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語教育:養成學生獨立評論之能力

中圖分類號：G42 文獻標志碼：B 文章編號：1673-4289（2011）10-0024-01

母語即人生無處不在、無時不用的民族共同語。中華民族共同語即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于1982年12月4日公布施行）早已明確賦予法律地位的、全國通用并予以推廣的普通話，學界亦稱之為現代標準漢語。母語仿佛是一條生生不息的文化臍帶，給每個自然生命“成長為人”傳輸基本的精神營養。智慧的人，正是通過母語而開啟生活、認識自我并擁有真實的現實世界，也正是憑借母語展示心靈、釋放潛智、實現一己理想并在更高層面上反觀自我、達成新的超越。從這個意義上說，母語就是個人的文化命脈所在；就祖國而言，個體優質的母語語用能力最終匯聚成社會群體蓬勃的文化創造活力。

由一個混沌的自然生命而成長為自由、自主和自立的現代文明人，最重要的途徑莫過于養成且發展富于個性活力的、運用母語進行獨立評論的能力。世界各國母語教育的成人目標體系中，最鮮明、最深沉的即是旨在提升自由思維品質而普遍重視對學生獨立評論能力的培養。聯合國《兒童權利公約》曾鄭重指出：“兒童有權在自己的發展過程中作為一名自主的行動者，表達意見。”又對此闡釋：“兒童有發展其智能、道德和精神所需的自由。”一方面，各國母語教育普遍注重學習者的言語自主，減少乃至杜絕公共話語、流行話語、時髦話語等外部話語對源自肺腑的個人話語之擠占；另一方面，長期以來大陸母語教育中趨同化輸入、共性化輸出的基本范式并未得到根本改變，表征為青少年漢語思辨、運用、創造諸能力全面弱化的母語教育的危機，已成社會各界廣泛關注的公共問題。正是在此落差懸殊的教育背景下，我們倡導培養學習者運用母語進行獨立評論的能力才具有強烈的緊迫性和突出的現實意義。

獨立評論是自由思維的最好象征。在外國母語教育中，“評論”（comment on）是一個指涉豐富、用途廣泛、意蘊深沉的詞匯。它有時指批判、批評甚至非難，有時又指評價、判斷或辯說；它既含有否定意向的質疑或肯定意向的褒揚，更泛指基于獨立人格、源于自由思想的個體言說，所以這是發揮每位學生主體精神、弘揚其自由辯說、煉就其母語創新智慧的重要途徑。在一種倡導人格平等、思想自由之理念的文化土壤上，憑借獨立評論發展思維、放飛心智、成就生命這種創新性指向，原本就是世界母語教育的共同價值取向。

因此，母語教育欲接軌世界各國的普世價值，亟需凸顯學生獨立評論之養成——由此而全面啟動中國母語教育的范式轉換：從型塑“被表達”的“語用工具”到培育基于閱讀后開悟、想象和創思而善于獨立判斷、自主表達的現代公民。正是在此意義上，我們高度欣賞高中語文新課標所力倡的“鼓勵學生自由地表達、有個性地表達、有創意地表達”之基本精神。這無疑是全球化背景下大陸母語教育應然的發展取向。

（作者單位：浙江師范大學教師教育學院，杭州 321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