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夏關于友情的故事。她,她,她,誰是你的影子,誰在讓你想去給她個熊抱。
白襯衣的第二個扣子。落在手心紋路里的紛揚雪花。女孩垂眉的側臉。幾不可聞的嘆息。冒泡的啤酒。模糊的綠意。濕地的蘆葦。群起的天鵝。
(一)
齊軒把白襯衣的扣子解到第二個,又對著校警衛辦公室外面的透明玻璃理了理頭發,對里面那正向她瞪眼的警衛大爺拋了個明媚的笑容,然后大搖大擺的踏進校門口。
一、二、三。
她心里默數三下,果真被一只手給攔住,“同學,請扣好風紀扣?!?/p>
她斜著身子站著,故意眉宇之間一片冷漠,“要是我說不呢?!?/p>
值周生皺了皺眉頭,有點煩惱的用筆頭敲著記錄板,正要說什么,只見那女生突然向前一傾,差點摔在地上,然后她很不顧形象的捂住臀部,憤怒的回過頭來,“心水!你干嗎踢我!”
一個神采飛揚的女孩子站在那里叉著腰吩咐齊軒,“把風紀扣扣好!不要給我們勤勞的值周生惹麻煩!”然后她又扭過頭去看著還在發愣的值周生,“她沒麻煩到你吧?白子臣?”
值周生叫白子臣,他是個很好看的男生,一臉清俊,總是清清爽爽的,特點是微笑,認真的時候皺起眉頭來很好看,是齊軒喜歡的人,沒有之一。
心水一路把齊軒拖走,一邊數落她,“你追男生也得有個度吧?”
“是是是,我痰火攻心,氣血上頭,一時糊涂,差點釀成大錯,您大人大量,饒我一命……”齊軒可憐巴巴的求饒,她昨天晚上才看過一部小說,上面說男孩子都喜歡如風的女生,特別是那種高傲冷漠氣質飛揚的女生。
當然倨傲這種氣質是不好把握的,齊軒今早上的表現倒更像個面癱患者。
“我真是佩服你,你寫那么一厚摞情書也不寄出去,天天趴在我們班后門色迷迷的偷窺他,回家還跟蹤他,你做了這么多地下準備到頭來就是今早上這出啊?”心水無奈的扶著額頭,這丫頭心思太詭異了,她腦溝回不夠用,實在想不明白。
“女孩子要矜持的嘛……”齊軒很赧然的回了一句,然后雄心勃勃地握了握拳,“我想好了,很快不是要圣誕節放假么,就這幾天我準備主動出擊,哼哼,喂,你看我挑眉這個動作帥不帥?”
心水無奈的笑笑,“你這個樣子,倒更像肌肉的神經反應……”
學校踐行素質教育,圣誕節上半天課,中午學生離校,齊軒是值日生,快速把教室收拾干凈就趴在窗戶邊等人,心水很快就晃到她們約好的地方,豎起右手的無名指,往某個方向指了指。這是她們的暗號,表示白子臣的行動狀態。
齊軒回了個手勢,就動手去關窗戶。那個匆忙的動作卻忽然停滯了一下,她呆呆的望著天青色的蒼穹,那些碩大的云朵底下,突然飄落了大片大片的雪花。
那些紛紛揚揚的雪瞬間吞沒了所有的喧囂所有的繁華,只在這瞬間留下美好。樓下的學生都不自覺的停下來,伸出手去接一片白白的雪片。
齊軒看著手心里的雪花融化在紋路里,嘴角抿出一個柔和的笑容來。她低頭看著樓下的心水,才發現她今天穿了一件毛茸茸的外套,現在頭發也變成毛茸茸的純白色了。
她笑了笑,動作輕柔的關上了窗戶。
雪總是美好的東西,它讓人不自覺地溫柔,不自覺地發現未曾注意過的細節,不自覺地想要擁抱世界、親吻世界。
齊軒下樓,看見心水遠遠的站在干枯的望春花下面,盯著腳尖發呆。那一刻她心中涌動出許多莫名的感動,在這片鋼筋水泥里,在這逐漸冰冷的世界里,她知道,有個人在等著她。齊軒邁開步子跑過去,踩著薄薄的雪,呵出淡淡的氣團,跑向那個始終在等待她的人。
后來她跟心水描述,你知道么,我突然發現,那個時候的我,可以沒有愛情,不可以沒有友情。
心水笑她亂抒情,齊軒就更加張狂,沖著天空狂喊:可以沒有白子臣!不可以沒有心水!于是天空也開始微笑,蕩出一圈圈溫柔的褶皺。
那時白子臣在車棚,一手扶著山地車,正呆望著落雪的天空發愁,他走得有些晚了,車棚里早已是人去車空,雪勢又有些大,這么回去怕是要全身濕透。
齊軒和心水就躲在不遠處的一個掩體里,齊軒偷看了好幾眼白子臣,一臉陶醉,“嘖嘖,你看看白大少,就是發呆也這么讓人心動,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心水捂臉,花癡到齊軒這種境界的人,真的很難得。正想著,突然發覺身旁的齊軒僵了僵身子,“糟糕!”
她定定神,看過去,發現不知何時白子臣身前多了個女生,她的那個角度只能看見女生垂眉的側臉,微微的紅暈,和緊張糾纏的手指。
耶?難道是傳說中的告白場面?
旁邊的齊軒開始拿頭砸燈柱,一邊怨念被搶先,但很快她便怨念不出來了,因為她看見白子臣溫柔的笑笑,低首說了幾句話,女生微顫雙肩,勇敢的抬起頭來,輕咬著嘴唇,幾不可見的點頭。
齊軒和心水對視一眼,有些瞠目,雖然她們料想到了,但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這差不多就是傳說中的——告白被拒?
很少有那么勇敢的女生在前任告白者被拒之后勇敢的沖上去,齊軒自然沒那個膽量,她有些失落的蹲在地上,用力抱著雙膝畫著圈圈,沉默了一會兒,“……其實我也知道自己會被拒。唉。白子臣那么優秀的,我連癩蛤蟆也算不上啊……可是心里還是有那么一點點小小的期盼,每個女孩子都想當一次灰姑娘,這不算錯吧,心水?”
心水輕柔的拍著齊軒的肩膀,緩緩道,“沒有錯……青春總是好的。我們起碼走過這段路,絢爛過,嘗試過,不曾后悔,即使清楚的知道結局……也是好的,你不總是說,青春要張狂……小軒,你沒有錯?!?/p>
齊軒抬頭笑了笑,又歪著脖子看向另一個方向。
那個一臉發怔的女生正走過來,失神的盯著眼前的雪地,沒有哭,卻像被抽了魂,走的那么輕。
也不知齊軒怎么想,就突然沖上去攔在女生面前,“嗨!你撞大彩哎!圣誕節大甩賣!我請你唱KTV怎樣!”
那女孩子嚇了一跳,呆望著齊軒,半晌,機械的點一下頭,再點一下頭。
心水看著齊軒親熱的摟著被拒女孩往校門口走,無言的笑笑。齊軒,你只是太溫柔,所以見不得別人傷心,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心。你固執的去制造一個天下萬安的世界,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傻瓜。然后,你的身邊還追隨著一個更大的傻瓜,跟在后面修補你那個不太萬安的世界。
心水發出幾不可聞的嘆息,一次照顧兩個失戀女生,以為她是全職姆媽還是知心姐姐?
也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在那里瞎掰著醉生夢死的言論,說酒好似孟婆湯,能夠讓人忘卻塵世中的種種不快,去追逐一個不存在的極樂世界。
轉眼齊軒就和失戀女生宋知楊干了一瓶啤酒,正一人一個話筒的唱那首無比恐怖的《嫁衣》,聲音里婉轉著哭腔,在整個包廂里回蕩。
心水無比冷靜的坐在正中央,給自己倒了被啤酒,倒得有些急了,杯口溢出些白沫,她看著那冒泡的啤酒,笑笑,一飲而盡。
朋友患難,她也感受著那份心情。那微苦的啤酒入喉,讓她想起齊軒抱著雙膝有些落寞的動作,宋知楊垂眉的側臉。
她沖到點歌機旁邊點了一首《朋友》,直接頂到最前面,把那首還在欲死欲仙的《嫁衣》果斷切掉,無視那兩人的抗議,一起唱完整首歌,她并不怎么擅長唱歌特別是吼歌,一曲下來她有些呼吸急促,面色泛紅,但她仍是執著的看著兩人,眼睛在忽明忽暗的燈光里發出灼灼的光芒,她說,“不許你們不開心!”
齊軒呆望著她,宋知楊也呆望著她,而后兩人互相呆望了一下,突然抱成一團哭了起來,齊軒一邊哭一邊嗓音沙啞的喊,“我很喜歡白子臣??!”
宋知楊也哭,“我也喜歡他!”也許是酒精的緣故,她迷迷糊糊的繼續嚷著,“可他不喜歡我!哼!他不喜歡我,就再找不到像我這么喜歡他的女生了!”
齊軒就打她一下,兇狠的一吸鼻子,“胡說!我也很喜歡他!”
心水看著那兩人又哭又鬧,心里好受一些,其實她們干坐在那里唱歌不發泄發泄她心里還有些發毛,看她們這么一哭出來就知道狀況好些了。又覺得女孩子為情所困真的很傻很苦,便上前去遞紙巾,摸著女孩的臉頰,試到那溫柔潮濕的觸感,心里又有些觸動,她溫聲安慰,“好啦,好啦,沒了一個白子臣,多了一個共同語言,好事,好事?!?/p>
那兩人淚眼朦朧地看著心水,心水笑笑,“看你們醍醐灌頂的樣兒,我唱歌去?!?/p>
女孩子總是這么奇妙,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顧一切的翻臉,同樣,也可以為一些轉瞬消失于記憶中的細枝末節而親近起來。
她們很容易被傷害,也很容易被感動。如果有人在她們無助的時候送上哪怕一句同仇敵愾的罵語,她們都會如此感激。
女孩子總是這么脆弱,無論如何,都需要我們互相呵護。
(二)
齊軒和宋知楊莫名其妙的熟絡起來,心水偶爾問起,齊軒就很矯情的拍著心水的肩膀,“我可是承載了她的淚水,很沉重啊?!?/p>
只不過她再也不會費盡心思的弄些花樣去引起白子臣的注意,也很少提白子臣,特別是在宋知楊面前,她還會時不時提起從未聽說過的男生的名字。心水看著心里明白,齊軒恐怕是在想方設法讓宋知楊忘卻那段不太愉快的記憶,卻不顧慮自己了。
宋知楊的到來讓心水有些驚訝,畢竟平心而論,齊軒和她熟是因為有共同語言,而心水和她,不過是在她患難時說一句不痛不癢的安慰罷了。
原來宋知楊家里有一片蘆葦塘,此時正是生長期,蘆葦叢十分漂亮,還有白天鵝,想請她去看,宋知楊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其實很早就想謝謝你,可是一直沒有很好的禮物,這春天里天氣剛好,所以……我和齊軒說過了,她讓我自己來請你,說比較有誠意?!彼行┚o張的交叉著手指,眉目微垂,就像心水初見她的時候。
那么忐忑的心情,心水怎能不懂,她微笑著點頭,“好。什么時候?”
“謝謝。”宋知楊微微一傾身,又遲疑了一會兒,“那個,心水……齊軒她,是不是真的很喜歡白子臣?”
“呃?”心水有些愕然的看著她。
“……每次我提到白子臣,她就會立馬岔開話題,還不停開導我,但她過后總是會發很長時間的呆。雖然這么說有些恬不知恥,可是不是因為我……她就抑制自己?”
心水笑笑,“不必太在意,因為你們是朋友啊。”
因為是朋友,所以她在意你,她甘心為你做這些,因為是朋友,你就要無愧的接受這些,不要總想著虧欠,友情里有的是情誼,不是人情。
正是草長鶯飛的春天,空氣里彌漫著冰冷過后的清新,所有抽新的枝椏都齊齊指著天空,這份蘇醒的生命力總是值得敬畏。
也不知道齊軒最近又在看什么悲情小說,竟跟個古代深鎖古宅的閨怨女子一樣幽怨的望著窗外的嫩綠世界,“一切都會過去的,春天來了,冬天還會遠嗎……”
心水哼了一聲,“……富貴閑愁?!?/p>
齊軒看她一眼,突然嘆氣,她是個直腸子,肚子里藏不住話,“心水,我怎么覺得最近你變得越來越冷漠了?好像都不太跟我講話?”
心水扭頭看窗外,那里的風景正在飛逝,只有一片模糊的綠意,“沒啊。你老跟宋知楊粘一塊,見我次數少唄。”說完之后以知性穩重聞名的心水發現自己的話里竟然帶著濃重的醋味,但她不動聲色,暗中希望齊軒那個感情白癡感受不出這里面的深意。
誰知齊軒突然一沉聲,“心水,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沒啊。”心水繼續留給她一個后腦勺。
“我聽別人說過,三個人的友誼不靠譜,最后總有一個人被踢,你是不是也這么想的?”齊軒的聲音很固執,又很難過。
這下心水不得不把自己的臉對準齊軒,還是一貫擁有的和氣笑容,“沒啊。你真的多想了,而且你相信那種不靠譜的論斷嗎,那種偽友誼論,如果三人真的變成兩人,只能說那不是真的友誼,不值得結交?!?/p>
齊軒看著她,又低下頭看地面,車正在石頭路上顛簸,她腳下也在搖搖晃晃,“心水,你總是那么理性的分析一切,卻總是不認真。你知道嗎,你說了三個漫不經心的‘沒啊’,你不覺得很敷衍嗎?”
“我沒有敷衍,齊軒。友誼不是用甜言蜜語來維持的?!毙乃恼f,齊軒低著頭,不說話,心水以前都叫她“小軒”,這次叫她“齊軒”,她不是聽不明白,只是她突然覺得心水很難懂,這讓她渾身不自在。
她覺得她無理取鬧,她覺得她深不可測。
一路無話。
宋知楊早早便在車站等著,一臉歡欣雀躍,說來奇怪,齊軒心水兩人雖然在鬧別扭,但面對宋知楊時卻不約而同的隱匿了自己的情緒,只是刻意的隔開一定距離,對著宋知楊過分熱情的打招呼。
已經是中午的時間,先在宋知楊家吃飯,下午再去蘆葦塘,只是這頓飯吃得異常艱難,齊軒一反常態低頭扒飯,心水吃得慢條斯理只不過氣場陰沉,宋知楊單純覺得氣氛冷淡以為大家拘謹,就不停找著話題,“啊,齊軒,你嘗嘗這個菜,和我們上次在四川館子吃的一樣哎?!?/p>
一句無心之語,在此情此景之下,卻像是投放一枚炸彈一般,把平靜炸得支離破碎,齊軒緊張的看著心水,“上次……我……你正好去補習,才沒叫你……”
心水暗笑,齊軒以為她是什么人,竟然會為這個吃醋生氣,心水覺得這個問題回答的根本沒營養,便沒理會,繼續慢條斯理的夾了一筷子宋知楊剛才推薦的菜,而這個慢吞吞的動作看在齊軒眼里卻是異常的心驚膽戰,她現在已經確定心水怒火中燒了,只覺食之無味內心忐忑。
心水本來胃口就小,一碗白飯便飽了七八分,她便放了碗,說自己先去蘆葦塘邊轉轉,也不等齊軒反應,只是對宋知楊點點頭,便出去了。
這下宋知楊也覺察出不對,她搖了搖齊軒,“你們怎么了?”
齊軒郁悶的把臉埋在碗里,“……感情危機。三人論詛咒顯靈了……”
宋知楊很快便明白了始末,她道,“齊軒,不知道我感覺準不準,總覺得是你自己在往坑里跳?”
“嗯?”
“我覺得心水沒有生氣啊,她總是很想得開,才不會為這些事情小肚雞腸啊??傆X得你先入為主了,抱著個三人友誼論。”宋知楊慢慢道。
齊軒傻傻的想了想,好像的確是她一直在腦內小劇場里胡思亂想,心水也的確沒有明確指責她的意思,一想到這里她臉一紅,原來是她在自作多情嗎?若是平常她一定會不假思索的去問心水,但這時她卻怯步了,她不敢問,怕得到一個不敢聽到的回答,她相信她和心水的友誼,就是因為相信,所以潛意識的害怕友誼的脆弱。
沒有什么比親自打碎自己的信仰更恐怖的事情了。
宋知楊看齊軒吃得差不多,開始收拾碗筷,“你也出去看看吧,這里的風景正剛好呢?!?/p>
春日風清云淡,濕地的蘆葦才抽芽,在葦塘里綿延成一片,溫柔的搖晃在視線里,心水坐在濕地前的搖椅上,靜靜的看著波瀾不起的水面。
那片水面猶如明鏡,襯著一方天空。
齊軒沉默的在另一側的搖椅上坐下,不敢說話。
突然間,她聽到什么響聲,噗啦噗啦從遙遠的地方跋涉而來。
抬頭而望,遠處天邊的身影逐漸清晰起來,一群天鵝撲棱著翅膀飛向這片平靜的水面,天鵝扇動著白羽,在水面輕盈滑過,蕩起點點漣漪,最終停息在水中。
數十只天鵝伸長著脖子,優雅棲息。
齊軒看的有些癡了,她從未見過這么美的風景,一時間心里只剩下震撼,而后,她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慢慢的說,“我是這水面,你就是天鵝?!彼e愕地轉過頭,發現心水在遙遙看著天鵝,并問她,“你懂嗎?”
齊軒還呆望著她,心水總喜歡用奇妙的比喻,她的確很佩服,但她……真的不懂。
這時宋知楊忙完,也搬著個搖椅坐過來,笑嘻嘻的望著棲居的天鵝,“很美吧?這里的水很清的,每年都會有許多天鵝來這里棲居,天鵝到處亂飛,卻總舍不得這水呢?!?/p>
齊軒聽著,心頭一閃,似乎是明白了些,卻還是懵懵懂懂的,就聽見心水在那里淡淡的接話,“是啊,水卻一直在那里,它是天鵝的伴,并沒覺得什么不妥。”
心水和宋知楊對望一眼,相視一笑。
齊軒突然“啊”的一聲,發現那群天鵝突然掠過水面,齊齊飛起來,那群起的天空踩著絕美的步伐悠然飄遠,讓她很是惋惜,宋知楊在一旁道,“還會回來的,它們可舍不得這片寶地啊?!?/p>
齊軒想了想,松口氣,“說得也是。”然后又想想,轉頭去看心水,無比認真的道,“心水,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想和宋知楊交朋友,也喜歡你?!?/p>
心水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宋知楊,“水泊,蘆葦。”
頓一頓,最后指著齊軒,“天鵝?!?/p>
齊軒“啊”了一聲,又看了看那兩人,這才慢慢的撓頭,笑出來,“不愧是知識分子,文采斐然,小生自愧不如啊?!?/p>
(三)
太陽當空照。
齊軒對著校警衛辦公室外面愈發明亮的玻璃照了照,今天特別注意禮儀,風紀扣扣的緊緊的,她無比端正的走進校園,直沖值周生而去,站定,指著對方,“喂,白子臣,我喜歡你很久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值周生愕然,愕然的看著眼前的女生再度捂住臀部,痛苦的回頭,“心水!很痛哎!”
心水朝氣道,“值周生大人公務繁忙,注意儀態,注意素質。”
宋知楊站在不遠的地方點點頭,“這樣一定會被拒。”
值周生還在發愣,那三人早已揚長而去,留下灑脫的背影。
嘿,白子臣,你就是蘆葦塘里的一條小魚,姐姐會放過你的。
齊軒笑嘻嘻的想著,仰頭看著青空,那里,似乎有群飛的天鵝,漸行漸遠。
[編輯:商元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