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徹《教育規劃綱要》 傳承大學精神 強化人才培養

摘要： 中國高等教育管理研究會2010年學術年會的主題為“貫徹《教育規劃綱要》、傳承大學精神、強化人才培養”，圍繞這一主題，會議開設了四個研討專題，分別是：高等教育發展和人才培養；大學文化與戰略；高校科學管理；大學治理。這些議題得到了與會代表的廣泛認同和積極響應，形成了70余篇有價值的學術論文。這些論文積極探索了高等教育管理的新思路、新方法，對高等教育管理實踐的改革提出了有益的思路和建議。

關鍵詞： 高等教育管理；學術年會；人才培養；大學精神；綜述

中圖分類號： G644.5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1673-8381(2011)02-0089-04

2010年12月29日至31日，中國高教學會高等教育管理研究會第七屆會員代表大會暨2010年學術年會在云南昆明召開。本次會議由國家教育行政學院與云南師范大學聯合主辦，作為2010年高等教育管理研究會年會的同時也審議了第六屆理事會工作報告，并選舉產生了第七屆理事會，同時還討論和修改了《中國高教學會高等教育管理研究會章程》。中國高教學會秘書長范文曜、云南省教育廳副廳長何福生、云南師范大學黨委書記伊繼東出席了開幕式并致辭；高教管理研究會常務副理事長、北京語言大學黨委書記王路江主持開幕式；國家教育行政學院副院長張蘭春作第六屆理事會工作報告；高等教育管理研究會常務理事、國家教育行政學院副院長牛文起做研究會《章程》修改草案說明和理事會換屆說明，提請大會表決；新一屆理事長鄭樹山發表了講話。有近300位專家、學者出席了本次會議，更難得的是有近50位各類高校校級領導參與了本次會議，為大家帶來了豐富的高校實踐管理經驗，大會最后提交了會議交流論文70余篇。大會圍繞《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以下簡稱《綱要》）的精神，以提高質量為核心，從高等教育發展與人才培養、大學文化與戰略、高校科學管理和大學治理等方面進行了交流探討。

一、 關于人才培養模式的思考

目前，中國高等教育的一個特征就是學校類型相同，人才培養方案相同，教學計劃相同，專業趨同，課程趨同，教材趨同。可以說，人才培養模式改革滯后是目前我國高等教育發展的瓶頸。

廈門大學副校長鄔大光教授列舉了中國本科生教育的在校生人數、校均規模、師生比例、班級規模、教學周期、教學時數、課程時數、必修課比例、學分數、公共課學分、教師教授時間、修雙學位主輔修的學生數、要求轉專業的學生數以及畢業率在世界上均名列第一。但是在這樣一個由眾多“第一”組成的培養模式下，中國的本科教育成效卻遠不及西方。鄔教授以他訪問美國密歇根州立大學時的所見所感作為對比，分析中美高校在本科生人才培養上存在的差異。他提到，美國密歇根州立大學四年本科生的畢業率為62%，六年本科生的畢業率為78%，而全美高校四年的畢業率平均不超過50%，遠低于中國接近百分之百的本科生畢業率。他認為，考量人才培養模式和教育質量之間的關系時要回答以下幾個問題：我國高校的人才培養質量是高還是低？學生的專業需求與大學專業設置的矛盾如何？大學生所學專業與職業之間的相關性如何？傳播知識方式和學習知識的方式是否在發生變化？大學類型分化與單一人才培養模式是否有矛盾？我國高校的人才培養模式變了嗎？如何建立新的人才培養模式？科學家需要博士帽嗎？

他提出了三點關于人才培養模式改革的建議：第一是關于大學職能的辨證。他認為人才培養是高校的本質職能，科學研究和社會服務是衍生職能或者說是附屬職能。第二是大學的教育教學方式和資源配置要適合培養學術型人才或應用型人才抑或高職人才的需要。第三是大眾化時代要創造適合學生的大學教育。

北京理工大學教育研究院常務副院長何海燕教授認為，21世紀人才培養模式改革要結合全球化和國家發展戰略的需要，培養“三商”型創新拔尖人才，此類人才具備定位思維、路徑思維、協調思維和持恒思維，具有志存高遠、學術精深、身體健康和心境甜美四大特征。并從“智商、情商、生態商”三個層面闡述了低碳時代對高校人才培養所提出的新的要求；從“意識綠、人才綠、設計綠、管理綠”四個方面探討了高校學生生態商提升的重要途徑；從“經營能力、創新能力、整合能力、發現能力”四個方面提出了適應市場與社會的戰略能力，強調了后金融危機時代“綠色”學習所承擔的歷史使命等。

桂林電子科技大學副校長古天龍教授認為，現如今工程應用型人才培養模式最大的缺陷是教師的工程素質嚴重不足，教師缺乏工程實踐經驗。福州大學副書記陳少平教授認為我國的創業教育師資隊伍力量缺乏，創業教育的老師都是學院派，別說創業經驗連企業工作經驗都沒有，難以很好地指導學生創業。中華女子學院的李曉明教授認為，高校畢業生到農村任職已成為黨中央的基本就業政策，面臨新形勢，如何培養農村基層建設需要的合格大學生“村官”已成為當前高等院校人才培養急需解決的新課題。

王壽春教授認為，高等教育質量標準的多元化不能拋棄基本的質量標準，他認為我國高等院校基本質量標準面臨學科專業趨同化、按市場需求培養人才、高考適齡人口下降、錄取比例提高、生源質量下降和大眾化師資隊伍尚未形成等諸多挑戰，他認為所謂科學的教育質量觀應當包括基本質量和核心質量兩方面，基本質量是保證所培養的人才適應社會生活和工作的需求，而核心質量是培養適應國家和科技發展需要的“發明創造型人才”。

呂紅艷博士通過對國內拔尖創新人才培養研究成果的回顧和展望，認為我國此類人才培養的理論研究和實踐還存在以下不足：一是實踐層面研究效果顯著，但深度理論研究欠缺；二是尚未對拔尖創新人才培養模式的效果進行量化分析；三是目前拔尖創新人才的理論探索與實踐研究尚集中在本科教育階段；四是量化研究缺乏，有必要對中國體制內產生的優秀科技人才群體進行量化分析；五是有必要站在整個人才培養體系的鏈條上對家庭教育、中小學教育及大學研究生教育進行創新教育研究，保證前后銜接，理念統一，對拔尖創新人才的培養發揮合力作用。

關于高等教育發展和人才培養的探討，本次會議共收到了近20篇論文，從各個方面解讀了當前我國人才培養模式存在的問題和改革現狀，并就如何借鑒國外經驗，解決我國現階段的創新人才、應用型人才和高職創業型人才培養問題進行了深入探討。

二、 關于大學治理的討論

《綱要》明確提出，完善治理結構、加強章程建設、擴大社會合作、推進專業評價是完善中國特色現代大學制度的主要內容。本次會議有13篇關于構建現代大學制度、大學章程、大學內外部治理結構、去行政化、高等教育評估和認證的文章，對于完善大學的治理結構提出了方方面面的意見。

北京外國語大學黨委書記楊學義教授認為，大學治理的本質是怎樣回歸大學本質，而大學的本質就是集“學生、學科、學者、學術”于一體。多年來的規模擴張追求使大學偏離了大學的本質，回歸大學本質就是要回歸課堂、回歸教學內容和回歸教學質量。

江蘇大學黨委書記范明教授認為，構建中國特色的現代大學制度既要借鑒西方現代大學關于“大學之所以為大學”的普遍共識，又要立足中國國情，融入中國特色。在普遍共識方面，大學與政府的關系對應著“辦學自主”；大學與社會的關系對應著“學術自治”；大學與大學的關系對應著“競爭自發”；大學組織內部的關系對應著“內部治理”。在中國特色方面，則要堅持社會主義辦學方向，堅持和完善黨委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處理好黨委領導和行政負責的關系，探索教授治學的有效途徑。

山東濰坊學院院長王守倫教授認為，目前我國大學普遍存在的問題是：不少大學還沒有建立大學章程，有的已經建立了章程的大學，多年來一直沒有修改與完善，很難發揮大學章程應有的作用。石河子大學黨委書記何慧星教授則從大學法人治理外部結構的內涵、特征、相互關系、存在問題和制度設想等方面對構建西部高校法人治理外部結構進行了探討。武漢理工大學靳敏建議構建“六位一體”的內部治理結構：黨委集體領導、書記政治治理、校長行政治理、教授學術治理、學生學習自治和教職工民主治理。

首都師范大學田漢族教授認為，大學“去行政化”是一場涉及教育觀念、制度和利益的，帶有整體性的，深刻的思想和制度革命，其實質是回歸大學本質和大學管理本質。大學管理具有多級性本質：效率、協調、服務、創新。大學管理行政化本質表現為：大學管理人員的官僚化、大學組織的科層化、大學管理制度的同質化。華中科技大學別敦榮教授認為，大學管理去行政化的改革方向是制定并落實大學法人制度、健全大學教師社會保障體系、推行大學全員聘任制、培育崇尚學術的大學價值觀。

康宏博士通過對美國院校認證標準的價值演變歷程的分析，發現美國如今的認證標準以院校主動發展為導向，呈現出基于動態生成的價值引導、基于個性發展的特色評價、基于深層定性的證據分析的發展態勢。劉徐湘博士認為，我國目前大學教學評估體系過分注重評估的“價值判斷”功能，基本上用統一的標準來評估所有的大學，這自然可以評判出高校與統一標準的符合度，但難以發掘各個高校特有的問題，因而有必要重視評估的“價值發現”功能，即通過對教育教學現實的綜合分析、主體潛在的教育需求分析、主體教育需求與客體現狀的動態關系分析來加以體現。

三、 高等教育機構的分類發展

楊學義教授通過比較國外三所著名“小而精”的大學（普林斯頓大學、加州理工學院、倫敦經濟學院）的特征，認為一所大學能否成為世界名校，并不取決于大學的規模和稱謂，而在于是否有明確的辦學定位，是否能辦出自身特色和建立優勢學科；在于是否有高質量的本科教育；在于大學校長是否有較強的資金籌措能力。

黑河學院院長孫先明教授認為，新建本科院校因為區位劣勢（如遠離中心城市、基礎薄弱、師資流失、引進人才困難），必須認真考慮什么是不能改變的（比如區位性），什么是能改變的（發展戰略，辦學指導思想，定位等），什么是能做的（利用邊境大學的優勢推進國際化、信息化，以便學生地處偏遠也能享受優質教育資源），什么是想做卻做不了的（如減少課程）。

北華航天工業學院副院長季福坤教授則認為，新建本科院校首先要定位于建設“應用型本科”的大方向，不要盲目追求“綜合性”、“研究型”、“高水平”，此類院校由于照搬重點大學甚至是985、211高校的辦學模式和人才培養模式，因此同質化嚴重。其結果是一方面無法追趕老牌大學，另一方面失去了自己的特色。促使新辦本科院校定位于“應用型”，政府負有主要責任。在目前政策缺位的狀況下，應用型本科院校在辦學方面面臨著一系列困境，諸如：傳統思想觀念很難打破；實習實訓基地建設困難；雙師型師資隊伍建設短期內難以實現；學校資金短缺；適合應用型本科教育的教材較少等。

徐同文作為地方大學校長的代表，以自身經歷的兩個故事闡釋了地方大學崛起夢想實現的途徑。徐教授用短短五年的時間將不足四千學生的臨沂師范學院變成了三萬人的巨型大學——臨沂大學。他以區域大學為區域經濟服務為切入點，以建立地方品牌大學為戰略目標，提出了以土地經營建設臨沂大學的設想，由政府為大學劃撥土地，一部分用于大學校區建設，一部分用于開發與學校相關的產業，以臨沂大學的建設與運行來拉動相關產業，再用經營性開發得到的錢來建設大學校區。徐同文校長還講了一個有關實現高質量夢想的故事，他在劍橋大學做訪問學者的時候，多次參與某學院的會議，該會議的主題是三年后的某一年，該學院是招138人還是139人（該學院有100多年的歷史，資金雄厚），他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這個故事說明了什么呢？要保證學生的質量，預算很重要，為了對學生負責，對學生的質量負責，絕對不能在對學生的投入上打折扣。

山東理工大學黨委書記都光珍教授認為，地方高校建設特色大學要從人才培養、學科建設、科學研究和師資隊伍建設等方面進行積極探索，要厘清辦學特色與辦學特點、辦學傳統，辦學成績和辦學優勢等概念之間的辯證關系，不要盲目追求“為特色而特色”，不要搞短期的“政績工程”和所謂的“特色項目”，不要企圖以幾個特色項目來帶動學校整體發展，而是要注重差異化、區域化和集中度等基本競爭的發展戰略，堅持有所為有所不為，強化重點，突出特色。

佛山科學技術學院副書記熊志祥研究員認為，廣東中心城市本科院校（目前此類院校廣州有11所，占廣東37所本科院校的30%）受到來自實力雄厚的重點大學和蓬勃興起的高職高專的雙重壓力，發展空間日益縮小。向上依附發展前景黯淡（生源質量、資金來源、師資力量與重點大學有很大差距），向下同臺發展又極不甘心，人才培養模式改革滯后，沒有自己應有的特色，畢業生適應能力不強，發展后勁不足，廣東中心城市本科院校步入了發展的困境。要實現此類高校的可持續發展，必須轉型再造，圍繞地方應用型大學的地方性、專業性、應用性、行業性、通識性等五個基本特征進行建設。

北京石油化工學院的孫濱麗教授通過從微觀層面研究了三所小型工科院校（歐林工程學院、香港科技大學、西交利物浦大學）的飛躍式發展的實現過程，認為不一定只有“高層次”大學才有“高水平”，“低層次”大學同樣可以辦出“高水平”。當前《綱要》精神的導向中，小型工科院校有了新的發展機遇，尤其是2010年6月教育部啟動的“卓越工程師教育培養計劃”包括了較多的小型工科院校。但是此類院校也面臨著現實的難題，諸如，由于是二類招生，學生生源質量較差；傳統觀念依然束縛人們的思想，小型工科院校依然處于弱勢。

四、 關于大學文化研究的最新建議

在以“大學文化與戰略”為主題的平行論壇的討論中，我們聽到諸如大學精神、大學品牌、大學的品格與力量、大學體驗、文化建設功能、水文化價值觀、名師和名生、西南聯大風骨、學校特色、大學精神傳承和大學校長領導力等關鍵詞，與會的專家和學者對當前流行的大學文化研究進行了精辟的分析和討論，在這里不能一一贅述，只能擇一二與大家共享。

廈門大學的史秋衡教授認為，大學文化是院校的頂層設計，是培育人才的關鍵，我們的大學文化研究和實踐向來都比較輕視學生的主體活動和感受，但重視學生感受現如今已經成了大學文化研究的國際趨勢。南京農業大學劉曉光老師的大學體驗是實踐大學精神的新視角的論點，引起了與會學者的廣泛認同。他認為要將學生艱苦學習的過程變成一項人生難忘的美好體驗。大學體驗是實踐大學精神的重要途徑，它是由大學教育活動引發和沉淀后留在記憶中的個人或集體的心理感受，分為認知體驗、情感體驗、行動體驗和關聯體驗，具有維系和教育的作用，學生走出校園以后，能記得的不一定是硬件東西，而是軟的東西，學生的文化認同比什么都重要。大學管理者應通過合理開設大學活動、積極挖掘大學故事和努力營造校園環境來為大學生構建良好的大學體驗。

關于營造大學文化氛圍，史秋衡教授援引巴黎高師為例來說明，他說法國的政要除了戴高樂，基本上都是這所學校出來的，這所學生規模只有900人左右的精英學院，卻培養出了11位諾貝爾獎獲得者、8位菲爾茲獎得主、1位法國總統、2位法國總理以及數不清的哲學、社會學等大家和大量社會各界的精英。李政道對“錢學森之問”的回答是“一對一”的教育，而巴黎高師就是這樣的教育模式，巴黎高師在校生只有900余人，但他擁有專職教師及研究人員近500名以及研究實驗室40多個。所以，它有條件實行一人導師制。在世界著名大學中，也許只有巴黎高等師范學校實行的是一人導師制。一位老師只輔導一名學生，師生間有著相當充分的交流。巴黎高師的建筑均是四合院的形式，一層是教室，二層是圖書室，三層是宿舍，四合院中庭是咖啡廳，他們營造一種“學習即生活”的寬松氛圍。學生與教師互動的時間不僅體現在教學過程中，更體現在社團活動、圖書室活動和閑暇討論中。師生互動在中國實在是欠缺的，大學文化的本質是“學習即生活”，這在中國是很難做到的，所以中國至今沒有一所真正意義上的精英大學。

與會專家還認為我們現在只關注“名師工程”，而事實上，我們大學的基本職能是培養人才，樹立“名生”典型才能真正地激勵學生，“名生”的多少才真正代表一個學校的實力和人才培養質量？希望更多的學校在大力建設“名師工程”的同時，啟動“名生培養工程”，這對營造大學積極上進的文化氛圍顯然有極大的推進作用。

經過研究會和全體與會代表的共同努力，本屆學術年會圓滿完成了各項議題，取得了豐碩成果。經過換屆選舉和增補理事，尤其是通過對《章程》的修改，允許個人提出申請成為會員將使得研究會的力量更加壯大。

（責任編輯馬雙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