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報道,云南嵩明縣政府至今還在上世紀70年代建的老房子里辦公,書記、縣長的辦公室都是“蝸居”,只要進去3個人就轉不過身來;而與此形成鮮明反差的是,2007年以來,全縣財政收入大部分投入教育,迄今已建成44所農村中小學標準化學校,即使是鄉村學校,其教學條件也和城里一樣。
在當前地方政府蓋豪華辦公樓蔚然成風的背景下,嵩明縣政府“窮辦公”殊為不易,且更為可貴的是“富教育”,這無疑是神州大地的一個“奇跡”。長期以來,在地方政府的發展排序上,教育往往居于次要地位,“富辦公,窮教育”,大致是許多地方政府發展藍圖上共同的色調。即便是在經濟發達地區,教育仍無改于這種尷尬處境,至于在經濟貧困地區,在地方主政者眼里,則更為“理所當然”了。
無疑,繼廣東東莞石排鎮、陜西寧陜縣先后推行的25年、15年“免費教育”,嵩明縣的“富教育”再次證明了以中國目前的財力,完全可以做到免費教育。且不說每年國家財政增收以數萬億計,單就每年審計出的“小金庫”和查處的貪官贓款,便高達數百億元。只要從中勻出“一小勺”投入教育,何愁辦不好免費教育?然而尷尬的是,我國教育投入占GDP4%的目標已經喊了18年,至今仍未開花結果。更為諷刺的是,打破“免費教育”神話的,竟是屈指可數的一兩個貧困縣:寧陜縣投入財政收入的近四成于教育,而嵩明縣2011年計劃教育投入2.3億元,占全縣財政收入的一半。這足令那些一邊大建豪華辦公樓,一邊叫嚷著“沒錢辦教育”的官員顏面掃地!
一個地方的繁榮有賴于教育的發展。短期內,發展教育的效果并不太明顯,但從長遠來看,其所釋放出來的能量卻是倍級增長的:2008年嵩明縣財政收入僅兩個億,2010年就達到4.5億元。
無論是嵩明、寧陜、石排的“富教育模式”,還是神木縣的全民免費醫療,更多的是政治決策者良心發現的結果。比如,寧陜的免費教育,據說是農家出身且做過教師的縣委書記,目睹當地小學生以咸菜下飯的生活而深受觸動,改革應運而生。顯然,這種發自官員樸素感情的決策并不具備可復制性。而嵩明縣近40年來,八九任縣委書記堅持“蝸居”辦公,“像抓經濟一樣抓教育”,其中起作用的,恐怕仍在于“良心”以及當地重教育的“傳統”,而非制度性因素。
教育是國之根本,關乎民族的未來。“富教育”成為“奇跡”無疑是一個時代的良心命題,更是一個體制性羞恥。我以為,教育去“奇跡化”,一方面要量化民生的各項指標,加大教育支出之于干部考核的權重;另一方面要保障民意與社會輿論的渠道暢通,加大對教育經費使用情況的監管力度,確保教育經費專款專用,落到實處。如此,“富教育”才會走進“春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