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恩格斯的革命策略觀蘊含了豐富的辯證思維,特別體現在他的斗爭策略思想方面。在無產階級奪取政權這一總戰略下,他根據革命運動的進程和條件的變化,對于斗爭的策略和方法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在歷史的高度上把原則的堅定性和策略的靈活性相結合,把主義式實踐方式與問題式實踐方式相結合。
[關鍵詞]恩格斯;革命策略;暴力革命;普選權;辯證思維
[中圖分類號]A8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928X(2011)01-0033-04
恩格斯的革命策略思想十分豐富。這些思想摒棄了二元對立的、靜止的形而上學思維方式,著眼于事物的矛盾變化過程,是一種根據實際情況的矛盾對立統一的辯證思維方式;同時,又把這種思想置于歸根結底意義上的現實生活的生產和再生產基礎之上,貫徹到了社會歷史領域,深刻詮釋了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
一、正題:早年恩格斯暴力革命的主義式邏輯
早年,馬克思和恩格斯傾向于用暴力革命的方式改變現存世界。早在《共產黨宣言》中,他們就充滿革命激情地說:“共產黨人不屑于隱瞞自己的觀點和意圖。他們公開宣布:他們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現存的社會制度才能達到。”恩格斯在1846年的《致布魯塞爾共產主義通訊委員會》文中闡述共產主義者的宗旨時,在第三條中認為:“除了進行暴力的民主的革命以外,不承認有實現這一目的的其他手段。”[1]可以看出,當時的恩格斯是把暴力革命作為向共產主義社會過渡的唯一手段的。應該說,馬克思和恩格斯當時這樣想是有他們的充分理由的。
1.資本主義早期發展的血腥及反革命暴力存在的現實。
資本主義的資本原始積累的歷史非常血腥。農村居民被暴力剝奪了土地、被驅逐出來而變成了流浪者。又由于資產階級通過的恐怖法律,諸如鞭打、烙印、酷刑,使流浪的農民被迫進入工廠習慣于雇傭勞動制度所必需的紀律。在海外的殖民地,這種暴力的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馬克思指出:“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2]。1881年在《給維·伊·查蘇利奇的復信草稿》中,馬克思進一步辯證分析了資本主義:“資本主義生產一方面神奇地發展了社會的生產力,但是另一方面,也表現出它同自己所產生的社會生產力本身是不相容的。它的歷史今后只是對抗、危機、沖突和災難的歷史。”[3]
基于此,恩格斯指出了被征服民族與被剝削階級暴力斗爭的合理性:“一切征服民族都用各種方法來欺騙他們的敵人,而且他們認為這完全是理所當然的;但當敵人也這樣做的時候,他們便說那是背信棄義和叛賣行為。用來奴役別人的手段,也應該允許用來擺脫奴隸的枷鎖。只要一方面存在著剝削和統治的民族與階級,另一方面存在著被剝削和被統治的民族與階級,那么,權術和暴力的運用對雙方都是必要的,反對這樣做的任何道德說教都是沒有力量的。”[4]
2.生產力的發展所引起的與生產關系的矛盾。
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有其內在的不可克服的矛盾,即資本主義生產社會化和私人占有之間的矛盾。馬克思認為當“由生產力的發展形式變成生產力的桎梏。那時社會革命的時代就到來了”。[5]因此,馬克思把革命稱之為“歷史的火車頭”。恩格斯對此論述道:“現在每個人都知道,任何地方發生革命動蕩,其背后必然有某種社會要求,而腐朽的制度阻礙這種要求得到滿足。”[6]恩格斯在這里是基于生產力革命前提下論證革命合法性的,這里的革命顯然是指暴力革命。1853年他在《致馬克思》的信中說:“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是最昏聵的庸人也應該懂得,沒有革命,任何問題也不能解決。”[7]這實際上強調了革命手段在改造現存世界中的唯一性問題。早年的恩格斯還把這個暴力革命的思維方式運用到了對社會革命目的性的論述上。他認為:“迄今的一切革命,都是為了保護一種所有制以反對另一種所有制的革命。他們如果不侵犯另一種所有制,便不能保護這一種所有制。”[8]恩格斯用“必須侵犯另一種所有制”的思維方式來闡述革命的運行方式,而“侵犯”資產階級的財產必然是要遭到他們的堅決抵制。也就是說,革命就意味著激烈的階級生死對抗,就意味著暴力。
也正是基于資本主義早期發展的血腥、反革命暴力在先和生產力革命的現實,馬克思和恩格斯對革命做了合法性論證。
二、反題:晚年恩格斯合法斗爭的問題式邏輯
但是,恩格斯并不是暴力萬能的鼓吹者,與此相反,他在與杜林主義作斗爭時,旗幟鮮明地表達了反“暴力萬能”的立場。他把暴力看做是由經濟狀況來決定的。正如恩格斯在《反杜林論》中所說:“暴力不是單純的意志行為……暴力的勝利是以武器的生產為基礎的,而武器的生產又是以整個生產為基礎,因而是以‘經濟力量’,以‘經濟狀況’,以可借暴力支配的物質手段為基礎的。”恩格斯在這里指出了暴力不是孤立存在的、想當然的東西,革命的斗爭形式與經濟因素之間存在著密切的關系。隨著資本主義社會生產力的發展,恩格斯認識到了1848年革命形勢判斷的失誤:“歷史清楚地表明,當時歐洲大陸經濟發展的狀況還遠沒有成熟到可以鏟除資本主義生產的程度。”[9]“這支強大的無產階級大軍也還沒有達到目的,既然它還遠不能以一次重大的打擊取得勝利,而不得不慢慢向前推進,在嚴酷頑強的斗爭中奪取一個一個的陣地,那么這就徹底證明了,在1848年要以一次簡單的突然襲擊來實現社會改造,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在這里,恩格斯的革命話語已然發生了重大變化,從暴力革命“主義式”的思維方式轉變為“慢慢向前推進”、“奪取一個一個的陣地”的“問題式”的思維方式。晚年的恩格斯也是有充分的歷史理由的:
1.德國黨的經驗。
德國工人“善于利用1866年實行的普選權”,恩格斯認為這是德國工人對工人階級事業作出的第二個重大貢獻,“他們給了世界各國同志一件新的武器——最銳利的武器中的一件武器,向他們表明了應該怎樣使用普選權。”[10]在德國,普選權成了工人最好的宣傳手段,還給德國社會民主黨提供了一個接觸群眾、擴大影響的特殊空間,即“在競選宣傳中,它給了我們到人民還疏遠我們的地方去接觸群眾的獨一無二的手段,并迫使一切政黨在全體人民面前回答我們的抨擊,我們的代表在這個講壇上可以比在報刊上和集會上更有權威和更自由得多地向自己在議會中的對手和議會外的群眾講話”[11]。普選權的有效利用,給無產階級提供了一種嶄新的斗爭方式,“結果弄得資產階級和政府害怕工人政黨的合法活動更甚于害怕它的不合法活動,害怕選舉成就更甚于害怕起義成就”[12]。可以說,資產階級用來反對封建貴族、維護自身階級利益的武器,現在反過來反對資產階級本身了。后來,德國社會民主黨利用普選權奪取陣地給世界其他社會主義政黨起到了榜樣示范作用,這些黨“因此而擴展了合法活動的可能性,并通過這一活動,把更廣泛的工人階級群眾和其他勞動者團結在自己周圍”[13]。
2.階級之間革命斗爭的條件發生了根本的變化。
恩格斯認為,1848年以前盛行巷戰,起義者多次獲得成功是有條件的。其一是巴黎等地市民自衛軍物質、道義和態度上的支持;其二是柏林等地軍隊方面的疲憊、供應惡劣和指揮失誤。
但是,到了1849年,革命斗爭的條件已經發生很大的變化:在道義方面,“資產階級到處都投到政府方面去了;‘教育和財產’的代表人物歡迎和犒賞了鎮壓起義的軍隊;街壘已經喪失了它的魅力;兵士已經不是把街壘后面的人們看作‘人民’,而是把他們看作叛逆者、擾亂分子、搶掠者、分肥分子、社會渣滓”[14]。在軍事戰術方面,“軍官們漸漸掌握了巷戰的戰術形式”[15]。在社會條件方面,城市駐軍數量空前激增。并且由于鐵路等現代交通手段,軍隊的快速集結能力大為提高。在武裝方面也改進了,特別是爆炸式的榴彈和炸藥筒是摧毀街壘的利器。
與資產階級有利的社會條件和形勢相比,“在起義者方面,一切條件都變壞了”。在道義方面,“人民各個階層都同情的起義,很難再有了”[16];武器裝備方面也很落后;另外,大城市建設中新出現的又長、又直、又寬的街道在街壘巷戰中不利于工人的迂回作戰,更為關鍵的是,街壘的作用主要在道義上,“街壘是一種動搖軍心的手段”[17],起義者取勝的“關鍵在于用道義影響來動搖軍隊的士氣,而這在兩個交戰國軍隊之間不會有任何作用、或者無論如何作用要小得多”[18]。在這樣的歷史情況下,起義者與軍隊相比,就沒有什么相對的優勢。所以,恩格斯斷言:“舊式的起義,在1848年以前到處都起過決定作用的筑壘巷戰,現在大大過時了。”[19]他堅決反對工人階級被統治階級欺騙到“槍鳴劍嘯”的地方,去到預先知道必遭失敗的街頭充當炮灰,做無謂之犧牲。
3.用合法斗爭手段教育、組織工人群眾。
鑒于國家間戰爭的條件和階級斗爭的條件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恩格斯認為:“實行突然襲擊的時代,由自覺的少數人帶領著不自覺的群眾實現革命的時代,已經過去。凡是要把社會組織完全加以改造的地方,群眾自己就一定要參加進去,自己就一定要弄明白這為的是什么,他們為爭取什么而去流血犧牲。”[20]“但是,為了使群眾明白應該做什么,還必須進行長期的堅持不懈的工作”[21],恩格斯在這里說的“長期的堅持不懈的工作”就是:在決戰來臨之前,利用合法手段和統治階級斗爭,“要有成效地利用從統治階級那里爭得的民主權利,啟發、訓練、教育、組織工人群眾,為未來的革命發動做好充分的準備。也就是說,通過合法斗爭,提高工人隊伍的組織性、紀律性、覺悟程度和勝利信心”[22]。
三、合題:恩格斯革命斗爭策略的辯證邏輯
晚年恩格斯根據革命環境和革命條件的變化,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有理有據地闡述了他的革命策略邏輯。但當時德國社會民主黨內的機會主義分子和一部分當代西方學者,都以《〈1848-1850年法蘭西階級斗爭〉導言》為據,認為恩格斯晚年放棄了暴力革命,是個改良主義者。他們恰恰是割裂了早年恩格斯和晚年恩格斯革命思想的歷史連續性,一廂情愿地歪曲了馬克思主義的精神內核。其目的是要造成“兩個對立”:其一是恩格斯和馬克思的對立,其二是早年恩格斯和晚年恩格斯的對立,以達到使馬克思主義理論“內亂”的目的。
恩格斯的革命策略思想從早年所力倡的暴力革命唯一手段論到晚年重視爭取選舉權的合法斗爭,是基于不同的歷史語境提出的,是一個整體,是階段性和連續性的統一,也是手段性和目的性的統一。脫離了這些歷史語境,有意無意地“忽略”了前文所述的諸多條件,抽象地得出恩格斯晚年成為了和平主義者的結論,這樣的看法是膚淺的。恩格斯是辯證看待斗爭策略的,不論是暴力革命還是爭取普選權,其目的都是一樣的:奪取政權,建立無產階級專政,為人的全面發展創造必要的歷史前提。恩格斯在闡述德國社會民主黨爭取普選權的目的時指出:“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是不停地促使這種力量增長到超出現政府制度的控制能力,不讓這支日益增強的突擊隊在前哨戰中被消滅掉,而是要把它好好地保存到決戰的那一天。”[23]爭取普選權的策略是根據歷史條件的變化,抓住歷史的有利條件以更好地推進革命進程,這是一種韌性斗爭的藝術,是衡量工人階級政黨成熟度的標尺。正如恩格斯所述:在德意志,“世界歷史的諷刺把一切都顛倒了過來。我們是‘革命者’、‘顛覆者’,但是我們用合法手段卻比用不合法手段和用顛覆的辦法獲得的成就要多得多。那些自稱為秩序黨的黨派,卻在他們自己所造成的合法狀態下走向崩潰。”恩格斯1892年在《〈英國工人階級狀況〉1892年德文第二版序言》中雖然看到了資產階級的改良措施一定程度上有益于工人階級,但是這并不表示恩格斯就放棄了革命理想。他對英國出現的形形色色的改良的社會主義諸如“自覺的社會主義和不自覺的社會主義,散文的社會主義和詩歌的社會主義,工人階級的社會主義和中產階級的社會主義”予以了辛辣諷刺和無情批判,認為這個“不僅變成非常體面的東西,而且已經穿上了燕尾服,大模大樣地躺在沙龍里的沙發上了”[24]的社會主義是“一切可怕的東西中最可怕的東西”。因為他們的目的是欺騙工人階級忘記最終解放自身的偉大歷史使命。
可見,恩格斯這些思想決不是投機主義,而是在馬克思主義發展史上把革命原則的堅定性和斗爭策略的靈活性辯證結合的光輝范例。他曾多次針對倡導完全放棄暴力革命的機會主義者進行嚴厲的批評。1890年在《致威廉·李卜克內西》的信中恩格斯明確寫道:“你那樣憤慨地反對任何形式的和任何情況下的暴力,我認為是不能接受的。”[25]在1891年所寫的《1891年社會民主黨綱領草案批判》一文中,他指出:“為了眼前暫時的利益而忘記根本大計,只圖一時的成就而不顧后果,為了運動的現在而犧牲運動的未來,這種做法可能也是出于‘真誠的’動機。但這是機會主義,始終是機會主義,而且‘真誠的’機會主義也許比其他一切機會主義更危險。”[26]1895年恩格斯在《致保·拉法格》的信中指出:李卜克內西“從我給馬克思關于1848—1850年的法國的幾篇文章寫的導言中,摘引了所有能為他的、無論如何是和平的和反暴力的策略進行辯護的東西……但我談的這個策略僅僅是針對今天的德國,而且還有重大的附帶條件。對法國、比利時、意大利、奧地利來說,這個策略就不能整個采用。就是對德國,明天它也可能就不適用了”[27]。馬克思在《關于海牙代表大會》文中談到斗爭方式的時候也表達了同樣的思想:“必須考慮到各國的制度、風俗和傳統;我們也不否認,有些國家……工人可能用和平手段達到自己的目的。但是,即使如此,我們必須承認,在大陸上的大多數國家中,暴力應當是我們革命的杠桿;為了最終地建立勞動的統治,總有一天正是必須采取暴力。”[28]也就是說,在這個問題的看法上,恩格斯與馬克思達到了高度的視域融合。他們都認為是否走和平發展的道路,要依據客觀情況而定,而革命總歸是決定歷史最后發生質變的手段。可見,恩格斯始終是一個清醒的、徹底革命的馬克思主義者,他始終把革命的終極目標和革命的階段性成果的量的積累有機地結合起來。這不是為了在國內與資產階級和平共處,這只是善于抓住歷史提供的機遇和手段,利用有利條件,化解不利條件,目的是為最終奪取政權積累能量,為最后的質變——革命做鋪墊。為了防止機會主義者的歪曲,他在《答可尊敬的卓萬尼·博維奧》信中強調指出:“我根本沒有說過什么‘社會黨將取得多數,然后就將取得政權’。相反,我強調過,十之八九我們的統治者早在這個時候到來以前,就會使用暴力來對付我們了;而這將使我們從議會斗爭的舞臺轉到革命的舞臺。”[29]他還從歷史的高度告誡工人政黨:“須知革命權總是唯一的真正‘歷史權利’,——是所有現代國家一無例外都以它為基礎建立起來的唯一權利。”[30]在生命的最后關頭,他還基于對無產階級解放事業的極大忠誠警示后人:“如果你們宣揚絕對放棄暴力行為,是決撈不到一點好處的。沒有人會相信這一點,也沒有一個國家的任何一個政黨會走得這么遠,竟然放棄拿起武器對抗不法行為這一權利。”[31]可見,恩格斯是從歸根到底意義上使用革命的概念的。在他眼里,革命始終是大道理,普選權是為大道理服務的。但暴力革命和普選權也是辯證統一、互為依存的。沒有革命的終極價值關懷,爭取普選權的斗爭就會迷失正確的方向。抓不住歷史提供的機遇,從而適時地轉變斗爭的策略;或者拒絕一切合法斗爭,否定一切逐步演進的可能性,就會犯機械唯物主義的錯誤,給革命造成重大損失。
總之,恩格斯既反對“一切經過暴力革命”的看法,也反對“告別革命”的看法。什么時候必須用暴力革命手段,什么時候以非暴力革命手段,什么時候暴力和非暴力手段交替使用,這一切都要因時、因地,從實際出發,都是為了一個目的——無產階級奪取政權,為人的解放與全面發展創設歷史前提。可以用《共產黨宣言》中關于無產階級政黨的策略思想來概括恩格斯革命觀的辯證思維:“在實踐方面,共產黨人是各國工人政黨中最堅決的、始終起推動作用的部分;在理論方面,他們勝過其余無產階級群眾的地方在于他們了解無產階級運動的條件、進程和一般結果。”[32]“共產黨人為工人階級的最近的目的和利益而斗爭,但是他們在當前的運動中同時代表運動的未來。”[33]恩格斯就是這樣的共產黨人,他在1887年《美國工人運動〈英國工人階級狀況〉美國版序言》中認為:“這就是現代社會主義的偉大創始人卡爾·馬克思、還有我以及同我們一起工作的各國社會主義者四十多年來所遵循的策略。”[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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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上海社會科學院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專業博士生
■ 責任編輯:周奕韻