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鳳凰,是我國古代傳說中的神鳥,是博大精深的古老中華文明的精彩元素之一。她雖只是一個傳說,但她的歷史悠久,影響廣泛而深遠。
鳳凰的具體形象,可見《爾雅·釋鳥》郭璞注:“雞頭、蛇頸、燕頷、龜背、魚尾、五彩色,高六尺許。”我們今天在各種事物上所見到的鳳凰形象。大抵與此描述相仿。《格物總論》上記載:“鳳,神烏也,五色備舉。出東方君子之國。見則天下安寧,飛則禽鳥隨之,故曰羽蟲三百六十而鳳為之長。”意思是說鳳凰為百鳥之王,鳳凰出現就意味著天下祥瑞安寧。所以,鳳凰自古以來就深受世人的喜愛,人們將其形象描繪、刻畫在各種物體上,寄托著人們對幸福美好生活的向往。
瞻硯居藏品中有一物,上面便雕有一只傳說中的鳳凰。(如圖1)
此物8.5公分見方,似為端石之坑仔石,正面滿雕一只鳳凰,厚0.5公分,屬高浮雕,底厚1公分。所雕之鳳曲頸回首,腳踏祥云。頭有長冠后拂,嘴長且尖(嘴尖微斷),嘴上近頭冠處有肉髻一,頜下則有須毛一簇微前卷觸背。鳳眼巧借石眼而成,規矩圓活,有睛有暈,明亮有神,極醒目。身軀豐滿有致,翅膀自然收攏于背,背部隆起如龜。尾部略上抬,淺浮雕兩支長長的孔雀般尾羽,飄然曲翻至頭頂,毛發細密整齊;尾羽旁又有數根綬帶亦隨之飄拂,一根飄舞至前與嘴尖相連;另有數縷短小的尾羽則隨風擺動,皆線條自然,氣韻流暢。其左腳后伸,踏祥云一朵,腿爪瘦勁矯健;右腳自然收于胸前,腳下風云流動,乃作奔馳狀,體現出此鳳正駕云御風而行。
較之許多雕刻在他物上的鳳凰來說,此鳳更顯精美、靈動,有呼之欲出之感;較之許多繪畫、織繡上之絢麗華美的鳳凰來說,此鳳更具自然之態、野性之美。雖無五彩華服披身,樸素之中卻盡顯尊貴氣質,令人耳目一新;雖無展翅飛翔之姿,卻通過對其腳下風、云簡潔精到的刻畫,表現出其超然塵外、踏云即行、靈動飄逸、仙游天境的更為高遠的意境,寓動于“靜”,似靜而實動,極為生動傳神。
此雕鳳之物的另一面是平面,有明顯的使用痕跡:上有斑斑墨銹洗之不去,應是曾經被長久地作磨墨之用,故已微凹,是以此物當視為硯。然其反面卻未現絲毫磨損,且非常潔凈,幾不見常有的經人長期手摩把玩之后形成的包漿,相對于磨墨面的滿目墨垢來說,雕刻面可用“一塵不染”來形容,不知其使用者是如何置之磨墨的。由此亦可知該使用者是多么的珍視呵護她,不忍讓其一身傷痕、滿面“油膩”。
綜觀此硯,磨墨面經長久使用而包漿熟舊,雕刻面雖潔凈無染,然難掩老氣十足,歲月的印記歷歷在目,顯為古物無疑。此鳳造型新穎,比例勻稱,雕工精湛。姿態舒展大方,俊美流暢,氣宇軒昂,氣質高潔,宛如天造神物,給人以超凡脫俗之感,凡觀者無不由衷贊嘆,堪稱稀世之作。從其整體氣息來看,頗有明代文人簡潔秀雅、純樸自然的精神風貌,似為明代物亦未可知。器上雖無雕刻者名款。然其天造之美無多余注腳似更佳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