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不拉幾的發絲,膏膏照N次鏡子,搶走了她的開心傷心滿足郁悶臭臭美假聲哭。
太陽烤得大街上暖烘烘的,一個日系小女生從膏膏身旁蹦跳著過去。偷偷比劃了一下,嗯,剛剛到她大腿那么高。貌似是短發,但背后又有兩根細細的麻花辮歡呼雀躍著,膏膏蒙了。這是長發還是短發?喔——它叫——水母頭!
突然,突然,膏膏喜歡上了這個搞怪的發型。那是相當地喜歡啊。
想起海綿寶寶和他的笑臉肉餅約會來著,夠創意吶。膏膏也開竅啦,到時候——早晨八點,鬧鐘響,可以不刷牙可以不洗臉但必須梳頭然后出門;早晨八點半,和水母頭在公園的長椅上說悄悄話;早晨九點,坐在靠里邊的第三個藍色旋轉木馬上要緊緊抓住馬耳朵要一起夸張地笑;早晨九點半,一起嚼奧利奧麥旋風然后看冰激凌糊掉……哦呵呵呵,簡直是堪稱perfect的計劃耶。
可當下的問題是,怎么說服娘大人?
噌!頭頂出現一個燈泡,不然膏膏怎么自稱是用過雀氏紙尿褲的天才呢?
磨啊磨啊磨啊……摩羯座孩子的耐心在此時體現得淋漓盡致,射手座老媽的大大咧咧也在不經意間被挖掘了出來。于是膏膏就使勁咧嘴哇,理發店的吹風機都被感染了,吱呀吱呀得可起勁兒了。落了一地的碎發,除了收頭發的大叔之外,沒人比膏膏高興了。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想憋也憋不回去的感覺。就像吹出一個超大超大的泡泡看它搖搖晃晃地升天然后一直沒有破,就像吃了一個麥旋風再來一個麥旋風又來一個麥旋風,就像收集蝴蝶結卡子裝滿一抽屜然后“咔噠”一聲扣上小小的粉色鎖子。那種感覺喔,滿足S了。
那幾天的膏膏真的瘋掉了,頂著新發型在大街上晃蕩,見到櫥窗,見到黑色的汽車,眼光總會不自覺地瞟過去,瞅一眼自認為美美的新發型。不管有沒有人注意到,膏膏真的是帶著小小的炫耀的成分去的。
開學的那天。老班輕描淡寫地瞄了膏膏一眼,然后對全班輕描淡寫地說,回去把發型什么的都收拾出個學生的樣子明天來上學。娘邪惡地笑著幫膏膏安排什么時候去剪掉她超愛的小辮子。爹扯著膏膏的小辮子說男生才留這種傳說中的氣死頭。也有同學一臉無所謂地說剪就剪了唄。
什么!
一瞬間雷劈的感覺。重要的是膏膏沒插避雷針……
不剪不剪不剪不剪不剪不剪就不剪么。膏膏舍不得吖~
你忍心從一個小孩子手里搶粉粉的氣球么?你忍心從一個小孩子手里搶那種卷卷的大大的棒棒糖么?你忍心讓一個小孩子眼巴巴地望著旋轉木馬卻不能坐么?
“喂,在哦,膏膏。呃……告訴你個不幸的消息,懶蟲剪頭發了。”“啊?”
“嗯,我在理發店里差點睡著了,迷糊完之后發現差點被剃成光頭,呼呼。”“嘿嘿嘿嘿嘿嘿。”
電話這頭的膏膏只有傻笑,懶蟲童鞋是唯一一個沒有勸膏膏剪頭發的,可他的話好像有一種魔力,膏膏突然很想乖乖地剪掉小辮子了。就是嘛,長得再抽象也是給別人看的,自己在鏡子里看到的都只是虛像而已,還在乎什么呀。
還有還有,要是不剪頭的話,萬一門衛叔叔看膏膏不順眼不讓她進校門咋整?萬一二蛋(老班)看膏膏不順眼給她個大鴨蛋咋整?萬一老媽看膏膏不順眼只讓她吃爛西紅柿臭雞蛋咋辦?萬一白菜(親耐滴喵~)看膏膏不順眼撓她兩爪子咋辦?……這么多萬一,太恐怖了!
然后膏膏就稀里糊涂地又跑去剪頭發。理發店的阿姨幫膏膏把剪掉的小辮子用某一張多年前的報紙包起來,還笑著警告她出門后不許哭,不然顯得是她欺負了膏膏。
嗯嗯,膏膏答應著。走出門還是干嚎了兩聲,故意的。但沒有任何的悲壯,反而一身輕松。
膏膏拿剪掉的小辮子向老母請功,她也長吁了一口氣,一檔子事兒終于完了,看得出她為膏膏的自覺很高興。
嗯,差點忘掉,就算是海綿寶寶,他的肉餅在最后也壞掉了,他含著淚把已經很難吃的肉餅吃掉了,生活還是要恢復到正常的吧。
陽光暖暖的,手冰冰的,頭發順順的。
嗯,舒服了。
PS:謹以此文祭奠膏膏的長發祭奠膏膏的水母頭。膏膏要從大姨媽一樣例行來的小小小小的叛逆中回到那個瘋瘋癲癲的孩子了。
[編輯:張春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