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0年北京保利春拍北宋黃庭堅書法長卷《砥柱銘》,拍出了4.388億元人民幣的天價,創下中國書法藝術品拍賣的世界記錄。聯想到自己硯齋中藏有一方“庭堅”銘金星魚子紋歙硯,陡生情趣撰文談談對該硯的膚淺認識和研究心得,以求指證同賞。
該硯長21.8CM,寬14CM,厚2.8CM。全硯包漿蒼老自然,硯面細膩柔潤,像孩兒肌膚澀不留筆,滑不拒墨,用手貼之硯面,松開即刻顯現手印,系水坑之石。整硯石質堅硬,叩之金聲清脆。硯背可見清晰的魚子紋,并灑有金星點。硯堂四周是一圈線條流暢挺拔規整的陽雕雙框線,上部在恰到好處的位置深鑿一渾圓的硯池,像一眼深井貯放在硯堂里。東坡云:“以文為業硯為田”,好田需要好水來澆灌。可見制硯人煞費苦心的構思,風韻獨具寓意深遠。硯背在陰鑿的方框內“庭堅”二字特別醒目,下部是山谷道人篆體方印,銘與印灑脫大方,精湛的刀筆,書法美輪美奐。尤其是庭堅二字,凝練有力,結構形成中宮緊收,四緣發散,“庭”字夸張的長畫完全符合黃庭堅書法特點和風格,銘文與硯身融為一體,看不到任何后刻痕跡,實屬一方難得的歙石古硯佳品!
黃庭堅(1045~1105)字魯直,號山谷道人,晚號培翁,洪洲分寧(今江西修水人)。北宋詩人、詞人、書畫家,與蘇軾、米芾、蔡襄并稱“宋四家”。23歲取進士功名。歷任葉縣尉、北京國子監教授、校書郎、秘書丞等。黃庭堅不僅是宋代的大文豪,他一生愛硯,藏硯,是對歙硯情有獨鐘的鑒賞家,他在對江西婺源龍尾石硯坑的地形、交通、地理環境,硯石的開采狀況、石質、石品詳盡調查了解后,寫下了一首膾炙人口的《硯山行》:“不輕不燥稟天然,溫潤重實如君子,日輝燦燦飛金星,碧云色奪端州紫。”在他看來,歙硯超過了端硯。
歙硯與端硯同屬于當今的四大名硯,并同時起源于唐代早期。不同之處是,歙石在開采的歷史上時有間斷,據史料記載,明清二代就很少有采掘,因而古硯中的歙硯傳世不多,精品更是極為少見,該方“庭堅”銘金星魚子紋歙硯在斷代的問題上,是否就是北宋黃庭堅之藏硯?雖然綜合上述分析有萁合理性,但尚有二點存疑之處,宋代型制以箕型抄手式為主流,該硯有所破例;另外史料記載,明末清初尤其是康乾盛世之時,由于好古仿古之風盛濃,當時的能工巧匠仿制宋代的大名頭不無可能。所以本人不敢妄下定論,有待專家和同行愛好者商榷,以便給該硯確切的詮釋。
黃庭堅出生書香門第,所處的時代是我國歷史上亙古未有的文化盛世,他不僅給后人留下了詩詞書畫豐厚的文化遺產,他的人品也最為難得,集忠、孝、勤、廉于一體,堪稱楷模。賞其硯,觀其人,受益匪淺。他的書法作品能夠拍出這樣的天價也就不足為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