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
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要為真理而斗爭
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奴隸們起來起來
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
這是最后的斗爭團結起來到明天
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
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
我們要奪回勞動果實
讓思想沖破牢籠
快把那爐火燒得通紅趁熱打鐵才能成功
今年,2011年,是《國際歌》誕生140周年。每次重讀它,都有感觸。
以上即《國際歌》的中文標準版本,是1962年中國音協和中央人民廣播電臺邀請有關專家對《國際歌》歌詞進一步推敲后確定下來的。推敲前的版本稱為“延安版”,該版是詩人、毛澤東的朋友蕭三所核定的。
《國際歌》的詞作者是法國革命詩人歐仁·鮑狄埃(Eug è ne Pottier)。皮埃爾·狄蓋特(PierreDe Geyter)作曲。狄蓋特原籍比利時,父母移居到法國,所以常常被稱為法國人。曲譜成于1888年,此時鮑狄埃已經離世一年了。
或許,人們以為以上歌詞就是原作的全部。不是的。原作一共有六段,以上的譯文只是前兩段,再加上中間那兩句副歌。或許,人們以為以上歌詞就是原作逐字逐句的迻譯。不是的。要想這樣做也不可能,因為譯者總要遣詞鍛句,盡力翻出詩意來,而難度更大的是譯文的字數必須附和樂曲的節拍,多一個字不好,少一個字也不宜,譯者不得不有所取舍。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不能不說的是,漢語歌詞中的個別句子偏離了原意。直到今天,許多人還經常引用《國際歌》的上述中文版本,將之視為格言和經典。引用經典,若是外國的經典,必須使用權威的譯文。引用《國際歌》的歌詞,就需要多一層小心。翻譯歌詞,既要翻出詩意,又要配合原曲,所以譯文難以十分準確。我以為,要引用的話,最好引用原詩的譯文,而不是歌詞的譯文。鑒此,筆者不揣淺陋,寫此小文,一來想把《國際歌》以上歌詞與原詩偏離的地方指出,二來把原詩用白話盡量忠實地譯出,俾使讀者感受一下此詩的激情和韻味。用白話來翻譯它倒是恰如其分的。鮑狄埃的詩,早有幾位名家翻譯了出來,其中必定包括《國際歌》。筆者為了不受其影響,刻意沒有去查閱。我只想用最淺白的話把它翻譯出來,以保持其原汁原味。
第一段
起來,地球上的受難者!
起來,饑腸轆轆的苦役!
公理像巖漿一樣在火山口下滾動,
最后就要爆發噴涌。
讓我們把過去一掃而凈,
奴隸們,起來!起來!
世界的基礎將要變更:
莫說我們現在什么都不是,
我們要做到一切都行!
說明:
以上的第三句,在標準版本中,譯作“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要為真理而斗爭”。顯然與原文不符。原文的意思是,受苦受難的人們生活在暗無天日、無理可講的境況中,現在呢,公理(即世界大多數人認為正確的道理)像地火一樣,已經點燃,像巖漿一樣,正在翻滾著,最后就要噴涌而出了。無理可講就要變成有理可講了。原文中沒有任何“為真理而斗爭”的字樣。再說,公理與真理并非同義詞,二者不可隨意相互替代使用。
第四句,“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奴隸們起來起來”,標準版本的譯文和原文沒有根本的歧義,只是,原文說的是“過去”,而不是“舊世界”。過去是時間概念,而世界是多種概念的聚合,其中有物質概念,政治概念,精神概念等等。二者的差別是很大的。原文說,“把過去一掃而凈”,意思是告別過去,迎接未來。在這里,作者顯然沒有確指要打垮某某性質的舊世界,建立另一性質的新世界。混淆了時間概念和政治概念,不妥當。
第五句,“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這個譯法確有望文生義或移花接木之嫌,因為,原文中既不包含“一無所有”,也沒有表達“要做天下主人”的意思。這句話的兩個關鍵詞是rien和tout。它們是十足的反義詞。rien既可以表示“什么也沒有”,即英文的nothing,也可以表示“什么也不是”、“一錢不值”或“無足輕重”,即英文的nobody。原句中的rien,受動詞所限,只能理解為“我們什么都不是”,而非“我們一無所有”。rien的反面是tout。tout即一切,其相對的英文詞是everything或all。若死譯,原文字句如下:“我們什么都不是,讓我們成為一切”。“我們什么都不是”,在法文里,一眼便可以看出來,作者不是說勞動人民自輕自賤,而是說,現在我們被瞧不起,在那些家伙們的眼里,我們什么都不是。筆者在忠于原文的前提下,為了便于讀者理解,將之調整為“莫說我們現在什么都不是,我們要做到一切都行!”
我們不妨大膽想象一個場面:鮑狄埃在一次勞動者的集會上情緒激昂地向與會者發出號召。他說:今天,他們不是說我們什么都不是嗎?不,我們什么都是!他們不是說我們無足輕重、輕如鴻毛嗎?不,我們一點都不輕如鴻毛,我們要當做頂天立地的人!我們一切都行!
這就是這兩句詩的含義。
鮑狄埃此處是在使用強烈的反差來喚起勞動者的自信,激勵勞動者的斗志。在這兩句詩中,顯然,鮑狄埃強調的是人的價值、尊嚴和能力,而不是具體地奪權,即“要做天下的主人”。
當年的譯者為什么把“無足輕重”譯成了“一無所有”,把“爭當頂天立地的人”譯成了“要做天下的主人”呢?當事人早已辭世,我們只能各自揣測和猜想了。
據專家考證,1920年10月廣東省共產主義小組主辦的《勞動者》周刊,11月留法勤工儉學學生主辦的《華工旬刊》,1923年《小說月報》第十二卷增刊《俄國文學研究》上都曾經刊登過未署名的《國際歌》譯文。最先有署名的中文版本應該是鄭振鐸留下來的。1923年6月,《新青年》第1期上發表了瞿秋白從法文譯過來的《國際歌》歌詞。法文“國際”這個詞,如果譯成中文,只有兩個字,而這個音節有八拍,不易唱好。經過再三琢磨,他采用音譯“英德納雄納爾”。
蕭三是毛澤東的同學,曾追隨毛澤東共同發起成立“新民學會”。1920年5月,蕭三遠涉重洋,到了法國。當他和他的伙伴們第一次聽到法語《國際歌》的時候,熱血沸騰,產生了把它翻譯成中文的心愿。1922年冬,蕭三從巴黎抵達莫斯科。第二年,他與陳喬年一起,把《國際歌》的歌詞初步翻譯成中文。蕭三回到延安后,又對歌詞作了全面的修改。修改后的版本稱為延安版。
列寧領導的俄國布爾什維克于1917年俄歷十月奪取了政權。1922年12月蘇聯成立。當蕭三到達莫斯科的時候,《國際歌》已被確定為蘇聯國歌。
布爾什維克奪取的政權被定性為人類歷史上第一個無產階級政權。這些革命黨人的胸中包蘊著沖天的壯志,他們并不滿足只在俄國取勝,他們要把列寧的旗幟插遍全世界。蕭三后來回到延安,那時的延安正是革命熱情激蕩高昂的地方。延安的革命者們定下的明確目標就是要推翻舊社會,建立新政權。解放區已經唱響了“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
在上述的背景下,無論是延安版還是后來的標準版,都把“過去”譯成“舊社會”,把“我們現在什么都不是,讓我們成為一切”譯成“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就是一件不難理解的事情了。
還有一個細節交代一下也許不算多余。鮑狄埃寫此詩是在1871年,正是巴黎公社的社員們遭受鎮壓的當兒。他自己就是公社成員,可以想象,他是懷著一腔怒火奮筆疾書的。他號召工人們切莫自暴自棄,而是要豪情滿懷地團結斗爭,以便擺脫被人輕賤的處境,而變成舉足輕重的群體。鮑狄埃是一位勞動人民的詩人,是一位革命’者,但他不是列寧式的職業革命家,從來沒有當過革命領袖。十月革命成功于1917年,比1871年晚了46年。在十月革命的46年前,鮑狄埃怎么會像一個職業革命家那樣設計著世界革命的宏圖呢?實際上,他也從來沒有提出過任何奪取政權的目標。寫完了《國際歌》之后,為了躲避迫害,他先是潛入英國,然后流亡美國。晚年窮困潦倒,半身癱瘓,直到1880年法國頒布了大赦令,他才得以重返故土。
顯然,《國際歌》標準版的譯文中,有些句子是再創造的產物。
副歌(重復兩遍)
這是最后的斗爭,
只要我們集結起來,
國際工協的理想,
明天就會擴展到全人類。
說明:
標準版的譯文是:
這是最后的斗爭團結起來到明天
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
以上譯文與樂譜節拍絲絲相扣,用漢語唱起來鏗鏘有力,但是,它并不忠實于原文。
讓我們先從第二句說起吧。英特納雄耐爾是“國際”的音譯。具體地說,指的是第一國際。第一國際的正式名稱是“國際工人協會”,1864年成立于倫敦。其宗旨是在把各國(其實就是歐洲各國)的工人運動聯合起來,以便更有效地保衛工人的利益,為勞動者的解放而斗爭。這句話的原文是:“國際”將是全人類。若如此譯成中文,中國讀者肯定難于理解。但是,法文原文并不顯得唐突。它要說的是:“國際”的理想和原則將來會擴展到全人類。將之譯成“英特納雄耐爾一定要實現”,即等于說“‘國際’一定要實現”。這就文理不通了,因為,“國際”是個組織實體,即國際工協,已經成立了好幾年了,還要怎么實現呢?
據歷史資料,中國音協和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在1962年邀請有關專家對《國際歌》歌詞進一步推敲時,蕭三曾將“英特納雄耐爾”修改為“共產主義世界”,即由音譯變為意譯。但并未被大家所接受,此后各種出版物仍照原樣排印,保持首創于瞿秋白的音譯不變。
把第一國際改為“共產主義世界”,這不能稱之為意譯。怎么可以將第一國際等同于共產主義世界呢?
鮑狄埃在此詩中所指的“國際”的理想,實打實地說,就是“è mancipation des travailleurs”(勞動者的解放)。在當時,勞動者的解放指的是減少勞動者所受到的殘酷壓迫和剝削,要求提高工資,減少工時等等,和打碎舊世界、實現無產階級專政沒有直接的關聯。
第一國際的成立和運作,與馬克思的支持與指導是分不開的。它的臨時章程就是馬克思起草的。上一段中的“勞動者的解放”的提法乃馬克思親筆所書。但是,這個第一國際的組織成分太復雜了,魚龍混雜,有工會工作者,有社會黨人,有馬克思主義者,也有以巴枯寧為代表的無政府主義者。該組織的成員的觀點和利益根本無法融合,以至于在鮑狄埃寫此詩的第二年,即1872-年,便宣告解散了。
現在回過頭來談談這副歌的第一句:“這是最后的斗爭團結起來到明天”。當然,這十四個漢字非常符合樂曲的節拍,文字也沒有譯錯。然而,由于歌詞里一般不用標點,所以,它的斷句相當模糊,以致讓人弄不清上下句的關系。“到明天”三個字是和下一句連在一起的。我們唱《國際歌》唱了幾十年,許多人一直把這一句理解為“大家要團結戰斗,直到明天”。這樣的理解是完全錯誤的。難道僅僅團結到明天?如果只團結到明天,后天就散伙嗎?可是,原文卻不會讓人產生任何誤解。它說的是:讓我們集結起來,如果這樣做了,那么,國際工協的理想明天就會擴展至全人類!此處的“明天”當然不是確指具體的明天,而是寓意“很快”或“即將”。
第二段
世界上沒有救世主,
上帝、凱撒和演說家都不是救星,
生產者們,我們要自己拯救自己!
我們要做出拯救大家的決定!
要迫使竊賊把侵吞的東西吐出來,
要把我們的思想從囚室里拉出來,
讓我們鼓旺爐火,
趁熱打鐵干起來!
說明:
此段歌詞,在標準版中譯作:
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
我們要奪回勞動果實讓思想沖破牢籠
快把那爐火燒得通紅趁熱打鐵才能成功
譯文與原文沒有根本的差異。可能為了樂曲節拍的需要,當時的譯者添加了某些字詞,甚至在不違反原意的情況下,添加了一個句子。比如說,第一句加了“從來”二字。加上這兩個字,不但強調了口氣,也使這句話具有了格言的味道。未嘗不可。第二句,“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在原文中并不存在。即使在鮑狄埃的初稿里也沒有。這顯然是譯者大筆一揮,自作主張添加的。第三句,“我們要奪回勞動果實”這句話,是譯者對原文的解釋,解釋得無誤,卻丟失了原文生動。原文將剝削者比作竊賊,號召勞動者掐住他們的脖子,硬是讓他們把吞進肚子里的東西吐出來,就像漁翁捋著魚鷹的脖子迫使魚鷹把魚兒吐出來一樣。這個形象很能引發人們的聯想,特別是引發那些遭受著剝奪的人的聯想。只有這樣方能解除他們的心頭之恨。相比之下,“奪回勞動果實”的表述就顯得有些呆板了。
第三段
國家壓迫,法律搞鬼,
倒霉蛋被迫上繳血汗稅;
富人哪有義務可言,
窮人的權利只是空談。
受監管沒完沒了,
實現平等需要制定新法規:
《不承擔義務就不該有權利,
沒有權利就不該把義務承擔!》
說明:
《國際歌》中文標準版僅僅包括原作的前兩段和兩段中間的副歌。作為一首歌曲,當然不宜太長,只選取原詩的前兩段是頗為得體的。如果將該詩作為讀物,那么,了解后幾段的內容不無益處。就拿這第三段來說吧,作者寫得深刻沉痛。法律不過是些死條文,怎能搞鬼?這個不難解釋:首先,法律本身是保護統治階級利益的;其次,法律的解釋權掌握在統治階級手里,實在解釋不了的時候,或者,在執行過程中發現對自己不利的情況時,隨時可以修改嘛!“法律搞鬼”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你不要以為法律白紙黑字,就是一成不變、對大家一視同仁的了。執法人可以把法律當成一團泥巴,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他們可以拿法律作弊,就像在牌桌上偷牌換牌一樣。我想,鮑狄埃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第四段
礦業大王和鐵路大王們,
他們不可一世的嘴臉是多么丑惡,
他們除了把勞動人民洗劫一空,
還干過別的什么勾當?
勞動者所創造的,
都流進了這幫家伙的保險箱。
人民決意讓他們歸還財富,
這只是求個理所應當。
第五段
給這些大王們干活,我們煙塵滿面,
勞動者之間要祥和,我們只向暴君開戰!
讓我們規勸軍隊也發起罷工,
勸他們把槍托倒掛,把隊伍解散!
若是這些吃人的野獸,
一定要把迫使我們犧牲當英雄,
他們很快就會看到,
我們的子彈將射向將軍們的前胸!
說明:
在這一段里,我們看了一個有政治思想、講究策略的鮑狄埃。他把打擊對象縮小到一撮暴君。在法文里,暴君的本義和中文所說的暴君是一樣的,但是詞義逐漸擴大后,也指那些擁權自重、行事霸道的人,如礦業大王和鐵路大王們。鮑狄埃想到了瓦解軍隊,但并非一廂情愿地光往好處想。他說,若是這些吃人的野獸,即當政的和行業的暴君們,一定要動用軍隊,而軍隊又執行他們命令來射殺我們的話,好啦,我們將以牙還牙,把子彈射向軍隊指揮官的胸膛!
第六段
工人們,農民們,
我們是勞動者的大黨;
大地只屬于在大地上勞動的人,
讓有閑者滾去別的地方。
貪食我們血肉的,有多少魑魅魍魎!
有朝一日,當烏鴉和禿鷲消失時,
太陽將永放光芒!
說明:
此段第三句的原文是“大地只屬于人”。若機械地逐字照搬,中國讀者可能有五花八門的解讀。有些人會認為鮑狄埃的意思是說大地只屬于人,而剝削者是吸血鬼,不是人。有些人可能提出問題:為什么只屬于人?難道飛禽走獸沒有一席之地?要知道,作者寫的是詩,他不可能超越字節和韻腳的限制。在這里,他不可能再加字了。所幸,這個“人”字(hommes),在正常情況下,法語讀者是不會誤解和曲解的,因為與這個字相對應的就是下一句的oisif(有閑者)。顯然,鮑狄埃所設置的對立面是勞動的人和剝削別人、自己游手好閑的人。因此,在翻譯此句時,筆者就把它處理成“大地只屬于在大地上勞動的人”。有閑者,好理解,即過去我們常常提到的有閑階級。法國一位朋友對我說,鮑狄埃是工人運動的積極分子,在他的眼里和筆下,有閑者即具體指資本家。倒數第二句,烏鴉和禿鷲是個象征。不少的民族都將之視為不祥之鳥。
國際歌的歌詞寫得實在好,大氣磅礴,慷慨激昂;狄蓋特這個曲子,譜得也實在好,雄壯高亢,明快嘹亮。這首歌,無論是聽,無論是唱,都會讓人熱血沸騰,激動不已。詞曲配合得惟妙惟肖,相得益彰。它是激勵斗志的戰鼓,它是奮發精神的號角。它像野火一樣迅速蔓延,世界各地的革命者爭相傳唱。
讀此詩,首先要把它置于當時的歷史環境中。但是,在140年后的今天,當我們重讀的時候,我們仍然能夠強烈地感受到它的現實意義。讀荷馬的詩是讀歷史,讀杜甫的三吏三別,也是讀歷史,讀鮑狄埃的詩,那就不僅僅是讀歷史了。
在世界工人運動史上,鮑狄埃的革命詩篇當然不宜以“文獻”相稱,然而,不是文獻,卻勝過文獻。有多少文獻,能像《國際歌》這樣鼓舞過這么多的勞苦大眾,而且鼓舞得這么持久?
有多少革命歌曲(或者冠以革命頭銜的歌曲)能像《國際歌》這樣經得起歷史考驗?好的革命歌曲,如《國際歌》,如《馬賽曲》,如《義勇軍進行曲》,久唱不衰,如泰山上的青松,耐得烈焰,經得冰霜。一百多年來,在出現過革命風暴的國家里,不知有多少歌曲傳唱,然而,其中的一些,只能說是蘆葦捆,只能說是稻草堆,一經點燃,火光沖天,須臾便化為灰燼。急功近利、迎合跟風,奉旨成章,等等,這與發自人民心底的吶喊,哪能一樣?
最后,讓我們用《國際歌》的最后一句歌詞來贊美《國際歌》:它與其他史詩并肩,將永放光芒!
(作者為新華社原國際部主任、巴黎總分社原社長)
(責任編輯 楊繼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