和茶葉，即使這樣也無法掩蓋那海水特有的腥臭味。不僅難喝，而且有害——含磷過多，凡在島上飲用井水的人都拉肚子，體重明顯下降。

除了飲用水，洗澡也是一件難事。在西沙，到4月份已經進入盛夏，不管你訓練還是干活兒，必然汗流浹背，每天得洗幾次澡。每次洗澡之后，汗水似乎洗掉，但身上始終黏黏的，好像涂過油似的。在島上的10個多月里，2連僅有幸喝過兩次從大陸運來的淡水，每次只能分到僅夠兩三天的飲用水，戰士們從來舍不得拿來做飯洗菜。有一次島上下了場大雨，大家把所有帳篷都撐起來接水，把所有臉盆、水桶都接滿了，炊事員燒了滿滿一大鍋開水款待大家，感覺那水比放了蜜糖還要清甜，喝下去簡直是極大的享受。

生活上的困難并沒有使2連屈服，車輛的維護保養倒使他們感到棘手了。茫茫大海中的小島，4月氣溫高達40℃，空氣濕度常年在80%以上，且具有強烈的腐蝕作用。坦克長期停在這里，猶如放在一個盛有鹽水的蒸籠里，光學、電氣、機械部分都受到損害，車體油漆脫落，只好到處涂黃油。最傷腦筋的是蓄電池的電解液蒸發很快，上島之初沒有備用蓄電池和充電設備，為了保持設備完好，不得不經常啟動發動機來充電，損耗嚴重。后來軍區裝甲兵部及時補充了部分備用蓄電池，前指也裝備了發電機，但因為不是給2連專用，經常是時充時停，有時還沒有充滿電就停電了。更麻煩的是蒸餾水的補充和金銀、甘泉兩島的蓄電池來回接送問題。為了補充蒸餾水，不得不派人到海南島專程辦理。為了將金銀、甘泉兩島的蓄電池送到珊瑚島充電，上下左右不知要打多少次電話，每充一次電，起碼要半個月左右的時問。

帶著這些問題，高紹明在5月專程到軍區裝甲兵部匯報請示。裝甲兵部首長明確指示，要立足長期打算，要求坦克兵把西沙作為鍛煉部隊的好場所，根據情況，可適當換防，但“換人不換車”。高紹明回西沙后，向2連傳達了這一指示。戰士們紛紛表示：條件再差，我們可以忍受；困難再大，我們可以克服；誰也不愿意把自己手中熟悉了的武器交給別人！為了順應戰士們的意愿，2連沒有換防，而且是說到做到，在緊張艱苦的環境里，打破常規管理裝備，做到勤檢查、勤保養，發現問題及時排除，每天訓練之后，都安排一定的時間保養車輛，使全部坦克始終處于完好狀態。

進入5月，整個永樂群島開始修建永久性工事，島上軍民無一例外都參加勞動．為了照顧坦克連的特點，每天出工的是全員三分之一到半數。2連在保證施工人數的前提下，按“各類專業相對集中”原則抽調人員，使得留在連里的仍然可以進行訓練，堅持做到施工訓練兩不誤。就這樣，2連始終保持著高昂的士氣，協同兄弟部隊堅守在南海，直到1975年5月完成任務，返回原駐地歸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